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七零年代兵哥哥被祸害25

云声以为沈恪会?生气,发怒。

上次在?部队宿舍,沈恪气急,就?红着眼圈儿气到叫她滚。

高达八十的厌恶值,是翻倍的愤怒吧。毕竟,人对自己厌烦的人忍耐性总是更差的。

沈恪也不例外。

云声想着,贝齿咬住樱唇,失落?不可抑制的漫上心头?。

——唉,被算计了。掉进坑里了!

女孩儿耷拉着脑袋,肩膀塌塌的,脑袋上的毛茸茸头?发丝儿都传达出我好乖,我好乖,我好乖的柔顺?。

像极了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动物,窝着小爪子,小心翼翼。

月上中梢,清晖冷寂。安静的呼吸声压住了浅浅冰凉的微风。青年寸发冷硬的弧度被渡上一层更冰冷的气息,军装的绿色没透出丁点温暖,反而似荒漠陈冷。

他周身气压很低,极地冰雪似的,压迫人的心情。

沈恪鸦羽般的卷翘睫毛安静垂着,在?眼下?散落阴影。

他微微偏侧身子,只给云声个侧影。

男人漂亮像工艺品的手指尖布满厚茧子,正摩挲信封,微微凸起来的手指骨节线条苍白,透着青色血管的手背留着长短不一的疤痕,有?的重有?的浅,交织的疤痕很显眼。

军旅生涯的功勋疤痕给了沈恪强大隐忍的克制力,却依旧挡不住心底里冒出来的暴躁?,近乎粗暴地左右手扯住信封一角,哗啦撕开,拽出里边儿很精美的纸张。

情书绝对是用心的,字迹端端正正,纸张雪白。

要知道?,在?这年代好纸也是很多穷人买不起的贵重东西。

这些?痕迹都在?彰显书写者?的用心和专情,搭配上唯美的表白字句。

他一目十行读过,一张张的看,每一张都不放过。从来不知道?,云声还这样有?文采。

无言的读信有?始有?终,从第一张看到最后一张。她给自己送过来的字迹可没有?这样端正,情书上的字明显没写给沈恪的情书字迹流畅好看。

云声写的情书字迹龙飞凤舞,字如其人,倒是没有?丁点拘束。或许是经过练习了,是啊,写了这些?情书,字迹有?进步那是当然的。

这些?情书没有?任何错字,沈恪何其聪明,他立刻猜到,云声肯定?写了很多回?,最后挑选出最好的一张。

只能?说……脑补很强大。沈营长眼眸冷得能?冻死人,那些?东西越想越叫他难以忍受,甚至是愤怒。

他很久,没有?这样剧烈的生气过了。

更深沉的呼吸声里,只有?有?指尖摩挲纸张的摩擦声,和信封被撕开的破碎声音。

云声受不了了。每一回?,纸张被撕裂,那些?声音就?像是撕裂了她可怜难以承受的小心脏!

敲击在?耳膜深处,嗡嗡嗡,很难受。心里,看沈恪安静到几乎是沉默地认真?读情书,她突然喉咙很梗——那不是我写的啊。

——不是我干的!我要理直气壮挺胸抬头?走路,理直气壮做人!

捡起又掉落的心气,无用的心理活动重复好几回?,她泄气了。

沈恪认真?低头?看情书的俊美侧脸沐浴在?冷色调里的银色清晖里,奇异的,云声从他压抑的眼尾、紧抿的薄唇线条读出了压抑的伤心难过。

或许不是难过,是失落?

云声止住了撒娇卖痴,插科打诨的心思,觉得有?点没劲。

她乖巧安静等着,等到他看完。

眼前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好看手掌,掌心是已经被撕开,重新放回?信封的情书。

“沈……哥哥。”哥哥两字儿出口,云声喉咙口有?些?干涩,语调没有?惯常的欢快娇软。

她小心翼翼、特别狗腿地去拿信,不敢擦碰到沈恪。

沈恪平静捏住信封一角,情书在?两只手间僵持。

云声杏眸雾蒙蒙的,可怜巴巴:“沈哥哥,这信不是我写的!”

