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8章:两败俱伤

经过长途跋涉,苍力终于到了龙战之野。昔日辽阔壮美的龙战之野如今却是满地狼藉,杀伐屠戮留下的痕迹还清晰的印刻在那里。

荒凉,廖无人烟。

沿途经过的农舍房屋都留下了主人落荒而逃的痕迹。

空旷旷的平原上,只有苍力的那只队伍在井然有序的前行。黄底黑字的大旗被风吹的咧咧作响,飘扬在上空。

突然的一队人马急匆匆的从前方跑来,散沙似得四下窜逃。他们各个都面露惧色,神情慌张的不时向后张望,好像正有什么凶恶的野兽在追赶着他们一样。

“救命啊~!”跑在最前沿的一个士兵看到了浩浩荡荡的跟他们穿着一样服色的军队及飘扬的大旗于是连忙大喊着高声求救。

苍力蹙起眉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前方的那队人马。很明显,苍力已经知晓他们就是自己曾经战无不胜的军队。

手紧紧的窜住缰绳,指节都微微泛着白。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苍力许久才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那些受到惊吓的士兵喊道:“你们全部给孤站住!”声音透出隐隐的怒气及王者的威严,久久的回荡在空旷的平原上。

而那些原本四散而逃的士兵在一刹那间都齐刷刷的止住了步伐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当他们看到苍力的霎那,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起了欣喜若狂的表情代替了原来的惊恐不定。这些日子的提心吊胆也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这是怎么回事?”苍力看着他们不约而同的朝自己奔来,于是问道。

“王。”跑最前方的士兵扑倒在苍力的马下,声泪俱下的说道:“人族,人族。他们都把我们冻住了,一个个的。”

他指向后方,带着惊恐的眼神。

苍力冷笑一声,语气是说不出的冰冷:“贺兰云溪?!孤让你永远也回不去覆霜城!”一瞬间苍力又变成了那个冷酷无情、嗜血狂暴的嗜血王。

苍力继续走着,在那个小兵的带领下他终于走到了龙战之野的边缘处,也终于和人族正面对战上了。

此时正是正午,阳光猛烈的照耀在地面上。然而,原本应该是热浪滚滚的地面却不合时宜的被一层薄冰覆盖,隐隐透着凉意。

方圆百里,皆是如此!这时何等强大的力量。

然而战场的正中间,有一人背对着苍力反手而立好像在欣赏风景那般怡然自得,全然不顾她的身后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看着那样风姿卓越宛若仙人的背影,苍力有些痴了。他从来不知道这世间竟然还有一个像他一般的人物。

“你来了。”听见身后的动静,那人回过身静静的回看苍力。

“贺兰云溪?”苍力发现那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属于王者的气息。

不过她却少了三分的霸气与杀气,多了几分淡然及柔和。

“正是。”贺兰云溪看了一眼苍力,淡淡的说着:“已经恭候嗜血王多时。”

“现在?你一个人?”苍力不免有些好笑,不是她看不起贺兰云溪而是怕那狡诈的人族诡计多端。

“是的。请放心,向长老不会来干预我们之间的事情。”贺兰云溪转过身牢牢的盯着苍力说道:“苍力,我劝你趁现在赶紧收手吧,退回属于你们的领土,或许还能成为一方霸土。不然....”

“不然什么?”苍力轻蔑的一笑,挑眉道:“贺兰云溪,你以为孤会怕你?!”

贺兰云溪眉间轻皱:“苍力,你当真执意如此?”

“那么你呢?贺兰云溪,你为什么要帮人族?和我一起称霸整个大陆不是更好?”苍力没想过可以劝说的了贺兰云溪,但是心中的疑问一定要在她面前问清楚。

——为何宁可放弃一切也要帮助人族?

