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慎王在翠山。”
这句话让贺乾渊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他问道:“这消息是卫稷打探出来的?”
“臣正要向皇上提这事,说起来,这么机密的情报,得来竟然十分容易,不知是否有诈。”秦羽抱拳道。
“哦?”贺乾渊说着话,双眼微微眯起,阴狠得让人心悸,“或许,他是在……叫我过去。”
这么多年以来,慎王定然一直知道那件事,想来,这个?人也?是想见见自己的。
已经是十几年不曾相?见了,陆昱璋啊,终于又要见面了呢。幼时,他无?能为力,但如今,他已经可?以血刃仇人。
“你与我同去。”贺乾渊拉紧林枕棠的手,“或许,你也?该见见他。”
这话让林枕棠觉得有些摸不清楚,但她没有细问,只是点?了点?头?,“是,我听表哥的。”
“备马车。”贺乾渊说着,看向林枕棠,“阿棠,你去换衣服,将?那玉胄穿上。”
陆昱璋并非良善之人,拿枕棠作为要挟也?不是不可?能,他要思虑的,是万全之策。
马车上,两人无?言,半晌,是林枕棠先开口?的,“表哥,要小心。”
“不必担心。”贺乾渊说着,掀开帘子一角,让她去看,“如今,外边都是我的兵。今日五万大军在此,还有二十万已经将?京城团团围住,他不敢造次。”
听到这话,林枕棠终于放下些心,“那就好。”说着,她又皱起眉头?,“我原本还以为,慎王是个?很好的人,毕竟他待人总是很和气,谁能想到……”
“很好的人?”贺乾渊冷笑一声?,“他根本算不得人。”
表哥怎么突然这样说……林枕棠想这其中必有隐情。此刻,她看着贺乾渊皱起的双眉,有些心疼,也?不再去问了,而是将?头?靠在贺乾渊肩上,“等到了那里,表哥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管我。”
“放心。我在这,没人敢把你如何。”贺乾渊说着,微微笑了笑,“这次过去,不过是要让你见见陆昱璋罢了。”
林枕棠不问缘由,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轻轻闭上了眼。
总之,这是和表哥在一起的。而只要和表哥在一起,那么去哪里、做什么,都无?所谓。
翠山地势的关?系,故此无?法一直坐着马车,等到了山底,林枕棠便也?下车步行。
她正准备走,却被贺乾渊打横抱起。
“表哥?!”林枕棠惊得叫出了声?,“做什么?”
这四周如今密密麻麻的,全是贺乾渊的士兵,光天?化日之下这般行径,实?在让人难为情……更何况他们并非是去翠山游玩,如果林枕棠想得不错,表哥应该是来围剿反贼的才对,怎么……
“听话。”贺乾渊说着,甚至于还低头?吻了一下林枕棠的脸,“上次阿棠不肯让我抱,这次可?不能不听话。”
“……”
在场这么多人看着,林枕棠羞得无?以复加,赶忙埋首藏在贺乾渊胸前。
贺乾渊今日身着盔甲,冰凉坚硬,却又带着不可?言说的威严,林枕棠感受着那温度,然后,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之间,眼圈也?红了几分,“表哥,行兵打仗很苦吧……”
听到怀中人的言语,贺乾渊微微笑了笑,那双眸子里依稀带着闪烁星光,“没什么,都过去了。”
“嗯,是啊表哥,都过去了……”林枕棠低低叹息。
虽然她此刻这样说着,但是那些经历……会过去的吧?表哥戎马征战,飘零悲苦多年,过去她不懂,但突然就在刚刚那一刻,林枕棠第一次感受到了悲凉。
河西的风那么冷,汖城的水那样凉,十三岁的表哥在那里待了整整六年……这六年的每一个?日日夜夜,表哥是怎么过来的呢?
