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照下明黄色的光,与花瓣一道在周围跳跃,小白从桃林中闯出,在几人中间蹦跶片刻,晃着毛绒球一样的脑袋左盯盯右看看,好久没见人出声。
小白灵性的比个把成?年人更甚,见形势似乎不太妙,十分识趣地一咕噜跑到秋千上自娱自乐开来。
陆织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白忍把他拉进来,他爹坐镇,他现在相当于空降人员,哪里听说过空降还得跟普通人民群众一样严格走流程的。
走后门的乐趣,就不能让他体会一次么?
“副本?”陆织挖了挖耳朵,复读机一样的:“你是说,副本?”
“年纪轻轻,耳朵就不行?了。”陆听满脸可惜,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像是在布置什么天罗地网一样,“我就看你以前每天戴着那耳机肯定是对耳朵不好,还经常熬夜打游戏,我就说你们那种联合学校纪律不严格,还联合政法呢,合着就让你联合着一起打游戏了。”
陆织一时被这话转移了注意力。
他素日不是个话多?的人,在学校时经常是瞿道念半天他回那么一两句,但他和瞿道在的208宿舍却时常十分热闹。
因为被称为陆织瞿道外“208第三人”的牛八,经常不分白天黑夜跑到他们宿舍找瞿道打游戏侃大山,只是一到周五就溜号回家没有人影了,宿舍就会在这时候再次回归宁静。
牛八和陆织一样是土著,不止牛八,联政本地人周末回家住是常事,联政本地人占比巨大,周末允许返家算是一个关怀政策。
当然,是对于所有有家可回的人来说。
所?有节假日是陆织最安静的几天,他的独身生活开始的过早,甚至连足够回味的记忆都没有多?少。
偶尔听见瞿道和家里人打电话,对面长辈操着乡音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唠叨着同一件事情,他都会觉得羡慕。
他从来没有被这样唠叨过。
陆织有些怔然的呢喃:“……您一直在看着我啊。”
“你有什么好看的,皮糙肉厚惹是生非的。还不如我种的那些花花草草好看。”他爹丝毫不接他温情的戏份,嘴硬说道,“别扯些有的没的,开始吧。”
“真要开始副本?不是,这不就是副本么?”陆织低笑了下,抬手指了指火锅消失前的地方。
明明空气中还飘着羊肉的鲜味,下一秒就如此公事公办。
转眼再去看白忍,后者扶着下巴一副听之任之的姿态,丝毫没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
不过如果?陆听知道陆织这团内心戏,估计要原地给他一个爆栗:你要让他冲谁?
其实严格说起来,他比陆听与白忍认识的时间要长,即使是模糊不清的,他也?算认识了白忍二十余年。
但换一个视角,白忍认识他的天数,总是比认识陆听要少了那么几天。
他有些酸酸的在脑袋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不服气,不好受,不想面对。
“你想什么美事呢,吃火锅叫做一个副本,那我这怕不是要穷死了。”陆听嫌弃儿子智商,翻了个白眼,“从现在开始的才叫副本,你们正常进来,就得完成?副本才能正常出去,不然就得和我一样,在这里被困一辈子。”
他故意把话说的很轻松,好像这样一来,听着的人就不会多?想了似的。
陆织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陆听在他头顶挑挑拣拣,终于下定决心了似的选出一个游戏出来,拉出一盒道具,向两人一撇分发出去。
“打牌?”陆织看到牌面内容后失笑,“你这副本是不是太小儿科了。”
白忍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牌,抬头看过去:“剪刀石头布?”
