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演员把别人拒绝的原因都说了个底掉，这样的谈判技巧能争取到艾玛才是出了鬼。
戴米直了身子看着艾玛道：“你不要只听波比说负面影响，我对这部电影很有信心，安东尼.霍普金斯你们都认识，我相信这样的配合之下，拿上几座奥斯卡根本不成问题。”
艾玛犹豫的看了一眼肯尼思，波比却还是脸色如常像完全听不出什么话外之音一般淡然的喝着红酒。
其间侍应生上了几道开胃菜，肯尼思与艾玛的态度仍然是模棱两可，珍妮也拿不准到底是保持原阵容还是由艾玛来饰演更为妥帖。
一餐饭吃到最后也没个定论，艾玛只是说还要再考虑考虑便和肯尼思先回了家。戴米敷衍了几句便回了酒店，很明显是对波比今晚说的话十分不满。
只是波比却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完全没半点焦急的样子，两人将薇薇安送回了家便散着步往波比下榻的酒店走。
伦敦阴冷的天气到了晚上有些雾蒙蒙的，经过商业区后的街道更是愈发宁静，空气中氤氲着的水汽不一会儿便沾湿了两人的头发。
波比夹着指尖的万宝路，另一只手紧紧揽着珍妮，将他那暖和的毛呢大衣罩住珍妮，两个人贴在一起方才温暖许多。
“你倒是心情很好。”珍妮努了努嘴，波比却似笑非笑的亲了她一口才道：“艾玛不会去纽约视镜的。”
“你怎么知道？”珍妮仰着头问着，突然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只皱着眉头问：“你晚餐时说的话是不是故意的？”
“聪明的女孩！”波比歪着头抽了口烟方才道：“艾玛本身就不如朱迪适合这个角色，况且她是英国演员在美国的知名度也不够高。我根本就不想换演员，说实话后天那场视镜我倒现在都没叫公司准备。”
“老奸巨猾！”珍妮捏了捏她的下巴亲昵的笑着，“那你怎么知道艾玛会拒绝，只是因为负面影响吗？”
波比笑道：“她作为英国演员进入好莱坞发展选择的第一部电影，一定是慎之又慎的。《沉默的羔羊》这样的电影容易定型给观众带来主观印象不说，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出现出租车事件。”
“那也不一定，对于米歇尔.菲佛和德尼罗这样的大牌来说，他们有资本有资格拒绝。可对于艾玛来说，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放弃会很可惜。”珍妮淡淡道。
“你和艾玛是朋友你该了解她，她并不是洛杉矶那些只有美貌的Cheapgirl，也不是那些为了红可以放弃准则的人。艾玛有自信，有自尊，有底线，她可以做的更好。”
“你听起来……很了解艾玛一样！”珍妮打趣着抬起头质问着。
波比只轻笑一声便道：“我更了解马丁，艾玛和马丁一样，有艺术家或者说是知识分子的那份固执。况且……”
他吸了口烟继续道：
“以戴米那个阴晴不定的性子，他之前就觉得艾玛不合适把人从初选名单踢出去了，再去纽约试一次就会不同嘛？完全就是浪费时间！他心里没数，艾玛心里总是有数的。”
波比夹着烟抚了抚微微有些潮湿的头发，又道：“进入好莱坞的每一步都是要精打细算的，艾玛放弃这部电影以她和肯尼思的人脉也会有更好的，没必要冒这个险。”
珍妮看着说起话来云淡风轻的波比，还是头一次发现自己养的小白脸居然这么腹黑！
果不其然事实如波比所料想的一般，艾玛最终还是在次日午间给珍妮打了电话婉拒了邀约。
导演戴米得知消息后便只能作罢，到底也没敢给波比这个老板甩脸闹得太难看，只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便被波比劝回纽约继续为开机做准备了。
原本波比也是要一同回去的，但却得知薇薇安和珍妮要在晚间去酒吧听瑞凡乐队的演出，便又留了下来说是突然对音乐感兴趣了也要好好欣赏一番。
珍妮自然知道某人是醋意大发了却也不点破，和他一起享受在伦敦的短暂时光做些疯狂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
一起听摇滚，一起喝到烂醉，一起度过性感的夜晚再迎来温暖的清晨。
——
“Mydaysareheavyontheinsideofmynight.
每逢夜晚我的灵魂如临深渊
Mygazefallsheavyontheinsideofyourdenial.
