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徐枝悄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礼服,她本就白,在黑色的细闪下更显白嫩娇艳,再加上礼服抹胸的设计,给她平添了几分性感。

这是一个能让人一眼沦陷的美丽女人。

傅奚辰很早就注意到了她,随着她的走近,他不带笑的脸上冷意更甚,他深褐色的眸中闪过不耐与烦躁,正眼都没往徐枝悄身上放。

傅时晟半眯着眼,百无聊赖地抬了抬眼皮,懒散的目光对上了一双含情若水的杏眸。

徐枝悄也没想到他会看过来,她瞳孔微微一滞,随即又坦然勾唇,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的尴尬。

她笑起来是极好看的,眉眼弯弯的引得人想亲近,然而傅时晟只是睨了眼便淡淡移开了视线。

是了,杨月榕刚说,傅家小公子不近女色。

傅奚辰目不斜视,然而余光还是落在了旁人身上,更是没错过徐枝悄浅笑嫣然的模样。

这是看上傅时晟了?不愧是徐枝悄。傅奚辰心中唾弃,眸中闪过嘲讽。

徐枝悄被杨月榕拉进了一间更衣室,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傅奚辰才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只是轻松的同时他心底又多了一丝异样。

傅奚辰一直被一个女人纠缠不清不是秘密,更何况这女人还是徐枝悄,傅家和徐家的老一辈有点交情,不深但也不是毫无交集。

见他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傅时晟不咸不淡地嗤了声,“没用。”他懒怏怏的声音分明是温润的,听着却带着几分冷和不耐:“说吧,什么事。”

两人站在窗口,窗外不知怎的飘进来一股烟味,傅时晟冷不丁呛了口,他眉头一皱,侧过头捂着嘴咳了两声,因为难受,眼角微微发红,眸中沾了几分水意,带着厌色。

傅家小儿子,因为早产加难产,打出生就是娇弱的身子,有人说要不是这么多年一堆名贵药材泡着,他早就去见他那命不长的妈。

不过傅时晟身子不好脾气更不好又怎么样,有的是人惯着他。

傅奚辰很想说他娇气,但到最后也只是冷着脸关上了身后的窗,隔绝了飘进来的烟草气。

“你什么时候回京市?”傅奚辰嗓音有些低沉,带着商量:“你早些回去,这里环境差,不适合你养病。”

“怎么,”傅时晟懒懒地抬了下眼皮,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老头子找你当说客?”

傅奚辰面色微变,犹豫片刻还是承认:“小叔,爷爷是为了你好。”

傅时晟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迈开长腿走了,连一声再见都没说,他步子不大,却走出了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临走前,傅奚辰看到他薄唇轻启,不轻不重地吐出两个字:“狗屁。”明明是极不文雅的词,从他嘴里出来却是沾了几分矜贵冷艳,镶了金似的。

看着他清瘦羸弱却不带半分娘气的背影,傅奚辰深褐色的眸底闪过几分说不明的闷。

傅家老爷子傅志鹏年轻时就是京市一大传奇,他是叱咤风云的存在,性格严肃古板,饶是他们这些晚辈都不敢太过亲近。然傅时晟不怕他,当着老爷子的面也能说几句不恭不敬的话,老爷子最是讲礼数,偏生到了这小儿子身上,礼数反成了狗屁。

都说傅时晟这一身公子气是傅老爷子从小宠出来的,这也不假,谁让他是老爷子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生的儿子呢。

傅时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傅奚辰兜里的手机随即振了两声。

他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立马正色接通了电话。

“爷爷。”他毕恭毕敬地叫了声。

谁都知道傅家长孙傅奚辰性格冷傲,但此时他面上尽是谦逊的表情,不知道对面人说了什么,他蹙了下眉,有些为难地轻叹了声:“小叔他…不愿意回。”

——

徐枝悄住进了市中心医院,这里有最先进的设备和最专业的医生,不过对她的失忆医生没给出准确的答案,主治医生说这可能是由脑震荡引起的短期失忆。

病房里除了经纪人杨月榕和医生外,还站着三个“陌生人”,他们是原主的父母和哥哥。

“多久能恢复记忆?”徐怀振冷着一张脸问,虽然不耐,但那双锐利的眸中隐约隐着几分关心:“她的身体还有没有其他状况?”

