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他绝不可能会乖乖被度化……”
“怨气这般深重，即便他自己愿意也是度化不了……简直是无畏之举。”
“姑苏蓝氏……还真是教条……”
听了这一句，魏婴都没忍住朝说话的那人瞪了一眼。
然而蓝家众人没人理会，只是牢牢盯着首位的蓝曦臣和他面前的金光瑶。
蓝曦臣张开掌心，一个小巧的卷起纸卷儿自其掌心飘起来，缓缓浮于金光瑶面前，自行展开，金光瑶看着纸张上面的东西，一贯的笑容微变。
蓝曦臣道：“你与她，尘缘已了……放手吧。”
众人又惊了：“谁？”
“莫不是他夫人？”
“哇看不出来这金光瑶还是个情种？”
“什么夫人那是妹子好吧……”
魏婴心中哀求着哪个好心的蓝家人现在能给这些人集体禁言一下，结果蓝家人没一个在意到这些聒噪的家伙。
然而金光瑶看完那张纸条上的东西，笑容透出些许苦涩，纸条在他指尖化作一团紫色焰火很快燃尽。
魏婴却看得一惊，金光瑶这怨气……不太对劲。即便他真的如昨夜蓝湛猜测的那样，因为魂魄被封，拥有灵智，身为偷技之徒过目不忘地因看过自己的手稿修习鬼道才得破棺而出……那么……聂明玦的怨气呢？
如今看来，金光瑶的怨气凭他自己绝不可能修习到如此收放自如的境地，只有可能是两厢相斗，他赢过了聂明玦并且吞噬其怨气收为己用。
如若如此，他是如何办到？
为何他能吞噬聂明玦？只因为他被封入棺内之时魂魄尚在，在灵智上比过只是一具凶尸的聂明玦么？明明当时的聂明玦也已有了灵智了呀？
若真是如此……那么聂明玦的魂魄呢？！！
恍若一道灵光自脑海中闪过，赫然他意识到什么，在场中找寻到人群中一直静静观看着的聂怀桑，却见他一脸的平静。
怀桑……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还动了别的手脚。
这厢魏婴还未理清思绪，那边琴声再响，蓝思追闻声一怔。
金凌意识到事情有异，急忙问道：“他又说什么了？”
蓝思追：“他说……还有一事……啊！”话还未说完，蓝思追同在场多人一同发出一声惊呼，只因那金光瑶的身影突然消失，又猛然出现在距离蓝曦臣不到咫尺的地方，与其四目相对，就快要脸贴着脸了。
“兄长！”蓝忘机都禁不住出声，刚欲上前，忽见金光瑶的身影朝蓝曦臣一撞，迅速消失在空气中。而蓝曦臣则重重地低下了头，身形再无力支撑，轻轻一晃。他身边之人，急忙伸手扶住了他：“泽芜君！”
这是……
“强制共情！”魏婴道。
蓝涣喘息着惊恐地跌入黑暗，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远远两个模糊的身影，还有流畅的琴声和交谈声传来。
蓝涣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走去，而且视线极矮，让他颇为不适应。
等到走近才看见，那是两个生的颇为美貌的女子，正抚琴的那个容貌妍丽秀美气度不凡，只是这两个女子身上所穿，皆是半透纱裙，头面首饰也颇为隆重，倒不像是寻常女子。
而那抚琴女子的琴技，即便是姑苏蓝氏挑剔刁钻的耳朵听来也要禁不住赞叹，却是不凡。
然后他听见耳边软糯糯的一个陌生童音叫道：“阿娘……”
蓝曦臣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冥室，主持招魂仪式，然后被阿瑶强制共情了……所以……这里是阿瑶的记忆？！
那么眼前的妍丽女子不就是阿瑶的娘亲？当初与金光善有过一段孽缘的那个勾栏院名伶。据说她诗词歌赋俱是一绝，不是大家闺秀胜似大家闺秀……只是如今看这气度打扮，比起大家闺秀……还是差了些许。
蓝曦臣不便论人是非，便没再纠结，接着看了下去。
他知道，阿瑶这是想要告诉他什么……
那女子慈爱地对他招手，唤孟瑶过去，将他抱坐在腿上。蓝涣这才发现，现下的孟瑶估摸着只有五六岁的光景。
坐在他旁边的另一艳丽女子笑盈盈地伸手掏了汗帕子擦拭了一下孟瑶额头的汗水，笑问：“阿瑶今儿的剑练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