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楚沐涯淡淡地回答，目光望向在演讲台中间的苏青塘。
宴凌安目光微微动了动，舔舔唇，心中升腾起一丝莫名的希冀，他小心翼翼地建议：“沐沐，我们一起考首都大学吧？”
楚沐涯有点愣神：“为什么？”
为什么要一起考？
宴凌安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楚沐涯问的是为什么要考首都大学，他解释道：“首都大学全国排名第一位，全球排行第十二，这你都看不入眼？沐沐你准备出国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楚沐涯的视线落到宴凌安乱糟糟的领子上，悄悄叹了口气，细长的手指抓上他的领结。
宴凌安倏地被楚沐涯这么一扯，朝他身边靠了靠：“嗯？”
楚沐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宴凌安的领带上，灵巧的手指穿绕着领带：“你是小学生吗？你以为你戴的是红领巾？中国少先队员？”
宴凌安看着楚沐涯缓缓扇动的眼睫，低声笑：“中午去换衣服的时候太匆忙了，领带我折腾半天，实在是不会打，就放弃了。”
宴凌安的领带是黑色的，衬得楚沐涯的手更加白皙。
他看着楚沐涯的动作，也不知道思维发散到什么地方，耳根渐渐开始发热。
楚沐涯重新系完领带，宴凌安还在发着呆，他刚要放下的手抬起，轻拍了下宴凌安的额头：“斗鸡眼了。”
宴凌安难得有一点窘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体里莫名其妙的沸腾是怎么回事：“沐哥，你好烦！”
楚沐涯：“……？”
两人又一起专心地听苏青塘演讲，他说了不少学习中的小技巧，两人都有不少的收获。虽然楚沐涯活了两次高中，总结出来的技巧也不少，但学习本来就是在相互交流中才能有所收获的。
“以上，就是我所想和同学们分享的……”苏青塘的演讲已经到了尾声。
主持人拿着话筒从他们身边走过：“宴凌安，你准备一下，等会就是你了。”
宴凌安和她比了一个ok的姿势。
宴凌安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沐沐，那我上啦。”
他理了理被楚沐涯重新系好的领带，拿着演讲稿慢慢走上演讲台。
宴凌安在高二的人气不是盖的，刚一走到众人能看到的地方，就是一阵欢呼尖叫。
演讲稿几乎是宴凌安一个人完成的，他很自信地脱稿：“亲爱的同学老师们，大家下午好，我是来自高二一班的宴凌安……”
在讲台上的宴凌安声音沉稳认真，好像和平时嘻嘻哈哈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楚沐涯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舞台侧面，他突然有点遗憾。
不应该跟着宴凌安去后台的。
可是细细想想，好像每次遇到宴凌安，楚沐涯都会不自觉地向他妥协。
楚沐涯望着讲台上发呆，有点心不在焉。
宴凌安演讲到一半，或许是注意到楚沐涯的目光，偏头看向他，脸上的笑意拉扯得更大，就连背诵着稿子的声线也不觉染上一丝荡漾。
楚沐涯也缓缓勾了勾唇。
宴凌安的笑容带着不易察觉得能够影响人的魅力。
很快，大礼堂响起不绝于耳的掌声，宴凌安向台下鞠了个躬，然后拿着演讲稿飞快地下台，邀功似的洋溢着得意和楚沐涯挑眉：“沐哥怎么样？我表现得不错吧。”
活像是等着夸奖的小学生。
楚沐涯心情还不错，抬手揉了揉宴凌安的头发：“奖励你一朵大红花？”
宴凌安失笑，轻轻拍了下楚沐涯的手腕：“哄谁呢你。”
“哄你啊小朋友。”
楚沐涯嗓音含笑，听得宴凌安心里酥酥麻麻的。
他偷偷去看楚沐涯，后者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宴凌安默默地低头看着前方的地面。
*
校庆第二天上午依旧是正常上课，下午的时候全体师生一起去大礼堂看演出。
宴凌安还是穿着演讲时的那套小西装，领带是楚沐涯中午的时候亲手帮他打的。
李薇也穿了一条礼服长裙，看到宴凌安过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中的紧张，她拿着台词本，努力把台词背得更熟一点。
