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嬉闹的人群已经?散去,深夜的村庄,周遭一片寂静,屋内两人的粗重喘息被?无限放大。
月至中天,室内铺满银辉。
季眠跪坐在火炕上,黑发披散下来,睡衣微有些凌乱。她眼里带着蒙蒙的水汽,有些失神的望着对?面的姜妄。
姜妄刚才有些激动,把她的唇瓣吸吮的又红又肿,嘴角还留着些可疑的水渍。
姜妄一看见她红肿带着水光的唇瓣,刚平复一点?点?的情?绪又叫嚣起来。他憋得有些狼狈,用拇指腹掩饰性地擦擦唇角,将目光放到了一边。
他不是什么擅长忍耐的性子,但也不敢再多?做任何一点?点?,生怕季眠被?他吓得反悔。
他低着眼,用力吸了口气?,毫无卵用,还是沸腾得不行。
季眠稍稍从刚才的意乱情?迷里缓过神来,目光聚焦到对?面的姜妄身上。他眉头轻拧着,唇线绷直,额头脖颈都布上了一层薄汗。
他动情?后又极力忍耐的模样,笼在月色之下,意外的性感撩人。
季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缓缓流连,停在了他沾着晶亮汗珠的喉结上。
喉结缓慢地滚动一下,姜妄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静室里响起——
“别这么看我,我禁不住勾引的。”
季眠回过神,脸上更烫了些,下意识要用手捂,又觉得不好?意思,干脆将头扭向?了一边。
“我没有,你不要总是瞎说。”
姜妄舔舔唇瓣,没有说话,在他眼里,季眠的存在就?是勾引他。她哭也好?,笑也好?,生气?也好?,甚至生病时憔悴狼狈也好?,都能吸引他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
在他看来,季眠好?到无可挑剔,做什么都那么好?看。
季眠还有些脸红,一直没敢看他,等了半天没听见回应,有些奇怪的扭头看回去。却见姜妄猛地跳下了床,弯腰往椅子上捞了个东西就?往外走。
“姜、姜妄?你干什么去?”
季眠有些懵,跪坐在火炕上,直起身看他。
姜妄顿了顿,回头晃晃手里拎的东西,意味深长道?:“你说呢?”
“什么?”
姜妄笑了,舔舔唇瓣,特坏地问:“非要明说?故意调戏我呢?季眠你挺坏啊。”
季眠第一瞬间是真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借着月光,她看清了姜妄用一根手指勾着的东西,是条黑色内裤,顿时就?明白了。
“我没有,你快走吧!”她低下头,将通红的脸埋在手臂里。
姜妄却不打算走了,“那不成,你都调戏我了,我得说——”
“你不要说!”季眠抬起头瞪他,同时用手捂住耳朵。
姜妄简直就?是鲜廉寡耻的代名词,坦坦荡荡看着她,不要脸道?:“既然你听不见,那就?看看?”
季眠一脸震惊地看着姜妄转过了身,她坐在床上,姜妄站在床边,虽然有一段距离,但她也不偏不倚地跟小姜妄打了个照面。
虽然只是一个帐篷而已,但她整个羞得浑身发烫,想也没想,扭过身趴在床上装死?。
季眠没想那么多?,只想装死?躲过羞耻的一幕幕。
而她原本是跪坐在床上的,一扭身趴下,小屁股撅起来,正对?着姜妄。
姜妄脑子一热,差点?疯了,这他妈的,要了命了。
原本还想调侃几句,现在只能赶紧扭头冲出房间。
冲了澡,通黄的姜妄又变成白净的姜妄了。
激动退去,满室的旖旎也散了,姜妄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季眠。她看起来很瘦弱,安静闭眼躺在那里乖得要命,月光落在她身上,让她原本白皙的皮肤通透的像是氤出了光晕,有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
姜妄甚至怀疑刚才的事也是错觉。
“喂,你真答应我了吧,我们复合了吧?”
从他进屋,季眠就?听见动静了,但是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他,就?一直装睡。听见他的问话,她也没吱声。
“你又是我媳妇儿了吧?”姜妄不依不饶,走到床边,弯腰盯着她,又继续问,“是吧,是姜煊阳的媳妇儿吧?”
季眠没忍住,下意识抿了抿唇,动作很轻微,却被?盯着看的姜妄全然捕捉到。
同时,他也看见她白皙的脸颊一点?点?泛红。
姜妄无声地勾勾唇,坏笑了起来,“喂,你害羞啊?”
