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亲爱的

许流年看了一眼桌上的高脚杯,不知道是谁喝剩下的红酒,刚好给了她用处。

她又看了一眼站在许汪身边的女人姜云,清雅如老白花,如果不是知道她小三的黑历史,单单这样看她的打扮和外表,都会第一反应觉得,应该是哪里养出的豪门贵妇人。

he~tui!

这装模作样的,她看着就很不爽。

许流年端起酒杯,一把泼向那老女人的脸。

这么会装的女人,当年爬有妇之夫的床,怎么不装得这么良家?

以为这样,就改变不了自己以前三的黑历史了?

晏蔷薇的所有悲剧,都和这贱人脱离不了关系。

许家佣人的事,5年前刺激晏蔷薇的事,嫁妆的事情,这林林总总,她还没找这女人算账呢。她倒好,一次又一次撞到她枪口上来。

贱不贱呐?

“啊~”

姜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迎面突然被泼来一杯红酒,还有那个高脚杯。

许流年泼的力道很大,那高脚杯像耳光一样扇在了她脸上,火辣辣的疼,姜云觉得自己半张脸都要肿起来了。

“妈!”赵蔓看到姜云被砸,尖叫了一声,“你没事吧?”

姜云一开始就没有任何防备,酒水就这么泼进了她的眼睛里,这样的刺激加惊吓,眼睛都要瞎了。

“没事。”

她被赵蔓叫得耳膜都破了。

“装NM呢?”

装着红酒的高脚杯也砸在她脸上,最后重重摔在地上,碎了。

许流年还很讽刺地扫了姜云一眼,眼睛泛冷,很不屑地看着她:“每次你都这么喜欢上赶着扒着我不放,生怕我会对你下手客气一点?那我可以成全你,充当这个恶毒的角色,满足你做圣母白莲花的表演欲。什么东西啊,天天在别人面前提别人的女儿,是你自己女儿死了没得提吗?”

姜云被许流年扔的高脚杯砸了个正着,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余光看许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她心里更觉得委屈了。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许老太终于开始正眼看这个孙女,那双看她的昏老眼眸,还闪着精光:“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了?你非要让奶奶对你这么失望吗?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你的长辈。”

许老太站起来,脸上带着刻板的神情,一脸痛心疾首:“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怪我们,可你看看你自己,又有哪一点像我们许家的人了?做人可不能忘本,你终究还是我们许家的人,你看看你现在,真的变本加厉了。”

不愧是老东西,短短几句话,就把所有错推到许流年身上了。

好像他们全都很无辜,好像他们从来没有任何错,都是许流年不知好歹。

pua学真是无处不在。

“赵蔓,你刚刚听到没啊?许老太说现在对你多失望啊。”许流年看着只会流泪的女人,调侃式地说了一句,“像你这么笨手笨脚不算什么大错,只要别学你妈经常表面一套背面一套,许老太应该还不至于太厌恶你。”

许流年现学现会,马上用上了姜云那套。

此话一出,佣人们头低得更低了。

这……

大小姐还真敢说啊!这么明目张胆地扭曲许老太话里的意思。

自从姜云嫁过来,这俩女人也开始互相看不惯,原因在于姜云不像晏蔷薇那种坦诚直率的性子,经常表面一套背面一套暗地里算计许老太的利益。

许老太太很讨厌这个新媳妇这么应付自己,偏偏表面又抓不到她的把柄,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听出了许流年的内涵,姜云脸色又开始发白,赵蔓依旧只知道哭。

“你这个丫头,真是好大的胆子!”

许老太见许流年故意挤兑自己,很是恼火,她明明说的是她许流年,不是赵蔓。

“真是没教养。”

许流年:“没教养?您的意思是说我有爹生没爹养了?许老太,你再生气也没必要把自己儿子都骂进去啊,你这样做不是令本就难堪的许总,现在变得更加难堪了吗?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没爹养是因为我爹死了呢,虽然我也很讨厌许总,但他现在还没凉透不是,你这么咒你儿子,这样不好,不好。”

“你……”

许流年这么一回嘴,老太太这下脸直接绿了。

许汪听他们撕逼争吵,心里也烦得不行。

“妈,能不能别再这里给我捣乱了。还有你姜云,我看你最近连我的话都不肯听了是不是?”

