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陆执寅会亲她。
因为害羞脸颊上升起的红晕已经被冷风吹得只剩下青白,映衬的她如此惊慌失措。
一吻结束后,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又暧昧的气氛,苏曼佯装咳嗽,低下了头,掩饰住慌张。
“冷?”
陆执寅发出一句单音节的询问,还没等到苏曼回答,深色的手工大衣就已经严严实实的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身上只有一件深蓝色的衬衣,在灯光的浅射下,有一种光泽的缎面感。
“进去吧。”见苏曼还在低头,陆执寅的手搭上她的肩膀,顺势拢了拢。
语气有种说不出的亲昵。
激吻过后,苏曼冷静下来的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陆执寅能怎么淡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为什么?”
陆执寅没回答,风很快吹散了她的话。
苏曼抬头望他,陆执寅揽着她的肩膀,有发丝拂过他的手面,他低头,跟苏曼对视上。
其实苏曼一直都没有真正了解过陆执寅,以前他是聪明优秀的邻家哥哥,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再见面时,他又是高冷毒舌的上司,每次教训起她来,都仿佛是天生来克她的。
时间长了,以前那点暗恋的心思变得讳莫如深,如果不是陆执寅今晚这一出,大概苏曼永远都不会主动承认,自己还喜欢着他。
“没有为什么。”陆执寅将她送到门口,只说了这么一句。
苏曼站在比他高一点的台阶上,眼神困惑。
怎么会没有为什么呢?
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亲另外一个人,除了喜欢。
“可能......我不想再等了。”
“等什么?”
陆执寅的话又断了,苏曼歪着头不解地看他。
结果男人却惜字如金。
“回去吧,有话明天再说,今晚我喝多了。”
他伸手摸了摸苏曼的头顶,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
苏曼心想,明天说倒也不是不行,就怕他全都忘了。
“那晚安吧~”她抬手,准备把大衣给他。
陆执寅摁住她的手:“明早给我。”
“好吧。”
**
陆执寅目送她回家,又听到院门一声咔嚓的反锁声,他才转身掉头,走进自家的院落。
陆家的院子里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陆执寅靠着铁门点了一根烟。
很快,猩红的亮点在黑暗中忽隐忽现,一双看不见的手指,夹着那抹微亮,忽上忽下。
他无比的清楚,自己根本没醉。
亲苏曼时他没醉,跟她说的那些话时也没醉。
他的神志,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爸——对不起。”
黑漆漆的空间里,突然出这么一句,随后烟灭了,陆执寅大步走进房间里。
**
苏曼一整晚都没睡好。
梦里,她梦见陆执寅笑眯眯地说,过来,等到苏曼凑近之后,他就突然揪起她的脸,在她嘴角狠狠地咬了一口。
咬的苏曼痛醒了,黑灯瞎火地一模,发现自己嘴角居然上火了。
......
果然,单身二十多年,一旦沾点荤,体内的火气就关不住了。
第二天,她撕哈着嘴角起了床。
一出门,就见陆执寅端坐在他家的餐厅里,而苏母像伺候女婿一样,在给他剥鸡蛋......
你瞧瞧这是什么待遇,就连亲女儿都没这个待遇过。
陆执寅说:“早。”
苏曼口边的早字还没说出来,裂开的嘴角就痛的面目狰狞,捂着嘴。
苏母给她盛粥,盯着她的脸,十分嫌弃,“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嘴角怎么起那么大一个泡。”
说起这个,八成是跟陆执寅那一咬有关系,顿时没好气,斜了他一眼。
只见人正襟危坐,背影坦坦荡荡。
气不打一处来,“被狗啃了。”
陆执寅的肩膀微微地抖动了一下。
苏曼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苏母给她找了一只罗红霉素,就不再管她,一门心思都在陆执寅身上。
“执寅,多吃点这是,阿姨亲手包的馄饨,里面有一整颗虾仁。”
“妈这药都过期了!”
“外敷的,过期也涂不死人。”
苏曼:“......”这什么待遇嘛!
被冷落的苏家父女俩,无不羡慕地看着陆执寅。
**
“妈,我走了。”
吃完饭,陆执寅去开车,苏曼套上大衣,在玄关处换鞋。
苏父站在一旁,帮她拎着包,欲言又止:“最近,陆执寅怎么经常来我们家?”