季眠已经?有点?忍不住想要跳起来骂他了。
姜妄还没完,“有什么好?害羞的,硬了多?正常,没反应才不正常吧。啧,你说你这么害羞,以后怎么办啊?或许我弄个定身术……”
“姜妄,你闭嘴啊!”季眠实?在羞耻的待不住了,直起身来,随手抓了个充当三?八线的枕头砸他身上,同时还抓过一件衣服盖住了自己的脸,才再次气?呼呼躺下,“你好?烦,你赶紧睡觉,不许说话了。”
姜妄乐了,“别人家媳妇儿都是管着不让抽烟喝酒瞎玩儿,你怎么总管着我说话呢?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对?一个大帅比,有点?苛刻了?”
季眠愤愤咬牙,“那是因为你一天到晚都瞎说。”
“我哪儿瞎说了,你仔细想想,我说的是不是都是事实??”
季眠居然无话可说,她憋了半天,弱弱辩驳,“事实?是事实?,但是、但是你也不用、不用老?说出来……”
“哦,行,”姜妄要笑不笑的,“那我自己想想得了。”
“你不要想!”季眠说完,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越来越霸道?了,又弱弱补充,“你想你自己的,你不要告诉我。”
姜妄笑了出来,调侃道?:“我这算是万里长城进了一步,允许我想了?怎么想都行?”
“你烦不烦呀,不要再说出来了!”季眠一急,拉开脸上盖着的衣服瞪他,“姜、姜、姜妄!”
“嗯,”姜妄光着上半身,手已经?搭在裤腰上准备脱裤子了,“怎么?”
“你要穿衣服啊。”
季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脱衣服,一双眼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相对?于季眠的害羞,光着的人格外坦荡,一点?没有要脸的意思。
他大大方方让她看,并且还对?她露出一个坦诚的笑,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裸睡促进血液循环,对?身体好?,你不会不知道?吧……”
季眠想打死?他。
外面适时响起敲门声,张可可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眠眠,去放烟花不?”
姜妄率先?喊了一句,“不去。”
季眠原本有些累,不想去的,但现在只想赶紧走。她逃命似的从床上跳起来,“可可,你等我,我去。”
姜妄:……
市区里已经?不允许放烟花了,水库这边有一处平坦的水泥地,周围也没有树木遮挡,很适合放烟花。
季眠到的时候,其余都到齐了,大盒大盒的烟花和大箱大箱的啤酒堆放在那里。
季眠走过去跟大家打招呼,身后跟着黑着一张脸的姜妄。
张可可没忍住,调侃:“妄哥,你不是不来么?”
姜妄白她一眼,“管着么?”
胥霆看姜妄狗皮膏药似的,只差粘季眠身上了,捏着瓶啤酒嘻嘻地笑,“妄哥这是栽了,服服帖帖啊。”
有人应和,“没想到,读书的时候,我还以为妄哥要浪一辈子,没想到是最先?收心的。”
“妄哥读书的时候也不浪吧,就?是贼几把□□,谁都看不上似的。”
“我都以为他要一辈子当个孤胆侠客了。”
姜妄笑骂:“都几把滚,老?子现在也看不上你们。”姜妄说着,垂眼看看站在自己前面的季眠,低声道?,“是吧,我就?愿跟你玩儿,谁瞧得上他们啊。”
“哎哟我操了,我要吐了啊妄哥,”胥霆挤眉弄眼,“那会儿有多?□□,这会儿就?有多?舔,啧,我都没眼看。”
一群人嘻嘻哈哈开始闹了起来。
这边闹得正欢,砰一声巨响,天空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轰隆声接二连三?响成一片,整个天空被?斑斓的烟火点?亮。
季眠已经?很多?年没看过烟花了,一时盯着天空出了神,有些兴奋地回头看姜妄。
姜妄低眼看她,眉眼弯了弯,附身凑近一点?,“抱抱吧?”
“不要,好?多?人……”
“不用理他们。”
姜妄话音刚落,就?已经?把人拽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他还像多?年前一样,特别喜欢把下巴放在她肩窝处,偶尔蹭蹭,无比亲昵缠绵,是不沾染□□的喜爱。
季眠还是不太习惯在大庭广众下这么亲密,有一点?点?紧张,但僵持了一下,终于抬起手,尝试着搂住了他的腰。
她刚抱住他,就?听见他轻笑了一声,低沉惑人的笑声就?在耳边扩散,扰得她心跳逐渐加速。
他很轻很快地啄了一下她的耳垂,“哎,好?可爱。”
说完,又啄了一下。
季眠耳边又烫又痒,背脊也随着酥酥麻麻的,忍不住缩缩脖子。
她还没从这种奇异的感受中缓过来,就?在轰隆炮声中听见姜妄低低的声音响起。
他说:“季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季眠身体像过电一样有些发麻,甚至心尖都是麻的,她轻声回应:“我也一样。”
他明知故问:“一样什么?”
