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词少女,语气娇羞,酷爱涂脂抹粉的女孩纸她咧唇一笑,掀起裙子露出了不属于小仙女标配的多余物件。
回忆起来,将是一个正常姑娘一生中多么丧尽的记忆。
小糕点幼小的心灵遭受冲击。她原本以为这个丑丑的师姐跟自己是一个阵营,哪里想到,她竟然默默扭曲了性别。
小糕点在乌云笼罩的阴沉背景中,静静对着琼海,稚嫩的面容染上不符合年龄的心累表情。
头发焦卷的男修像挖过煤的,和另一个走位风骚衣着风骚的少年走来。
两人一路走一路争执。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你很碍事吗?”黑煤块出言不善。
“二师兄说对了。”花枝招展的孔雀少年眨眨眼,“还真是只有你一个人。”
“你是不是以为会耍两招剑很了不起?是耍剑还是耍贱?琼海的是剑修不是贱人,你少弄伤风败俗的那套!我看着你就来气!”
“好过分。”少年说,“师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师父,师妹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师妹,大家同在一门宛如手足,二师兄这么针对我难道是怕我太过于人见人爱,抢走大家的注意?”
“我呸。”黑炭当即发怒,“过分过分过分,当真过分了怎么没见你捶胸顿足以头抢地,怎么没见你去投河去割腕去服毒?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朵举世无双的白莲小贱人吗?还好过分?你这么柔弱这么容易受伤这么听不得别人说两句大实话,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贱气已经臭到别人了吗?”
“你……”
“我什么我?”黑炭发威滔滔不止,“你什么你?没大没小,师父没教过你说话放尊重吗?莫非是自带贱气的渣浪天赋异禀,所有的脑子都用来犯贱作死学不会剑门传统美德?我过分?别人不过分?你看什么不过分?全天下全四海八荒就你最宝贵,都得跪捧你?是我针对你,还是你自己有问题,你好好想想。有功夫在这儿说这个过分那个过分,还不如回去关上门好好反省重新做人。”
“还人贱人爱,我看是死乞白赖!”
“简直不可理喻!”少年大声评价对方,“我要让师父评评理,你天天恶言恶语的,师兄弟们有谁受得了你?谁好脾气到无聊的地步,愿意送上门受你平白无故的刻薄?小师妹那么小那么可爱,你吓到她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闭嘴!”黑炭猛然爆出强盛光芒,只听得天空一阵巨响,无名的力量劈开云层,豁地轰然倒注入海面。
轰!光电翻起大浪,哗然炸开水窟窿。
小糕点一动不动地在远处,仿佛意识不到天象的可怕。
“老子就算尖酸刻薄,舌头也是长在老子身上,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是谁?别人爱怎么说话你也要管一管吗?你这么爱管,怎么不去管管下界东洲众生疾苦,怎么不把别人拉屎撒尿也一道管了?”
“让师父评理?想炫耀你受师父宠爱?好大的口气!师父是你一个人的吗?师父宠你了吗?师父她爱理你吗?你还敢提小师妹?你不知道小师妹根本不想看你一眼吗?自以为自己多受人喜欢,不是犯贱是什么!”
“我不受小师妹喜欢,那二师兄你受小师妹喜欢吗?”争吵渐渐发展到离谱方向,“恐怕四师弟更有发言权。不过他已经丑到师妹失望透顶,谁胜谁负还不一定!他脱了衣服丑得惨绝人寰,不代表我跟他一样没眼看,说不定师妹看见我完美的真实内里,转头过来亲近我,其余人都得靠边,呵,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姑娘能抗拒我的魅力!”
“去你的臭狗屎!听你说话都是污染耳朵!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白斩鸡一条,还完美内里?老子不脱都比你像个男人!师妹难道看不出来谁身材更好谁更雄伟?她看得上你,笑话!”
“九方山的野猪线条分明,还比你肉多紧实,你怎么不说师妹更看得上它们?”少年不甘示弱地反驳,“你怎么不说它们身材更好更雄伟?”
“那是一回事吗?那是一回事你怎么不和九方山的萝卜精撩骚?你怎么不去和萝卜精卿卿我我占便宜揩油?”
“我怎么没有?”丝毫没有节操的风骚少年哼了一声,“我当然有!本来就是一回事!萝卜精又怎么样,萝卜精也有性别!”
简直丧尽。黑炭暴吼一声,浑身散发出更刺眼的光芒,唇枪舌战至此,天空又一阵巨响,无数雷电轰然落下。
只听见嗷嗷惨叫,两个傻逼抱成一团在海边被雷电追击,疯狂逃串中,一道手臂粗的紫电鞭打下来,两坨人化作完美的高空抛物,咚地砸下。
小糕点厉眼如箭,气势凶狠地盯着落下来的两坨。
“你看看,天怒人怨,雷都要劈你,还不知道反省自己,二师兄!师妹你说,究竟是谁身材更好?是我对不对?”