苏曼:“我哪里知道,就我妈那热情好客的劲儿,天天恨不得把陆执寅叫来我们家吃饭。”
苏父眉头皱了皱,“来吃饭也没什么,但你们俩毕竟大了男女有别,老是在一块,陆执寅还开车带你上班,被你们同事看见,不会传闲话吗?”
这要是搁在以前,苏曼一定会没心没肺地顶一句,我就是个助理,能传什么闲话。
自从被陆执寅咬了一口后,她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掩掩盖盖地说,“我们在所里......还是很有距离的。”
苏父还要说什么,就被苏曼的电话打断了,看来是陆执寅催她了。
“爸,我先上班了,回家再说哈!”
苏父把包递给她,眼神隐隐担忧地看着满脸都是高兴的苏曼,心里已经有了淡淡的不好预感。
车上,苏曼坐在副驾驶。
一开始还好,她东看看西看看,玩玩手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内还是一阵沉默。
周一,路上堵的不行。
车内逐渐弥漫起一股尴尬的气氛。
苏曼还想继续昨晚没继续完的话题,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只能佯装打开音乐来缓解尴尬。
陆执寅这保时捷功能多得人眼花缭乱,就在她一阵乱戳,甚至一度把空凋都打开了时——陆执寅突然握住她的指尖,就着手然后两下点开了音乐。
等到苏曼回过神,下意识地就想松开手,却被紧紧地握住。
光天化日,虽然在车里,但苏曼依旧像是做贼,前后看着无人,“你松开。”
“嗯。”
又过了两秒。
看着还被握着的手指。
“你别光嗯,倒是松开呀!”
陆执寅终于松开了,气定闲神地接着开车。
全程惊慌失措,手足慌乱心里仿佛有贼的,只有苏曼一个人。
车很快到了单位,下车,进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苏曼有意跟他拉开一点距离。
陆执寅倒是全程都很淡定,只是在上电梯之前,扔下一句话。
“中午我们谈谈。”
也不管苏曼愿不愿意谈,陆大律师留下一个高冷的背影走了,苏曼丝毫没有一种自己被人......追求了的感觉。
虽然,从陆执寅的表现来看,好像他真是有在追求她的意思。
一进办公室,赵楠已经来了。
只不过一进来,她就用一种“默哀”的眼神看着苏曼,然后嘴巴呶了呶里面的办公室。
苏曼看了眼沈樱的办公室,眼神询问:“怎么了?”
赵楠小声:“林月珑来了,在里面。”
苏曼立刻反应过来,之前沈樱要林月珑的案子,她没有给,现在是直接开始上手了?
她快走几步到了办公桌上,准备拿出林月珑的卷宗。
一拉开抽屉,只见里面空空如也。
赵楠小声,语气带着义愤填膺:“今天一早,她就让行政把你这抽屉打开,卷宗也被她带走了。”
苏曼的办工桌是所里统一采购的那种,所以行政部自然有她抽屉的钥匙。
苏曼忍不住骂出声:“艹!”
说着,立刻转身,就准备去沈樱的办公室找她理论个清楚。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见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沈樱手里拿着咖啡杯,见到苏曼显然也愣了一秒。
随后,她轻轻一笑,“你去接一杯咖啡,我要招待我的客户。”
“苏律师......”林月珑显然也见到了苏曼,站起来打招呼。
沈樱随即挡在苏曼的前面,侧身道:“原来你认识,这是我的助理苏曼。”
说完,她又抬了抬手里的杯子,“现在可以去给我接咖啡了吗?”
苏曼看到林月珑脸上稍有些慌乱的表情,明白这件事错不不在她的身上。
接过咖啡杯,转身去乐茶水间。
赵楠紧跟在她的后面,走廊上,忍不住低声问:“怎么回事?”
“一大早,她就过来把你的办公桌翻了个底朝天。”
“你说,现在老大没回来,她欺负到咱们头上了都。”
“陆执寅回来了。”
“啊?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他人呢?”
“昨天回来的,开会去了,周一晨会。”
赵楠立马支招:“那你赶紧跟老大说这件事!”
苏曼盯着咖啡机没出声,也没答应,过儿一会儿反问道:“赵楠,如果这件事遇到你身上,你会怎么办?”
