4、薛辞

宁榕将板车停到了路边,看着这个男人,她想仔仔细细地看看她未来的相公长什么样子。

男人的碎发将他的脸庞遮去了一大半,宁榕轻轻地将他的碎发捋到一边。

男人虽闭着眼,可是睫毛却又浓又密,宁榕忍住了想要伸手摸摸的冲动,想象着他睁开眼后,这长长的睫毛能在男人的眼底投下怎样的阴影。

他的鼻梁高挺,给整张脸平添了一抹坚毅。

到底是怎样的人家才能有养出这么好看的男儿啊。

宁榕忍不住感慨。

不经意间,宁榕的手指触及到了男人的肌肤。

怎么温度这么高?

宁榕心一突,眉头高高皱起,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宁榕的一只手就抚上了男人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好好的,这男人怎么发起了烧?

宁榕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纠结到了一起。

这是病了?这可是她花了银子打算当自己相公的男人呢,可不能烧死了。

当机立断,她拉着板车,调转了头,就将这男人拉到了医馆。

可惜,大夫看了之后却摇了摇头,说这男人并不是病了,而是背上受了刀伤。现下是伤口发了炎症,才发起了高烧,若是这烧能退下去,人就能活过来,烧退不下去,人就不行了。

在大夫看来,这男人退烧醒过来的概率十分的低。

大夫劝她算了,宁榕咬了咬牙,硬是让大夫开了药。

之前的种种想法真是碎了一地,如今,宁榕只想这男人快点退烧醒过来,毕竟,她连这个男人叫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明明是她买了的相公,她若是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她花的这些银子岂不是打了水花?

宁榕硬是给自己找借口,她不是舍不得这个男人,只是舍不得自家花的银子,所以,她一定要把这男人治好的,这样,她才不会亏了这个买卖。

宁榕跟大夫要了一条湿毛巾敷在了男人的额头上。又让大夫帮她熬了药,硬生生给男人灌了一碗药才拖着板车带着男人再次家去。

只是在她踏出医馆的一刹那,她又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犹犹豫豫地拿出了怀里的卖身契,很是不好意思地挪到了大夫的面前,看了看板车上的男人,又看了看大夫,最后还是将那卖身契递给了大夫。

大夫接过卖身契,很是疑惑地看着宁榕,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大夫,你能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着的人叫什么名字么,我,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若是,若是他没醒过来,我也好给他立个碑,多少不让他做个无名鬼。”

宁榕的话越说越低,显然是心里面也挺难过的。

大夫了然,打开卖身契一看:“他的名字叫薛辞。”

“xueci?”宁榕有些恍惚,“什么xue,什么ci?”

“薛平贵薛,辞藻的辞。”

宁榕虽然还是没明白到底是哪个薛哪个辞,但到底记住了薛平贵薛,辞藻的辞,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