到现在这个份上,母亲还到处给他添乱,因为嫁妆的事情咬死了许流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他那个挑事妹妹的谗言,都嫁人了,还这么不安分。

这里边肯定还有姜云的事,这几个人真是一个德行。

想到自己生意上受到挫折,又想到这几个娘们合伙在自己后院造,许汪肝火都起来了,这些女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一烦,他又难免想到了晏蔷薇。

人啊,果然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姜云被许汪这么一呵斥,心里也开始埋怨他对自己的无情,继续在这里哭哭啼啼。

许老太又被自己儿子当众这么说了,一张老脸拉不下来,心里憋屈得很。

这个大孙女,还真是口舌如簧。

一道冷冽的男声忽然传过来。

“看来许老太真是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官太太。”

晏回到许家的时候,从佣人嘴里知道流年已经在客厅了。

他很快迈着大步走过来,担心这些人渣欺负外甥女。

结果他才刚靠近客厅,就听到了许老太在上面作威作福,他脸上一阵冷笑,冷漠的眼神直盯盯地看过来,像看死人一样。

许老太心里一惊,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走进门,周身气场极强。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这是谁,晏家第二个儿子,做玉石生意,平时那双手最会雕刻。

也就是,用刀。

所以他们一直都很怕这个晏回,觉得他戾气深重,可能手上还染过血也说不定。

许流年喊了一句:“二舅舅。”

“嗯,年年过来舅舅这里。”

许流年很乖巧地过去了。

晏回看到自己外甥女乖巧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对着一众人怒目而视。

他让她站到自己身边来,凡事都有他给她撑腰做主。

这老不死的东西,还有这许家的所有杂碎,就知道欺负他们家的姑娘。

二舅舅显然还不知道,他外甥女刚刚可没这么乖巧过,几句话把许老太气得脸都歪了,姜云现在眼睛疼脸又疼,连半句屁话都不敢再说。

一对上杀气凛冽的晏回,许老太肉眼可见的手足无措。

晏回对着许老太,一张嘴就很不客气,字字带刺。

“你是哪来的狗头狗脸的东西,也配对着我外甥女bb?我呸,这么倚老卖老,你怎么还不去死去啊?”

“我外甥女是看你年纪一大把,双脚都已经踏进棺材了,才对你客气一点,怎么着,你还真就当你是个玩意儿了啊?你看到帝都城外三十里烧的骨灰了没?很快就要轮到你这个老东西了!”

卧……卧槽?

许流年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才知道这个二舅舅才是真的深藏不露。

太社会了。

“你……”

虽然心里惧怕这个人,但许老太还是被他这话气得不行。

她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没人敢这么怼她。

“你什么你,现在是我说话的时间,你个老东西先给我闭嘴!”

晏问还没完。

“都给我睁眼看看,年年早就和你们许家断绝关系了,她是我们晏家的骨肉,身上流着晏家的血,轮得到你这个老不死的在这里托大说三道四?我呸!我们年年的长辈,还在晏家好端端的呢,还轮得到你这个老东西在她面前作威作福啊?”

晏回火气大到不行,大有要把人喷到自闭的趋势。

“还好我来的及时啊,要是我们家年年被欺负了有个好歹,你那副贱骨头,你赔得起吗?”

许汪很头疼:“晏总。”

晏回不管不顾,依旧骂骂咧咧的。

“你们这些黑心杂碎狗东西,让我外甥女不好过,隔三差五地找她麻烦,行,我也不让你们好过。这么喜欢让我外甥女过的不舒心,那你们许家以后也都别想过安稳日子了,就看谁刚得过谁呗。我看是你们这家子飘了还是我刀真就拎不动了。”

操?

许汪听晏回叭叭了这么多,脑神经都紧绷了。

妈的。

以前他就很怕这个大舅子,毕竟他是真拿刀的,现在还得了。

“晏总,这里面有误会。”

“误会?”

没等晏回说什么,一道沙哑柔媚的女声传来,熟悉又陌生。

“许总,那我们之间的误会还挺深的。”

许汪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整个人都定格住了一般,不敢相信地看着门口,被人推进来的晏蔷薇。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光彩照人,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漂亮。

时间像是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她不再是那个天真少女,身上多了一种平和的气息。

“蔷薇。”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面容终于有了几分动容,却不明显。

“许总,姜小姐,好久不见。”

晏蔷薇嘴角含笑。

那么多年的恩怨,终于该结束了。

姜云一看到晏蔷薇,就跟看了鬼一样,脸色瞬间发白。

就连许老太,也都心虚地移开了眼神,不敢看晏蔷薇的眼睛。

当年晏蔷薇在许家做儿媳妇的时候,确实受了很多的折磨,以至于最后还精神分裂住院了。

“妈,你好了吗?”