主治医生拿着检查报告看了看,摇头:“徐小姐的脑神经和功能区没受到损伤,失忆应该是因为后脑受到了震荡,只是我们也不能确定多久能恢复记忆,我们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没发现其他异状。”

闻言,一直坐在床边偷偷抹眼泪的沈知慧急急抬头,嗓音有些沙哑地追问:“那脑震荡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我们悄悄还这么年轻。”饶是豪门贵妇,此时也仅仅是关心孩子身体的焦心母亲。

“一般是没有后遗症的,可能出现短时间的头疼心悸等症状,不过这些症状在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后都会消失。”医生语气宽慰,提议道:“我知道徐小姐身份特殊,不过还是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谢谢医生。”沈知慧终于放了心,她连声应好,把医生送出了病房。

医生一走,病房里一下子静地针落地都能听到声,徐枝悄靠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药水一滴一滴趟进自己的身体。

一分钟,两分钟……徐枝悄在等他们先开口,但谁都没说话。

她在心底叹了声,心想杨月榕果然没说错,原主和家里人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

“悄悄。”过了几分钟,沈知慧终于轻叫了声,递过来一个削了皮的苹果:“吃个苹果。”

“谢谢。”徐枝悄礼貌道谢。

听到这带着疏离的一声谢,沈知慧显些又红了眼眶:“这几天你好好在医院养伤,妈妈陪着你好不好?”

想了想,徐枝悄又有些尴尬地点头:“好。”

她的父母在她四五岁时就意外去世了,对她来说家人就是陌生的词汇,更别说要与名为家人的人相处。

看到自家艺人一副听之任之的佛系模样,杨月榕有些无奈地扶额,她正准备说点什么,却听到单人沙发上一直没说话的徐迟川突然嗤笑了一声,带着嘲讽。

“失忆忘了你做过的那些蠢事也好,省的你整天追着傅奚辰跑丢我们徐家的脸。”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可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泡过毒似的,有些阴阳怪气:“你可别告诉我你谁都忘了却还记得傅奚辰。”

在车上,徐枝悄已经听过杨月榕的科普了,曾经的她在一次聚会上对傅奚辰一见倾心,从此以后便展开猛烈的追求,哪怕他出道她也不管不顾地当着粉丝的面表白,还不顾家里人反对选择当演员,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和傅奚辰一起拍戏。

为了追傅奚辰,原主洗手作羹汤,送房又送车,甚至苦苦哀求徐父去找傅家定亲,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傅奚辰厌她。

徐枝悄承认原主的行为太过于恋爱脑,但她并不喜欢徐迟川用这种语气嘲讽她,她抬头睨了他一眼,口吻淡淡:“不记得了。”

徐迟川英气的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勾唇:“原来你对傅奚辰的感情也就这样。”

又是一通冷嘲热讽。

徐枝悄不爽地蹙眉,她第一回知道了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徐迟川,你闭嘴。”见徐枝悄皱眉,徐怀振心有不忍,瞪了徐迟川一眼:“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说话的?”外人要说徐枝悄就算了,他竟还往亲妹妹伤口上撒盐。

“行,不说。”徐迟川撇撇嘴,他很想说她也没把我当哥哥,但看到他爸板着的脸时到底没再多说,只吊儿郎当地抬手做了个拉链封口的动作。

又在病房里懒坐了会,他突然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接着站起身对徐家夫妇道:“晓雅回来了,我去机场接她。”

刚才还态度散漫的男人这会儿正了脸色,竟是有了几分人样。

“是晓雅给你打的电话?”沈知慧转过头来问,语气里多了几分欣喜,见徐迟川点头,她才对他挥了挥手道:“那你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说完,她又转头对着徐枝悄解释:“晓雅是你姑姑的女儿,是你的表妹。”

徐枝悄咽下苹果,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那我先走了。”徐迟川没多停留,捞起西装外套就走了出去。

于是徐枝悄又知道了,这个叫晓雅的表妹,在徐家人心中地位不低,至少徐迟川对她的喜欢就超过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