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表哥。”林枕棠小声喃喃。
“出门。”
又要出门?还又是和表哥一起?
林枕棠顿觉沮丧,她低着头不让贺乾渊发现自己的神情,停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开口,“今日出去,是做什么呢……”
“我找了人给你量身。”
听到这话,林枕棠连忙摆手,“不必了表哥,府里有缝娘。”
贺乾渊完全没有理会林枕棠的拒绝,他已经站起身,什么也不说,就那样沉沉看着林枕棠。
谁都看得出今日贺乾渊心情不佳。往日里表哥已经够吓人的了,今日更是无人敢招惹。
于是,林枕棠不再说别的,顺从地站起来,跟在贺乾渊身后。
今日是个艳阳天,烟雀小跑着去拿纸伞来,让随从的青鹊给小姐撑伞。
林枕棠无暇理会这身后发生的事情,贺乾渊走得很快,她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跟得上。
出了林府,没有坐轿子,林枕棠一边跟着跑一边暗自思忖,表哥或许会带自己去东城那家负有盛名的绸庄,里边有个成衣匠有一双举世闻名的巧手,给京城多位贵女都缝制过成衣。
她原来倒也在那边做过两身衣服,但后来那位成人匠只肯为宗室女子缝制,她便再没在那做过衣裳了。
果然她想得不错,贺乾渊带着她来到了添香绸庄。
她猜测表哥不知道那个有名的成衣匠早已不为千金做衣了。估计今日也是白跑一趟。
添香绸庄共两层,第一层人多,都是各家的千金带着丫头们选缎子的。
林枕棠没想到这么多人,里边还有些熟识的面孔。
她第一反应就是拿起帕子掩了掩,实在是不想让人再对着自己说三道四了,没劲得很。
可还是迟了一步,她刚刚低下头躲在贺乾渊身后,就听有人阴阳怪气道:“呀,这不是林枕棠吗?”
“哦,是她啊。听说昨日里两个男子争美人,一个被打死了。”刚刚说话那个人身旁的男子马上笑着接话,“看来这红颜祸水,果真不假。”
“你们说什么?”本想息事宁人的,但此刻那些话语如尖刀一般刻在心头,林枕棠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说话时她声音颤抖,一双眼睛已经浸了泪。
这模样楚楚动人,此刻有六七位千金和几位携丈夫一同出门的贵妇,都打扮地光彩照人,却还是不及林枕棠的美色,一时间看她都看得痴了。
片刻后众人回过神来,几位千金就酸溜溜地开了口,“若不是你,那廷尉监的长子怎么横尸街头呢?”
“是呀,难道是自杀?”
那几个千金关系好,这句话一出来,顿时几人都笑做一团。
这声音尖利刺耳,像一把剑戳入心房……她张了唇,想再说些什么。
但一打量这群人,看到一位她见过的女子,父亲是个六品官,想来身旁几位也是小门小户出身,再废唇舌反而失了体统,便也不再出声。
她不出声,却挡不住别人继续调笑,此刻,那旁站着的一位男子肆意打量着林枕棠,他嘿嘿一笑,忍不住道:“听说林小姐攀了高枝儿,跟了你做骠骑大将军的表哥,昨日是你这表哥怒发冲冠为红颜么?”
听到有人这样说,林枕棠对着前方的贺乾渊投去害怕地一瞥。
众人早已经看到了这位俊秀的公子,但这位公子与林枕棠之间距离不短,所以还没发觉他们竟是同来的。此刻看到林枕棠的目光,都暗自猜测着此人是否便是那位骠骑大将军?
这么想着,众人忍不住又疑惑地看向他。
但是因为贺乾渊一派傅粉何郎、荀彧留香的秀美郎君模样,实在不像武将,故此大家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根本没有怀疑这位的身份。
甚至刚刚那位男子竟然继续嗤笑道:“这又是勾搭上了哪位小白脸?不怕你那凶神恶煞的表哥浸你猪笼啊?”
小白脸?
说谁?贺表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