她还怔怔想着,突然,林枕棠察觉到贺乾渊将?她放了下来,接下来,贺乾渊低声?道:“你站在我身后。”
“嗯。”林枕棠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此刻,所有的士兵都守在他们二人身后,林枕棠看了一眼,觉得很安心,然后便依着贺乾渊站着。
陆昱璋已经等在那里多时,他身侧站着荧惑,荧惑身后还有两个?人,林枕棠刚开始没往过去看,等终于瞥了过去,看到前面那人面容后,她大惊失色——
居然是芸表哥。
看到林枕棠看到了自己,赵芸这才笑起来,他的声?音一如以往的温柔,“棠儿。”
听到这一声?,林枕棠皱起眉,她没有出声?。
但还不等她说话,又有人笑起来,只是这声?音十分虚弱,“林枕棠。”
这人是萧睿,他已经断了一只胳膊,此刻,正恶狠狠看着林枕棠。
这眼神林枕棠惊得退了两步,却感受到身旁人的手带着暖意,此刻。贺乾渊正紧紧握住她娇小的柔荑,“别?怕,我在这。”
不等林枕棠继续说什么,贺乾渊就冷声?道:“慎王约我来此,应该有要事,讲。”
“要事?并无?要事。只是……老夫可?真是心痛啊,璟儿见到我……”陆昱璋说着话,往前走了几步,“都不会喊一声?父亲么?”
“呵,父亲?”贺乾渊忍不住笑起来,但他的笑声?冰冷又带着无?穷无?尽的恶毒,“我,并无?父亲。”
从来没有听过一丝风声?,刚刚他们说的这些话直接让林枕棠惊愕到了极点?,她看了看贺乾渊,又看了看陆昱璋,和他身侧的荧惑。
是了,她早觉得荧惑眼熟,现?在她知道荧惑为何让人觉得眼熟了。因为他们兄弟两个?眉眼之间十分的相?似,只不过表哥更秀美昳丽几分……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表哥竟然是慎王的儿子!
察觉到了身旁女?子的颤抖,贺乾渊一手拉着她,又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好稳住她的身子,他微微低首,轻声?道:“别?怕。今日,我不过是想带阿棠看看,我如何杀了他。”
“夫君……”林枕棠一双眼睛里都是泪水,她仰头?看着贺乾渊,低声?道:“不要难过。”
紧接着,她又道:“不值得。”
“是,”贺乾渊听到这话,淡淡笑了,他的容色冷漠又淡然,似乎根本不在意,“是的,不值得。”
“将?军。”赵芸看到面前一幕,眸色暗了暗,但很快,赵芸率先打破对面两人的话语,他微微一笑,“今日我们来此,并非是想用武力对抗,而是慎王想和贺将?军谈谈……毕竟,父子一场。”
“是啊。”慎王接着赵芸的话继续道:“这天?下父子相?争,其实?没什么意思,毕竟争来争去,不都还是姓陆么?”
“父子?”听到这话。贺乾渊一双眼眸冷漠地瞥过对面几人,“我贺乾渊,没有父亲。”
语罢,毫无?征兆地,面无?任何表情的贺乾渊拿过一旁士兵的弓箭,对着为首的陆昱璋,决绝又狠厉地射了出去,不带一丝犹豫。
贺乾渊射箭,百步穿杨,比一般的弓箭手还要准,幸而此刻他的这一箭并未对着陆昱璋胸口?。毕竟,他不想这么轻易地让这人死。
这样死去,实?在是太?轻松、太?简单了。
“你——”陆誉没想到话还没有开始说,贺乾渊就这样毫不留情地翻脸杀人,当下,陆誉黑了脸,“下贱之人,果真可?恶至极!”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的父亲制止住了这场危险的谩骂,“够了,荧惑。”
说着,陆昱璋摸了摸腹部,说起来,他穿了护甲,应该无?事。
可?是……此刻,腹部滴滴答答流着血,明显,那坚硬的护甲没有护住身体……
这护甲是他花重金买来的,怎么会如此不堪呢?亦或是,贺乾渊的力度实?在太?大……
贺乾渊看到这一幕,他冷冷一笑,“什么样的盔甲,都护不住我想杀的人。”
“好,有两下子。”陆昱璋紧紧捂住他的伤口?,清俊儒雅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恶毒神色。
那一刻,林枕棠只觉得慎王简直同贺乾渊像极了。
