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便之门是什么意思,两人也都心知肚明。
在沈长安话音飘然落地的刹那,两人的目光就十分默契的一块移转到了宋望歌的脸上。
可作为一话题中心人物,宋望歌此刻正一副事不关己的低头刷着手机。
沈长安仗着自己就站在她身侧,伸头一看——
在那简洁白框的聊天界面上,三个大字赫然醒目:宋望沂。
作为青梅竹马,沈长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宋望沂这人是谁。
于是他很淡定的移开目光,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江湛道:“今晚可要请江老师务必赏光。”
江湛也不愿在情敌面前落下风,他眉眼温和的点点头:“沈老师请客,可是千载难逢,我自然很乐意去。”
“那就这样说定了。”沈长安颔首,微抬着下颌示意江湛,“江老师,这边走?”
江湛将自己的眼神从宋望歌的身上给收回来,应了沈长安的话后,就跟着他一块离开。
在某一方面,这两人的想法可谓惊人的一致。
等两人一走,正和宋望沂发微信聊天的人也抬了头,她懒洋洋的倚在那,目光在剧组中转悠了大半圈后,最终落在正和蒋臣站在一块扯犊子的薛琅身上。
这两人……宋望歌眯着眼想了想,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瞎混到一块去的。
微信界面上,宋望沂的消息正以十秒一条的速度发来,在她抬头的这一小会儿时间,宋望沂已经不是发了多少条消息,屏幕也不知道滚动过几次。
手机还在手中震|动。
宋望歌低头看了眼,手指在键盘上戳动几下后,又全部删掉,一个字都没回复的直接就将手机给关了机。
从回廊上绕下去,薛琅一下就从蒋臣的身边溜过来,殷勤的将手机给接过去:“你刚才和那两位大爷在聊什么了?”
“两位大爷争着请客吃饭。”宋望歌说道,“就今晚,要去吗?”
“有吃的,不去白不去。”
——
没一会儿,林深就和编剧以及副导将江湛出演客串的角色给定了下来。
说是炮灰,但也不算,好歹还是有些戏份,只是这些戏份……少得可怜不说,还特别的惨。
特别的惨。
所以当宋望歌知道江湛要出演什么角色之后,她眉一挑,不可置信的看着打探消息回来的薛琅:“他是疯了吗?”
薛琅耸耸肩:“我又不是他,咋知道呢!不过依照江湛的咖位,来演这个角色的确是……太亏了。”
说着薛琅是一脸的痛心疾首,只差没有在抹上两把泪,权当饯别。
宋望歌觉得这人是真想不开,就江湛这个身价,随随便便去一个戏中客串,那还不是分分钟多少多少上下的,何至于这么委屈自己。
“江湛……同林深认识?”
薛琅翻个白眼:“您老要想装傻,可麻烦装的再像些。”
面对丝毫不给自己留面的经纪人,宋望歌也没了演戏的欲|望,她心情烦躁的将插在发髻中的簪子取下来,让台面上一搁,又接着说道:“其实我觉得我对他……表达的还挺明显。”
“你哥哥好像挺看好江湛的。”薛琅接了句。
宋望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还好吧,我觉得我哥哥对江湛,还挺客气的,说不上什么看好不看好吧。”
“要是不看好,会给江湛这么多的资源?”薛琅继续翻白眼,“这些资源都够他走向国际了好吗?这不明摆是将人当成自个人,在为他铺路吗?”
“你瞧瞧这圈中的男明星,除了沈长安,还有谁的资源比得上江湛。”
这话说的是事实,可宋望歌就是觉得宋望沂对江湛就不是那么个意思。
宋望歌拉住薛琅。
“嗯?咋了?”
宋望歌看着镜中的人,明显的心不在焉:“要不,你去打探打探江湛经纪人的口风?”
“打探他做啥?爱演演,不演滚,你咋这么多事呢?”薛琅
其实不用薛琅说,宋望歌也觉得自己最近事挺多的。
特别是当这事涉及到沈长安的时候。
宋望歌搜肠刮肚的翻着说辞,隔了好半天才说道:“你也知道我和江湛现在的关系,当初是他一手将我拉了起来,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我,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所有不想到最后,大家脸上都太难堪。”
“太难堪?”薛琅琢磨着宋望歌话中的意思,半响后,才若有所思的说道,“所以,在沈长安和江湛,你会选沈长安,是这个意思吗?”
“就算我不选沈长安,也绝不会是江湛。”宋望歌说得非常肯定。
薛琅多少也是摸清宋望歌性子的,她要是说不会,那就是真不会。
他站在那想了半响后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去找江湛的经纪人的,尽量让他没时间来拍这部戏,就算是拍,也特别紧,没空和你瞎聊的那种。”
宋望歌立马点头:“对,就是这样。”
薛琅无奈的笑了下:“我一直以为……”话到一半,薛琅突然就禁了声,眼珠子骨碌碌的在眼眶中转着,他伸手在她的肩上拍了几下,“快将衣服换了吧,外面还有工作人员在等你。”
“嗯。”
——
宋望歌换好常服出去的时候,就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正静悄悄的倚在有些斑驳的墙壁上。
头顶上灯光昏暗,整个走道中竟无半分声响。
她着实被吓了一跳。
宋望歌用手扶着门框,抬眼看着倚在墙壁上像个幽灵一样的人,沉默半响才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是怕你跑了吗?”光影昏沉中,沈长安懒散散的将垂着头抬起来,目光并不算平静的在宋望歌的脸上游移一圈后,才站直了身子,没了之前的痞样,“毕竟我可不是江湛,能让你乖乖的跟我去吃茶点。”
对于他提到江湛,宋望歌丝毫不意外。
毕竟这人是个什么德性,她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初他们还没分手的时候,这人看着是温柔又体贴的,实际上睚眦必报,还特爱吃醋。
每次见着她和男同学说话,但凡稍微近了些,惹他不舒服,总是要在她的身上报复回来,有时候只是无关痛痒的一两句,有时候……还得她买东西去哄他。
就像哄个三岁小孩似的。
宋望歌上前,将化妆间的门给关上。
关门声不大,可在空旷的走道上,却是有一阵的回音。
“你可以让工作人员等我。”
沈长安懒洋洋的又将人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可别,还是我亲自瞧着吧。”
“你请大家吃饭,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去?”宋望歌问道,“我虽然平日不太爱搭理人,可还是挺合群的。”
沈长安两手插在裤兜里,没应声。
瞧那样,似乎是懒得搭理她。
他不说话,宋望歌也不想自讨没趣。
她恹恹的耷拉着脑袋跟在沈长安的身边。
——
夜凉如水,冷风呼啸的刮着。
冷气一点点的渗透衣服,钻到皮肤上。
这才在外走了几步,宋望歌就冷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冷?”走在前面的沈长安回身看向她,手指却先一步放在了他的围巾上。
瞧那样是准备将围巾取下来,将她给包个里三层外三层的。
就在他的手指刚动的时候,就被宋望歌给制止住:“我没这么娇气,要是让其他人瞧见我带了你的围巾,我们可是生了十张嘴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