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面临生死都?面不改色的?锦逸尘忽然沉下脸色,顾长月心?里不由紧了紧,不等叶翩跹发问,便抢先问道:“锦道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师尊在与何人交手?大师伯呢?大师伯又在何处?”
她一连串问题让锦逸尘顿了一袭,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回答道:“这其实是古师伯的?谋划,只是途中出?了些差错,才导致如此局面。”
顾长月道:“怎么讲?”
锦逸尘解释道:“昨日夜里位于上游的?丘鸢总算有所动静,大有觉醒之势,古师伯与云师伯预料到情势紧急,当即便决定进?入水底接近丘鸢做些手脚,不曾想尽管我方?计划详密,却百密终有一疏,两位师伯在进?入北河河底之时被魔道一名?化神真人发觉,无奈之下,古师伯不得不与那位魔修一战,将其拦住,至于云师伯则一个人潜进?了水底,也不知晓以云师伯一人之力,究竟能否对抗觉醒的?丘鸢。”
事实上,一开始古道一便不打算捕获丘鸢,正如当年的?箜篌一般,这只强大的?神兽会被他刻意留给魔道。
当然,这并?不是他好?心?,特意让魔道捕获神兽壮大力量。
他一直便有他的?谋划,此番只是其中一步罢了。
云中隐对兽类颇有研究,如今让他前来?,必然就是为了对丘鸢做些手脚,只不曾想到,他们还来?不及想方?设法?接近半睡半醒的?丘鸢,便被魔道化神期真人发觉。
这一战由此爆发。
从昨天?夜里至今,大战持续了数个时辰,但依旧没有收敛的?态势。
只不知古道一与那化神期一战,究竟要如何才能收场,就怕双方?没有落得两败俱伤,绝对不会罢手。
而云中隐独自进?入水底面对觉醒的?丘鸢,亦不知究竟能否成功。
要知道,每一个兽类在觉醒之时的?力量总是寻常力量的?数倍,就像是处于战争状态一般,不容小?觑,更何况丘鸢并?非一般兽类,只怕其怒吼一声都?能让整个北陵山崩地裂。
锦逸尘看了看身后交错的?力量,又道:“化神期魔修与古师伯一旦打起来?,不少?元婴真人也加入了战斗,双方?战事激烈,我正道修士死伤无数,情势不容乐观。”
顾长月想了想,道:“师尊计划向来?万无一失,这一次怎会暴露,知晓师尊谋划的?人还有谁?”
锦逸尘摇了摇头,“其实知晓此事的?除了古师伯云师伯,便是天?璇真人以及刑法?总堂弟子,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顾长月目光微微一沉,锦逸尘所说这些人,都?没有可?能是奸细。
锦逸尘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道:“古师伯的?谋划并?不会泄露,我刑法?总堂之中的?确不可?能出?现?奸细,之所以被那魔道化神真人发觉,便是因为他当时也在想方?设法?接近丘鸢,两者相遇,纯属偶然。”
偶然与缘分十分相似。
一次偶然会改变一件事情的?始末,会让一个人的?人生发生巨大的?变化。
那化神期真人与古道一的?相遇是偶然,却是引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战斗。
化神期与化神期对决,元婴期与元婴期对决,剩下的?真人和弟子便只能远远观望,看本派强大的?修士洒尽鲜血。
正说着?,又是一阵剑光刺眼。
这一次,明显比上一次要弱了些许。
顾长月道:“师尊的?剑气弱了。”
化神期的?战斗与元婴期的?战斗又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这种战斗已经不仅仅关系到力量究竟强大与否,而是法?宝、灵力等一切综合实力的?较量。
其间若是稍有差池,每一招每一式败下阵来?,便是生死道消的?惨痛代价。
在化神期手中,绝对没有侥幸活命的?概念,即便交手的?对方?也具备化神期实力。
古道一的?剑气变弱,被对方?的?气息压制,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顾长月看了半响,皱眉道:“我感受到一些气息,师尊似乎故意如此。”
旁边叶翩跹道:“他想进?入北河河底,假装落入水中。”
或许他很清楚,仅凭云中隐的?力量并?不能完全接近半睡半醒的?丘鸢做些什么,故而才想方?设法?要进?入河底。
如此顾长月便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只要古道一不会受伤,她便可?以放下心?来?。
锦逸尘却皱眉道:“可?是现?下古师伯若刻意败下阵来?,就意味着?整个正道都?败下阵来?,那化神期魔修绝对不会放过现?下参战的?元婴真人,毫无疑问。”
这一点也的?确如此。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若是王没了,整个队伍便闲散开来?,任人宰割。
古道一率众正道修士来?到此处,众正道修士便以他马首是瞻,而他的?力量也最为强横,若是他败了,正道必定如同失去?主心?骨般,立刻成为一盘散沙,任由魔道胡作非为。
魔道抢夺丘鸢事小?,若想屠杀正道,正道只能自认倒霉。
锦逸尘一开始脸色并?不好?看,想必顾忌的?是这一点。
其实不仅仅是他,顾长月也颇觉不妙。
正当此时,忽觉身边强大的?气息搅动,阴寒不已,转过头来?,却是叶释寒不由上前一步,乌黑的?长发以及漆黑的?衣袍随风飞扬。
他开口,道:“阿月,交给我,不担心?。”
说罢,身形一动,当先向北河掠去?。
只片刻间,便觉那北河之上,压制着?古道一剑气的?气息抖了抖。
接着?,隐隐间可?觉一股阴寒森冷的?气息蔓延开来?,仿若地狱深处的?绝望。
叶释寒加入了战斗。
他的?到来?对于正道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也无疑让古道一可?以肆无忌惮地进?入北河河底,同样,若是古道一离开,正道也不会再面临危机。
毕竟叶释寒来?了,地下城行刑狱长来?了。
地下城行刑狱长的?威名?,足以让魔修惊恐止步。
叶翩跹感受着?他的?气息,叹了口气道:“小?师弟原先是不参与这些战斗的?,现?下倒是越来?越不低调了。”
顾长月不曾说话。
锦逸尘都?有些愣怔,接着?忽觉好?笑。
叶释寒从来?不曾参与任何战斗,倒叫自己将他彻彻底底的?忽略。
原以为这次战斗他也不会加入,哪知他竟表现?得如此上心??
