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七零年代兵哥哥被祸害16

碎花小布包方方正正,打着漂亮可爱的蝴蝶结。沈恪犹豫着,指尖儿已经顾自去挑开那蝴蝶结。

小包袱里,心形折纸乱七八糟散落开。最底下似乎压了张白纸,被中央方方正正铝制小盒压住,看不清楚内容。

【沈哥哥,我在山里转了三四日,采药采的人家手都痛了,好不容易调配出一盒止血化瘀的膏药。很好用的,给你擦伤口。mua,要亲亲~】

沈恪想起小姑娘娇娇弱弱的白嫩模样,稍微干点儿活都不愿意,总要嘴巴嘟的老高。

无视某人的甜言蜜语,有些感动地打开盒子。草药膏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道,青绿色膏体清清爽爽,他嗅了嗅,里头应当加了薄荷。

沈恪眉头乱跳。

感动地立刻收起来,打算压箱底。他平平安安走出大山,不打算抹了药膏又伤口发炎,破伤风住进军区医院。

随意将那盒子药膏搁到旁边,沈恪眸光扫落白纸,看见一副肖像画。

油画笔色彩鲜亮细腻,那些炽烈燃烧的情感和甜腻腻的少女心思化为线条,浅淡相宜,好一副型男洗浴图。

粗陋屋舍后头的铁质水龙头下头,青年短裤松松垮垮,正弓着精瘦腰身,偏头凑到冷水下头淋水。

哗啦啦的水流打着黑亮的寸发上,沁润皮肤,打湿短裤。

男人裤线被压在腰际线下,艳阳高照,水珠零零碎碎。流畅的肌肉线条和结实的腹肌线清清楚楚,轮廓鲜明,泛出水光。

烈阳,冷水,着肥阔军裤半露身躯的黑寸发军官漫不经心用手拂过耳朵,淋漓的修长手指半拢着,站立的水泥地溅开满地水花。

下笔者的笔触细腻暧昧,好似能清晰感知,抚摸过男人每一处肌肉线条。

旁人能从画中冷硬的身躯里触到他的蓬勃热量,属于男人精壮身躯的惹人荷尔蒙。

呼吸炽热,眼瞳深黑,鼻骨深刻好看。

他透给人的热,与头顶高悬的艳阳也不差多少。

白纸被捏皱,沈恪冷面绷不住了。气血翻涌,薄唇殷红。

“云声!”这、简直,叫人没脸看!

画上那陌生,浑身散发勾引味道的人是他?

那日,沈恪刻意提前瞧过了。云声没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偷窥的!

何时、她是何时……

还暗地里偷画出这种不堪入目的画。

简直、简直好似他曾经被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了浑身似的。

燃烧起火光的黑眸死死盯着自己的半、裸冲浴图看。

好在,没画出他的伤疤。

是假的!

可是……就算假的,也觉那只小手不是在画画,反倒隔着时空,隔靴搔痒地摸到了他身上。

心跳失衡,“啪”地,素描画被男人反手重重拍到桌子上。

绷直的青白手背上青筋隐隐凸起,沈恪哪见过这等不要脸……堪称裸露的画作。

实在是云声画的时候,心思□□裸,不加掩饰。分明画上只有沈恪一人,还画出了下笔者满心的欢喜期盼。

扑面而来,那一幕旖旎。

极色,极欲。

沈恪从来不知熟悉的脸,熟悉的身体换到云声手里,她的眼中倒似处处是诱惑。

沈恪单纯直白,只听过那些老兵说荤话的耳朵和精神世界遭到了重大污染。

精神污染,难以压制。

沈恪:“这、这简直……”她真不怕叫让旁人看见,掉了面皮。

话真要被旁人瞧见了,云声的名声……

沈恪压住翻滚不定的心绪,捏了捏眉心,略有点儿烦躁。

冷静下来后,覆而拿起那画,纸张背后还方方正正写了一行小字。

“放心!沈哥哥,我才没有偷看你。那天,某人故意背着我洗澡还左瞧右瞧的,生怕我偷看。我可没有跑过去把着窗户偷看,这是我靠着想象画出来的。”

“像不像?日思夜想,梦里都是沈哥哥呢。”

“画是假的,搞真的才是我梦想!”

纸张右下角简简单单勾勒两个Q版小人简笔画,很亲昵的同坐一张床。

小人沈恪神采飞扬,嫌弃的冷着脸,板板正正小半身后仰,云声正嘟着嘴朝他脸上亲。

沈恪……面无表情扔进抽屉,为了保险,刻意翻出从不用的钥匙,把抽屉锁好。

棱角分明的面庞沉郁下来后,男人冷静拆掉剩下的心形折纸。一张张情书,一句句肉麻令人心跳加速的情话。

沈恪清俊着脸,呵呵:“以为这就能收买我?”