而此时,陆昱璋的声?音也?带着贺乾渊素日里的冰冷,“真不愧是我陆昱璋的儿子。”
“呵。”贺乾渊的手抚上了玉璏,他垂眸笑了,那一刻,少年容颜秀美又阴郁,只让人觉得罂粟绝美,而含剧毒,“虽然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你的暴戾与阴狠,我青出于蓝。”
说着,他又抬起眉眼,此时的贺乾渊容颜绝色,眉目秀美却带着不同于俊美容色的险恶与狠毒,“故此,今日我来这里,不过是想提着你的人头?,去见母亲罢了。”
“哈哈,璟之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月奴会不会原谅你。”陆昱璋笑起来,他说这话,一双眼睛得意地瞥过贺乾渊,“她那样眷恋着我,你这么做,想必她在九泉之下,亦会诅咒于你。”
“是么?那又如何呢。”贺乾渊神色淡淡,语气则波澜不惊,他一双眼眸像深不见底的井水,令人心寒,“总之此生,我定然是要下地狱的,既然如此,杀了你,也?算不得什么。”
表哥啊……林枕棠听着这话,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她悄悄握紧了贺乾渊的手。
表哥的苦,她似乎感受的到,却又觉得不可?想象……不管怎样,以后她一定要好好温暖表哥,她想要让表哥感到人世间最平淡又不可?或缺的温馨。
察觉到了林枕棠的目光,贺乾渊笑了笑,“没事,阿棠不必担心我。”说着,他侧头?唤道:“秦羽。”
“臣在。”
“把皇后护好。”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抽出剑来,“罢了,说这么久又有什么意义?快刀斩乱麻的好。来人,把对面几人,一一拿下。”
“等等!”陆昱璋看出了贺乾渊的杀心,他轻喝一声?,“我这里,有你母亲当年写下的遗书,璟之难道不想看看?”
这话终于让贺乾渊停下来动作,只不过那一刻,贺乾渊的一双眼睛依旧那样的淡漠冷淡,似乎不带情感。
他就那样看着陆昱璋,很快,贺乾渊在陆昱璋希冀的目光中冷笑一下,答道:“不想。”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弓箭手——”
“璟儿、璟儿——”陆昱璋焦急着打断他,“你不是最爱看书么?爹还记得,你幼时最想当状元郎,爹这里有最全的经史子集,如今都给你看——”
“我要那些,已经无?用。”贺乾渊冷声?道:“外室之子,不可?参加科举,更何况——你晚了十三年。”
语罢,贺乾渊挥出手去,他的声?音决绝,“放箭。”
听了陆昱璋说这半晌话,他已经心生厌烦,不愿再让那人活哪怕一时半刻。
乱箭穿心,也?不算折辱了他。
箭刚射出,眼看着就要刺入那人的身体——但是,突然,一群人以身为盾,挡在了陆昱璋一行人的面前,就这么保下了他们的性?命。
这一刻,陆昱璋的面容彻底变了,他冷冷笑着道:“不过是个?玩物生的孽障罢了,如今却爬到了这个?地位……告诉你,我是看得起你,才来同你讲这些。你以为,我当真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来了?哼,贺乾渊,不识好歹的贱种,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愿陪你玩了,受死吧!”
说着,他们几个?人彻底退到了后边,留下几百个?黑衣人。
也?就在这时,卫稷走了过来,他对贺乾渊耳语了些什么。贺乾渊听罢点?了点?头?,然后才重新看向陆昱璋。
贺乾渊冷冷一笑,“陆昱璋,你这次来,带了三万兵马,可?对么?”
说到这里,不等那人回应,他又摇摇头?,“可?惜啊,你埋伏在翠山周围的三万兵马,已经被我的兵绞杀了,没死的,也?已经投降。”
“怎么可?能?!简直胡言乱语!”陆昱璋根本不相?信这些,他勃然大怒,狠声?吼道:“给我杀——”
姬毓将?军已经忍了许久,这一次不等贺乾渊再发令,他立马出手,和越辰将?军二人带着几百人左右包抄。
而贺乾渊则没有动,他好笑地看着这一幕,淡淡道:“不信么?”
