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说过。”林枕棠想坐远些,却被那人钳制住,动弹不得。
紧接着,贺乾渊眯起眼?睛,冰凉的指尖顺着鹅黄色的衣襟往里探。
林枕棠大惊,“贺表哥!”
“这会躲起来?了?当初你可说过的,芝艾同焚,沉沦无?间,你也?不悔。”贺乾渊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则捏住林枕棠的下巴,阴恻恻注视着下方的女子。
这话……是啊,当初贺表哥是问过自己,她也?点了头,表明?此举都?是自愿,哪怕日后会沉沦无?间,她也?绝不后悔。
这么想着,林枕棠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咬了咬唇,然后凑上去,主动地轻轻触碰到贺乾渊的唇,“是,表哥,我不悔。”
到底早就不是第一次了,那她自己为何不主动些呢。
毕竟,眼?下她还等着求个名分。
马车走在夜色之中,轰隆隆的车轱辘声压住了马车内的芙蓉泣露、呜咽低泣。
乱红深浅、暮雨云横,春情迷离,媚夜生香。
*
林枕棠把“青翎”给了贺乾渊以后,就很少看到他了。
估计是廸化那边太忙了,他来?不了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明?明?已经说好了给她名分,却又几天时?间见不到人。贺乾渊究竟是什么意思?
林枕棠心?中有?些焦急,却又觉得……这是自己难得的喘息时?间。
他不来?,自己便可以弹弹筝,看看书,倒也?是乐得自在。
说起来?,与贺表哥虽有?多次鱼水欢情,但他在自己心?中,却也?没什么特别?的分量。
的确,贺表哥俊秀非凡,也?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但是……他这个人也?太凶了些,从来?也?没见他对着自己好好笑?一笑?,更?没温柔地对自己说一句话。
若不是如今这个世?道所逼,就让她自己选择良人的话,自己一定是不会选贺表哥这样的。
正这么想着,林枕棠突然觉得指上一痛,低头一看,竟是琴弦断了。
她有?些发怔,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对自己暗示着什么。
一旁的青鹊也?是吓坏了,赶紧过来?查看林枕棠的指尖。
青葱白嫩,并无?伤痕。
“罢了,不弹了。”林枕棠推了推筝,她不知怎么莫名有?些心?烦意乱,正准备喝口茶,却听得开着的房门被人轻轻叩了叩。
寻声抬眼?去看,却是看到了赵芸。
此时?,赵芸一身青衣儒雅,正含笑?看着她。
看到此人,林枕棠皱了皱眉。说实在的,赵芸之前和萧睿在一起不说,还眼?睁睁地看着萧睿羞辱自己……
虽说她和赵芸一起长大,但是这段时?间,林枕棠觉得赵芸越来?越陌生,已经不像自己小时?候认识的那个人了。
“今日天气好,棠儿怎么不出去走走。”赵芸缓步进来?,他语气温柔,手中拿着一盒糕点,“我今日路过杏春楼,买了它家的杏花酥,你尝尝?”
此时?杏花未开,杏花酥又有?什么好吃的,赵芸此举,未免也?过于刻意。林枕棠这么想着,面上客气地笑?了笑?,“多谢芸表哥,就放在那里吧。”
说完这一句,她也?不提留赵芸的话,继续为自己沏茶。想以无?声的动作催促赵芸赶紧离开。
说心?里话,她和芸表哥已经是无?话可说。
但是赵芸却似乎是没有?领会她的意思,不仅没有?走,反而还缓步走进了屋中。
他看着林枕棠,然后也?坐了下来?,“棠儿,上次那事,我要为此道歉。”
几乎不用赵芸说出具体的事来?,林枕棠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她微微笑?了笑?,“芸表哥说哪里的话,萧睿权大势大,岂是表哥能左右的。”
虽然此时?她话是这么说,但是……林枕棠低着头的眸色黯淡了一下。
其实,她还是很痛心?。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哥,就那么看着妹妹受辱,一双眼?睛里满是冷漠……
“对了,这几天,怎么不见贺乾渊?”赵芸没有?发觉林枕棠一闪而过的落寞,而是打探着问了这句话,一双眼?睛状似无?意地瞥过林枕棠的双眸。
听到这话,林枕棠淡然一笑?,拿帕子擦了擦唇,“贺表哥军营有?些事,恐怕近几日来?忙着。”
