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阴一阳

两女鬼是双胞胎姐妹,而且着实漂亮,虽然不如舒桐,但也是万里挑一的了。

而且看她们的气质,应该是富裕人家的女儿,本该有光明的前途的,结果沦落为不成人形的女鬼。

两女抱头痛哭,哭了很久。

麒麟子在旁边打转,想抱一抱又怕吓到她们了。

终于,两女哭完了,齐齐朝着麒麟子一拜:“多谢大师解脱之恩,无以为报……”

“哈哈,不用不用,我知道你们想以身相许,但我是个正经人。”麒麟子装起来了。

两女对视一眼,继续道:“我们本是江南秦家的女儿,江南秦家在修行界小有名气,大师今日之恩,改日我们回去禀报父母,定当报答!”

麒麟子嘴一抽,会错意了。

我则询问:“秦家?你们是修士?”

“嗯,我叫秦璇,我妹妹叫秦玑,都是十五岁,本是三重修士。五年前,父亲带我们去莲子山观看正一道祭天,正一道一位老天尊看中了我们,说收我们为徒。”

“父亲高兴坏了,当即将我们留在了正一道。殊不知我们入了正一道,立刻被分配给了陈齐修……”秦璇说着,忽地止不住发抖,眼角流下了泪水。

旁边秦玑更是抱头痛叫,再次哭了起来。

我目光一凝,陈齐修!

一切都通了,当初三途女说过,陈禹杉是个恶人,身边有两个女鬼,被他折磨得不成样子。

原来那两个女鬼就是秦璇秦玑。

“唵嘛呢叭咪吽!”麒麟子口诵六字真言,吐出了佛光,再次笼罩两女。

两女终于缓了过来,但不肯再说陈齐修的名字了,而是说正一道圣子。

“正一道圣子喜怒无常,他温柔的时候对我们很好,但凶残的时候比恶魔还要可怕。他控制了我们,折磨我们,还让我和妹妹互相攻击……”秦璇痛苦道。

秦玑哭嚎:“姐姐,对不起,我太怕了。”

麒麟子开始火大了,骂道:“陈齐修尼玛变态吧?靠!”

“他以此为乐,而我们也渐渐屈服,甚至为了讨他欢心,做出各种恶心的事,丧失了自我。”秦璇抹泪,泪都是红色的。

秦玑颤抖道:“我们什么都不愿去想了,只想着如何讨好他,如何让他开心。最近他去了上界,说下次回来,希望看见好玩的东西,不然就让我们变得好玩……”

“我们吓疯了,就想为他打造一个后花园,所以盯上了爱丁贵族学院。我们还准备了尸邪作为第二个方案,偷九鬼门的尸邪也是希望圣子有新的东西可以发泄,不要折磨我们了。”

麒麟子一拍脑袋:“难怪丢失的全是女尸邪,靠,陈齐修还好这口!”

我思索一下道:“你们抓欲妖又是为了什么?”

“那是偶遇的,尸邪欲妖太美了,圣子一定喜欢,我们两姐妹轮流上身,以后可以伺候圣子。”秦玑答道,有些羞愧难堪。

麒麟子听得火大:“你俩也是惨啊,都被洗脑了。他奶奶的,老子立刻去宰了陈齐修!”

“陈齐修就是陈禹杉。”我道。

麒麟子一僵,扭头看我:“老李,你瞎说啥?”

“两姐妹说了,陈齐修喜怒无常,温柔的时候就是陈禹杉,凶残的时候就是陈齐修。”这个可能性我想过很多次了,只是一直无法真正确定而已。

现在听了两姐妹的话,毋庸置疑了,陈禹杉和陈齐修就是一个人,不知为何“人格分裂”了。

麒麟子还有点无法接受,抿嘴道:“老李,那可是老陈啊,自己人啊。”

我摇摇头,不语。

麒麟子走了几步,给了旁边的车一脚,骂道:“狗日的老陈,还有双重人格,我要废了他坏的人格!”

“他很恐怖的,恩人恐怕打不过。”秦璇忧虑道。

麒麟子一指我:“还有他呢,他一只手拍死陈齐修!”

双胞胎看向我,都有些期待。

陈齐修不死,她俩会一直活在噩梦中。

“先不说陈齐修了,你们抓欲妖的时候,可知道欲妖的魂魄去哪里了?”我问最关心的事。

两女又一激灵,颤声道:“魂魄去莲子山了,我们一直追踪的,但没追上。莲子山我们不敢上去,上面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人,恐怕连你也不是他对手。”

浩天尊?

我心头一沉,夭夭竟然去莲子山了。

我猛地想起,浩天尊有收集心脏的癖好,他喜欢听心脏的跳动声。

而夭夭缺的就是心脏!