贺兰云溪轻摇头,淡然一笑:“嗜血王,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想要称霸全部,想要全天下匍匐在你的脚下。有些人只是想要一方乐土平静的生活罢了。而你的出现,毁坏了这一切。生灵涂炭,杀戮遍野,而我能做的就是把你打败,还这世界一个清静。这也是冰雪女神一直教导我们的。”

“哈哈...”苍力大笑出声,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当初我们安于一隅,只求一方乐土,可是却有人对我们虎视眈眈!屠城...抢掠....只恨我当时不够强大!”

揉了揉眼,苍力的笑声戛然而止,正色道:“贺兰云溪啊贺兰云溪,要成霸业者,就必须走上一条由鲜血铺就的道路,神挡杀神!再者,上天给予孤黄金面具就是要孤成为这片大陆唯一的霸者,而你——贺兰云溪既然想成为孤霸业路上的绊脚石,孤必将你铲除!”

贺兰云溪还是淡淡的样子,轻轻的微笑:“是吗?我正好也想见识下黄金面具的力量。”

“哈哈哈哈...”苍力仰天一笑:“贺兰云溪,你也太小看孤了把?就凭你?你是冰雪女神的后代不假,但是孤有黄昏面具在手会怕你?呵呵...”

说话间,苍力已然动手。只见他拔出随身的佩剑,一时间云涛翻涌波动,天地为之变色。

狂风疯狂的掠夺过空旷的平原夹带着碎冰杂草卷向天边。

而那些原本整齐排列的黄昏军被狂风吹的东倒西歪溃不成军,连站也都站不起来了。

战马嘶鸣,混合着人的尖叫声求救声中,天色突然暗了。

日耀被掩去了光芒,昏天黑地,好似天都塌了下来一样,越来越多的黑云朝着这边集结而来,黑云中隐隐有雷电击闪。

贺兰云溪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风从她身侧呼啸而过衣衫被吹的上下翻飞,被吹乱的发丝迷住了双眼。

藏在衣袖的双手却在此时悄悄结起了法印。

渐渐的贺兰云溪的身侧盖起了一层层的冰霜,逐渐结成出一道结界——一个由冰雪铸成的结界。而身处于结界中心的贺兰云溪仿佛收到了庇护一般,即使再疯咧的狂风也吹不进丝毫了。

然而此时,苍力已经举起了那把佩剑。

一把通体金黄,在剑柄处镶有宝石的,黄金铸成的剑!

一股股强大而妖异的力量逐渐在剑尖出汇集,四周风起云涌,天色更加的暗了。

“没想到你已经和黄昏面具合二为一了。”贺兰云溪不禁愣住了。

“怎么?后悔了?”苍力有些狂妄。

“不!”贺兰云溪闭起眼睛,摇头叹气道:“看来今天必须要杀了你,不然从此以后这世界怕是永无宁日了。”

贺兰云溪伸出了一直藏于衣袖下的左手,在她的掌心悄悄的凝起了一个白色的光球,流光溢彩的光线旋绕着球体散出一层极淡的薄雾。

结界之外,冰雪更甚,鹅毛般的大雪被卷入狂风中横扫入这片战场。不多时,两人身下已经累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而此时,在远处的黄昏军已经全然没了生息,他们早已被掩埋在皑皑的白雪之中了,只留有几面旗帜在狂风中咧咧作响。

“苍力,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话间,贺兰云溪的结界消失了,化作了无数的冰尖柱从四面八方攻向苍力!

苍力大惊之下一剑划破飞来的冰柱,狂风携带着碎冰竟是划破了身上厚重的盔甲!

这时何等强大的力量!

眨眼间,第二根冰柱紧跟着又来到了眼前,苍力毫不犹豫的转身挥剑隔开。

紧接着第三根,第四根....竟是源源不断的袭来。

“呛”苍力又是劈断了一跟冰柱,眼睛却撇向了贺兰云溪,只见她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站在那里操控着这一切。

