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七零年代兵哥哥被祸害27

云声低垂着小脑袋,肩膀塌塌的?,百无聊赖用脚尖儿撵地,转着脚尖。等得?不耐烦了,就眼巴巴往营地里头瞧上一眼。

黑白分明的杏眸水盈盈,可怜巴巴,却又很克制乖巧,一直等在营门口,没往营地里踏进去一步。

云声本来年纪就小,今年16岁。嫩生生的?,长得又是一副俏丽模样。

眼睛水汪汪一委屈,瘪着起红润小嘴,着实有副可怜模样。也?叫跑回来的东子生出了不忍,跟小云同志说他们彼此都明白的谎话:“营长在外头,我?刚给他去了电话,营长说,这星期六在县城大饭店等你。”

“哦。”云声又踮起脚尖,努力探头往营地里看,仿佛脖子伸得长些,就能瞧见那熟悉的?冷俊男人。可她左瞧右瞧,只能瞧见营地里来来往往的?墨绿色军装。

笔挺的一模一样,却又陌生至极。

“那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吧。”云声水眸眨巴着,遮掩不住脸上的?黯淡表情,她努力挤出笑容,“对不起啊,我?刚才不是故意跟你发火。”

这周六,时间算的?刚刚好。

不错不错。

“你帮我拿给他,就跟他说,算我?谢他帮忙的?谢礼。”小姑娘低垂着脑袋,硬是将那袋子塞东子手里,失魂落魄地蔫儿哒哒走了。

几个小战士瞧着小姑要离开的?背影,都觉得?有些不忍。

“好歹才16岁呢,也?不大。”

“是啊,听说家里就她一个闺女,养的娇气些,倒也?情有可原。”

“这事儿也怪不得?咱们营长,营长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眼里就揉不得?沙子,这小姑娘也?是太娇气,不适合营长的。”那接了糖的?小战士想了想,又把糖塞进?东子袋子里,没好意思吃,“小云同志这么稀罕沈营长,人家也?是情不自禁。东子哥,你回去劝劝营长,好歹给人家姑娘点儿面子,就算不稀罕,大家也?能当朋友嘛。”

男人也?八卦,平日部队里没啥娱乐活动,八卦啥的好歹算个乐呵。

“行了吧。”东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拎着那袋子大踏步往回走,还没走出百米远。东子眼角闪了闪,突然觉得?好笑,“营长?你在呢?”

高?大的梧桐树后,走出个冷漠着脸的英俊男人,他伸手过来,斥责:“我?早吩咐过你不要收他她给的?东西,你全当了耳旁风吗?”

东子眼神很无辜,“她硬是塞过来,我?也?没法子啊。不要,我?替你扔了呗?”

——真是的,营长你也?太口是心非了,说不见人家,扭脸屁颠跑过来偷看。

这是什么心理?

“我?跟她不大合适,军嫂很苦。”沈恪低声,不知是解释给东子,还是说给自己听,语调飘忽,不似往日那般坚定沉着,掷地有声。

东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认识营长以来,他就没见过营长犯错误。隐忍,睿智,冷静,沈恪永远远都像隐藏在黑暗里的?完美猎手,能够准确把握胜机,带领他们打好手头的每一场仗。

现在东子发现了,营长并非时时刻刻都能保持理智,他也?是个人。

“营、营长,”东子其实挺喜欢云声这姑娘的?,虽说娇气了点,但?对营长是真心好:“营长,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儿解决个人问题,也?算对组织有个交代啊。就算小云同志不合适你,咱们文工团那么多好的女同志,你也?可以考虑考虑吧。”

沈恪腿长,步子迈的?快几步把东子甩到身后,他回了宿舍。

精美小包袱里整齐放着云声替沈恪做的?线衣,还有张便签纸。

这回,纸上没了腻腻歪歪的情话,反倒只有小姑娘的?日常。她笑嘻嘻说了几件村子里发生的?有趣事情,讲勾线衣的苦,她头一回给男人勾线衣,可累了……

沈恪一目十行扫过,唇角温软露出三分笑意。眉梢眼角的?笑在完全绽放开之前,消散的干干净净,只余下冰寒冷峻的?疏离决绝。

快刀斩乱麻,腐肉早些割掉,才能避免以后生脓彻底烂掉。

“叮咚,厌恶值减15,当?前厌恶值65。”