“是吗?是的确有?事忙着,还是不想见表妹呢?”赵芸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些暗示。
“自然是忙着。”林枕棠说着,垂下眼?睑,看起来?似乎漫不经心?,“表哥知道,贺表哥年轻有?为,自然和我们?这些闲人不同。”
她语气没什么不对,但说出得话却是在暗搓搓地贬低赵芸。
这就不像素日里的林枕棠了。她向来?为人和善,鲜有?这样的时?候。而赵芸是个聪明?的人,自然听得出她的话外之音。
于是,他心?中不由?得一窒,想当初枕棠表妹同自己说话,有?哪次不是温柔又轻缓,何曾说出过这样的话呢。
顿了顿,赵芸才?开口,“棠儿,你不必记恨我,忠言逆耳,我说的那些,你要好好思虑。”
“若是芸表哥说得是真的,那枕棠自然会好好思虑,但是,芸表哥为何一定要担忧并不存在的事情呢?”林枕棠的声音有?几分冷意,“我说过,我与贺表哥并没有?什么,只是芸表哥不信我罢了。”
“有?没有?什么,表妹心?中清楚。而贺璟给不给得了你名分,则是他心?中最清楚了。”上一次,他眼?睁睁看着贺乾渊将林枕棠抱上马背,那一瞬间贺乾渊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但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没有?深想。但后来?,赵芸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原来?想错了,贺乾渊未必不会不给林枕棠名分。只是……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贺乾渊得偿所愿。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他进来?才?会来?这么一趟。不过他当然不会将这一点告诉林枕棠。
赵芸将自己的心?事掩饰的很好,故此,林枕棠只看了他那一双真诚的眼?眸。
虽然面前这人看起来?不像安了什么坏心?思,但是,见赵芸三番五次说起这事,林枕棠还是觉得有?些薄怒,她胸膛起伏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若是贺表哥真对我有?意,名分自然会给,不劳赵表哥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还请赵表哥知晓,枕棠已经长大了,赵表哥也?非当年的赵表哥,有?些事情,枕棠心?中有?数。”
她称呼自己为“赵表哥”么……赵芸眸色微暗,棠儿一直称自己为“芸表哥”,如今却变了……
他看着林枕棠,半晌无?声,好久之后,才?轻笑?一下,“棠儿怎么就同我急了呢?我不过是好心?。还有?一点……”赵芸话锋一转,“就算贺璟肯给你名分,表妹也?得考虑一番。其实,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些事。”
知道赵芸不把话说完是不会走的,故此,林枕棠虽不爱听,还是回应道:“那么就请赵表哥说说吧。”
“想必枕棠有?所耳闻,廸化有?一位同贺璟交好的亲王,叫阿布泰力丸尔达。这人你是听过的,去年贺璟将几个女子扔到了廸化和亲,就是做了阿布泰力丸尔达亲王的侍妾。”赵芸低头,静静看着杯中的茶叶,声音平缓,“他曾送了一位据说是廸化最美的女子给贺璟做侍妾。这本是一桩好姻缘,因为那名廸化女子也?心?悦贺璟,可以说郎才?女貌很是登对。只可惜,贺乾渊当时?并未同意。不过,这也?阻挡不了什么,部族女子热辣大胆,竟然在一个晚上自己跑去了贺璟的房间……”
说到这里,赵芸看了看林枕棠的脸色,却见那人神色平静,还呷了口茶。
见林枕棠面容并无?异样,赵芸便也?继续开口说道:“可是第二日,却在门外发现了那廸化女子的尸体,而且手脚皆被砍断,死?状凄惨。”
“这件事我听说过。”林枕棠没有?任何惊奇或者惧怕的神色,直接打断了赵芸,她容色一如既往,轻轻地放下杯子,声音也?是十分轻缓,“若就是这件事,那芸表哥没什么好说的。”
“别?急。”赵芸笑?了笑?,“是这件事,但表妹一定不知道,这只是其中一件。这些年来?,贺乾渊杀过的女子,成百上千……枕棠想想,这贺璟……难道还不是厌恶女子吗?”