赵楠眉头一竖,“谁敢动我的案源?怕是活腻了,我肯定跟她拼命。”
苏曼笑了笑,赵楠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她跟苏曼共事时间长了,也知道苏曼不是那种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在陆执寅面前撒娇卖乖的性子。
“曼曼你听我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已经执业快六年了,这种事我处理起来手到擒来,但你才执业一年,而且沈樱还是合伙人,跟陆执寅一个级别的,你跟她硬碰硬,肯定划不来。”
苏曼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沈樱说,我大可以去陆执寅那里去告状。”
赵楠:“所以你不想告诉老板?”
“你听她的话,那就是上了她当,她那是激将法知不知道?”
咖啡接好,她记得林月珑每次喝咖啡,下面几口总是沉着,大概是觉得所里的咖啡有点苦。
于是加了一点糖:“虽然是激将法,但她的话也没错,再说林月珑的案子是陆执寅给我叫我负责的,现在我再哭哭啼啼地去找他,告诉他案子被别人抢走了,丢不丢人。”
赵楠:“行吧,这事姐们帮你出出招。”
说完,两人又在茶水间的小包房里密谋了一番。
赵楠也不是吃素的的,教给苏曼的招数也是够狠,“沈樱今早才把卷宗拿走,跟她比你的优势就是非常了解这个案情,你之前不是还给林月珑的案子证据做了公证固定嘛,你正好把这件事说一说,我保证沈樱她一句嘴都插不上!”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一个赵楠+一个苏曼,起码能顶陆执寅的一跟小手指了。
进办公室的时候,苏曼的脸上没有半点不悦。
反而,笑容非常得体,咖啡端给林月珑时,沈樱见她站在一旁没走,“你可以出去了。”
苏曼没理她,笑着对林月珑说,“林小姐,上次我跟你说过,我们已经把销售侵权产品月销过万的几家店铺页面做过公证了,而且也把淘宝上卖的比较火的几款和您的正品做过了对比公证,你要不要看下结果。”
说着,稍微侧了侧身,示意她可以出去说。
沈樱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正常。
“有什么证据材料就拿进来吧,正好这个案子后面都由我来负责。”
事到如今,苏曼也不怕再打沈樱的脸。
“林小姐,这个案子陆律师一直都很上心,前两天还说要跟您探讨一下我们的诉讼方案。”
说着,她看了一眼手表,“陆律师开会前特地叮嘱我,今天要把您约来见一面。”
林月珑不明所以,“是吗?”说着就要站起来,“那我去他办公室等他吧。”
沈樱的脸都快青了,在林月珑看不见的地方,咬牙切齿地看着苏曼。
“卑鄙。”
苏曼跟在林月珑的后面,闻言淡淡道:“不过是在你学以致用罢了。”
给林月珑安排在陆执寅办公室,苏曼又坐下跟她聊了聊。
渐渐的就聊到之前林月珑的离婚案上,陆执寅曾经说过,这个专利侵权案,很有可能是跟之前的离婚案有牵扯,虽然她不知道陆执寅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但听他的肯定没错。
“您的这些产品设计图,都是跟您的丈夫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产出的吗?”
林月珑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苏曼试探地问,“那您知道,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知识产权的收益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林月珑摇摇头,“之前我们的个人财产都是我丈夫管的,去年他出轨,我提出离婚后,收回一部分账户还有公司管理权,但其实账户里的钱并没有多少。”
说到这个,林月珑坦言:“虽然我产出这么多作品,但实际上,我对公司管理和投资理财一窍不通。”
“所以......我丈夫跟我认错,写了保证书再也不会出轨后,我就.....原谅了他。”
听到这里,苏曼脑海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
赵楠作为援兵,很快就把陆执寅给叫了回来。
理由很正当,林月珑来了要见他。
陆执寅从业这么多年,对客户一向都是十分尊敬,很少会有让客户干等的时候,于是很快就回办公室。
迎面看见沈樱,她叫住他:“执寅,我有事跟你说。”
陆执寅并没有理会:“有客户,有事晚些说。”
沈樱眼里流露出失望,原来在他心里,自己不仅比不上苏曼,甚至连一个客户都比不上。
林月珑虽然是大客户,但对于陆执寅这种经手的随随便便就是上亿标的的合伙人来说,却不是那么重要。
他这般上心也是有私心的,这是他给苏曼独立承办的第一个案件。
与其说是对林月珑上,不如说是对苏曼上心。
陆执寅来的时候,苏曼跟林月珑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简单聊了几句,在苏曼有意无意的眼神之下,他淡淡给苏曼撑了个腰道:“这个案子一直是苏律师负责,以后有其他人联系你的话,就让她来找我。”
送走林月珑,苏曼终于松了口气。
从电梯间进来,被沈樱拦在安全通道的出口:“你把我话当耳旁风了?”