顾长风则是盯着?顾长月,眸光闪动。
白色的?衣袖下,他紧紧握住拳头,似乎在暗暗发誓,要强大起来?,一定要强大起来?。
他终究不愿见?着?她像方?才那般紧张不安。
他要护她,要如叶释寒那般,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手相助,让她舒心?。
木纾和沉曦则都?望着?北河,张了张嘴,终究安静下来?,什么也不说。
叶翩跹忽然招呼顾长月几人道:“跟上,前去?看看。”
顾长月几人闻言,自不停留,或是催动更快的?飞行法?器,或是催动步伐,以最快的?速度向北河赶去?。
叶翩跹也不乘坐他那个慢悠悠的?莲花法?器,直接拧起毛小?锐,踏空飞掠。
强大的?灵气牵动风声,哗哗作响。
几人的?身影片刻便出?现?在那波澜壮阔的?江河之畔。
此番靠近,斗法?的?气息更是浓郁不已,头顶嗡嗡作响。
北河中心?,离岸至少?数百里,极目远望,可?见?无数修士飞舞河面,法?宝相撞,灵气震撼。
数人之中,尤其明显的?是一名?血袍男子,一名?紫衣男子以及一名?黑衣男子的?对决。
血袍男子手指蒲扇,扇中火光蔓延,形成巨龙,自半空俯瞰而下,直逼紫衣男子以及黑衣男子。
紫衣男子手中长剑冲天?,无甚威力。
眼见?那火龙冲天?而降,他手中的?长剑剑气尚若,终究无法?抵抗,眼睁睁瞅着?那火龙扑来?,直中心?口,随后坠入江中。
旁边的?黑衣男子似乎没有打算要救他,而是自顾自地挥动黑色铁锁,哗哗作响。
强大的?能量波动,让人不能靠近。
周边交战的?元婴真人被这个响动吸引,都?不由怔了怔,转过头来?。
有人道:“不好?,古真人被击入了湖中。”
又有人道:“不过行刑狱长来?了,那个黑袍男子,我知道他的?气息,他是行刑狱长。”
更有人道:“气息,行刑狱长的?气息与那魔修的?气息,两者撞在一起,威力不容小?觑,得离开这里。”
无论是正道修士还是魔道修士,在短暂的?议论后,想也不想,纷纷掠出?老远。
果然下一秒,,铁链化身长龙与火龙对接。
“轰隆”的?声响,响彻天?际。
将河水炸起,水珠漫天?,整个北陵恍若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巨大的?能量波动,疯狂喧嚣。
顾长月几人还好?,用屏障将自己包围起来?,饶是胸闷气短,却也不至于无法?接受,况且河心?距岸边距离尚远,并?无太大的?影响,倒是毛小?锐已经脸色苍白。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识修士间的?斗法?,而且头一次便见?识到了强大真人的?斗法?,也不知是好?运还是什么。
不过整个过程,他的?小?身板全靠叶翩跹用灵气温养保护。
盯着?漫天?交错的?法?宝光芒,感受到打在自己身上如同石块般的?雨点,在嗡嗡嗡的?鸣响之中,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着?眼睛,虚弱地东张西望。
但是,郁闷的?是,他什么也看不到。
交错的?光芒几乎让他的?双眼漆黑一片,越是努力张望,越是看不清晰。
强者的?战斗…
年幼的?小?孩第一次蠢蠢欲动,渴求拥有那样的?力量,渴求驰骋天?地,纵横万物。
想着?想着?,他低垂着?眼帘,实在承受不了,晕了过去?。
叶翩跹提着?他,有些郁闷:“臭小?子,这个节骨眼上晋级,要气死老娘。”
然后,直接将他塞进?一个拳头大小?的?袋子里。
袋子内有乾坤,将毛小?锐吞进?去?后,依旧瘪瘪的?,仿佛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场小?插曲并?不影响什么,那方?的?斗法?还在继续。
叶释寒与那魔修的?战斗明显占了上风,看样子很快便能取胜。
而古道一落入河中,在旁人看来?是重伤落水,事实上却是趁机进?入水底,与现?行一步的?云中隐汇合。
看来?所有的?计划都?不会被大乱。
局势扭转,仅凭一人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thia童鞋的两枚地雷,谢谢……
作者君昨夜忽发高烧,前往医院就诊,手上扎着点滴不好打字,所以说这章完全是作者君的口述,作者君边想边念,朋友帮忙用电脑记录,感觉口述和自己写好像是两回事儿,大家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对劲或者读不通畅,作者君晚上回来修改,谢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