抬头看了眼灰暗的天空,不知何时天地间都染上了一层白茫茫的色彩。

苍力笑了,他笑的洒脱,仿佛临死之人对这世界最后的留恋一般。

“贺兰云溪,就此结束吧!”说话间,苍力已运起全身的真力朝着那根飞速而来的冰柱一击!冰柱霎时化作了一团冰雾悄无声息的散在空气中。

而那股聚满着苍力全部力量的剑气不止冲破了冰柱更是激扬起落雪纷纷,剑气携带起落雪好似一条冰雪化作的神龙从苍力手中释放直扑向贺兰云溪。

电光火石间,贺兰云溪错愕之余连忙运起冰柱竟是朝自己的方向飞去,在那股剑气到来之前那些冰柱也刚刚好挡在了贺兰云溪身前。

一时间,天地晃动,白色的冰雾雪雾铺满天地。

过了许久,扬起的白雪终于回归了大地,地上瘫坐的两人都已被积雪覆满了全身。

“咳..”贺兰云溪按住胸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即使有冰柱挡住了苍力一半的剑气,但还是被另一半的剑气所伤。

抬头看了眼对面,在那边,苍力也同样的捂着胸口,鲜血留出了嘴角,而那把黄金的剑正孤零零的斜插在不远处。

原来就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间,贺兰云溪猛地一掌击出周遭的风雪好似受到了召唤一般,狂风卷着冰雪直往苍力而去,同时地上的积雪也如有了生命一般将苍力围在了雪墙之中,随后雪墙如同□□一般爆炸破裂。

残雪弥天。

“呵呵..”苍力仰天苦笑:“没想到最后还是败在你手中,不甘心啊。”

“苍力,你后悔吗?”贺兰云溪用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他。

“后悔?”苍力摇头道:“不,孤做的事情不管结局如何都不会后悔!他..大概就是我唯一的遗憾了吧。”

说道着,苍力神色突然暗了。

贺兰云溪不禁反问:“她?你喜欢的人吗?”

苍力好像是陷入了回忆,声音低低的:“是的,当他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当他说要做宰相的时候....”

远远的一袭白衣缓缓携带着风雪而来,散落的黑发在风中飘扬,风姿卓越宛若天人。

苍力微微眯起逐渐失去焦距的眼睛,细细的看着一路走过来的人,想要把他看的更真切些。

可惜的是,眼前似乎总是弥漫着一层白雾,好像身处梦境中那样迷幻。一时间就连苍力都觉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直到一双温暖又细腻的手掌轻轻抚上了已经失去温度的脸庞,苍力这才惊觉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他真的来了。

“能在临死前看到你,真好..”苍力虚弱的微笑,带着满足。

看着眼前面色白中透青的苍力,子纯难过的低下头,喃喃道:“我来晚了。”

“不...我能在死前看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苍力摇头苦笑:“这一生终究不能和你一起了...”

“王...”子纯想说些什么却被苍力打断了。

“子纯,我知道你要什么...”苍力虚弱的说着,神情却是十分的坚定:“别去碰那个,一定要答应我!”

“王!”子纯睁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苍力。

不曾想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竟被苍力挖了出来,而且他竟是早已知晓!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苍力苦笑,声音却是越说越小声了:“我已经把它放在地宫深处,谁也打开不了。我死后....就将我安葬在那里,我要永世守着它。它是上苍赋予我的东西,只能是我苍力的!”

“王....我....”子纯低头,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子纯,我这一生只留下了三个孩子,大儿子仲寒许多年前不知何故染上怪病,从此一病多年药石无灵;次女明月,坚韧内敛,是孤最喜欢的一个孩子,可惜她与任冰的婚礼孤是不能参加了;三子明文,尚还年幼...”苍力忽然拉下子纯的肩膀贴在他耳边,说道:“孤已决定,下一任的....黄昏国的王便是——明月!”

“王!”子纯吃惊的回望苍力,久久不能回神:“明月姬,可她是...”

苍力闭目轻轻摇头,道:“孤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月....她是女子不错。但是孤要的是一个能带领昏黄国的人,不管他是男是女只要有这个能力!孤一生的心血不能白费!”