沈恪心理变化总教云声捉摸不透,或许是自己懂事,懂礼貌的?操作令他满意,云声微笑着点了点头。

——明白了,沈男主喜欢懂礼貌,听话的?好孩子。

云声在这个周末抵达前,两天一趟按时定点打卡卖惨,表示我?是懂礼貌的?好孩纸!勇于表达自己已经知晓错误的决心,并发誓,定然会改正。

成功获取值岗战士和来回传话东子的?好感度。可怜,正主儿一次也没出现,他似乎打了定主意,要等到周六与自己好好谈谈。

——谈?谈个屁谈。我?连陷阱都准备好了,只要请君入瓮,一夜成梦。你,乖乖给我?当?猎物承受就可以。

周六,云声出发前刻意在村口等了等,果然没等到沈恪。

啧啧,真够决绝傲娇的?。真打算跟我?分手啊?

天书:别给自己贴金,你目前是舔狗。

“闭嘴,我?是痴汉!”

天书???黑人问号脸,这俩的贬义还有上下高?低之分?变态比贱皮子,大家都不是好东西,谁给谁秀优越感?

沈恪不想和自己有任何交际,早坐了其他车去饭店了。

不过无所谓,不论他去的多早,自己只会下午到。

最近半年,云声经常去县城。早跟开公车的?司机老张混熟了,她坐在座位上,跟张叔笑眯眯攀谈了会儿。

临近11点多,云声才下了车,她急急忙忙寻到招待所。

“张姐。”前台招待坐着四十多岁,胖乎乎的?中年女人,笑起来格外热情。她原本是很不耐烦地坐在前台上,一听声儿,先是一愣,旋即瞧清楚人后,立马站起来。两步迎上去亲亲热热握住云声的手,笑眯眯问:“哎呦,好几天没见你了呀。”

“你跟你那老公怎么样了?”

云声这些日子往县城跑,不是白忙活的。洞房花烛,总得有个好地方。部队不可能,她担心任务不成反被抓。

还是史无前例地在部队给人民子弟兵耍流氓。

家里更不成,她爹娘能把她打死。

这招待所倒是个好地方,是以,云声最近两个月狂刷NPC张姐的?好感度,刷到爆。

听着询问,云声摆出常年的张姐熟悉的?愁眉苦脸表情。顺手拿了四个鸡蛋给张姐。

低下头,似乎克制不住心中闷苦。用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哽咽着很难受的样子:“张姐,你是不知道……我日子过得?有多苦。”

“这些日子,他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还总住在部队。我?今天是打听到他休假,没跟我?讲就跑到县城饭店吃饭,我?才急急忙忙追过来的。”

云声红着眼眶,她早给自己打造了因为救命之恩成功嫁给军官,奈何对方看不上自己这村姑。两人没有感情基础,对方对她视而不见的?可怜军嫂人设。

云声用力压住哽咽,用悲苦怆然的语气,低声啜泣,“张姐,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们都结婚三?个多月了,他……他……”

“呜呜呜。”云声双手捂脸,肩膀颤抖着,低头几乎要埋进?膝盖里去,张姐揪心的?不行。有种听到隐秘,又可怜小姑娘遭遇的?急迫感,急急问:“哎呀,到底咋回事儿?你说出来,张姐是过来人,张姐给你出主意啊。”

“难不成是你那爱人有其他喜欢的人?”

云声摇了摇头,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儿,突然呜呜着,扑到张姐身上,埋进?她怀里,泪湿双颊,“张姐,是我长得不够漂亮吗?我?虽然是村里户口,可我已经照着城里姑娘打扮了呀!我?也?不臭不脏,我?每天都洗澡,可他、他怎么就是不跟我?……”

“呜呜呜,”似乎因为羞耻,说不下去,云声呜咽着,“我?婆婆还电话里催我们生孩子,我?自己一个人哪有办法……”

张姐震惊得?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天啊,大妹子,你的?爱人是眼瞎吗?”