苏曼:“我现在不是你的助理,再说,你一个律所主任,跟我一个小律师抢案源,沈律师,您不害臊吗?”
沈樱几乎一下就被苏曼戳了痛处,刚回国没多少案源,而她的供的房贷和车贷,每个月加起来要好几万。
“在陆执寅面前摇乞摆尾就有案源,所里的风气就是被你们这些女人给带坏了的。”
苏曼的心里已经比刚才淡定许多,毕竟现在极其败坏,狗急跳墙的是沈樱。
苏曼冷笑:“有本事的话,那你也去要呀!”
说完,留下一脸快要吐血的沈樱,走了。
回到办公室,赵楠一脸扬眉吐气:“你都不知道,刚才林月珑跟你走的时候,沈樱站在后面,脸都黑了!”
苏曼:“还是你这招高,沈樱没看过卷,在里面的时候,她一句案情的事都接不上。”
“还有,谢谢你把陆执寅叫来给我解围。”
说到这个,赵楠其实心里有亏,上次因为把苏曼相亲的事情透露给陆执寅,她心里一直挺过意不去的。
“我跟你说个事,你别怪我。”
“说吧,我肯定原谅你。”
“你还记得上次相亲,结果被放鸽子了吗?”
“那事呀,怎么了?又不是你放我鸽子,我干嘛怪你。”
赵楠心虚,“其实不是放鸽子的事啦。”
“你后面是不是又在餐厅遇见老板了?”
“是啊,挺巧老板在餐厅跟客户会见,后来客户没来,他还请我吃了饭。”
赵楠:“......其实,那不是巧合,是我告诉老板你去那家餐厅约会的,所以......”
苏曼瞬间反应过来,“所以,陆执寅他是专门去.....找我的?”
赵楠点点头,“原谅我,我也不知道老板他居然丧病到连这事都管,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他。”
苏曼内心疯狂吐槽,可不是个丧病的狗男人嘛,还骗自己说是去会见客户,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觊觎她了。
“没事,原谅你了。”
赵楠也拿她当真心朋友,“你放心,你以后的终身大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那一本精装版的优质男嘉宾,任你挑选。”
苏曼:她大概是没有机会了。
“对了,刚才老板说让你搬进之前那个隔间。”
隔间还是陆执寅办公室里间,苏曼慢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大概是她慢到里面的陆执寅都快看不下去了,内线电话打了进来。
“进来。”
苏曼漫不经心道。“可还没到中午呀。”
他今天早上明明说,到中午的时候两人谈一谈。
陆执寅语气正经,“我是说案子的事。”
说起案子,苏曼就不再马虎,于是拿上林月珑的卷进去。
进去后,陆执寅拉下百叶窗。
满脸都写着,醉翁之意不在酒。
百叶窗一拉下,屋子里的光线就暗下许多,陆执寅依靠在窗边,抱着手臂。
“过来。”
苏曼拿着卷宗过去,窗口微暗的光线,陆执寅根本看都不看卷宗一眼。
盯着苏曼,然后从西窗裤的口袋里,掏出一管药。
“给。”
苏曼突然就想起早上的事来,想起那管过期的消炎膏。
“你特地买的?”
陆执寅嘴硬:“办公室随便拿的。”
苏曼:“这都没拆过,你办公室的药不用呀。”
陆执寅扔给她两个字:“话多。”
苏曼心里有点甜,其实她知道陆执寅是个很有耐心,很体贴又温柔的人,小时候他辛辛苦苦地把她拉扯着大,一到寒假暑假,甚至比她妈管她都多。
只不过后来长大了,少年的陆执寅在她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反而是成年这个冷酷无情,坏脾气的陆执寅占据了她的全部记忆。
“谢谢。”
“不涂?”
“没镜子,怎么涂呀?”