子纯不语,他知道一旦苍力做了决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王,我带你回去把。”子纯小声的说道,语气中有着悲伤。

苍力无力的点点头。

子纯轻轻的抓起苍力逐渐冰冷的手掌窜在手中,当他抬起头看向苍力的面孔时,苍力已经无声的闭上了眼睛,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曾经令整个大陆都惶恐不安的嗜血王在此时,在这片冰雪之中永远的沉睡了。而他留下的事迹也将永远的记录在历史之中,骁勇善战的苍力在完美大陆的历史舞台上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也令无数的人永远的记住了这个名字——苍力!

“苍..力...”子纯紧紧的抓住苍力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泪水不断的滑落下来。

“对不起...”子纯低着头恸哭出声。

他与苍力之间的点点滴滴时隔经年,一朝忆起,依旧鲜明如昨。

还记得初次见面,是在黄昏国的城外。我说我想做宰相,你毫不犹豫的就废除了当时的宰相任天风,任命我为黄昏国新的宰相。

苍力,你知不知道我.....我有很多事情瞒着你。

苍力,对不起。

子纯艰难的把死去的苍力放在马背上,他随后翻身上马一挥马鞭,马匹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个淡淡的背影。

飞雪漫天飞舞,像是永远也不会停下似得不断下落。风雪中,贺兰云溪抬头淡淡的扫了一眼天际,眼中留恋的目光也开始渐渐涣散。

“咳咳...”鲜血从贺兰云溪的嘴角流出,“看来再也看不到覆霜城夜晚的雪景了....真是可惜啊,不过....现在这个景象真是像极了覆霜城的雪野...你说是不是啊,沙漓...?”贺兰云溪艰难的侧过头,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及空气中传来的属于海风的气息都让他准确无误的想起了一个人。

“城主...”沙漓走到贺兰云溪身边,蹲下身,神色哀伤的看着奄奄一息的覆霜城主。

“你不要难过。”贺兰云溪冰冷的手覆上沙漓的手掌,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把我送回覆霜城吧。”

“城主...”沙漓低下头不知要说些什么,对于贺兰云溪,沙漓其实是充满着愧意。

“我知道你的想法...”贺兰云溪淡淡的说道:“你不必难过,也不要有任何的内疚...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谁谁,而是我自愿的,你以为光靠那个令牌就能请动我吗?”说道此处,贺兰云溪灿然一笑,“我贺兰云溪岂是那么容易屈服的?苍力残暴嗜血,我其实一早就想会会他了。”

“沙漓...”

沙漓蹲在身侧,静静的聆听着。

“人这一辈子很短暂,虽说我们是修炼之人,但是也还是有归寂的时候。”贺兰云溪虚弱的说道:“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可如果当你想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所以不要被那些虚无的东西缠住脚步。”

“可是我....”沙漓低下头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哀伤。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责任心太重!同样的,这也是你最大的缺点。”贺兰云溪自顾自说道:“曾经我也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责任,做了一件至今令我痛悔不已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像我这样,被那些所谓的责任深深的枷锁住。”

叹了口气,贺兰云溪远眺天空:“你和羽夕鸾的事情我也知道几分,那孩子也是个执着的人,她苦苦的等了你六百年,要不是汐族突然的出现这丫头非要继续等下去不可的,这份情实属难得。为了那份责任,或者说是你自己给予自己的枷锁而放弃她,真的值得吗?”

沙漓被问愣住了,脑子不断浮现的是羽夕鸾伤心绝望的面容。他不由的低下头黯然道:“是我对不起她。”

贺兰云溪看着沙漓反问:“那你是决定和向晚意一起了?”心中不免对羽夕鸾多了些惋惜。

沙漓苦笑:“我说过的话岂能作假?更何况现在整个完美大陆的人都已经知道我会娶晚意了吧...”

“咳咳....”贺兰云溪咳了几声,对着沙漓说出了鲜少人知晓的往事:“你知道吗?当初我在覆霜城外见过她。”

“你说什么?!”沙漓猛的抬头,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光芒。

“咳咳..你听我说...”贺兰云溪无力小声的回忆道:“那是几百年的事情了,我也忘记有多久了.....咳咳.....在覆霜城万年飘雪的城外,我站在城墙上看见她一个人茫然的走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然后没走几步就倒下了....”