放着这么个水灵灵的大美人都不动心的?,这得?是多么坚强的意志啊,意志如钢如铁!

怪不得?人家能当上部队军官,年纪轻轻前途无量!这要是换成她家那口子……呸呸呸!!

长得漂亮,嫁的?也?好,又有什么用。人家男人就是不稀罕你呀。张姐忍不住又替云声鞠了一把同情泪,压低了嗓音道:“这事也?不能光靠男人,咱们也?能主动点……”

云声哭声微微顿了顿,紧张地瞪大了杏眸:“可、可以吗?”

张姐豪爽的一拍大腿,县城招待所空空荡荡,说实话,真没多少?人住。张姐平日坐在这儿就是闲的无聊干坐着,“怎么不可以?张姐说行就行!哎呦,我?告诉你,就你这身段儿这脸蛋儿,不用别的,只要有机会跟你男人住一个屋,那还用说?”

云声的小脸霎那间黯淡下来,十足十演出了一个深闺怨妇的?哀怜,蔫蔫道:“可我有什么法子呢?他不愿意跟我?住一间房,不管在哪儿,都不是跟我?一块儿住的?。”

“我?这都结婚多久了?一个月也?就能见他一两回,我?两三天就往部队跑一趟,想随军,他也?不同意。”云声说着,又不停擦起眼泪来,“要不是我掉进?河里被他救了,还……他哪会娶我个乡下姑娘。”

张姐听到这茬儿,也?不由跟着叹息一声,这……人家小伙儿是个好人,愿意救人,还愿意负责。就是没有感情,也?不能硬逼着啊!实在也怪不得?人家男方的。

“张姐,我?跟你说实话吧。”云声摆出了豁出去的?表情,紧张地攥紧拳头,拿出自己偷偷盖好的介绍信,“我?想今天在这儿住一晚,行不?我?今天来,就是要那啥的!”

“就想麻烦你,到时候,可千万别给我?男人开房间。我?想……”云声涨红了脸。

张姐有些迟疑,不太敢一口答应。先拿过介绍信仔细看了看,确定是夫妻没错,“这……你男人真要过来了,人家要开房住房间,我?也?不能硬拦着呀。”

毕竟人家好歹是军官,惹毛了。这不能冲云声发火,说不准得?殃及池鱼。

“不用太麻烦的,大姐。你只需要在我过来时,去上个厕所,跑个几分钟,我?保准带着他回房间。”

这倒没事儿,而且,人家有夫妻的?介绍信。就算自己给云声开了一间房。

这夫妻住,管他们是不是同过房呢,夫妻就成!

也?不算犯错误,张姐思考了下,很快,干脆点头。还很主动地给云声挑了个最偏僻的房间,“放心吧,这二楼都没人住,你好好发挥!”

云声一路羞涩地走出了招待所。

前期准备get!

人到位,房到位,药到位。

时间,很到位。

演化剧情里,她该故意设计沈恪,带着他进?行莫须有的?救人活动。中途到了山里后,故意给沈恪下迷药,想来个霸王硬上弓。奈何男主不给面子,就是不支楞,两人未生米煮成熟饭,却是脱了衣裳,躺在一处的?。

云声盘算,她当然要生米煮成熟饭,好生欺负欺负他。

想想东帝……云声心热烫得要烧起来。

待他渡劫回了神国,回忆起被自己欺压算计的可怜过往,还不羞愧地绕着她跑?

云声掐腰,迫不及待地小碎步朝着饭店跑。

“喂,你到底点不点菜?”沈恪在大饭店里等了将?近四个小时,始终不见云声。他等的?安然冷静,没有丁点儿不耐烦,倒是大饭店里的?店员很不耐烦,“你该不会是没钱,想偷东西吃吧?”

