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024章

听到殷烬台召她进宫的消息时,越盈微微一惊。

她在楼里待了许多天,上次告了伤和妈妈请了假。越妈妈当时看她脖颈上的伤痕,以为她得罪了贵人,爽快的同意了。平静的生活让她几乎忘了宫里还有个殷国二公子的事情。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阴鸷含笑的眼眸,越盈微微心悸了片刻。

如今生活回归正轨,阿昭也回来了,这人却忽然来找她。这是要做什么?

她并未和殷烬台多有接触,只在湖边差点被他掐死。这人如今召见她,难不成要故技重施,再掐死她?

..........

赵宫里恍若越来越冷清,越盈跟着侍奉的宫女一路走着。随行的人动作小心谨慎,和之前的热闹不同。在越盈眼中,随着花期结束,偌大的赵宫仿若呈现出一种逐渐衰败的错觉。

这一路上,越盈没再听到关于赵斐的任何传闻。到处行走着禁卫森严的侍从,冷冰冰地给她带着路。

“女郎请进,公子在等您。”

透过层层的帷幔,仿若能窥见殷国二公子在宫内的身姿。

“公子,人带到了。”

殷烬台站在一个湖心亭中央。这儿四处开阔,处在赵宫的西南侧。越盈到的时候,男人似乎已经等了许久。见她来了,他转过身,目光停在她身上。

面前的男人颔首,笑了一声:“越盈,你来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微笑的弧度也刚刚好,看她的目光也仿佛礼貌有度,温和可亲。但是这种让她放轻松的神态更让人毛骨悚然。

殷烬台愉悦地看着越盈有些警备的样子:“女郎不必怕我......是怕殷某把你吃了么?”

越盈收敛了面色,微笑:“自然是不怕的,只是很久没见公子,有些惊讶罢了。”

殷烬台的手搁在越盈身上,不急不缓地点了一下:“上次见女郎,女郎给我的印象很是深刻。”

他微微含笑地看着她:“今日找阿盈来,也是因为上次,殷某回味无穷,对女郎念念不忘......”

得到一个自己已经预料的答案,越盈心里不轻松。

见着她的脸色变幻莫测,殷烬台饶有兴趣勾唇,开口:“所以,我对女郎兴致盎然,甚至日思夜想......不知阿盈,意愿如何?”

他一错不错地盯住自己,语气温和但是不容反抗。这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逼迫的口吻。越盈暗骂一声,却只能任由他对自己的微笑压迫:“公子厚爱,但是阿盈恐怕并不太方便。”

她越憋屈,殷烬台的笑容越大。他微微眯着眼,疑惑:“哦?女郎有和不方便的呢。”

越盈咬牙:“公子不知,其实阿盈早已经结了亲,对夫郎心有所属。公子厚爱,阿盈无以回报,希望公子谅解。”

她神色抗拒,对他抗拒更大过恐惧。殷烬台轻轻笑了声:“女郎倒是伶牙俐齿,对殷某抗拒不已呢。”

他漫不经心盯住她:“阿盈对我无意,但又偏偏听了我许多秘辛。”

殷烬台露齿一笑:“阿盈,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向她,想窥探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目光含笑,不缓不急地走过来,眸光中闪着杀意。

“公子......”

越盈不自觉退后一步,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被动。她张口想说什么,还没说完就被他压在栏杆边上。

栏杆下是赵宫的西成湖,水波荡漾,映出美丽的湖光山色。但是就算湖水再怎么美,越盈也不想掉下去。

越盈看着殷烬台含笑却冷酷无情的脸,抬手握住他的手。

“阿盈并非对公子抗拒,只是因为阿盈心有所属。”

“郎君天人之姿,但是阿盈已经有了情郎,再服侍郎君,恐怕有多不妥......”

她对阿昭和殷国二公子的态度竟然如此不同。殷烬台微微后退了一步。她拿这个借口搪塞自己。

“女郎说的有理。”

殷烬台神色有松动之意,越盈心下以为他放过自己,却没想到他又紧接着来了一句:“阿盈有情郎,可我不介意。”

男人噙笑道:“既然可以有一个情郎,那也可以有两个。阿盈,你觉得如何?”

“可这......公子为何要委屈自己呢。”

越盈低估了他的不要脸程度,他没想到这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自诩并不是绝色之姿,也没有一女侍二男的癖好:“天下女子何其多,公子总能找到更称心如意的。”

“可是,听了我的秘辛,又让我注意到的,只有一个阿盈啊。”

男人微微笑道:“阿盈是特殊的,和别人不一样。你说是吗?”

