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年在旁边看完了这场热闹,打算先推母亲去旁边休息一下。
母亲现在身体不怎么好,肯定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她看到刚刚还在一个劲儿装圣洁装美好的小三,现在被撕开无辜的伪装,还被一把年纪的许老太整得死去活来,连旁边拉架劝架的许汪也头都大了,心里引起极度舒适。
佣人们也没想到,这房子是前夫人的,现在他们要马上搬家。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被驱逐。
佣人们突然开始担心,许先生会不会直接把他们辞掉,房子没找好,东西还得急急忙忙地搬走,今天晚上睡哪里还是个问题。
看来前夫人当真是心寒到了一种境界,才会这么冷面无情。
在这场撕架过程中,姜云很快处于下风。
姜云一辈子都在致力于维护自己的温柔老白花形象,身上有很沉重的包袱,放不开。
她被许老太的指甲挠了脸,许老太像猫一样乱挠,瞬间挠花了姜云的整张脸,野蛮得很。
看到姜云被挠花脸的一幕,其他人都震惊了,这许老太果然蛮横。
“蔓蔓,你没事吧?”
晏回扫了她们一眼,对这粗鲁场面看不过眼,又骂上了。
“杂碎东西,你们当我这是屠宰场还是火葬场啊?一个比一个叫得丧,我晏回站在这里碍着你们婆媳出去站街了是吧?还不来人,把这些狗头狗脸的杂碎拖出去,随便她们怎么打。”
保镖刚要行动的时候,婆媳停下了互殴行为。
姜云根本打不过许老太,已经在嘤嘤地哭。
“老公,你看妈她……她怎么可以这样。”
许汪已经头疼得要命,要说这事情都是姜云自己作出来的。
如果她不在许老太面前暗搓搓地提嫁妆的事,哪还会扯出这些?咎由自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蔷薇。”
许汪终于空出时间,余光示意过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这里处理好的。”
晏蔷薇只笑笑:“那我再给你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你必须马上搬离这里。”
“三个小时……三个小时怎么可能搬得完?”
姜云不相信晏蔷薇居然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手指几乎掐进肉里。
这别墅里里里外外这么多东西,原本都该花上好几天的时间才能搬完,晏蔷薇只给他们一天,已经很苛刻了。
以前晏蔷薇都是不和人争的性子,从小拥有的太多,对很多都不在意,不像姜云这种锱铢必较。
但在姜云眼里,这叫逆来顺受,她已经习惯晏蔷薇逆来顺受的样子。
可晏蔷薇现在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强势,句句话里都带刺,不再受她的刺激,林林总总让姜云无法忍受。
她觉得晏蔷薇不可以有这样的变化,这嘴脸当真是苛刻又恶毒。
“你的事,与我何干?”
晏蔷薇看穿了她的心思,姜云就是这种人,永远觉得自己是单纯无辜的那个,都是全世界在害她。
“你要三个小时还不搬走,我马上让保镖把你们许家的东西都扔出去,砸坏了也不管,还要告你私闯民宅,侵占私人住宅。姜云,你现在是不是很气?没事气就对了,你看你能拿我有什么办法吗?没有吧,胳膊就是拧不过大腿,你就是在我这里说破天,还是要在三个小时内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你!”
姜云真的快气死了,还想让许汪给自己出气。
以前晏蔷薇只要哪里没有如她的意,她都要扯许汪给自己做主。
“你能不能消停点?”
许汪终于对姜云发火了,“还没完了是吧?”
