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这可是我们铁锤门新来的两位厨娘的拿手好菜,尝尝看”。
沈木歌笑眯眯的盛好饭,端到何先生的面前。
先吃饱再走,不然容易显得他们铁锤门不讲道义。
何先生摆手:“来的路上,我已用过膳,若公子你饿了,那我们可以待会儿再学”。
沈木歌眼前一亮,他放下碗筷,拉上何先生:“吃饭哪有看书重要,何先生,我带你去看看我珍藏多年的书,正好,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呢”。
何先生成功被沈木歌忽悠着走到藏书阁的最角落。
沈木歌弯下腰,从木架底下拉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箱子,他打开锁,随意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书,翻开后,看也没看,就递到何先生的面前:“其实吧,我就是想问问何先生,这画中的人,所做何事?先生可愿传授予我?”。
“你……你……”何先生气得连连后退,不慎碰倒身后的书架,他爬起来,一拂袖,铁青着脸离开,边走边大骂:“竖子,荡夫,老夫要去禀告沈主夫”。
“别呀,何先生,我爹忙着生孩子呢,你可千万别去捣乱”沈木歌笑着看一眼手中的书。
“咦~怎么恰恰是这本”难怪先生那样生气呢。
沈木歌如避蛇蝎般的把书甩出去。
虽然是一男多女,但毕竟是没看过的孤本,好奇看一下怎么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总不能辜负勾栏院小兄弟的心意不是。
而且,他这是为以后的创作寻找素材,为尚武镇的广大男女谋福利,是做正经事。
沈木歌想了一会儿,他又把书捡回来。
何先生脚下一拐,险些摔倒在门口。
苏天一手端着糕点,一手扶住何先生:“先生这是怎么了?”。
“哼~”何先生站稳,气恼的推开苏天:“告诉沈主夫,老夫才疏学浅,教不了贵公子”。
说完,他跌跌撞撞的往府门外走去,就像后面有恶狼一般。
苏天抬眸,疑惑的看一眼书房内,没看到人,于是她走进门内,把糕点放在桌上,一步步往木架后面走去。
“呼~呼~”沈木歌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书,一边用莲花扇扇着微红的脸。
她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书房。
直到,一道黑影罩到头顶。
沈木歌慌忙合上书,丢进铁箱,合上箱子,一脚把箱子踢进木架底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到苏天也没能看清沈木歌手上的书的内容。
苏天视线钉在沈木歌手中的莲花扇上,又看了看面色红润的沈木歌,她微眯起眼,试探问道:“公子可是,在看一些特别的书籍?”。
比如说,长生图什么的。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只要他死不承认,一个厨娘,能拿他怎么办。
沈木歌很快冷静下来:“何先生让看的男德,哪有什么特别的,对了,苏厨娘,我的糕点做好了吗?”。
不是长生图,沈木歌见到她时又怎会那般慌乱。
而且他红透的脸蛋,着实很像修习邪功所致。
苏天垂下头:“糕点小的已给公子放在前面桌上”。
是夜
丑时一刻,苏天趁众人熟睡之际,换上夜行服,摸到藏书阁。
她找了许久,翻遍整个藏书阁,都没见到之前沈木歌藏在木架下的箱子。
莫非,他早已发现她的身份?
苏天离开藏书阁,几下便隐匿在夜色中。
先拿到折扇也成。
苏天凭着白天的记忆,进入沈木歌的房中,她刚走近床边,突然,桌上的油灯被人点亮,苏天瞳孔一缩,就地躺下,一个翻滚,滚到床底下。
“唔~”苏天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哼,她急忙掩住嘴,用力扳开夹在腿上的夹子。
也无怪她会中招,正常男儿,谁会在床底下放个大铁夹子,这种事,怕也就沈木歌干得出来。
苏天成功去掉铁夹,她抹着额头的细汗,轻吐一口气,视线一转,她在头顶的位置看到熟悉的铁箱,正是她要找的,此时的铁箱已被铁锁锁上。
不过,这可难不倒她。
苏天打开锁,借着微弱的灯光,她拿出白日沈木歌看的那本书,揣进怀里。
“哎~”沈木歌叹气,他双手托腮,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油灯发愣。
按理说,那个小贼如此在意扇子,不可能不登门啊。
为了亲手抓到贼,他今日不仅在房里安了许多机关,还喝了好几大壶茶,现在是一点都不困。
“抓贼,抓贼啊~”
外面喧喧嚷嚷的声音传进屋里,沈木歌神情一振,拿出大锤子,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小师弟,你有没有事?”