主要是这个消炎膏涂起来太油了,加上她现在的嘴唇有点肿,她甚至都能想象到,自己涂上会是什么油煎香肠的画面了。
陆执寅从她手里抽出药管子,“过来。”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陆执寅晃着手里的药膏。
苏曼又往后退了一步,“我不!”
陆执寅低着头坏笑一声,然后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猛地一拽,苏曼瞬间到了他的两腿之间,之后再顺势夹住。
果然苏曼动弹不了。
“头转过来。”
“我不要。”
“为什么?”
“丑。”
陆执寅又笑了:“小丫头。”
低声道:“明明就很好看。”
声音酥麻在耳边,苏曼瞬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都缴械投降。
木在那里,不再说话。
陆执寅的手指很凉,动作很轻,抹着药膏,轻涂在她的嘴唇上。
一开始,倒也是挺正常,苏曼数着圈儿地抹,等到第八圈儿的时候,觉得有点不对味儿了。
“还没好吗?”
她正说话,陆执寅的手指一直在她唇瓣上勤勤恳恳地涂着,油亮亮的药膏,一不小心,手指滑碰到了她舌尖。
等苏曼反应过来,脸上炸红,说什么也不要他涂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给你涂药膏,还不知道感恩。”
苏曼内心:我谢谢你全家哦!
色/欲/满满的涂药过程终于结束了,苏曼正准备离远点,却见自己下半身还是不能动。
陆执寅两条张腿,跟铁焊似的,夹着她的双腿。
苏曼:“......”
“你松开我。”
陆执寅不为所动,或许这样的姿势让他有种掌控感,总之他居高临下地对着苏曼,声音像是被调低了八度,轻传进耳畔,“我们来谈谈。”
苏曼故作镇定,她虽然不知道陆执意要说什么,但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丝预感。
毕竟,头一天晚上刚被亲过,如果陆执寅不喜欢她还敢亲她的话,那么她今天一定要教教他,耍流氓的代价。
“嗯,谈吧。”
她抬起眼,两人对视着。
“咱们来玩个游戏,我先问你答,你在问我答。”
苏曼觉得挺好,这样有什么话两人都能说清楚。
“行。”
暗淡的光线下,陆执寅眼里闪过一丝精明。
“第一个问题——”
“嗯,你问吧。”
陆执寅:“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苏曼听到这个问题,是有一点懵,因为她也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居然就这么的.....直白。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陆执寅给算计了。
她要是说喜欢,那不就不代表她先表白吗?
她要是说不喜欢,按照陆执寅那傲娇的性格,万一也说不喜欢怎么办?
苏曼纠结,拧着眉头,仿佛思考的很认真。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执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见苏曼一直咬着嘴唇不说话,恨恨地说,“有这么难回答吗?”
苏曼内心:要不是你算计我,也未必会这么难回答。
就在陆执寅已经打算放弃智取,准备强攻时,苏曼终于下定决心,她点点头。
“喜欢。”
陆执寅的嘴角轻勾了一下,然后抬了抬下巴,“现在换你问我了。”
苏曼从陆执寅的表情表情,其实已经知道心里想要的答案。
只不过再问同样的问题,怕是就中了陆执寅的拳圈套。
于是她用真诚的眼神,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陆执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狗的?”
这句话把面不改色甚至带着一丝丝小矜贵的陆执寅问懵了,心里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就像是黏在喉咙里一样,吐不出来。
被苏曼一打趣,他故意冷下脸。
“苏曼,给你惯的是不是?”
苏曼点了点脚下,凑近,哼着说:“怎样?!”
她是隐约摸清了陆执寅藏在高冷外表下的傲娇属性,再说,现在被追求的人是她。
他敢动她一个试试。
“你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女朋友消失在你眼前?脸这么冷,给我笑一个。”
陆执寅:“......”
他要是再不冷着脸,她怕是要上天哦!
**
中午,团队在楼下聚了个简餐。
老板姗姗来迟,C位入座。
苏曼还像以前一样,坐在他的斜对面,陆执寅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苏曼装作看不见他的眼神,跟一旁的赵楠有说有笑。
“我怎么感觉,老板总是盯着咱们这块呢?”
“是吗?”