他和陆织每人手上都有十七张牌:五张剪刀、五张石头、五张布和一张小x和一张大X。
“明白了,这就是传闻中的——”陆织与白忍对视一下,没忍住送了个秋波,“放水吧。”
看来是该走的流程都得走完,但苦行僧走也?是走,坐着马车游艇走也算是走。
“把你爹想成什么人了,我,陆听,铁面无私。”说罢将二人中间放置了一个计分器,似乎是有些日子没开张了,陆听看起来有几分兴奋,坐也?坐不大住,干脆站了起来。
“规则呢,就很简单,你们也看到你们手里的牌了,也?不用遮掩,都是一样的,剪刀、石头、布各五张,大小X各一张,原理和你们知道的一样,石头克剪刀,布克石头,剪刀克布。”
“那大小X呢?”陆织、白忍两人同时问。
陆听得意一挑眉:“这就是这游戏的高明之处了,小x可以克制剪刀、石头和布所?有的牌,至于大X,来,你猜猜,怎么个规则。”手指向着陆织一指。
“这不是很简单。”陆织说,“游戏里最讲究的就是平衡,小x克制所有牌,这种无敌的存在肯定是不允许的,一定要有个比它更大的可以来克制它。所?以,”陆织将大小两张X牌摆在桌面上左右排开,“大X克制小x。”
“说的没错,还有呢?”
这样一来,大X反而成?了无敌牌,即使对方出了小x克制了自己的牌,只要出大X再克制回来即可。
一轮过后,对方损失了一个小x,剩余一个大X,自己损失了一个大X,剩余一个小x,一招制一招,仍然是公平博弈。
哪里不对……
“等等。”陆织抬手叫了声停,“我有两个问题。”
陆听掌心向上,示意他继续。
“首先,奖励是什么?”
“没奖励。”
“……没奖励?”陆织心里默念了一下,这是他亲爹,不能骂,而后心平气和的微笑问:“都叫副本了,为什么没有奖励。”
“白忍不是说过了么,这是半成?品副本。”陆听揉了揉眉心,似乎对陆织的智商很是担忧。
“半成?品的副本,里面只有环境,没有题目。所?有的题目,都是我后期加的。”
“你在这几十天,就想出这么个东西?”
“你说什么?”陆听声调一提,陆织咳嗽了两下说:“我是说,这题目太简单了,不符合我和白忍的气质。”
陆听收回爆栗的手指:“得了吧,你先过了再说。”
“那我问第二个问题。”气氛好起来后,小白又跳了过来,口中含着从桃林里衔来的满嘴桃花,呼噜噜向陆织手里吐。
陆织还以为小白要给他什么东西,看到满手带着口水的花瓣后,汗毛都炸起来了,立时拿起桌上喝剩的半壶桃花酿往手上一浇,陆听是彻底炸毛了:“我千辛万苦搞过来的东西,是给你洗手的吗!”
白忍递了块手帕给陆织,又对着陆听笑说:“下次再给你多?带几壶。”
“这还差不多?。”
满手的酒水擦得差不多?了,陆织又对着小白教育了半天,才问出第二个问题:“怎么才算是赢?”
陆听没好气的再次反问:“你觉得呢?”
陆织一边搓手一边分析说:“既然没有奖励,那谁输谁赢都无所?谓了。但是不参加游戏不能正常出副本,参加游戏输了的也?不能出副本,这意思就是——”
“要平局?”白忍接话道。
“Bingo!”陆听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因为你们就只有两个人,如果?想全都出去,只能打平局,任何一个人赢了,剩下的另一个就没办法继续玩下去,只能陪我这个老人家一起终老了。”
“再等一下,”陆织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奇怪的看向白忍:“你也?不知道这个游戏?”
“这很奇怪么?”白忍说,“首先这个游戏是陆听做的,其次,就算是我做的,我也?不会每个副本都仔细的验证过的。不过,要通过也?很简单,我们只要每次都出一样的牌就能过了。”
陆织展颜笑了,眼睛里熠熠着不怀好意的光。
陆听很不意外的向着靠背上一倚,十指交叉着托在后脑勺上,悠闲说道:“我就说,这个游戏对你们来说并不简单吧。”
“陆织……”白忍看着他。
陆织抿抿唇:“白忍,我们得严肃规整起来啊。老陆好不容易出个副本,有人过来组这么一局,怎么也?得有趣一点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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