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走到那床帐跟前,便瞧见那帐子都被撕裂了半片,她心里更是忍不住颤了颤,忙上前去查看,唯恐小公主出了什么意外。
“公、公主……”
云嫣趴在枕上仍是恬淡姣好的睡容,偏生她还是个不着片缕的状态,纤腰上搭了条薄衾,雪白的肩背便露在外头,那细嫩的肌肤上分明又覆上了些痕迹。
云嫣听见浅草的声音,才颇是疲倦地睁开眼来。
她动了动手指,甚至觉得指尖都酸累的很,昨儿夜里的记忆便一下子都回笼了。
“公主,你还好吧……”
浅草神情微妙得很,有心劝他们夫妻俩收敛一些,但却又无从下口。
云嫣吃力地抬起手臂。
前一日几乎相同的场景,云嫣还能嘴硬逞强一番,咬牙切齿说那六皇子是发期到了,今日却再没能似前一日那样有余力去维持自己的脸面。
她气得不行,一醒来便蹙起细眉,泪珠子也挂在那纤长的眼睫上。
“去……”
云嫣哆嗦着唇,指着门外,气得话都不利索了,声音细软无力,却还含着满满的羞恼,“去叫后厨的人多买些猪脚回来,我……我往后天天都要吃猪脚炖黄豆。”
浅草心说这怎又和猪脚别扭上了?
所以昨儿晚上六皇子与她家公主到底做了什么呀……
浅草觉得,她就是多补几本小黄、书也很难联想出那些片段来。
云嫣被折腾了一顿,偏生今日又还要进宫,她便歇了没多久,便又被浅草推着匆匆洗漱穿衣。
到了宫里,恰逢刘太后身体不适,却还在睡着,云嫣便也没有打扰。
她困倦得很,转而便想出宫回府去继续补眠,岂料又被那三皇子半道上给拦着。
要说云嫣先前还有那么几分心思想要与他联手去做些事情,当下却对他却愈发不待见了。
她甚至还在心里头隐隐怀疑这三皇子莫不是个外强中干之流,往日里大话说得不少,要他办事的时候一件都没有办成,要求倒是提了不少。
尤其是府里头那个春烟,但凡对方能争点气,她也不至于每夜都恍若沦为了景玉的禁脔一般,那些难以启齿的内容她连书本上都不曾翻到过。
小公主到底还是存了几分天真,还以为什么事儿都能在书上翻找到依据,却不知这书本上的东西也全都是那些男人研究出来的。
“公主怕不是忘了你我的约定——”
景绰咬牙切齿,望见她脖子上一些如同梅花一般的痕迹心里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与殿下的约定是建立在能成事儿的情况下……”
云嫣望着他,目中露出淡淡嘲意,笑说:“殿下三番几次都仿佛只有一张嘴巴说的好听,这叫云嫣如何能信服,既然殿下没那本事,便也莫要叫人白白期待一场了。”
她面上的不屑简直就如同火上浇油般,倘若不是见四下有旁人在,景绰指不定都要将她拽到面前来,好生教会她怎番客气与他说话。
“公主何不再信我一次?”
景绰到底还是压下心里的火气,仍是耐着性子与云嫣说道。
云嫣目光莹莹地扫过他的脸,而后颇有些喟叹道:“如今看来,殿下竟还不如我家夫君半分,倒是我看走了眼。”
她说完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后便飘飘然离开。
景绰阴晴不定地望着她的背影,心说云嫣到底还是小瞧了他。
至于他与景玉是哪个更胜一筹,如今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了。
这厢春烟在府里头果真愈发不受云嫣待见。
为了叫自己日子好过一些,春烟也只能憋屈地避开云嫣,整日里寻摸着机会便要与景玉告上一状。
只是景玉很少见她,少到即便在府里,两人碰面的频率几乎也如同在府外时候,与他去看望她的次数一般。
春烟心里的不满是一天比一天的深,但景玉偏偏赏了她许多连云嫣都没份的东西,在府里旁人眼中,她宛然已经是个身份不一般的宠妾。
偏偏春烟心里还清楚,这六皇子忙归忙,但却很少有哪个夜里不往那启国公主屋里去的。
她就好似背负了个受宠的虚名一般,真正的宠幸是半点都没有捞着。
时日久了,王婆子也察觉出一丝不对,“莫不是因为启国公主身份特殊,所以殿下必须要先令她怀上孩子,然后才能与姨娘圆房?”
春烟冷哼道:“我又不是什么金母鸡,哪里是一次就能生得出来的体质,况且不是还有避孕汤在?”
王婆子颇不赞同道:“此言差矣,姨娘这是不知道避孕汤的危害,那避孕汤若是喝多了,不仅伤身,便是怀上了孩子也是极伤的,我倒是觉得殿下是舍不得姨娘。”
春烟闻言,正是半信半疑之际,这时候便有人从府外暗暗与她传了封信。
待看完了信件,春烟神情顿时又变得复杂几分。
那三皇子怕不是嫌她办事不利了,竟这么快又要将第二颗棋子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