“是啊,刚才,就刚才,拿那小刀子一样的眼神,咻咻咻瞟我。”
吃完午餐,大家又点了咖啡,围坐在一起,简单聊着工作上的事情。
“不行,我得换个位置。”
孟长鹤小声:“可不是吗,你可坐在了老板的针眼上了!”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曼一眼。
大家纷纷把手头的案件拿出来讨论,有几个那不准诉讼方案的,还需要陆执寅定夺。
轮到苏曼的案子,她把林月珑的情况说了下。
陆执寅问她,“你有什么想法。”
苏曼想了想,有点不太确定:“我问过林月珑,她向第一次向法院起诉离婚是在去年的9月,法院没有判离,后面她就没有再二次起诉。”
“根据我查林月珑设计的产品开始大规模,工厂化被生产侵权的时候,也是在去年9月份。”
“所以我感觉这不是巧合。”
苏曼说完,左右看了看。
赵楠紧接着说,“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离婚时韩立仁(林月珑丈夫)对财产分割协议反反复复的修改,一直对林月珑的知识产权收益这一块要求特别多,要求分割到离婚之日五十年后的所有产品收益,正因为协商不成最后才诉讼离婚。”
想法得到赵楠的肯定,苏曼眼神放光,神采奕奕地说,“我想顺着这个思路,再查查韩立仁的账户,做取证,如果一旦这个案子真跟韩立仁有关系的话,不排除他跟林月珑和好就是为了钱......”
赵楠觉得这条思路没问题。
苏曼看向陆执寅,只见他盯着自己,却一直没说话。
“陆律师,您看我的思路行吗?”
陆执寅盯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在走神,被苏曼这么一叫,倒才反应过来。
“你的案子比较复杂,下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再确定下一步的思路。”
**
苏曼是个行动派,嘴上说着怀疑林月珑的丈夫,下午就已经开始查起他来。
韩立仁也是位原创设计师,网上有不少他的照片,苏曼打开百度没翻几页,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不是那天,她在林月珑车旁边看到的男人嘛?
她之所对林月珑的车这么仔细,就是因为她那是跟陆执寅同款不同色的保时捷,翻出那天拍的照片仔细对比,越来越确定。
“苏曼,你快递。”孟长鹤从前台过来,顺便给她拿来。
“快递?”。
她正困惑,陆执寅的内线过来,让她进去一下。
于是她就把快递放在一边,没再管。
陆执寅下午有个视频股东会,这会儿刚结束。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偶尔几声笔划过纸页的声音。
苏曼入行不久,还丝毫没有一个刑事律师的直觉。
而陆执寅不同,他这些年做经济类案件,跟刑事案件往往只有一张纸的距离。
人为了钱,用当恶的匕首,捅破那张纸,那么一个民商事案件,转眼就会变成刑事案件。
在危险面前,陆执意几乎从来不会嗅错过,包括这次。
“林月珑案子后面的一切,都由我带你做。”
“之前你明明说过要让我一个人来。”她倒不是不愿意,只不过因为两个人的关系陆执寅变得处处照顾她,那并不是她一开始希望从陆执寅这里学到的。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苏曼这人,吃软吃硬,但凡陆执寅此时说你能力不行做不了这个案子,那么苏曼都会据理力争,恨不得立刻就来证明自己。
“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又不是刑事案件,还会有人身危险吗?”
陆执寅脸色微变,似乎及其忌惮她说这种话,语气带着斥责,“别胡说。”
聊着工作,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苏曼掐着点也准备走了,“今晚我回家吃饭了,家里来亲戚了呢。”
陆执寅:“那我送你。”
本来不能陪他吃饭,她心里就够不好意思的,所以没有拒绝。
“好吧,我收拾一下。”
白天办公室人来人往都是人,苏曼跟他说句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别人看出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倒是敢离得近,但也不敢太越轨,只是在后面悄悄地跟着他的步伐,在他的影子里,蹦跶的欢快。
走到电梯口,前面的陆执寅步子放缓,朝着后面伸手,“过来。”
苏曼对这种办公室地下恋情,有种格外的刺激。
不过说起这个,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刚来的时候,赵楠就跟我说,咱们所里内部禁止谈恋爱,是真的吗?”
陆执寅的脸色,微不可擦的变青,点点头。
苏曼:“还真是的,这哪个煞笔定的规矩呀,居然不允许办公室恋情,这不迫害人权嘛,恋爱自由可是写在妇女权益保障法里面的。”
陆执寅的脸色更青了。
没错,那个煞笔就是他。
但他不能说!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