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个虚假的女友

陆明澜挂断司机兼保镖的张哥的电话后,直接在房间换衣冲澡才出来。

一开门,见林可依鹌鹑般坐在沙发上。

人是带回来了,但陆明澜心底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早先她确实挺喜欢林可依,觉得要是能发展一段也还行。但这些天经历了这些事,她也彻底意兴阑珊。

她拍拍沙发背引林可依回头,给她指了远离主卧的一间客卧:“你今晚先睡那间,以后我再安排。被褥在柜子里,自己收拾。洗漱用具都是新的,可以放心用。睡衣和换洗应该也有准备,要是找不到你可以订个外卖。”又指:“冰箱里应该有东西,饿了自己做宵夜,应该也有速食,想吃在食品柜里找找看。明天要上戏,酒就算了。饮料没有无糖的,你自己控制。视听室在楼下,有电影,有剧,也有一些书籍资料,学习娱乐都随意。今晚我有工作,不要打扰我。”

林可依从她开口就乖乖站起来,仿佛小学生听训。听陆明澜说完,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怯怯看她:“那我……今晚先不打扰陆总。”

陆明澜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叫她改口叫明澜,说:“以后也不用打扰。”

她觉得自己已经讲得明白,于是扭头回书房。

刚两步,身后室内拖鞋敲击着木地板的声音啪嗒啪嗒响起来。

林可依拉住她的袖子:“我不太明白,陆总……陆总说以后也不用,但是我跟陆总……是……”

“是我养的小情人?”

林可依忐忑地点头。

陆明澜推了她一把,将她抵在门边:“那你觉得你该打扰我什么?”明明是她自己靠过来,但是一拉近距离,她整个人僵硬得像木偶。陆明澜掐着她的下巴,看她神情,偏开脸,在她脖子上厮磨。

林可依身上很快起了一层冷汗。

陆明澜推开她:“你也配睡我?”

她进了书房,把林可依关在门外。

林可依僵立好一会儿,才挪步回到陆明澜指给她的房间。锁好门,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扣了扣脖子上陆明澜吻出来的红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陆明澜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陆明澜可能只是想要个初恋形状的木偶、一个娃娃、一张会动的照片,用以慰藉情思就好。哈,有钱人也真可怜。

……

第二天,李盟一早来接林可依回剧组。

车上,谁也不说话。

等红灯时李盟冷笑:“闹别扭?不知道得益的是谁。你那些小姐妹,各个沦落到站在商场唱广告歌,白天黑夜笑得脸僵,还不一定拿到资源。如果不是你长相‘讨人’喜欢,我会把你捞出来送进那个剧组给你贴金?”

林可依低垂头。

她看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眼底淡淡青灰,像是一夜没有安睡。但身上却又带着一些奇异的慵懒甜美。

李盟从后视镜瞥她,她察觉那视线,扭开头。披散的发丝滑开,露出脖颈上一枚红痕。

李盟哈了一声:“难道不享受?传闻她技术绝佳,人又好,同她分手的女友都哭喊着要回去找她。”

林可依叫:“那你为什么不去?”

李盟还是冷笑:“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终于有靠山?想想自己出身,试试陆明澜信不信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一套。没了新鲜感,她就该想到你是谁塞到她房里的人。”

林可依紧抿嘴唇,半晌,问:“李姐一向这样教人搏资源吗?都是女人,就这么见不得女人好?”

李盟又是一声冷笑:“都是女人,我才懂得若有机会就赶紧先抓牢。难道没有同你说过,几年前的视后温蕴,如日中天时你给她提鞋都不配,结果如何?好不容易嫁进豪门,最后还是做了弃妇。可见真爱都是鬼扯,要想办法自己爬到高位,钱自己赚,喜乐自己扛才是真。”她侧头翻个白眼:“这事既然是你自己愿意,陆明澜不比男人好吗?女人才懂体贴女人,男人就只会将你当玩物。至少你在她床上,她还会在乎你是哭是笑。温蕴身价高你百倍,不是一样要同你抢陆明澜这个香饽饽。她才是看得清,只可惜醒悟晚了。”

“李姐,不要说这些了。”

“我是怕你年轻不懂事,冲撞了‘金主’。”

“我在她面前当然不会这样!”