许流年看到母亲居然也来了,连忙走过去,蹲在了她的轮椅前面。

许流年发现她没有像以前那样轻易受刺激,恢复得完全像个正常人了。

“年年,妈妈终于好了。你看,妈妈不会再发疯了,也不是个疯子了。”

晏蔷薇看到自己女儿,眼里也有了动容,她的手抚上了女儿的脸,眼泪差点掉下来。

“对不起,年年,对不起,是妈妈让你受苦了。”

她心情很激动,自己终于病好了,也可以保护自己的两个孩子了。

在女儿回来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很积极地配合医生接受治疗,想把心病完全地治好,因为她想出去,想和自己女儿儿子在一起快乐地生活。

这是支撑晏蔷薇的唯一信念。

许流年摇了摇头,伸手覆在女人手背上。

所有的心酸,都在母亲恢复后消失了。

许流年上辈子也没有母亲,所以被妈妈温柔地抚摸,眼眶有些酸涩。

“妈妈,你好了就好。”

傅南风站在晏蔷薇身后,随意扫了一眼现场的人。

姜云看到许汪平静的表皮,实则惊涛骇浪的内心,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和他做了算很多年夫妻了,只要看上那么一眼,也知道许汪现在的心情。

难道晏蔷薇一回来,她就要被抛弃了吗?

“蔷薇姐姐,你终于好了。”

姜云顾不得自己身上被泼了一身的红酒,迫不及待地宣誓自己的主权,挽着许汪的手臂柔柔地笑。

“真好啊,你病了这么久,可能外界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了吧?当初你生病的时候,我和老许的双胞胎还那么小,现在他们都上高中了,时间过得真快。”

“是吗?”

晏蔷薇知道姜云是在拿话刺激自己,如果是生病的她可能真的被刺激了,可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晏蔷薇了。

“哦?居然还长大了吗,我还以为生不下来呢,毕竟你yin性这么重,怀着孩子还和许汪在床上tou情luan来,看来果然是你的孩子,都是贱贱的秉性,怎么都死不了。”

姜云脸色猛地一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面子很挂不住。

佣人们听晏蔷薇这么说,看她的眼色都不对劲了。

前夫人说姜云yin性很重,怀着孩子还tou情?这么不克制的吗?

天啊太劲爆了,看起来这么优雅正经的女人,真令人想不到呢,看来姜云果真会装清纯呢。

晏蔷薇变了。

她以前很天真的。

是的,大概以前被晏家保护得太好了,要什么有什么,性子纯,蠢得姜云都忍不住在心里嘲笑。

“姜云,你抱着别人不要的垃圾可劲儿炫耀,说到底还是心里没逼数。吃软饭出轨偷情样样都占的妈宝男,到底哪里值得我妹妹高看一眼了?不过呢,屎壳郎还觉得shi真香,这么一想好像还能稍微理解。”晏回又追着讽刺了一句,“你放心吧,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回收垃圾。”

6啊。

许流年差点忍不住为晏回的口才鼓掌了。

“舅舅,你跟他们废话什么啊?”许流年已经不耐烦对着这群傻逼们了,说,“把我妈妈的嫁妆拿回去,该收的东西收,让这群人立刻滚蛋比较好。”

“行。”

晏回咳嗽了两声:“许汪,这嫁妆的事嘛,我手上已经有了一份详细的名单,我现在跟你上去对照一下,我的人在外面,等会清点好了马上搬走。”

“好。”

许汪已经从前妻归来的震撼中回过神,点了点头。嫁妆的事情,也是他早就同意晏家的人拿走,倒也没什么。

“老公!”

姜云一下就急了,还想说什么,却被许汪一把甩开了。

“烦什么?”

许老太也气得差点嗝屁。

那可是好多好多钱啊。

许老太不知道,更让她崩溃的事还在后面。

现在当事人都在现场,晏蔷薇也病好了,不管从哪个方面讲,许家都没资格占着她的钱。

“对了。”

晏蔷薇似乎想起了什么,冷静地开了口:“我还想起来了,这个房子当初也是我用婚前财产买的,所以请你们搬出去吧,我不想我的房子住着一些我一想起来就恶心的人。”

“什么?”

