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此时正是深夜。

走廊无人,就连酒店的值班人员也不会无缘无故的上到这一层来。

是以整个楼层呈现出死一般寂静。

宋望歌被他浑身气势所摄,没敢再嘴硬,后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房门,就连脚后跟也跟着踮起来,用脚尖抵着墙角。

她眼神不安的乱瞟着,怎么着也不敢落在沈长安的脸上。

面前这人的气息也是越发的近。

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

宋望歌伸手抵在沈长安的胸膛之上,以微薄的力气抵抗着他的不断靠近。

可惜没什么用。

就在宋望歌以为沈长安开口说什么话时,这人的手指却牢牢考考的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接着,她整个身子一踉跄,几乎是被沈长安拽着回到了他的房间。

刚进房间,更亮更柔和的白光从头顶倾泻。

还没等宋望歌适应,眼前便是天旋地转,等着她再回神的时候,她又一次被人抵在了门板上。

宋望歌忍不住叹气,她今天是不是就注定了要和这些门板过不去。

“差不多行了。”见着沈长安将她的手抵在门板上,牢牢地捏住后,宋望歌才不慌不忙的开口。

事已至此,就算沈长安听得进去,也不见得他愿意放手。

所以宋望歌的这一声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甚至是还让面前这人面露几分不虞来。

宋望歌将他神色的转变尽收眼底,等着沈长安快要将脸贴近的时候,她才又道:“别一回来,就招我讨厌你。”

“你也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

这话成功阻止了沈长安的逼近,不过他也没有依宋望歌的意思,将她给放开,只是抓住她的力道,比之前小了些。

两人站在门口,无言的以双眸相对。

半响,宋望歌率先抬手,将沈长安推开,在他紧张不已的目光中,宋望歌并没有选择离开他的房间,而是抬脚就往里面走去,这一动作,成功让沈长安在瞬间松了口气。

他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宋望歌进到客厅中,见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后,他便转身去了浴室,没一会儿手上就拿着一个吹风机出来。

听见声响,宋望歌抬头看了沈长安一眼,自然也瞧见他手中的东西。

她下意识的反手摸上自己的头发,的确是还有些湿润,可大部分的水汽已经随着这几个小时的折腾早就蒸发。

沈长安拿着吹风机走近后,先是将电源接上,等着接完,他动作宛若行云流水的直接在宋望歌的面前蹲下,顺手还将吹风机塞到她的手中。

“替我吹吹头发。”

宋望歌垂眼瞧着被他强硬塞到怀中的吹风机,没好气道:“你没手吗?”

“暂时没有。”

“沈长安。”宋望歌将头搁在他的头顶,沾染着水汽的头发毛茸茸的塞满手心,“你能不能做个人?”

对于这个话题,沈长安向来是不屑回答的。

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行动,在某些方面已经非常能说明问题。

宋望歌将吹风机打开,嗡嗡嗡的声响入耳。

似乎满室都是这个声音。

吹了好一会儿,手下的头发半干,依旧绵软软的从她的手掌中穿插而过。

“好了。”沈长安握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在瞬间停止任何的动作,低头看着他。

“还没干。”宋望歌低声提醒,可却非常听话的先一步将手中的吹风机给关上。

吹风机发出的声响戛然而止。

沈长安愉悦的翘着嘴角一笑:“没事,现在也不着急休息。”

“哦。”宋望歌干巴巴的应着,想要避开他的目光,“那我去给你泡一杯蜂蜜水。”

沈长安道:“我才喝完。”

说着,他便借着宋望歌的力道起身,干脆利落的坐在她的身侧。

身边的沙发瞬间凹陷,一股热源从旁传来。

宋望歌将手中的吹风机放下,努力将自己的心恢复常态:“你现在可以说说,我住在哪儿吧。”

“我这就一间卧室,你说你住在哪?”

答案不用宋望歌在重复,明明房间内的温度不算大,可此刻她却依然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火烧云的出现。

有些热。

过去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在他的房间里睡过。

甚至是情浓到难以自禁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有偷尝过禁果。

可回首一瞧,似乎已经过去好多年。

纵然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可经年重逢,有些地方难免会多几分生疏和不适。

宋望歌努力让自己忽略掉心头那些羞涩,装作镇定的低头按着手机。

可不等她将手机按出一个结果来,一只手横空而来,直接将她的手机给夺走。

宋望歌下意识的转头,语气中透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亲昵与撒娇:“你做什么?”

沈长安不答反问:“那你要做什么?”

“给薛琅打电话呀。”宋望歌说道,“难不成明天一早,你让我穿成这样去剧组片场吗?”

“沈长安,你不要脸,但是我还要了。”

沈长安明白自己是会错了意。

他低笑两声,好声好气的给人赔礼道歉,最后这才放肆又大胆的将手从宋望歌的手腕上转移到她的手心中。

他张开手指以一种强硬的力道分开的她的手指,然后握住。

十指相扣。

他眼神被这一幕一点点的染亮。

其实也不怪他多想。

先前走廊上,宋望歌哪一句去找江老师,的的确确是刺激到了他。

虽然过后明白这人说的是气话,故意逗弄他。

可心头到底是有些意难平。

这几年的岁月。

并不是他陪着她一起走过。

他心里有一块石头,梗在那。

挪不动,也踢不开。

沈长安轻笑,将她的手挪到跟前来:“我可不舍得。”

宋望歌还想在问什么时,沈长安却拉着她猝不及防的起身,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带着她往里面走:“现在还早,你先去休息。”

“那你了?”

“我?”沈长安愉悦的用舌尖抵了抵唇齿,“还有些事。”

——

是什么事,沈长安没明说,宋望歌也没有问。

直到她裹着柔软的被子在大床上躺下时,她才蓦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被沈长安这厮给牵着鼻子走。

从一开始到现在。

他撒网撒的小心翼翼,她入网入得心甘情愿。

好像,怪不了谁。

抱着这个想法,没一会儿困意就朝她涌来。

她抱着沾有沈长安气味的被子,将脸埋在上面,打了个呵欠后,没一会儿就彻底睡过去。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宋望歌在客厅的茶几上看见了一张房卡。

房卡上面的房号,写得正是她那一间的。

宋望歌揣着房卡和手机,心情愉悦的离开了沈长安的房间。

她换洗出来,哼着小调将头发全都挽在头顶。

两鬓的碎发垂下,显出几分青涩元气。

薛琅正在客厅中忙前忙后,一桌子的早餐,品种满目琳琅。

“你这是跑了多少个地方?”

薛琅听见声音后,慢悠悠的抬了脸:“不是我。”

“我哪有这么好的耐心,将整个影视城跑上一遍。”

不是薛琅,那么这些东西到底是谁准备的,也就不言而喻。

怪不得她早上醒来的时候,没在房间里找着那人。宋望歌心想。

她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神情自然的问道:“送早餐的人的呢?”

“走了。”薛琅说完,见着宋望歌脸色一变,立马又补充道,“他今天早上十点,在隔壁城市有一个商演,本来应该是昨天晚上就走的,结果拖到今天早上。”

“拖到今天早上不说,还跑遍了整个影视城给某些人买早餐。”

“小歌儿,你知道你这要要是放在古代,叫什么吗?”

宋望歌没有理会薛琅,此刻她满心满眼中,都不断地在重复薛琅的那一句话——

他走了。

薛琅继续摆弄着早餐,没听见宋望歌的声音,他觉得有几分诧异,可还是将接下来的话给说下去:“红颜祸水。”

说完薛琅又等了半响,始终没有听见回应后,他才感觉不对劲的转身朝宋望歌看去。

如今已是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