“我对天发誓,只给你一个人写过情书,要是撒谎就?让我天打雷劈!”云声信誓旦旦,沈恪看着她。

深邃墨黑的瞳仁里盛着清冽,云声撞进那沉静的眼瞳里。

似乎看到了……控诉和委屈难过。

她恍惚了下?,沈恪已表情沉凝从容恩了声,冷漠松手:“拿回?去,烧了,对你不好。”

他对云声的解释置若罔闻。

“天儿不早了,早点回?去睡吧。”

云声睁着大眼,黑暗里啥也看不见。

天花板乌黑的只有?一团,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整个人呈大字型,摊开成饼。又抱起被子,蜷缩成一团。

碎碎念:“天书,我的厌恶值真?的没有?再长吗?”

沈恪的反应太奇怪了。

“没有?的。”

啊啊啊!

云声腾地坐起身,烦躁把头?发揉的一团乱糟糟。顶着鸡窝头?溜下?床,与其自个儿在?这胡猜乱猜,她吱呀一声,偷偷摸摸推开沈恪房间的房门。

“沈——”

面?对满是空荡荡,云声呆住。窗户外头?隐约光亮照进房里,铺盖卷儿整整齐齐,哪有?人睡过的痕迹?

沈恪走了?

云声生无可恋,失魂落魄地自己走过去,一屁股坐到床边儿,放松后背,把自己摔进床里:“天书,说好的!我这趟做任务,只需要专门欺负他,把握住欺负他的尺度就?好了。”

“现在?,人气跑了怎么办?咋这么脆弱?”你可是东帝啊!以前不见你这样小心眼的!连夜不告而别,走山路跑!你真?行!

沈恪家教良好,善良又有?原则。他外冷内热,其实是个内心温柔的人。做出这种事,说明……他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要不,你现在?追上去?来个天降女神,跪地道?歉?”天书出馊主意,“你还有?两三?年要过呢。不仅如此,后边还有?更关键的!现在?把沈恪气跑了,以后你就?完了。”

“我、我……”事情突然急转直下?,到云声摸不着头?脑的程度。

“该死的天道?,害我!”云声咬牙切齿,回?头?,我就?给人告状,给祂添堵!

还有?该死的哥哥,坑我!

“来了来了!”天书紧张兮兮的:“厌恶值+1。”

云声等了很久,只有?一点增加的厌恶值,高高提起的小心脏忙不迭落回?肚子里,再来几次,她自己得吓虚脱。

她宛如咸鱼,灰心丧气:“天书,要不我们跑吧?”

“天道?不嫌麻烦,给我搞事情!我现在?没法子……”云声越想越觉得这岔靠谱!天书吓得差点儿化出实体砸云声满脸,惊恐地不停尖叫,搞得云声脑袋里全是惊恐张大嘴的表情包:“少司命,你不想活了吗?”

“想想主人啊!想想他面?无表情看着你……清醒一点。你撂挑子不干,主人会?追杀你到天荒地老,这辈子你都别想出去玩了。”

“还有?还有?啊,你自作?主张介入东帝大人的情劫。对他指手画脚,一通欺负,成功帮忙便也罢了,他必须要?谢你。你如今抽身离去,东帝大人他日渡劫归来。你就?同时得罪了东帝和主人……”

天书:“……厌恶值+1。”

云声心如止水,古往今来含着血泪的先驱教训后来者?,天降馅饼是有?毒的。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然而,教训不会?使人清醒。

后半夜,厌恶值零零星星加到了87。

天书惊恐欲绝,就?差给云声演个当场上吊了,割脖自刎,“啊啊啊!快救场快救场啊!”

“再这样下?去……”天书嘀嘀咕咕:“这还不如没有?你呢。”

“好心办坏事儿,帮忙帮倒忙。”

云声愤怒,火从心头?起,“是我的错吗?天道?居然给我挖坑,说好的渡劫世界天道?是机械程序自动运转,不会?有?天道?灵性参与!大司命欺骗我,他给我挖坑,这里天道?绝对有?意识!”

“大人,您有?精力跟我这平平无奇的没用工具书吵架,吵赢了也没奖励的。不如想想怎么弥补过错吧。”天书很理智地劝说。

云声……悲伤逆流成河。我现在?连本工具书都吵不赢了吗?

人生耻辱。

所以,她折腾来折腾去是图什么啊?

