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门讨说法

夏日炎炎,直到太阳落山,地面上腾空升起的热气方才褪去。

最原始的田野村庄,花鸟围绕,沈潇潇此刻却顾不上欣赏,抱着孩子火急火燎地赶到村长家。

院子里正在收拾碗筷的是村长张孟宏老三家的媳妇。

“沈娘子,这么着急是要上哪去?”张林氏见沈潇潇脸色不好,以为她还在因为之前误会偷红薯的事情生气。

张家村的村长已经51岁高龄,如今身体还硬朗,下面的孩子都很敬重长辈。红薯的事情是自己误会人家,张林氏不免有些担忧。

沈潇潇把乔乔放下,调整语气说:“张林婶,麻烦你帮我请村长出面,我有事要谈。”

张林氏放下手上的木盆,一边擦手一边快速走过去。

“上次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都两三天了,你不会现在还要找我爹告状吧。”

“不是。别的事情。”沈潇潇被张林氏搞的有些想笑,一个红薯的事情你竟然还记那么久。

“大妹子就是不一样,不小心眼。”张林氏没了顾虑,笑着转身进屋。

过了一会,沈潇潇被请进屋去。

她牵着乔乔的手踏进正屋,入眼并看见张孟宏翘着二郎腿,吧嗒吧嗒地吸着大烟袋。

村长还没发话,旁边的芬嫂就开腔了:“怎么,家里没粮了,上赶着来蹭饭来了?”

在这待了几天,沈潇潇已经把村长家的关系都弄清楚了。村长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都嫁出去了。第五个儿子是老来得子,特别得宠。

三儿子张福山,媳妇是张林氏。小儿子张五福,媳妇是芬嫂,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夭折了,之后五年都没能再有孩子。

芬嫂平日里娇惯,长辈都没当一回事,可是在年过半百的张孟宏看来,是特别的无理。尤其是现在,上门并是客,哪有这么待客的道理。

随即,张孟宏用烟杆敲了一下桌子,芬嫂并不敢再说话。

张孟宏:“坐。”

沈潇潇没有坐下,低头看了一眼乔乔,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不愉快都说了一遍。

末了问道:“村长,当初我们娘俩留下的时候,您亲口说过,张家村的人不会欺负我们的。可是现在,我闺女被几个孩子指着鼻子骂,那些都是四五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学会那些肮脏的话语?”

芬嫂纳闷了,她想不通小寡妇怎么有胆子带着孩子来求说法。自己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作风,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张孟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缓缓放下烟杆说:“好,事情我会解决的。”

“解决什么?爹,这女人作风有问题,被欺负也是活该,凭什么要我们帮她出头!”说话的是老大家的媳妇张苗。

她在屋外就听到了,没想到自己爹一口就答应,连忙跑进来阻止。

旁边跟着她相公张大福用胳膊碰了一下,低声说:“你怎么跟爹说话的?”

沈潇潇不管她们说什么难听的话,今天来可不是没有准备的。

张孟宏抬眼看着他们,低沉地说:“家里的事还轮不到你们几个来做主。”

张苗还要说话,被自家男人猛然扯了一下胳膊。

这时张林氏进来,张孟宏挥手示意让她送沈潇潇母女出去。

“爹!你不能这么偏心!她又不是我张家村的人!”张苗叫嚣着,挣脱张大福的牵制,跑到芬嫂身后,捅了一下她的后背,而后嗖一下跑进里屋去。

她的小动作丝毫没有逃过沈潇潇的眼。也无碍,反正村长已经答应会给她一个满意的解决方式,她才没有功夫陪着两个妇人吵架,随即抱起乔乔告辞。

芬嫂受到张苗的暗示,起身要追,却被张孟宏制止。

当沈潇潇走到院子的时候,身后传来张苗不依不饶的怒骂。

“小寡妇你别走,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你竟然还有脸来我家,你好好看看这些条子上的名字是不是你的!”

沈潇潇转身,张苗把手上的一沓欠条往她脸上砸去。

然而,换了一个灵魂的沈潇潇早就没有以前那般软弱,抬手就挡回去,顺势一推,张苗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我有名字,别总是小寡妇小寡妇的叫。你都三十出头的人了,难道还没有学会怎么尊重别人吗?”沈潇潇把乔乔拦在身后,她不想让孩子看到这些肮脏的嘴脸。

张苗给张大福生过五个孩子,可是都夭折了。即便现在一个孩子没有,也没有被赶出张家。

其一,张孟宏不是不讲理的人,不是生不出来,只是孩子没有福气在他们家。其二,张大福是大儿子,孝顺又能干,爹娘虽然宠爱幼子,但是也不会看不见老大的付出。

在地上坐了一会,张苗扭头看着张大福,这个男人竟然还在那傻站着,愈发生气。

她不敢朝自家男人甩脸色,只得把矛头对着沈潇潇母女。

“你是寡妇,难道我说错了吗?”张苗一边爬起来一边说,“小贱人,你行啊,爬床都爬到我爹的床上来了……”

“啪!”

张苗口无遮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潇潇甩了一耳光。

“贱人!你竟然还敢动手!你是不是……”

“啪!”

又是狠狠地一个耳光甩过去,沈潇潇只感觉特别的爽。

第一下,张大福没有反应过来。平日里看着温温柔柔的人,怎么今天竟然动手打人了?第二下耳光,张大福后知后觉,自己女人被欺负了。但是,他是男人,不能打女人的……

当张大福纠结的时候,张苗气的快哭了,吼了一嗓子:“张大福,你女人被打,你竟然就看着……”而后,张苗发疯一般朝着沈潇潇扑过去。

“千人骑的臭婊子,你滚出张家村……”

沈潇潇拉着乔乔往左边退了一步,伸出右脚,轻而易举将失去理智的张苗绊倒在地。

“啊……”

毫无意外,张苗扑了一个狗啃泥,衣裙沾染泥土,白净的脸上蹭了一坨鸡粪,周围散养的鸡被吓的四处逃离。

身后的张林氏憋不住笑出声来。沈潇潇强行忍住,打定主意,以后家里的鸡一定不能散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