这句话令林枕棠眸中闪过一丝惊慌,说实在的,她并不是没有?怀疑过的……不过很快,她又很好的掩饰住了眸色,只低头喝了口茶,“或许是,但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枕棠,贺乾渊此刻没有?杀你,不是因为你有?多么与众不同,而是另有?原因……你我皆知,贺乾渊如今兵权势大,而这世?道兵权为重,正是他风光得意的时?候,故而,他的身边便有?不少朝官依附。但是,贺乾渊还没有?一个能正式入介朝堂的通道,而你,便是那个通道。”
这些话似乎有?些道理,但是林枕棠还是不知道赵芸是想表达什么,她想听赵芸分析,又怕问出来?落入了他的圈套,便只好佯装满不在意,“什么通道?枕棠不明?白赵表哥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此时?你对他而言是棋子,那等你没用了呢?贺乾渊的野心?在于皇位,等他得偿所愿,到时?候——不止你、整个林府,都?会被株连。”赵芸叹口气,“当年贺璟母亲自缢后,他无?人看护,房子又被人放火所烧,一无?所有?只能投身军营,听说是九死?一生才?有?了今日地位。所以,吃了这么多苦,他怎能轻易忘怀?还有?,你不知道,烧房子的人——似乎是你父亲。”
听到这话,林枕棠不禁嘴唇颤抖起来?,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父亲会这么做,也?想不到贺表哥竟然是被逼无?路才?参了军……
若赵芸说得这些都?是真的,那贺表哥没有?杀自己,肯定也?是在等待机会了。
若真是这样,那么自己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林枕棠知道,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他有?的是办法杀了自己。
虽然此刻林枕棠心?中有?几分惊惧,但她还是强忍着,让面上维持了体面的平静,“知道了,枕棠多谢赵表哥提醒。赵表哥想说的话、说得又是什么意思,枕棠都?明?白了,只是我一会还有?些事,就不留赵表哥了。”
话说完了,赵芸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他站起身,“好,表妹既有?事,就快去办吧。”
“是,赵表哥。您慢走。”说着,林枕棠也?站起身,看着贺乾渊离开的背影。
看着赵芸果真走远了,林枕棠无?助地跌坐在椅子上。
她真的是大意了。之前尽急着求名分了,都?忘了贺乾渊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这么想来?,就算同贺表哥成了亲,也?做不到一家人的程度,甚至于自己日后被杀,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已经同表哥求过名分了,他也?同意这件事,故此……此时?想再反悔,来?不及了吧?
不过也?未必,林枕棠回想了一下,四?五天了,贺表哥一直没有?来?找过自己,或许他也?想反悔了呢?
想到这里,林枕棠在房间踱起步子来?,心?中暗暗思忖着,若是贺乾渊不提这事,自己便再也?不要提了。
还有?,近些日子,自己还是躲着点表哥。
……
一月很快过去,二月初春,迎春已经发了苞。
贺乾渊近些日子皆在军营,今日终于回了府。此刻,他带着秦羽回来?,喝着新泡得茶,听着管家的禀报,面色不善。
来?骠骑将军府求着办事的人不少,只是……
呵,他是没想到,这大半个月来?,他那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表妹根本不曾来?找过他,更?不曾给自己发来?哪怕一封信。
说起来?,他这个表妹,还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啊。
对于白眼?狼呢,他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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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枝枝》
娇软小兔子表妹×黑化伪君子表哥
温枝枝从小就觉得太子表哥楚凉珺不仅形容俊美,更是个斯文淡雅的如玉君子。
直到那一天,她亲眼看到表哥狠厉地割断了别人的喉咙,还鬼气森森地抹去剑锋上的血珠……
知道了这个秘密的枝枝,从此以后见到表哥都低垂眉眼,不敢抬头。
可后来母家卷入争斗,十六岁的她不得不为家族游走求人,想来想去,她去求了太子表哥。
是夜,温枝枝长发如瀑,容颜柔美,跪在地上哀求,“太子哥哥,救救温府,我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美人白皙的脖颈,柔软而娇嫩,楚凉珺伸出手去缓缓拂过。
他眉目沉沉,和在人前温润如玉的模样截然不同,此时的太子阴冷而漠然,“不会后悔?”
“枝枝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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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枝枝以色事人,知道太子对自己并无真心,故此等父亲辞了官,便收拾好东西,跟着一起走。
她回了江南老家,准备在那里安定下来。
初春的一日,几队人马将小小的府邸围住,温枝枝不知自己是惹了哪路贵胄,却见太子冷漠地从马车上走下来。
看着温枝枝,楚凉珺微微笑了,低声道:“始乱终弃,你可真是做得出来啊。
1.女主真、以色侍人
2.男主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