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知青院的曾玲是个人人皆知的厚脸皮,跟她说话就不能客气,因为她跟谁都不讲客气。

所以曾玲在知青院的名声很不好,谁都不想跟她亲近,也就是郑秀萍为了自己温柔美好的人设,跟曾玲维持着不错的关系。

这不,郑秀萍现在要为了自己的“好心”苦恼了。

曾玲热情地朝苗青玉笑了笑,又热切地看着郑秀萍:“秀萍,我们关系这么好,你结婚的时候我还给你做伴娘呢,你这会儿给他们分糖,也给我分一颗呗,要不然有半颗都好。”

半颗硬糖都可以冲好几杯糖水,喝个几天了!

真真是厚脸皮!

郑秀萍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却有苦说不出。

苗青玉也从脑子里扒拉出关于曾玲的少得可怜的记忆,顿时也觉得无语,这位姑娘……

好吧,她也不想轻易去评价一个人如何。

反正最后出大血的都是郑秀萍,至于那包糖是苗卫国买的?苗卫国都舍得给她买了,估计郑秀萍全送出去,他也不会舍得说她什么。

苗青玉又不觉得肉痛。

只是,她转头去看苗奶奶,发现老人家逗孙子逗得可开心了,一点也没关注这边的事,于是,苗青玉也心安理得地开始观察鱼塘岸上的人来。

所有人都有分工,大家干得热火朝天,大冬天的,不少人脸上的汗水哗哗流,却根本没时间去擦,但他们一个个眼里都是真诚的欢喜的笑。

苗青玉不能理解这种劳动丰收的愉悦,因为在这些人眼里的大丰收,在她眼里,只能说一般,甚至说差。

这大概就是时代的隔阂吧,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这些人的感情,所以她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

在这些人里,有一批人是很显眼的,那就是知青,比起苗家村大队的人,知青很好认出来,即使早年下乡的那批知青已经适应了农村生活,但他们的行为跟乡下人多少有些区别。

咦?

苗青玉看到了一个皮肤白净的俊秀青年,他动作跟他外表完全不同,很是干脆利落!

他太显眼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她正感叹着,就看到那人突然转过头,看着她的方向,他似乎还皱了皱眉。

他是在看她?

苗青玉不确定,因为他们之间确实隔着不短的距离。

“沈知青干得比大队里的小伙子都好嘞!”苗奶奶笑呵呵道。

苗青玉一愣:“沈知青?”

苗奶奶:“就是那个长得最白净最好看的男娃娃,胜胜长大后也学沈知青,会读书,也会干活才好喽!”

苗青玉想起知青里有个叫沈泰清的,应该就是这个人,嗯,这个人结局好像也不怎么好?

因为他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所以苗青玉当时也没留意,仔细回想了下,原来是炮灰,只出现了半章,因为他在回京城路上不小心死了。

而且他因为什么死的,原著里也没有写清楚,只含糊了过去。

苗青玉想,这就是炮灰不是人系列?连个死法都没交代清楚,死亡时间倒是有个大概,就是沈泰清考上京城大学回京城的路上。

救人?

苗青玉思考了会儿,匿名提醒他一下可以有,先不说他信不信,但她总不能为了救人就跟着沈泰清上火车吧,还要介绍信这些手续,而她自己到时也要上大学呢。

另一边,沈泰清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垂下的眼帘划过谁也不知道的深思。

苗青玉竟然不傻了?

难道她也跟他一样……

苗青玉的注意力却从沈泰清身上移开了,因为郑秀萍这边越来越热闹了!

“秀萍,你是要回去做午饭了吧?我去帮你?”曾玲十分积极地想要帮忙,如果忽略她眼里的精光,她的话会很有可信度。

郑秀萍想起曾玲每次到家里做客都狼吞虎咽,不由脸色一变,但却温声道:“你不用回知青院给大家做午饭吗?曾玲,偷懒是最要不得的,我们是下乡建设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曾玲心里“啊呸”了一声,面上却笑开花:“是啊是啊,偷懒就是人民的敌人!我们都不能做懒惰的人,但我帮你,那是同志情!我相信大家会理解我的!”

曾玲在心里鄙夷地想,要说下乡的知青里谁最会偷懒,你郑秀萍就是第一人!

要不是想偷懒,你郑秀萍至于一下乡就急巴巴地嫁给大队长的儿子?

郑秀萍为难:“我不能耽误大家的工作,这样吧,曾玲你跟我回去,我给你拿糖,饭我会自己做,我只需要负责三个人的,工作不多,你不同,你需要负责的人多。”

曾玲推了会儿,才笑着应下:“那行!我就厚脸皮收下你送我的糖了!”

原来这位曾玲知青也是有自己的计算的,这一步步的,硬是逼得郑秀萍只能给她糖,还不能迟点给。

苗青玉真的大开眼界,为了一颗糖,竟然可以扯皮这么久!她再一次清醒地认知到,这是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代。

苗奶奶将胜胜抱给郑秀萍,招呼苗青玉回去,他们也要做午饭,苗大他们干了一个上午的活,下午还有呢,可不得吃口热饭?

“奶奶,那鱼得下午才能分了?”苗青玉看着她手里提着的空桶。

苗奶奶:“桶给你妈看着,要装小鱼的,大鱼最后才分。”

“哦。”苗青玉恍然,原来是这么个流程。

郑秀萍抱着胜胜,孩子手上沾上的口水立刻就抹在了她身上,脏兮兮的,她皱着眉头,她的衣服……

抬头看看苗奶奶苗青玉的背影,张口想喊人,突然又顿住,农村妇女带一个孩子不好干活?人家四五个同样行!苗奶奶苗青玉一个年老一个病了,她怎么好意思?

于是,心里苦巴巴的郑秀萍身后跟着一串小尾巴,慢吞吞往前走。

午饭是野菜糊糊,因为简单不费柴火,不过苗青玉有注意到苗奶奶往里面加了几颗她手指甲大的肉粒,她认真数了数,四颗。

苗奶奶边搅拌边道:“四颗刚刚好。”

苗青玉不明白:“哪里刚好了?家里有六个人呢。”

“我跟你爷就不用吃了,老了吃这些浪费。”

苗青玉想说什么,但看到苗奶奶理所当然的样子,顿时住了嘴。

老人家一颗拳拳爱子之心,她怎么反驳?

苗青玉最后硬憋着口气道:“奶奶,等我病好了去工作,有钱了给你买肉吃。”

苗奶奶就不同意了:“你发了工资就收着,等你出嫁了,手就阔了,奶奶不用吃肉。”不过能听出老人家很开心。

苗青玉摇头:“那不行!我说要孝敬你们,我肯定做到,不孝敬你们我成了什么人了?奶奶你就别劝我了。”

苗奶奶见说她不听,就不再说她,只想着回头让苗妈去跟青玉说清楚。

这种长辈对小辈好,并且不计较回报的行为,苗青玉从穿越过来就一直能感受到,这令她对苗家人越来越有了认同感。

这些人这么好,她总要做些什么。

“学霸系统听到宿主强烈的心声,推荐宿主学习养鱼技术,为苗家村大队以后的鱼塘丰收做出贡献。”

苗青玉:“……”

她只是一时有感而发,没想到啊没想到。

学霸系统在这里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