——做梦。

拿起搁置的报告重新写,之前还文思泉涌来着。他看过包袱里的东西后,满脑子是情书和素描画,不堪入目的一句句从脑袋里冒出来。

挺拔的青年伏案坐在书桌前大半个小时,手中的笔捏的力道很大。然而,大半个小时磨磨蹭蹭写出零星两三个字。

最后,青年冷峻眉目低垂着,出神不知想到什么。钢笔笔尖顿在在白纸上,晕染出黑黑墨点。

一大片黑,叫回神的沈恪沉默着撕掉。写了一大半儿的报告报废了,沈恪黑眸深邃无奈,头疼地摔开钢笔,双手手臂交叠压在脑后。

眼神慢慢茫然。

他生的好,家世好,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从军日子虽有危险,也曾重伤垂危然而,沈恪的前半生仕途顺风顺水,人生安平喜乐。

不是没人追求过他,执着好几年的都有。

前两年有个师长家的女儿硬是拖着他父亲找上沈家,想结亲。两家算世交,父母很喜欢对方。沈恪没点头时,两家要结亲的消息便纷纷扬扬传了出来,很多人都知晓了。

沈恪没生气,没给女方丁点面子,冷漠地当众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不打算跟女方结婚。那姑娘丢了人,恼恨他的冷情冷心,骂沈恪没有心,再没来纠缠。

他拒绝云声,也当众拒绝她。这小姑娘好似没脸皮一般,总笑着粘他。

粘粘糊糊,浑然不顾他的冷淡和恶言恶语。还有那些个不入流的手段,沈恪很确定,他厌恶这种不择手段的女人,

打心底里不待见,可……

沈恪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冷静的心纷乱得无法平静。

满脑子晃过云声俏生生凑过来的白嫩脸蛋,杏眸含水,樱唇饱满温热。

身躯娇软,抱进怀里那小腰细细的,皮肤掐一下水润的……

刚冲了冷水澡,天儿也冷嗖嗖的。沈营长浑身发热,小腹下燃烧起克制不住的火……他腾地起身,“他、妈、的,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应该考虑拒绝那黏糊烦人丫头的法子吗?!

云声成天往部队跑。

这丫头是故意的,刻意叫他手底下人以为他们在谈对象。

沈恪:你想的挺美。结婚还有离婚的呢。

套上军装外套,大步流星朝军营外走,手里拎着云声送给他的所有东西。

“沈营长,我还没过去喊你呢。你就来了?营门口有人等,说是有正事儿找你。”

值岗小战士换了人,是其他营的。跟沈恪不熟,没敢在冷面营长前多说话。

传完话立刻跑了。

沈恪冷着脸表示知道了,脚步却迟疑下来,无意晃了晃右手提着的小包袱——来得这么快?那黏糊成牛皮糖的小丫头,咋知道他回来的?

正好把东西还回去,讲明白,说清楚了。

沈恪仔细反思自己,就是太心软!他应该再冷酷些,说的更明白。

脑袋里想着,男人无意识加快脚步,几乎是急匆匆的,冲向营门口。

东子追在后头喊了好几声,就见他们营长跑的飞快,像是有啥好事似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政委有事儿找你呢,营长!”

沈恪跑得飞快,东子无语,看到沈恪跑的方向,很确定:“铁定是小云同志来了。”

“营长嘴上不愿意承认,身体还是蛮诚实的嘛。”

“啧啧啧!”

“你好,沈同志。初次见面,打扰了。我是小岗村的知青,叫刘志平。”架着金丝边眼镜的白衬衫年轻人文质彬彬,五官俊秀,身子文文弱弱,讲话很客气。

“你好。”沈恪奇怪来的是陌生人,态度主动地伸手。压抑住看到对方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失落,用惯常的冷声调,冷肃着俊脸,“你找我有事?”

“是这样。我听高同志讲了沈同志的事情,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刘志平抬了抬金丝边眼镜,语气诚恳中,有厌恶不屑,“小云同志人品有问题,沈同志身为军人,万万不能被她的糖衣炮弹打动。她懒惰成性,不爱劳作。名声很差,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沈营长不要因为她年纪小就心软……”

“等等,高知青?”沈恪拧眉,眉目染了冷肃寒霜。

刘志平露出笑容:“高知青善良,不忍心看旁人被小云同志纠缠祸害。特意把有关你们的事情告诉了我,想让我过来,揭穿小云同志的真面目。”

“高知青是想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走时,刻意嘱咐我不要告诉你真相。但是,我们都是建设祖国的好同志,应该坦诚以待。我想,你身为当事人,应该明白是谁帮了你。”

“你放心,”刘志平很认真:“高知青这样的好同志,很多人都在追求。你喜欢高同志理所应当,我不会故意坑你。大家可以公平竞争!”刘志平正气凛然,笑容可掬。

沈恪??……你们戏还挺多。他沉脸,很不高兴得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高知青故意坏别人名声,我早就说过,我和云声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她为什么还要告诉你?帮我?”沈恪眼神冷冷:“刘志平,我看是你搞错事情了。云声同志的人品问题我先不提,就算她有错,高知青答应我的事□□后反悔就罢了,还背地刻意传别人的流言。这是女同志该做的事情?这就是刘知青口中的好同志?”

沈恪真生气了。他相信高珊珊,在她寻过来还说出知道真相要帮他,他觉得高珊珊人不错。

虽然背后偷听人讲话不对,人家一片好心,他就接受了。请她不要把事情说出去,有可能的话帮他劝一劝云声。

结果,这就是高珊珊给他的回答?

叫人来帮他认知云声的真面目?

沈恪面无表情想,没人比他更明白那无耻混蛋又不要脸不择手段的小王八蛋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