等陆昱璋的七八百人很快被斩杀在脚下,而后继也?并无?士兵再补上之时,陆昱璋终于有些慌了,他问向陆誉,“怎么回事?”
陆誉也?是大惊失色,“这不可?能,我们的人三个?月前就埋伏在这里,足足有三万多……”
“我今日,带了五万兵马,另有二十万,包围了京城。”贺乾渊说着话,眸色变得阴郁而寒凉,他轻声?道:“你是在同我比兵力?”
此刻,贺乾渊的士兵已经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眼看着,无?力回天?。
“我会将?你的尸首,剖开放在我母亲坟前。”贺乾渊双眼眯起,刻薄又无?情,“陆昱璋,她在底下,等你多年了。”
“你——”陆昱璋大惊失色,这些话不禁让他疯狂往后退着,“你这弑父的狂徒,不得、不得好死……”
“借你吉言。”
说实?在的,这话贺乾渊已经听得太?多了,此刻,他面无?表情,声?音也?没有起伏,“你们都还有什么遗言,一并讲讲。”
他话音刚落,就又传来一阵谩骂,“贺乾渊,你这个?贱种,你母亲当初攀附我父亲,如今却还来做出这样无?法无?天?的事,当真是可?恶至极!”
陆誉狠声?说着,抽出剑来,“今日,我定杀了你——”
看着面前对着自己冲来的男子,贺乾渊淡淡一笑,他几乎是轻松而又随意地拿过了一旁的弓箭。
这一次和刚刚不同,他对准的是陆誉的胸口?。
陆誉也?穿了护甲,却是半点?用处也?没有,瞬间,他的血液碰溅了几丈远……陆誉死的时候,眼睛还没有闭上。
看到自己的儿子死在眼前,陆昱璋几乎发了狂,“荧惑吾儿——”说着,他怒不可?遏,一把拔开腹部的长箭,想要冲贺乾渊而来,却只跑了两步就跌落在地上。
失血过多,又急又气,陆昱璋吐出几口?血来,最终,他全身都瘫软下来。
那一刻,看着贺乾渊,陆昱璋伸出手,想去摸到什么,却什么也?没触碰到。
弥留之际,陆昱璋突然有几分迷茫,面前这个?少年,就是自己的小儿子么?
人之将?死,或许会突然生出几分善意,明明前一刻还想着杀了这个?贺乾渊,可?是此时……
此时,陆昱璋启唇,喃喃道:“那时、年少无?知……”
年少无?知,他对那对母子,做下了……可?怕之事……
话没有说话,他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生命一点?一点?抽离出自己的身体。
他的唇还张着,可?说得什么,没人听到。
贺乾渊冷眼看着又一个?生命的陨落,那人,本该是他的父亲。
他就那样看着,什么表情也?没有,似乎也?没有一丝心绪的波动。半晌后,贺乾渊神色如常地又抬起头?,看着剩下的两个?人,“下一个?。”
赵芸听到了,他毫不畏惧地走上前来,对着贺乾渊,赵芸没有说什么别?的,只低声?道:“对她好一些。”
这话不禁让贺乾渊皱起眉,“我的皇后,我自会对她好。”
听到这一句承诺,赵芸笑了,他又走进贺乾渊几步,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卫稷看到了,想要出手,却被贺乾渊制止,“让他说。”
赵芸走近了,他脸上带着笑意,却压低了声?音,这声?音只有贺乾渊才听得到,“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我皆知。你对别?人如何,我不管,但是……你不可?辜负我表妹。不然,我就是变成恶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了,很快又退了两步,对着贺乾渊,赵芸微微笑了。但这笑容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他唇角蜿蜒而下一道血痕。
这血迹想来是带着毒液,很快就变成了黑色,而赵芸倒地之时,往日白皙的面容也?已经因为毒发而变得青黑。
林枕棠看到这一幕,她的眼泪很快涌了出来,“芸表哥……”
芸表哥和她一起长大,小时候没有贺表哥护着她的时候,都是芸表哥安慰自己。
幼时玩伴,最熟悉自己、了解自己的人,原来,终究也?是会有这一天?的啊……
她尚在看着赵芸的尸体,突然,林枕棠听到那边的萧睿终于开了口?。
萧睿并没有走过来,他的声?音带着无?奈与阴沉,“枕棠,此生,是我错了吧,但是下辈子……”萧睿说着话,看向贺乾渊,“下辈子,她只能是我的。”