沈恪墨黑眼瞳淡淡扫了过去,那年轻店员被漠然锐利的眼神一打量,冷不丁肝儿颤。

回神过来自己被一个眼神吓到了,恼怒上脸,刚准备发火,门边脆生生的?软糯声音闯了进?来,尾音轻快期待:“沈哥哥!”

沈恪眼睫毛微微颤了颤,放在桌边的右手肌肉绷紧。

修长手指无意地往掌心蜷曲,青年僵硬地缓慢抬头,迎上女孩儿一如往昔、看见他便灿烂得?没有丁点儿阴霾的笑容。

“不好意思,麻烦你,给我?们来个包间可以吗?”

那店员是个年轻男人,乍一瞧云声这般漂亮,微微怔了怔,脸上的?恼怒表情褪去大半儿,反而有些脸红,“包间要加钱的。”

“没事儿。”云声眼眸弯弯,格外俏丽。她随口点了几个菜,都是沈恪喜欢吃的?。最后把票子递过去:“麻烦了。”

居然是这小姑娘付账?店员瞟了一眼沈恪,眼神里很明显带上了鄙夷不屑。

沈恪许久不见云声,他本以为这次谈话自己早做好了准备。

大家该明白分寸,他会理智的、不打折扣地执行计划。就如同从前无数次执行任务一样,可瞧着那小姑娘嫩生生的?小脸儿,胸腔里突兀狂跳起来的心。

心跳急促,那种从未有的?思念感觉毫无征兆,似乎比以往的?心跳都要剧烈。

男人长长的眼睫毛扫落,深邃沉冷的严肃里带了自己不曾发现的?三?分炽热情愫。

克制地落在女孩娇俏雪白的脸上。

她今日又穿了红色连衣裙,鲜活靓丽,是沈恪见过穿红最好看的?姑娘。

是以,待沈恪回神,那店员早鄙夷捏着票子走了,沈恪付钱都来不及。

——突然变小白脸,就,挺突然的。

“走吧~”

云声倒不在意,她今儿个心情格外好。每次笑起来都甜滋滋的?,好似融化的?蜜糖,迷人心神,蛊惑着沈恪。

云声直接去挽沈恪胳膊,弯腰起身将他从座位带起来,“好啦,别气啦。都多大的人了,还要我?哄。”

“今天请你吃好的,你乖。”

沈恪……

“你想好怎么跟我?谈对象了?”一句冷漠的?话戳穿假象,沈恪铭记云声那日的拒绝,飘飘扬扬比给自己的?厚数倍的?情书。

沈恪身长腿长,他想把胳臂抽走,云声也拦不住,更没有丁点介意。一反常态不跟沈哥哥杠,便像小尾巴,乖乖跟着他身后。

两手轻轻拉住沈恪的衣角,笑眯眯的,好似没有丁点儿脾气。仰着小脸,尽是爱慕地望他,眼中情意欢喜浓的?化不开:“好嘛好嘛,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沈恪俊脸冷得似寒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不安好心。

于是,秋风扫落叶般扫落爪子。

云声扁嘴,跟着他进?包间。

这副情景落在了饭店干活的?俩店员眼里。

刚才接票子的?年轻男店员酸溜溜吃柠檬,恨不得?打死沈恪自己上,“真是人生赢家,人家啥也不干。吃饭有人付钱,还是这么漂亮的姑娘!这软饭吃的?……”

羡慕死。

包间里气氛可不如店员幻想地冒粉红泡泡,沈恪双手环胸,像审犯人似的,眼神冷冽盯云声。

一言不发,气场骇人。

云声双手交叠乖乖做坐好,依照他刚才的?命令狂点头:“嗯嗯,我?都听哥哥的。”

“我?坐你对面,不往你身上蹭。我?很乖。”

“哥哥,你等我?好久肯定饿了吧?”沈恪才不会说,他昨晚就到了县城住在朋友家,起了大早到大饭店。

即便知道云声不可能来那么早,他还是早早过来等了。

“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讲。”今天的恶毒女配声,格外讲文明懂礼貌,新时代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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