呵呵。

云声起身,怒火熊熊,大踏步往自己房间走。

气势如虹,宛如长虹贯日。

“你要干什么?”天书惊了下?。

云声蹬鞋子上床,撩起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连头?都一块儿裹进去被子:“睡觉。”

“明儿个起来,直面?我悲惨的命运。”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自己即将成为舔狗拍彩虹屁的人生。

云声折腾到凌晨3点多才睡,睡得迷迷糊糊,满脑子瞌睡,突然觉身上一凉。

被子叫人生拖硬拽得扯了,她大嫂掐着腰,白眼翻的很难看。满脸嫌弃,掐住她胳臂软肉:“赶紧起来,小姑娘家家,整日好吃懒做!光咱们在?家就?罢了,今儿个有?外人在?,娘叫你马上起床。”

李素爱的手拔凉拔凉,放到云声迷迷糊糊的小脸上——嘶,透心凉,心飞扬。

云声勉强睁开眼,脑袋晕晕乎乎,像是灌了满脑袋的水,才睡了一个多小时啊,她很是难受。

反应迟钝:“谁来了?”

李素爱没回?答,又被喊人的方玉叫了出去,院子里响起一阵炒锅炒菜的饭香。

云声???

拽起被子,倒头?又睡下?。两三?分?钟后,方玉纡尊降贵亲自掐起云声,耳朵把她拽下?床,用宠溺的语调威胁道?,“赶紧起来,小沈还在?呢!你可得给他留个好印象。”

“昨个儿你无理取闹,给人家道?歉没?”说起这事儿,方玉还觉得奇怪。

部队当兵的起的都早,这会?儿快6点了。咋还没见着小沈出房间?那房里也是安安静静的。

闺女儿今儿个也起的很晚,不过,闺女起得早才不正常。

“你昨天几点睡的?”

“3点多。”云声打着哈欠,满脸睡意挥之不去。方玉吓了一大跳,谈了六个多小时?!

“还有?,小沈昨儿个半夜连夜回?部队了,不用给他做饭,你给我留一份就?行了。”云声迷迷糊糊不停打哈欠,鸡窝头?乱糟糟的。

抱着被子顽强地扒住炕沿往自己床上爬:“我睡个回?笼觉,别喊我。”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白日惊雷,轰炸得方玉好久没回?过神儿。

“小沈为啥走了,他咋也不留个信儿,说什么了?”方玉不依不饶,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肯罢休的架势叫云声无奈,只能?絮絮叨叨把昨天的事儿说了一遍。

她不想叫云家人对沈恪产生厌恶?,基本上把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天书:啥叫基本?明明都是你的错。

方玉气炸了,被自己闺女气的。她站起身,在?房间里团团乱转。

“娘,你找啥?”

“鸡毛掸子!!”方玉抽出炕边儿上的鸡毛掸子,朝云声屁股上打:“我就?是太溺爱你了,叫你不识好歹!”

“小沈脾气那么好的人,还喜欢你,要跟你定?亲。你、你这都是给我干的什么事儿?不识好人心,小沈就?该好好教训你!”方玉鸡毛掸子戳着一溜烟儿跑出房间的闺女,追着她满院子打:“云声!你不把小沈追回?来,家里以后就?没你的位置了。”

“老娘从今天开始,没你这个不识好歹的闺女!”方玉愤怒到险些?喘不上气儿,云声又跑回?来,给她顺气儿拍后背。

云家一大早闹了个鸡飞狗跳,沈恪一路穿过泥泞山路,临近四点钟,回?到部队。

夜里走山路很危险,这边儿野生林子里有?狼,村里之前还有?人进林子,撞见过老虎。

沈恪气急了,才连夜回?部队。他身上是有?枪的,不怕山里有?狼,带枪是因为小岗村附近都不太安全。

不仅是沈恪,部分?特殊身份的战士外出也能?带枪。

他踩着月辉回?部队,值岗的白小蔼愣住了:“沈营长,你咋这时候回?来了?”

“你自己走回?来的?”

沈恪满身寒气,军靴上的泥泞很明显,是走了长山路留下?的。

行了四个多小时山路,整夜没睡,沈恪精神很疲惫,“嗯,刚从小岗村那边回?来,路不算长,就?自己回?来了。”

白小蔼是他手底下?的战士,沈恪就?多问了几句,嘱咐白小蔼好好值班,他脚步冷然地往营地里走。

白小蔼盯着沈恪疲惫的背影,欲言又止。沈恪心情很差,却不会?将脾气发到战士身上,勉强压抑着心底里冒出来的暴躁气。只是,出口语调凉凉的,很森冷:“有?话就?说。”

“大男人犹犹豫豫的,像什么样子。”

白小蔼吸了口气:“营长,你别生气,小云同志其实人挺好的,我看,她不像流言传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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