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的面色皆是一阵青紫，一阵白，纷纷转过头，望向董萼。
董萼眼见事实摆在眼前，自己无法为李嬷嬷辩解。
她恼怒地拍了拍椅子扶手，盯着李嬷嬷，高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速速招来。”
李嬷嬷吞咽了两口口水，才算是稳住了紧张的情绪。
她别过头，从余姚的手中抽出了手腕，跪在地上，低着头，垂着双眸。
“回禀皇贵妃娘娘，紫若偷盗的香饵的确是奴婢塞给她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紫若诧异地望着李嬷嬷，惊讶地问道。
“淑妃不过是一介江湖人士，可是进宫就得以封妃，还得了个封号。陛下还将你这么个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人接进宫中伺候淑妃。我不满陛下如此偏宠邰戚宫，才故意这么做。”
李嬷嬷倒是认了个干干净净，丝毫都不避讳推脱。
“你……”董萼站起身，快步走到李嬷嬷身边，“你也是本宫身边的老人了，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说完，她对一侧的丫头怒道，“将李嬷嬷送去辛者库，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她再踏进襄玉宫半步。”
丫头闻言，却没有动，反而还跪在地上为李嬷嬷求情，“皇贵妃娘娘，李嬷嬷也是一时糊涂。那辛者库都是些粗笨的活，李嬷嬷一把岁数了做不得啊。”
就连一边的仪贵人也匆匆上前，扶住董萼，“是啊。皇贵妃娘娘就算是再恼怒，骂两句便好了。李嬷嬷是你的贴身嬷嬷，断然不能送去辛者库那种地方啊。”
董萼一手扶着额头，侧过身子，半边身体都靠在仪贵人的身上，看上去似乎十分难受，“就是因为她是本宫身边的人，做下这样的事情，又开罪了淑妃妹妹，本宫才不得不这么处置。”
说着，董萼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余姚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怒气腾然而起，可那怒气之中，却还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的悲凉。
今日如若不是自己用大香叶和柳沫相遇变黑的法子证明了紫若的清白，那如今被赶出宫中的便是紫若了。
那个时候，可不会有这么多人为她们这一对外来的主仆如此求情。
董萼和李嬷嬷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真正是想让余姚进也不得，退也不成。
“淑妃娘娘，李嬷嬷也是一时糊涂，你就饶了她吧。”
紧接着，坐在右手边，一个鹅蛋面颊的女子望向余姚，轻声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似乎还对余姚摇了摇头，那幅度实在太小，就连余姚都不肯定她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习惯性的动作。
倒是董萼听到这句话，侧过头，楚楚蔼蔼地望向余姚。
“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还请皇贵妃恩准，将紫若留在宫中。至于李嬷嬷，自然由皇贵妃说了算。”
余姚凝望着董萼，沉声道。
董萼这才破涕而笑，“多谢淑妃妹妹通达。你放心，本宫一定好生教诲李嬷嬷，绝不让她再胡乱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