“她如何了?”沙漓在听到羽夕鸾出事的瞬间心猛然一紧,几乎就要跳起来了。

“她没事....咳咳...只是体力不支晕过去了。后来才知道...咳咳.....她到这里是来找人的,找一个从消失的惊涛城里出来的人,她找了那人很久很久....”

沙漓整个人都震惊了,他知道那人的,后来因为一系列的原因,那人又离开了惊涛城而后不知所踪,汐族回归后他不是没有找过那人,只是人海茫茫毫无音讯....那么....

“夕鸾她就是为了要找那人才来的?”艰涩的声音从沙漓的喉中发出。

“是的。当时的羽夕鸾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问我,可当时我说出了‘并无此人’之后她又委顿了下去。希望幻灭大概就是这样吧....”

胸口隐隐的刺痛着,沙漓苦涩的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知道吗?我下的这个决定有多难。六百年的与世隔绝,汐族沉入海底禁区,我无时不刻在想着她,念着她。希望有一天能出去和她相聚.....可是这一等便是六百年啊!等来的不是夕鸾不是希望,而是汐族差点灭族的绝望.....要不是沙沁的出现就没有现在的汐族.....我只能抛弃心中所爱...”

贺兰云溪不禁问道:“其实你当初可以留下她的不是吗?”

“不!”沙漓坚定的摇头:“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选择让她离开,因为之后的灾难我不想让她承受,她应该是无忧无虑飞翔在天空中享受自由的,而不是被束缚在海底。”

“你错了!”贺兰云溪看了他一眼,说道:“咳咳.....她其实想的只是和你患难与共,她不要自由的天空,只要有你的地方在多的苦难她都想与你一起。”

“但是我不想让她受苦,我不忍心...”沙漓坚定的说道。

“送我回去吧。”贺兰云溪叹了一口气,情侣间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她的日子已经到头了,现在只想回归到那片故土之中。

天空中的飞雪逐渐停止了,沙漓轻轻扶起贺兰云溪,却在瞬息之间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贺兰云溪已经没有了生息。

“城主,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办到。”沙漓看着一脸安详的贺兰云溪,郑重的承诺道。

抬头看了一眼远方黛色的天空,沙漓涩然一笑。

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一地的雪白厚厚的盖了一层,掩盖住了战争的痕迹,只有几面残破的旌旗还在空中摇摇欲坠。

次日的阳光从地面缓缓升起,一点点的融开了厚重的积雪,渐渐的露出被积雪覆盖住的本来风貌。

战马裹尸,一片萧瑟。

雪落成白,融化了的雪水顺着尸体蜿蜒流入地下,润湿了被风雪冻裂的土地。一双艳丽干净的绣花鞋缓缓从一地狼藉中走过从而沾上了大量的湿泥,紫色的裙摆不着痕迹的从那些尸体上拂过,湿了一片裙角。

“看来是时候该回信了,是不是?”女子低下头看着身边的小狼说道。

小狼只是呜呜呜的回答她。

“怎么?还在担心那些人?”女子轻笑出声,“放心他们一时间追不上来的。”

小狼依偎在女子脚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女子。

“来,乖宝宝。”女子蹲下身摸了摸小狼的脑袋,并把一封信件系在小狼的脖子上:“呐,乖宝宝,把这封信送出去吧。”

小狼站起身,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她的主人,然后跑开了。

“乖宝宝,我在老地方等你啊。”紫衣女子对着自己的宠物挥挥手。

小狼听到后,停下了蹦跑的爪子并转过身对着她的主人叫了两声。

“好了,快去快回吧。”待小狼走后,紫衣女子微侧着头,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看来还是被他们追上了呀,耸耸肩,紫衣女子紫色的双眸一转,霎那间便化为了一只雪白的九尾灵狐跑向那苍茫的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