绕来绕去,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越盈咬牙:“可是公子,我心有所属......”

“原来阿盈再三拒绝我,是因为心有所属......”面前男人似是微微思考了一阵。他不说话,只笑着看着她,越盈在他的笑容下慢慢捏住衣角。

他和赵斐完全不一样。他脸上明明是含笑的,温文尔雅的笑,但是就是给人一种不容反抗的意味。

“那不如——”

殷烬台抬手按住越盈:“把你的情郎杀了,怎么样?”

见越盈惊讶抬眼,殷烬台笑道:“阿盈因为你的情郎,再三犹豫,那么,殷某派人直接把他杀了。这样,阿盈就不必再为心有所属为难了,如何?”

他斯条慢理地解释道:“一个平民,弄死便是。这样,阿盈就是我的了。”

说这话时,他唇角笑意未减,几近按捺不住眼角兴奋的赤红。

他缓缓地在越盈脖颈边轻轻拂过,越盈忍不住想起她曾经差点被他掐死的事情。

越盈感受到他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他的动作很轻柔,但是说出的话却透露出冷血和阴鸷:“阿盈,你去杀了他,还是我去呢?”

他语气森森,好像不在开玩笑。虽然越盈不想死,也没有因为这个得罪他的想法,但是她并不想因此害了阿昭的性命。

心中把面前的人千刀万剐,但越盈却抚上殷烬台的肩头,朝他道:“公子的心意阿盈领了,但何必杀人呢。”

殷烬台反手钳住她的手,把她抱在自己腿上。越盈微微一僵,有些不适应地退后了一步。

殷烬台见着她的小动作,恶劣笑了一声,道:“阿盈听上去像是还是抗拒我呢。”

他斯条慢理地摸摸手腕:“女郎既然抗拒我,那么我似乎也没留情的必要了。”

殷烬台扭头,望向西城湖,声音缱绻:“阿盈,你抗拒我,那么——”

“你说,这荷花池,怎么样?”

“如果阿盈就这么掉下去,会如何呢?”

殷烬台盯着越盈,把她压制在栏杆上,在她耳边轻柔道。

他面容温和,带着越盈抵在这半米高的栏杆上。

这湖心亭四面空旷,晚上甚是凉爽,湖面上种植了些莲荷菡萏,还布置这游鱼和假山。越盈微微一转头就能看到下面的湖水深不可测。

越盈不想掉下去,当即就抓住他的衣襟:“郎君,阿盈不想掉下去。”

“阿盈,你觉得由得了你吗?”面前的男人残忍地、一指一指地松开她的手:“你逃不掉。”

他力气大,轻轻松松地把她一把攥起来。越盈的裙子被他提起来,整个人也被他一把提起来。他扯住她往后面走,越盈感受到大半个身子已经悬空。

这个变态竟然真的要把她扔进湖里——

她是不会水的,无论他是要她死,还是其他的什么。她不能掉进去。越盈猛地抱住殷烬台的脖颈,她咬了咬牙,两条纤细的腿也顺势勾住他的腰肢。

但是殷烬台似乎是铁了心要把她往湖里送,她抱住他,他就斯条慢理地扯开她的手,然后再度把她压在栏杆上。

悬空的感觉来得太可怕,越盈受惊似的挣扎了一下。

殷烬台并不是真的要把她丢下去,但此刻看到越盈微微受惊的样子,他顿了下,缓缓勾起笑容。

她眉眼的脸上带着惊愕、愤怒以及一丝抗拒。这抗拒让他饶有兴趣,也让他恶意横生。她居然如此抗拒他......

他轻轻笑了声,然后松开手一松,缓缓在她耳边笑了声,残忍道:“阿盈,再见。”

猛地一悬空,在最后一刻。越盈一咬牙,忽地直起身子猛地攥住她。

越盈挣扎的力度过大,殷烬台本意并不打算扔他下去,但被她这么一做,两人忽地都往后倾了一倾。

越盈耳边传来风的呼声,然后便是砰的一声掉进水中的声音。

一时间,两人都掉进了湖里。

原本守在外面的殷季,正四处巡逻着,忽然听到这边一阵落水的声音。

他微微一惊,连忙运用轻功进湖心亭一看。湖心亭空无一人,那还有人在,两人竟然都双双跌入了水中!

远处,范画引着陈晟,在湖边散步。范画正琢磨这心思如何引开陈晟,但此时,西湖这边忽然传来落水的声音。众人也都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