沈木良带着一帮弟子,举着火把,从不远处跑来,关切的问道。
“大师姐,我没事”沈木歌握紧锤子,警惕的打量四周:“你说的小贼,在哪里?”。
沈木良表情一变:“那擅闯宗祠的贼人,武功路数不明,但其轻功十分了得,想来定不是泛泛之辈,不过贼人大概不熟悉我们铁锤门,被机关伤了右腿,一定跑不远”。
一弟子补充:“我们一路追踪到此,那贼人便失去踪迹,请问小师叔可有发现异样之处?”。
“并无”沈木歌摇头,他回头,看着自己屋里骤然熄灭的油灯,瞳孔一缩,朝着沈木良使了个眼色。
沈木良会意,一挥手,身后的弟子们蜂拥而上,冲进沈木歌的房中。
“该死!”苏天低咒一声,把黑衣人踹向门边,几个纵步跃上房梁。
黑衣人正好砸在率先冲进门的几名弟子身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锤一刀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
黑衣人两手一摊,松开手中的匕首,索性放弃抵抗。
几名弟子立刻爬起来,擒住黑衣人。
沈木良拉下黑衣人脸上的蒙面黑布,举着火把凑近。
三十岁的容颜,五官普通,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她没有见过此人。
“说不说?”沈木歌一锤砸在黑衣人的右脚上。
沈木良被突然发难的小师弟吓一跳,她手下一个不稳,刀锋划过黑衣人的脖子,留下浅浅的伤痕,血珠从伤口处冒出来。
“嗷~”黑衣人发出一声痛苦又难听的嚎叫,右腿直打颤:“你问呐,不问,我怎么说?”。
沈木歌又是一锤,精准的砸在黑衣人右腿上,他冷着眸:“你犯事,还要我问才说,妄想偷奸耍滑,美得你,自己交代!”。
咔擦,黑衣人听到自己右腿断裂的声音,她不由留下两行痛苦的泪水。
想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碰过的江湖男儿多不胜数,从未见过这种异常刁钻的,次次往她刚受过箭伤的伤口处砸,要不是那突然冒出来的另一个黑衣人,她哪里会栽这么大的跟头。
房上的苏天看得浑身不适,巧了,她受伤的正是右腿,看着沈木歌长身玉立,不假辞色的样子,她与黑衣人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黑衣人咬牙:“还请公子给个明示?”。
“阁下是何人,来我门中所为何事,受何人指使?”沈木良拉住蠢蠢欲动的师弟,生怕一不留神他把人砸没了。
黑衣人后怕的看着悬在脑袋上的大锤子,她眼神微闪,硬着头皮道:“在下隔壁老王,白日得见公子姿容,一时鬼迷心窍,控制不住自己夜闯公子闺房,但在下并无恶意,只想再见见公子神颜,以解相思之苦”。
沈木歌眯眼一笑,把大铁锤抵到黑衣人的下巴处:“啧,这么喜欢我呐,也成,那咱俩今晚就洞房花烛”。
黑衣人眼前一亮:“真的?”。
莫非这小公子是个浪的,已经认出她来,知道她技术好?
“小师弟”沈木良失声,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木歌。
“当然是真的”沈木歌勾唇,对着黑衣人废掉的右腿又是狠狠一锤:“但我这个人吧,喜欢只对我一人好的女人,所以我决定,废掉她的四肢,这样,她就不能瞒着我出去找别个男子”。
黑衣人顿时明白自己被耍,她冷汗津津的看着欲再次落下的锤子,慌忙道:“在下王文星,受莲花老祖所托,前来寻找长生图,以及,把公子你带回去”。
“至于同伙…”王文星慢悠悠的抬起头,看向房顶。
苏天:“…”方才下手还是太轻了。
她深深的看一眼沈木歌,冲破瓦片,纵身离去。
沈木良:“追!”。
“慢着!”沈木歌制止:“说不定是调虎离山之计,若真是同伙,有一个在手中,另一个也不愁抓不到人”。
“小师弟说得是”沈木良挥手:“把人押进柴房,多派几个人,严加看守!”。
他们铁锤门没有牢房,唯有暂时用柴房充当,待师娘忙完再做定夺。
“是,师娘!”
沈木歌转着手中的锤子,邪笑:“正好小爷也睡不着,今晚就陪老王好好玩一玩”。
沈木良一脸复杂:“小师弟,你…”。
沈木歌偏头:“怎么,我本性就是如此,大师姐有何疑问?”。
他有时是大大咧咧,但不代表他傻,大师姐对他的情意,他多多能感受到一些。
可惜大师姐过于刻板无趣,他的性子又是个闲不住的,将来若是在一起,还不得无聊死。
他的妻主,一定得是个知情识趣,能陪他浪迹江湖的江湖侠女。
二师姐那样的就挺不错,不过,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他是万万不能横插一脚。
这也是他宁愿和二师姐沈木心厮混,也不愿多劳烦大师姐的原因。
这次,正好让大师姐认清他的本性,彻底死心。
“小师弟这样,也好!”沈木良眼神微闪:“不过男儿家,终究是要嫁人,正如师爹所说,女人都喜欢温柔娴静的男儿,小师弟你该多听听师爹的话”。
又给他说这种老掉牙的大道理,沈木歌不悦:“没人喜欢我这样的,那我便一辈子不嫁人,总之,我就是做不来那种整天郁郁寡欢,把一身赌注都压在女人身上的男子”。
沈木良喃喃道:“倒也不是没人喜欢,只是师爹他…”。
王文星插嘴:“不一定喔,我们莲花老祖就很喜欢公子这样的男儿,公子,看在我也是为你未来妻主效劳的份上,放了我,如何?”。
沈木歌:“莲花老祖?我看未必是,你怕是连自己主人是谁都没搞清楚吧”
他与莲花老祖并无交集,人有怎么会莫名其妙看上他,况且,真要是莲花老祖,何必派个不入流的女人来,本人来,不更能达到目的吗?
除非,莲花老祖被其它事绊住,不然还真说不通。
沈木良脸色一黑:“闭嘴!再胡说,我打断你的另一条腿”。
“大师姐”沈木歌悄悄耳语:“你派个人,去看看那新来的两个厨娘,至于王文星,把她送去长青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