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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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过后,叶小乔怀孕了。

顾太太拉下脸来,请小乔回去。赶在周末,顾书琰带着小乔去了半山别墅,他的房间还保留着,跟离家前一模一样。

书琰生活得很幸福,顾太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跟书琰说:“书琰,我跟你阿爸商量了,想补办一场婚礼,庆祝一下……”

“姆妈,婚礼办过了,就不用了……”

顾书琰跟小乔商量了一下,叶小乔不想折腾,可顾太太一再坚持,说顾家的脸面在那里摆着,无论如何也要办一场。不然,顾家二少奶奶怎么见人啊?

叶小乔只好答应了。凡事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该妥协的时候还是要妥协,只要守住底限就成。

顾家上下忙乎起来,定了酒宴,发了请柬。那些相熟的世家都收到了,对顾家二少奶奶也有所耳闻,开着时装店,很能干的。

徐清雅笑道:“小乔,你以后就是阔太太了!”

“清雅姐姐,我可不是什么阔太太……”

叶小乔一向朴素,挣了钱就攒着,开销很少。顾书琰也很节俭,毫无世家子弟的奢华。他们俩很般配,对物质看得很淡,就把一部分积蓄捐给了组织,购买医药物资。当然,这都是秘密的,不能让人察觉到了。

办了婚礼,顾书琰和叶小乔还住在寓所里。

这是他们的家,跟公馆不一样。顾太太想让他们搬回去,说有人伺候着,不用操心。叶小乔说啥也不肯,顾家规矩大,她可不想被人拿捏着,束手束脚。

顾书琰颇能理解,在自己家里多自在啊,省了那些烦心事。他跟小乔一起给孩子起名字,说是念字辈的,若是个男孩就叫顾念坤,女孩就叫顾念晴。

到了来年春天,叶小乔生了一个男孩,乳名小宝。

顾太太有了理由,要把孙子接回去,说:“书琰,你们搬回来吧,家里雇了奶妈、佣人,怎么都比外面好啊!”

顾书琰一想也是,就带着小乔搬回公馆。小宝一满月,小乔就去门店了。

顾太太说:“小乔,你看看哪家少奶奶生了孩子,还这么拼命工作啊?”

“妈,老呆在家里就落伍了……”

叶小乔按照自己的想法,保持着经济独立。

一年过后,她和书琰搬回了公寓。他们忙着工作,顾太太请了一个保姆带孩子,每天坐着小汽车来监工,看到房间狭窄,直皱眉头,就在隔壁租了一套公寓,让堂弟和堂妹搬过去。

看到小乔和书琰这样生活,顾书音不得不服气。她跟书兰写信说:“像小乔这样的,才是新女性,不依附于任何人,保持着思想独立……”

顾书兰表示赞同。她大学毕业后去了米国,经常写信回来,说华人倍受歧视,还是呆在自己的土地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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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乔和顾书琰在公寓生活了五年。

因为工作关系,她和书琰没有回去过。她想念沪上,想念家人,还有那边的风土人情,一草一木。到了一九五六年,她和书琰生了一个女儿,小名叫小米,大名叫顾念晴。

这时候,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了。

叶小乔把订单模式和来料加工发扬光大,沪上的成衣作坊变成了外贸企业,为国家出口创汇。叶茂松当上了副厂长,张阿娣是销售科长,叶家的兄弟姐妹们也在厂里上班。

叶裁缝和顾阿玉退休了,叶小乔请他们来香江,到底不肯。顾阿玉说:“小荞,阿妈喜欢沪上,不想挪地方”。

叶小乔不放心,让茂松大哥做思想工作。

因为业务需要,叶茂松也要去香江,跟小乔一起经营“乔雅松”时装公司。这是组织上安排的,香江这边除了时装生意,还做着进口棉纱、原料采购等业务,都是国内急需的。

叶裁缝和顾阿玉没辙,只好点了头。

半年过后,叶茂松带着一家人过来了,包括阿爸阿妈、阿娣和孩子们。沪上的宅子,留给了阿林,那套公寓租赁了出去。阿林大学毕业后,是国家干部,分到了电气研究所,当了技术员。

大荞和二荞也想去香江,说不想跟阿妈分开。

叶小乔留了心,托书琰帮忙。可这时候投亲靠友不是那么好办,没有特殊渠道很难入籍。后来,政策收紧了,大荞和二荞留在了沪上。大荞和玉堂在百货商店上班,当了部门领导。二荞和阿坤进了食品厂,工作很稳定,工资不少拿,福利待遇很好。

赶在困难时期,叶小乔往沪上寄了很多饼干和罐头,都是成箱的。大伯父一家,大荞一家,二荞一家,阿林一家都有。要说,二荞是个有福的,她跟阿坤在食品厂,怎么都不会缺吃的。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六十年代的香江,经济还很落后,跟内陆城市差别不大。直到七十年代,背靠着祖国大陆,通过转口贸易才发展起来。

这些年,海外敌对势力对内陆的打压从未停止过,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技术上,都采取了重重封锁。香江就像一个窗口直通内陆,叶小乔和顾书琰以另一种方式支援着国家建设。他们见证了很多事儿,也有了两儿两女,凑成了一对好字。

到了八十年代初期,经济上的封锁有所缓解。

大荞和二荞带着家人来香江探望。回去后,大荞和玉堂开了时装店,卖起了名牌运动服。后来,拿了沪上总代理,躺着就能挣钱。二荞跟阿坤开了糕点铺子,十年下来,扩展到二十多家连锁店,颇有成就。

叶小乔给外甥和外甥女办了户籍,不是为了常住,而是想让小一辈们去读书,多一条发展之路。

叶裁缝和顾阿玉想回沪上,说年纪大了,叶落归根。叶茂松和张阿娣在沪上开了一家贸易公司,安顿好了之后,就带着阿爸阿妈回到了昔日的家。

崔淑英和叶阿祥也回来了。他们在香江就跟小乔联系上了,两家走动着,很是亲热。陆飞鸿跟叶小云成了亲,虽然还是花天酒地,可多少有了真情。叶小云写稿子,当了专栏作家,跟陆飞鸿生了一儿一女,也挺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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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九十年代中期,叶小乔跟顾书琰回到沪上。

他们退休了,两鬓斑白,在顾公馆过着隐居生活。徐清雅也回来了,找到“乔雅松”门店的旧址,那里已经拆迁了,盖起了高楼大厦。

几年过后,昔日的好友们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她们定居沪上,时不时地聚一聚。那些喝着红茶的午后,闲淡舒适,跟记忆中的岁月交织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