姜云还没从失去晏蔷薇嫁妆这个噩耗中回神,又听到晏蔷薇说,这个房子也是她买的,现在她不愿意给他们住了,要他们现在搬走,心情更加崩溃。

先不说这房子他们住惯了,而且,上哪找地段这么好,又大又漂亮的房子啊。

许家花园是附近别墅最大的一个,她还想过,等雪儿沐生的孩子出生了,她可以在花园里带孩子。

许汪也是当头一击的感觉。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忘了,这个房子其实是晏蔷薇买的。

晏回也没想到,这个房子是妹妹买的。

“哥,你不用上去搬东西,让他们把自己的东西搬走就行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看到许家任何一个人。”

“好。”晏回当然都是听妹妹的,不过这房子给许家人白住了那么多年,早就脏了,回头还是找个人卖掉,再买一个更豪华更大的,住着才舒服呢。

而且,他也怕妹妹触景生情。

许汪沉默地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发现前妻并没有心软的征兆,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好,我们会搬走,但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还要找房子。”

“可是,我一天都不想再看到你们。”晏蔷薇态度很强硬,没有一点软和,“许总,我只给你们一天时间,傍晚之前你们必须把在许家的所有东西带走,否则别怪我让保镖亲自动手帮你们扔了。”

此时此刻,几十个彪悍的保镖在门口徘徊。

他们随时在关注里面的动态,只要一有不对劲,马上冲过去。

“你……”

姜云脸色都是灰败的,清纯干净的面容开始扭曲,她从没想过,晏蔷薇也可以是这么狠的女人。

“晏蔷薇,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啊?”

姜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恨的。

她得意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被打回了原型。

姜云现在想想还觉得不可思议,自打许流年回来,她先是在娱乐圈崩了人设,后是在几个圈子持续臭名昭著,声名狼藉,把她这几十年维持的良好名声都给黑了个全面。

她后来忍了。

毕竟他们这些人再怎么bb,可她现实生活中还是过得很好不是吗?只要脸皮厚,照样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现在呢,晏蔷薇回来了,不仅把钱要回去了,连这个别墅都给要回去了。

姜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最近这段时间一次又一次的重击,她真的支撑不住了。

许流年这个人真的太邪门了。

“狠吗?这都是姜云你教我的。”晏蔷薇像是自言自语,自嘲道,“你可真是一个好老师,但我是一个笨徒弟,二十年了,才终于学会了。”

许流年也笑了笑:“这是我妈用钱买的房子,我妈让你滚你就得滚,不服气也憋着。”

姜云噎住了,她真的只能憋着。

许老太尖叫一声,真的晕过去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连这栋大别墅,都被人收回去了。

许老太在佣人的搀扶下,可以说是气若游丝了,完全没有刚刚教训人的中气十足。

许老太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晏家那一大笔钱没有了,连这栋漂亮的大房子都没了。她很喜欢这个别墅,主要是占地面积大,里面还命人种了很多瓜果蔬菜,可现在全没了。

许老太一边神神叨叨的嘀咕着,忽然觉得全是姜云的错。

如果不是她,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场?

如果不是这个骚狐狸勾引自己儿子,他们怎么会和晏家撕破脸面,晏蔷薇又怎么会和儿子离婚,到现在拿走自己的嫁妆,还要拿走这栋房子。

“贱货。”

血气上涌,许老太死死地瞪着这个老白花,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打在姜云脸上。

“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儿子,这才惹下今天的祸事。”

许老太原本也和姜云有过节,只是平时都忍了点,现在耳光扇得肆无忌惮,姜云被她连接的两个大耳刮子打得耳朵嗡鸣,脸颊都麻木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奶奶,别打妈妈了,不是她的错啊。”

赵蔓想去劝架,但疯了的许老太已经不管不顾,喘着粗气揪着女人,又是几个耳光扇过去。

在这场混乱中,赵蔓也挨了许老太几个耳光。

现场,真·一片混乱。

许老太几乎扯着嗓门在喊:“贱人,我打死你这个丧门星。”

两个女人当场互殴,一大群人拉架。

其他人,很快升级了看戏吃瓜的模式。

许汪见女人们撕打在一起,几下拉开了她们:“够了,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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