“好?爱好?爱你。”
她声音很轻很软,从他耳旁扫过,带着钻心的甜。姜妄愣一瞬,随即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他头一次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心满意足。
*
乐队的人都比较爱玩闹,姜妄他们那帮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堆人在空旷的水泥广场上,边看烟花边吹牛打闹,很快就?消灭了几大箱啤酒。
一群人搞到凌晨两点?多?才回去。
姜妄的酒量真的不怎么样,而且喝醉了爱发酒疯。
不过这次似乎喝得太多?,被?胥霆他们带回来后,就?躺在床上都没什么动静了。满屋子都是酒气?,季眠有些气?恼地瞪他,但姜妄始终躺着一动不动。
她站在床边默默看了一会儿,多?少有些担心,他微蹙着眉,不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姜妄,你还好?吗?”
姜妄没有回应。
季眠走过去,低眼打量他,他皱着眉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疲惫和难受。季眠俯下身,有些忐忑又克制不住的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他皱起的眉头。
然后又缓缓摸了摸他浓黑的眉,接着高挺的鼻梁,指尖停在他鼻尖半天没动。
手上忽然一紧,被?一只滚烫的大掌握紧。
一直闭着眼的姜妄忽然睁开了眼,猩红的眸子盯着她,眼底的侵略感藏都藏不住。
季眠惊了一跳,想要退开,却已经?来不及,姜妄已经?揽住了她后背。
他定定看着她,目光沉的让人害怕,“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勾引我,我没什么控制力的。”
季眠心虚又害羞,小声辩驳,“我没有……唔……”
她话没说完,姜妄带着酒气?的唇瓣就?贴了上来,他惩罚似地轻轻咬住她的唇瓣,含混道?:“还没有?谁偷偷摸我呢?”
他说完,松开她的唇瓣,含住她小半截舌尖开始纠缠。
不知道?是不是被?酒精熏的,季眠浑身烫得要冒烟似的,头脑晕乎,呼吸也逐渐困难。
她身子发软,寻求依靠般用手臂圈住了姜妄的脖子。
她的回应是姜妄最好?的催化剂,他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探身掐住她的腰把人抱到了床上。
“姜妄!”季眠吓一跳,下意识开始挣扎。
但她的挣扎完全没有作用,姜妄只稍微一用力,就?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双手支着床,将她牢牢圈在了身下。
“季眠,你知不知道?我想这一幕想了多?久?”
姜妄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从第一次见到她,站在便利店门口回头看见她小小一团坐在迎春花怒放的花坛上时,大概就?萌生了这种将她圈在身下欺负的念头。
季眠完全不敢看他,也不敢去碰她,紧张的整个人都崩起来了。
姜妄的吻又落下来,一下一下,已经?不满足于唇瓣了,开始逐渐往下。酒后滚烫的手掌也不不安分起来,搓捏着一片片滑腻。
随着他的动作,季眠像是着了火似的,一种隐秘又羞耻的欢、愉逐渐逐渐淹没她。
她死?死?咬住唇瓣,却无法?抑制喉间发出的细微声音。
这对?姜妄来说,是最致命的诱惑。
他伏在她娇小的身子上,唇瓣贴着她脸颊,小声问:“可以吗?”
柔软的唇瓣贴着脸颊摩挲,酥麻的感觉瞬间炸开。
季眠背脊像是过了电一般,头皮发紧有些晕乎,很缓很缓的点?了点?头。
然而三?秒后,她身子一沉,姜妄居然整个结结实?实?压了下来,没有动静了。
季眠被?他压得喘不上气?,愣了愣,“姜、姜妄?”
没有回应。
“睡、睡着了?”
还是没有回应。
季眠被?压得难受,挣扎了一下,姜妄从她身上翻了下去。他闭着眼,有些不满地嘟囔几句,随即长手一捞,把人抓过来,长腿就?架在了她身上,将她压住了。
季眠:……
他将脸埋过来,拱了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居然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听说喝太醉的男人“不行”,所以酒后乱性都是瞎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总能听说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看我们妄仔多真实,他!又!不!行!
姜妄:滚!我他妈天下第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