这话似乎带着挑衅之意,贺乾渊听到以后,容色变得狠厉,瞬间,他的周身涌出凛冽的杀意。
贺乾渊不说什么,他直接拿过箭来,对着萧睿的喉咙就射过去。
这力度十足,直带得萧睿的身体往后扑了好一段路。
“呵,废物。”贺乾渊收拾完了,把弓箭扔给一旁的卫稷,“陆昱璋的尸首带走,其余的烧了。”
“是。”卫稷应了,之后,他对着贺乾渊微微一笑,“慎王伏诛,那么汖城的那一位……”
陆玟还在汖城,贺乾渊想了起来,他看着卫稷,“陆玟声?色犬马,想来不济事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臣知道。”
***
郊区外的大兴皇陵,气派又庄严。皇陵中,设有端隆太?后的墓。
陆昱璋的尸首此刻铺在林月奴的墓旁,而贺乾渊和林枕棠则跪在墓前。
不仅他们两个?,只见身后很远的地方,还跪着一大群的文武百官。
“母亲,我把那个?人带来了。”贺乾渊说着话,垂下了眸子,“他终于来赎罪了。”
语罢,贺乾渊又握住林枕棠的手,“母亲,这是儿子的妻子,阿棠。”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之说完这话的那一刻,原本还有些阴沉的天?色,突然破开一丝光明。
瞬间。深冬的阳光,带着希望和温暖,流泻在这片新生的土地上。
贺乾渊笑起来,他的眸里似乎有星辰闪烁,唇角的弧度带着宠溺,“我很爱她。”
听到这话,林枕棠侧头?去看贺乾渊,她甜甜地笑起来,“表哥……”
看着美人娇媚俏丽的面容,贺乾渊突然觉得柔软,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枕棠,眸色是从未有过的缱绻与温柔。
“夫君,此生,感谢相?逢。”林枕棠说着,竟然不禁微微抬起身来,亲了亲贺乾渊的脸庞,“我也?爱你,璟之哥哥。”
没找到一向羞赧的表妹竟然会这样做,贺乾渊顿了顿,然后他笑起来,也?回吻了一下美人的面颊,低声?道:“阿棠,永远陪着我吧。”
蜉蝣过东海,琼花拥大明。我对你的爱,纵天?崩地裂、斗转星移、始终不会磨灭。
飞蛾扑火,芝艾同焚,沉沦无?间,终将?不悔。【完】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初步估计八万?我建议大家不要走开,因为甜蜜生活都在番外!还请大家点个作者收藏,以后都能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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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枝枝从小就觉得太子表哥楚凉珺不仅形容俊美,更是个斯文淡雅的如玉君子。
直到那一天,她亲眼看到表哥狠厉地割断了别人的喉咙,还鬼气森森地抹去剑锋上的血珠……
知道了这个秘密的枝枝,从此以后见到表哥都低垂眉眼,不敢抬头。
可后来母家卷入争斗,十六岁的她不得不为家族游走求人,想来想去,她去求了太子表哥。
是夜,温枝枝长发如瀑,容颜柔美,跪在地上哀求,“太子哥哥,救救温府,我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美人白皙的脖颈,柔软而娇嫩,楚凉珺伸出手去缓缓拂过。
他眉目沉沉,和在人前温润如玉的模样截然不同,此时的太子阴冷而漠然,“不会后悔?”
“枝枝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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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枝枝以色事人,知道不会长久,故此等父亲辞了官,便收拾好东西,准备一起走。
但她刚一出门,就见太子长身鹤立,似笑非笑,“逃?想逃去哪?”
1.女主真?以色侍人
2.男主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