“哈,你明白就好。依照她的性格,过几天会给你换经纪人,但你要自己想想,做这行能不能随意得罪人,你又能勾住她多久。不要想着一味靠她,人脉还是自己经营才算握在手里。”

林可依明白李盟的意思。她是警告林可依认准联盟,别想着中途跳车。但他们期待她在陆明澜身边也做什么……难道还去做商业间谍盗文件吗?未免太异想天开。

林可依:“我知道。”

李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专心开车。林可依拢了拢头发,在心底吁一口气。

她想:我根本勾不住她,但在她身边时日一定比你以为的久。

因为我看懂了她究竟想要什么。

过了片刻她问:“陆明澜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李姐再跟我说说。”

……

陆明澜中午才起。做饭的老阿姨准备了午餐,见到她说:“那位小姐早上没有吃,直接就走了。”

“姓林,叫林可依,她要赶去剧组,离得远,来不及。”

老阿姨问:“下午要不要煲汤叫人给林小姐送去?”陆明澜没有给自己聘专门的管家。带她长大的保姆阿姨就算半个管家。她平常不想吃外面的菜时,就请老阿姨来照顾她饮食。这次生病,家里当然就把老阿姨送过来。

陆明澜本来要说不用麻烦,想想又改口。“送一些吧。”

虽然讲林可依留在身边有别的理由。但毕竟是名义上的女友,还是装装样子,省得长辈们操些不必要的心。

老阿姨问:“我不知道林小姐怎么联系……”

“我给你。”陆明澜掏出手机翻了翻,愕然发现自己也没有。“直接联系费欣吧。叫张哥送她去。”

“好。”又问:“澜澜,下午想吃什么?”

陆明澜不是很有胃口,但总不忍心辜负长辈的殷切期待,于是点了一道自己从小喜欢的甜点。“对了,阿嬷,帮忙把客房收拾出来,以后林可依在这里住。”

“就将昨晚那间收拾出来吗?”老阿姨看起来倒很高兴。这些年陆明澜虽然也找过好几个女友,但都只是过夜,并不长住。有时陆明澜忙起来,就将人扔去脑后,几天不联系。一旦对面不满抱怨,小小争吵几次后结果便是分手。

老阿姨自然不会觉得是陆明澜不好。在她看来,澜澜是一家之主,女友自然应当体贴贤惠。购物收礼时从不推拒,却嫌弃澜澜工作太忙冷落自己……哪有这样道理?

陆明澜的女友这样来来去去,老阿姨从最初期待到死心。只怪现在的女孩子太任性娇气,不懂得要好好经营两人情感。连恋爱期都熬不过去,何况组成家庭。

但今天,陆明澜却说那位林小姐却要住进来。

搬去客卧并没有什么不对。

即便夫妻也要有私人空间。

况且陆明澜日常要接触许多商业机密。

在老阿姨看来,收拾一间客卧出来,才代表想要长久的心。

这位照顾陆明澜长大的老妇人跃跃欲试:“还是我去送,我也要当面问问林小姐喜欢屋子什么风格。行礼也要准备,起居习惯也该了解。澜澜你就少吃一顿甜点。先前不是说要控糖减肥?阿嬷晚上再给你做好吃的。”

陆明澜知道她误会了什么,索性顺水推舟。她很愿意让身边女性长辈开心。要是林可依能够给老人带来些快乐,倒也不错。

“可依也要控制身材。”

“我看她精瘦,拍戏那样累,这么瘦对身体不好。”

陆明澜失笑。老人家总是双标。

“身材走形就没有工作。”

“那就叫她回来做全职女友,我教她怎么照顾你。”

她才不会愿意。明明不喜欢女人却愿意来献身,这么有野心的女孩子怎么甘愿当全职女友?况且陆明澜更不是豪门大少,对方全职再好,也得不到嫁入豪门的成就——对方怎么肯。

“那你教她,我可以将工资都给她管。只留少少一点私房。”

“那不行。你该拿去钱生钱,才是养家的道理。她们懂得什么,理财至多买信托,若扔进股市期货,还要血本无归。”

“哈哈哈。”

老阿姨看似喜爱林可依,字里行间仍然向着陆明澜。她听得高兴,无论曾经还是现在都从不替女友们觉得被冒犯。

跟带自己长大的老保姆相比,女友们自然是外人。

更何况,如今还是个‘虚假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