那一声吼,直接把姜云吼老实了。
她心里虽然很委屈也觉得许汪不爱她了,但还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不敢随随便便就作。
“蔷薇,是我对不起你。”
“事到如今,你也没必要和我说这句话。”晏蔷薇甚至没看他一眼,声音平和,“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是。”
许汪没再说什么,带人上去收拾东西了。
许流年也没看许汪,推着母亲的轮椅走向花园,她原本想带母亲去那边散散心,母亲却突然说:“流年,我想去看看我离开之前做的那个个玻璃房。”
“好。”
玻璃房做在花园中心,很漂亮很精致,许流年小时候懵懂无知,还指着它对母亲说,这个房子很像公主的城堡。
休闲的时候坐在里面的沙发上喝茶,躺在那张小床上赏花都很好,下雨的时候雨珠掉在玻璃上。
很美,也很有意境。
一辈子光鲜亮丽,身份高高在上的母亲,因为这场错付跌在了泥泞里。
“年年,你好不好觉得我很没用。”
许流年低头的时候,看到母亲很伤感,眼里还有泪光。
她知道,母亲现在很伤心。刚刚的样子,也都是做给那些贱人们看的,不想贱人们得意。
有人的性格便是如此,晏蔷薇已经尽力了。
“妈,我以前上初中的时候交过一个朋友。”许流年蹲下来,看着她伤心的眼睛,道,“她可厉害了,同桌以前欺负她,用圆珠笔狠狠戳她的手臂,我朋友一下夺过那只笔,狠狠地刺在她的胳膊肉里,同桌被扎得啊啊叫,后来再也不敢对她下手。”
“还有一次,继母把她做的饭倒在了地上,不让她吃饭还让她去洗碗,我朋友转身就在浴室地面上倒了很多甘油,继母才进浴室就滑到了,跌断了腿,在医院里躺了大半年才好。”
至始至终,我有一个朋友,其实等于自己,这是许流年上辈子的真实遭遇。
晏蔷薇听了,眼睛微微瞪大。
“好厉害。”
许流年笑了笑,拿起母亲的手,“我也觉得她很厉害,是她告诉我,被人欺负了不要怕,你要比她更狠更厉害,千倍百倍地还回去,对方就怂了。”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贯都是她的性格。
别人狠,她就更狠。
晏蔷薇破涕为笑。
“是啊,你朋友说的很对。”
晏蔷薇开始想起了那些陈年往事:“许汪以前就和自己的秘书有染,可能我和他恋爱到结婚,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他觉得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哪怕他在外面有了那些女人,但心里也爱我这个妻子。”
许流年:“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你爱你妈呢?
晏蔷薇继续道:“后来他遇到了姜云,才是他真正疯狂的时候。许汪对我说,他从来没有这么ji情过、疯狂过,他觉得自己遇到了真正的爱情。”
“年年,其实我也欺负过姜云。”
在许流年诧异的目光下,晏蔷薇说:“姜云怀孕的时候最讨厌姜,她那时候住进了这个别墅,我也还没离开,就让厨房煮熟了很多姜,逼姜云一块一块地吃下去,不吃就踹她的肚子,把她的孩子踹掉,她被我吓到了,边哭边往嘴里塞,楚楚可怜得要命。还是佣人去把许汪叫过来了,她才没继续受这罪。”
“干得漂亮。”
许流年还真没想到,晏蔷薇也会干出这事。
在她的印象里,晏蔷薇真的是小白兔。
晏蔷薇摸着女儿的手,欣慰地笑:“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果她以后还敢犯贱,我对付她的手段可就不像以前这么轻松了。”
“好。”
母女俩说了一会话,心情也好了不少。
“晏伯母。”
傅南风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母女俩其乐融融的场面。
“南风。”
晏蔷薇自然知道他是谁,刚刚还是他把自己从医院里背出来的。
虽然以前被男人深深地伤过,留下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或许将来再也不会和哪个男人产生感情,再谈婚嫁之事。
但晏蔷薇依然愿意去相信美好,愿意去热爱这个世界,希望女儿不管在任何抉择下都能幸福快乐。
“你怎么来了。”
一看到傅南风,许流年又有些别扭了。
她本来还以为他去公司了,没想到和舅舅一起把妈妈接到了这里。
“年年,我忘了告诉你,是南风把我从几十层的楼背下来的。”
晏蔷薇拍了拍女儿的手背,“人小伙子还挺好的,你怎么像是对人有敌意啊?”
“没关系伯母,我都习惯了。”
傅南风的手搭上了许流年的肩膀,嘴角含着亲昵的笑容,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一直没挪开。
换了以前,许流年会顺势抱住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在他怀里撒娇,半张脸埋在他身上,情意的样子很明显。
他忽然有些后悔戳破那层窗户纸了,现在她都懒得敷衍他一下。
她不仅懒得敷衍他,还在心里开启了吐槽模式。
【啧啧,傅南风这是在说自己逆来顺受惯了吗?她妈还就在这呢,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卧槽这个心机boy啊!】
【他这就在她妈妈面前告起状来了?】
晏蔷薇不知道他们之间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但看男孩子的眼神,确实不像骗人,在她心里加了几分印象分。
“南风,他们那家子人搬走了吗?”
“快了,我催过了。”
催?
许流年觉得,这个字,怕不像他表面那么云淡风轻。
不过看许家人倒霉,她乐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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