她想让宴凌安看到她努力的一面，想给宴凌安留下好的印象，也不想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上丢人。
宴凌安看李薇微微颤抖的手，安抚道：“你别紧张，就当是平时彩排好了，实在忘词了，看到题词本读也行。”
他也不希望李薇因为紧张搞砸这次的主持，毕竟在台下看着的不止是学校里的老师和校长，还有以前的校友和外校的领导。
这是关乎整个一中的面子。
宴凌安的温柔安慰让李薇一阵甜蜜，她鼓起勇气问：“宴凌安，我……”
她话还没说完，宴凌安就朝着一个地方快步走过去，一闪而过的眼里全是雀跃的光，李薇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全都没了。
楚沐涯和沈媛一起来了后台。
两人面色都不好，宴凌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沈媛表情凝重：“宋临好像是中午吃坏东西了，上吐下泻的一只跑厕所。”
宴凌安一愣：“那怎么办？”
随后他想起什么，看向楚沐涯。
沈媛叹气：“也只能让沐哥先顶上了，还好他有和宋临一起学这首曲子。”
宴凌安点点头：“行，那我把台词本上的名字改一下。”他转头叮嘱道，“沐哥你小心一点，别像宋临似的，傻不拉几的，表演之前出事，要不是有你在，都是重大事故了。”
他言语里有对宋临似有若无的针对和嫌弃，楚沐涯瞥他一眼。
楚沐涯和沈媛一起去了大的休息室，里面还有其他班上的表演人员，有的在化妆，有的在叽叽喳喳不知道讨论什么。
沈媛眼睛一亮，跃跃欲试道：“沐哥，不如给你画个妆吧？娇娇她平时都要带妆演出的，化妆水平很好的。”
楚沐涯想都没想：“不行。”
“……哦。”
宴凌安拿了两盒药过来：“这是校医之前准备的药，我刚才去找了一下，估计校医这会也忙，你们等会给宋临带回去吧。”
沈媛接过药：“那我替宋临谢谢你啊。”
楚沐涯坐在位置上玩手机，沈媛站在他旁边打量了一番，贼心不死，偷偷招呼了宴凌安往走廊上走几步：“宴哥，你能说服沐哥化妆吗？”
“啊？”
“化妆，化妆啊。”
宴凌安寻到休息室角落某个班上各个粉涂得五米厚，除了白就是白，觉得有点一言难尽：“……别了吧。”
一想到楚沐涯也要画成那个样子，宴凌安想了想……觉得可能还不错？
宴凌安在挨打的边缘探出一只jio：“沐哥，化妆吗？美是需要外部装饰的哦。”
楚沐涯眼神冰冷地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宴凌安：“想死你可以直说？”
宴凌安转身和沈媛耸耸肩，他和楚沐涯呆了一会，李薇找了过来：“宴凌安，刚才苏学长说让我们准备一下上台了。”
“哦。”宴凌安应声，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了下楚沐涯，“沐沐，给你来自同桌的神秘力量加油打气！”
楚沐涯被抱了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是坐着的，宴凌安是站着的，抱过来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被了笼罩在了宴凌安的气息之下。
沈媛在一旁都看呆了，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暴风雨，她很想给宴凌安诗朗诵一首海燕，来嘉奖他的勇气。
“傻.逼。”楚沐涯嘀咕了一句，藏在短发的下的耳朵却有点发烫。
也不知道为什么，楚沐涯也觉得最近身体状况有点不太好。
休息室离舞台有一段距离，临上台之前会有学生会的人来喊，没一会，有人进来喊：“高二一班的准备了。”
沈媛突然比要上场的两个当事人还要紧张：“你们、你们……加油。”
郑玉娇弱弱地和沈媛笑笑：“媛媛我知道啦，你别紧张！”
楚沐涯把校服外套脱下，里面穿着白色的有领衬衫，纽扣扣到最上面一个，配上楚沐涯的气质，有一种说不出的禁欲。
来喊人的人见迟迟没有人过去，又问了一遍：“高二一班的在吗？”
楚沐涯淡然地回：“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