我心碎的注视倾落在你离去的背影里
Bettertheye,betterdayse
总会有更好的人会来
Bettertheye,betterdayse
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Aleka’sAttioteToAFriend
珍妮望着台上的瑞凡终究是比起演戏他更喜欢音乐吧！背着吉他站在台前的他捏着拨片轻盈拨动着属于自己的旋律，眉头不再习惯性的紧锁，舒适之间微微扬起散落的头发。
温柔的嗓音就像他的名字一样river，是一条生生不息的长河，缓慢而又寂静的流动着，在所有人的生命中川流不息。
瑞凡唱完最后一句，微微扶住话筒道：“这首歌送给我台下的朋友薇薇安，你会遇见更好的人，女孩你本来就很美！”
“哇哦！”珍妮起哄一般的喝彩着，而被称赞的女孩本人薇薇安不知喝了几杯马提尼了，刚从厕所回来的她正站在出口处迎接着所有人的掌声，大喊着
“谢谢！谢谢瑞凡！谢谢大家！loveyouguys！”薇薇安喝得有些微醺，紧接着便十分应景却又做作的飞吻起来，惹得众人更是连声喝彩。
波比举着酒杯摇了摇头，“她喝了多少？”
波比话音刚落，那边的薇薇安摇晃着就摔进了她身旁一个留着茂密金棕色头发的小帅哥怀里。
珍妮刚想上前便被波比拽了回来，只道：“帅哥有益于摆脱失恋。”
“她都醉成这样了，万一……”珍妮话还没说完，便瞧见薇薇安和她撞上的小帅哥同坐在一张桌子上聊起了天。
波比举着啤酒杯淡淡道：“男孩人品应该还不错。”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唉？说起来怎么觉得他有点面熟啊！”珍妮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小帅哥说道。
只见他与薇薇安共坐在吧台旁，踉跄的薇薇安双手虽撑在桌子上，人却只坐了半边椅子摇摇晃晃的，谁也不知她什么时候便要摔下去。
那男孩单手悬空护在她背后，只怕她突然摔在地下，可见薇薇安撑着桌子重新坐回椅子上，他便又将手收了回来。
反复几次，男孩一直彬彬有礼的守着规矩没碰薇薇安半分。
波比指着他道：“看他那双手你就知道了，对醉成薇薇安这样的女孩子来说，能做到这个地步的都是君子。”
可话毕珍妮却一言不发，波比奇怪的看了过去只见珍妮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男孩。
“看什么呢？前男友？”波比在她眼前挥舞着手方才把珍妮的眼光拉了回来。
珍妮啧了一声，反驳：“什么前男友怎么可能？他比我小多了吧？他成年了吗？”
波比瞟了眼台上的瑞凡，忍着笑意说：“他应该和瑞凡差不多大吧？以你对瑞凡的狂热的程度来说，还是有可能的。”
“FuckYou！波比！我只是来觉得他长得面熟，像在哪看见过罢了。”珍妮打趣的捏着他的侧脸笑道
谁知波比没一点害羞，反而张嘴调戏回去道：“Fuckme？我很期待！”
只这一句珍妮没调戏成波比反被波比调戏的红了脸，幸好因为台上的乐队开始演奏下一首歌，舞台下的灯光又逐渐变暗才没被发现。
身旁的波比搂着她，看着台上那跟着音乐缓缓摇摆的瑞凡，叹气道：“瑞凡的长相确实值得很多女孩为他欢呼，只是……他好像并不怎么爱笑。”
“是受原生家庭影响的原因，他的父母信了个邪教连带着家里的孩子都受牵连，这也导致了他的童年过的很糟糕。瑞凡并不是个开朗灿烂的人，可这也是他的魅力所在。英俊，忧伤，脆弱，而又使人着迷。”
波比挑了挑眉，“他应该多和马丁在一起待待，马丁说起话来简直没完没了，和他待久了再内向的人都会变得开朗。”
珍妮听了这话缓缓笑了起来，举起酒杯却还没等将酒杯凑近，波比突然撑着脑袋看向她，又问：“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嗯……是温柔而有力量的人。”说罢珍妮亲昵的摸了摸他的侧脸。
波比浅浅笑着，突然伸手捉住珍妮放在他脸颊上的左手，拉进嘴边缓缓亲吻着她左手上的婚戒。方才道：“loveyou！”
柔软的发尖从陈简的手背处划过，直挺的鼻尖点在她肌肤之上直至温热的嘴唇缓缓抬起，珍妮才再一次看见了他宠溺的眼神。
陷在深邃眼窝之中的是波比那双神秘且又温柔的绿色眼睛，修长的睫毛在昏暗灯光下微微抖动。
他朝着自己眨眼微笑，可转头复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舞台上乐队的演出。
只剩下瞬间红了脸的陈简独自一人愣在原地，心跳加速缓不过神。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谈恋爱吗？
这也太他妈撩了！意大利人！你们意大利人真的是！
——
“铃铃铃……”
清晨酒店房间的电话便响个不停，窗帘之外的光线仍旧昏暗，住在伦敦甚至让波比分不清到底是个阴天，还是天根本就没亮。
珍妮推了推身旁的波比，埋怨道：“接电话！”复又再一次缩回了温暖的被子中继续做梦。
“喂？”波比强睁着眼睛缓缓打了个哈欠，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居然是托尼的声音。
“What？Fuck！”波比骂了句脏话，挂下听筒他便从匆忙起身。
原本暖和的被窝因为突然被掀起一半顿时便是凉气四溢，珍妮下意识的便十分不满意的哼了两声，谁知波比拿起衬衫便道
“醒醒！珍妮我们得去薇薇安那里，迈克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