我一急,闪身就走。

麒麟子忙拉住我:“老李,你干啥呢?两个靓妹还没安排好呢。”

“你带她们走就是了,我去找夭夭。”我可不想等,夭夭面对浩天尊,只有死的份!

我虽然还是膈应浩天尊,但到了这一步,只能正面刚了!

有豫州鼎和苍穹之音,我还是有底气的。

麒麟子就不拦我了,叮嘱道:“你小心点啊,我随后就到。”

他先带双胞胎姐妹回去。

我离开了写字楼,懒得开车了,跃上云层疾驰,一路赶往莲子山。

很快,我远远看见了云层下的莲子山。

它并不算高耸,但始终笼罩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就连那庞大的莲子平原都涌动着一股死寂。

我一眼看尽了莲子平原,忽地目光一凝,发现在最高的丘陵上,负手而立一人,正昂头看我。

陈禹杉!

他回下界了,似乎早就在等我了。

我一跃而至,缓缓落下。

背后数千米外是莲子山,而面前十米处是陈禹杉。

“李道友,你也回故土啦。”陈禹杉拱手一笑,眼中闪烁着一些伤感。

我一步步走近,冷然道:“陈禹杉,你应该察觉到自己的鬼奴解脱了吧?何必再装?”

陈禹杉幽幽一叹,苦笑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一世无法跟李道友共登天路了。”

“说说你人格分裂的事吧。”我不想废话。

陈禹杉点头,伸出了手掌,掌心上浮现了一个太极阴阳图,一半散发着阴气一半散发着阳气。

一阴一阳,是为太极。

“这是我的功法《太极阴阳功》,正一道这千年来,只有两人顺利练成了此功法,一是我师尊浩天尊,二是我。”

“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太极阴阳功》无比强大,臻至化境可以掌控阴阳,阴阳凌驾在一切风水气之上,李道友应该深有体会。可惜我没有圣体,无法同时容纳阴阳,一阴一阳会让我发疯的。”

陈禹杉注视着我。

我眉头一挑,他看出我的圣体是阴阳圣体了,因为他也修了阴阳。

“所以你人格分裂了?”我再问。

陈禹杉点头又摇头,看了一眼莲子山,叹息道:“我很羡慕我师尊,他在快要疯了的时候,成功斩掉了‘阴’,留下了‘阳’,成为了正道执牛耳的存在,是个浩气长存的伟人。”

“我也该斩‘阴’了,否则阴阳共存,迟早会失控。但我斩不了,陈齐修一直在我脑海里,我们共生永存,他是阴,我是阳,何时才能如师尊一般,斩掉‘阴’呢?”

陈禹杉开始自说自话了。

我冷静道:“浩天尊斩了‘阴’?你恐怕看错了,他斩的是‘阳’,否则也不会那么残忍。”

陈禹杉一怔,摇头道:“我师尊斩的是阴,他有浩然正气,是正道的伟人!”

好家伙,陈禹杉被忽悠瘸了。

我还要揭露一下,陈禹杉却不肯听了,负手道:“李道友,你走吧,真相我已经告诉你了,改日相见,但愿还能以朋友相称。”

我看向莲子山:“我还要找你师尊,走不了。”

“你来势汹汹,难道是要找我师尊的麻烦吗?”陈禹杉询问。

我点头。

他轻轻地呼气:“李道友,我师尊早已是大能境界了,甚至窥视了圣尊境。只不过为了躲避罪孽,他一直在压制自己罢了,下界九州,无人是我师尊的对手,哪怕是麻衣族的傲夫子来了也不行。”

“我这么说,你还要去吗?”

我心头一沉,我知道浩天尊强,为了躲避希一直压制自己,但没想到他强得这么离谱!

傲夫子都杀不了他?

那我加上大金,再用豫州鼎和苍穹之音,恐怕都不是他对手。

我凝思了起来,想起了当初在死亡之谷的事。

当时红毛怪围攻浩天尊,而浩天尊仅仅展示了九重巅峰的实力,依旧逃脱了,而且后续安然无恙。

一般的天尊,哪里会像他那般?

果然是大能者啊。

下界大能!不可思议!

我注视着神秘的莲子山,手指捏紧了又松开。

而远空,麒麟子飞来,一边飞一边叫:“老李你在哪里?先别上山啊!狗日的陈禹杉不可怕,可怕的是浩……”

他没敢说全。

我挥了一下手,麒麟子一冲而来:“老李,我问了流苏天尊,她说浩天尊一个人可以杀光下界天尊,实力深不可测。他会护着陈禹杉的,先别急着动手,也别上山找你老婆,我们回上界埋伏陈禹杉一手,抓住他换你老婆……嗯?”

麒麟子这才看见了负手而立的陈禹杉,不由一歪嘴,强行热情地张手:“老陈啊,你也在这里啊,哈哈,什么时候回上界啊?我请你吃烤羊鞭,不会下毒的。”

陈禹杉含笑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