“呸,白斩鸡!”
“呔,黑猪怪!”
“白斩鸡说谁?”
“说你呢,黑猪怪!”
“哦你承认自己是白斩鸡,呵呵。”
“你使诈!”
“那是你脑子被□□吃空了除了知道好色蠢得不忍直视!”
他们以无差别的挖煤造型和暴躁竖毛在她面前跳脚,闪电撕开天幕,紫光乍然爆开。
“师妹,你来说!”
“你来说!”
闪亮刺眼的电光中,两双眼睛齐齐垂向一个方向。
糕点突然取下背上背着的长剑,她抱住它,弱小的身躯仿佛瞬间高大许多。一寸一寸地,在两个神经兮兮的黑炭注视中,她将长剑扯出。
剑光出鞘的一瞬间,无形的气流环绕她,平地突起飓风,落叶沙尘倒飞,凶猛地气劲从天际倒灌入地,注入三寸丁小糕点。
她竟然在此时此刻入了开窍期。
两个师兄惊异地瞪眼,忘了争吵。
小师妹对着自己横出的一截白刃,狠狠道,“从此刻起,我将为自己的道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大黑炭稀奇,“师妹是什么道?”
开窍的小糕点找到人生方向,面无表情地直视两个傻逼,开口一字一句。
“离你们越远越好的道!”
她挥开长剑,剑鞘化出优美的弧线飞开,雪光一样的辉芒犹如一道玄月,气浪在平平一挥中无形滋生,仿佛翻腾的海浪朝两个吵架的师兄弟扑面而来。一个矮子挥剑如挥鞭,横扫千军的气势莫名而出。
师兄弟抬手一挡,天上却乘机落下又一道凝实的雷电,只听见酸爽刺激的嗷嗷声又起,两坨黑炭筛糠似的在沙地抖动不止。
小糕点拖着她的长剑果决避开,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地远离。
旁人看来,或许是一段有趣的记忆。但魇魔想看的不是这种过家家似的玩闹。
他化作一股阴风,徘徊回荡在梦境主人身周。天幕被渲染成无尽的黑暗,冰冷寂静的四下,恐慌萦绕。
“天地不仁万物皆刍狗,众生于命运,本就是献祭宰杀的牲口,贪嗔痴爱憎,狂宴血饮,八荒极乐,哀鸣即是天籁,屠杀可谓倾城绝舞,尸骨是无双画笔,血流成就万里山河……”
“你还在抵抗什么?”
“死亡的亲吻,仇恨的花绽,贪欲的觉醒,恐惧的阴影……哪一种是你的地狱?”
“哪一种狠狠动摇过你的心志?”阴风盘旋着盘旋着,似在寻找裂缝突围瓦解山峰,“你躲不掉,乖乖顺服,若是品相够得上取悦本座,或者能有成为藏品的荣幸。”
漆暗中,清丽的人影携剑而立,她似乎不曾感觉到身周盘旋的窥测。
“那就给你看看。”她挑起唇角,眼中幽暗无光。
魇魔看到了一张脸。
一张凭空从浓黑墨色渐渐浮出凝聚的脸。
从支离破碎不成人形的碎肉,到慢慢拼凑出勉强的轮廓,血肉翻开,狰狞可怕的沟壑变窄再变窄,弥合成细细的一条线,最后完整到没有一点点痕迹。
诡异又骇人的过程中,那张脸的眼睛阴毒诡秘,嘴唇也是挑着莫测的笑纹。
叶曼殊!
他在猎获的女修梦境里见到了此行的目标!得来全不费工夫!魇魔急躁,“此人在何处!你见过她?!”
然而梦境突然有了一丝诡异的变化。
叶曼殊的脸消散在黑暗。本该沉沦在对这张脸恐惧中不可自拔的梦境主人却突然提剑朝盘旋的黑风劈下。
剑光乍起如闪电撕破混沌,她快得不可思议。
魇魔看到那少女冷冰冰的脸。
“你也该看够了。”薛少君说。
“诚如我所想,你确实知道叶曼殊。”纵横交错的剑影雪光中,薛少君的身形已成残影,她的声音冷漠无比。“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留下点东西?本君也对你的记忆好奇至极。”
她竟想一直清醒,还使计试探,试图反噬魇魔的道法?
好得很!魇魔大笑起来,“很久没有遇到过敢如此挑衅本座的修士,黄毛丫头,你想反窥大魔的识海,简直异想天开!本座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
薛夜来没有跟他废话,沉凝着脸色,初光剑气贯如白练,虚影晦暗中她雪白的衣袖簌簌而响。
“没有记错的话,这该是本君的地盘。”少君点足移形如幻影,“既然是梦里,谁说没有可能呢?”
梦里发生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她才是做主的人。
魇魔提升威压,正预备好生折磨不识时务的糕点,却听到那少女古井无波地道,“出来吧。”
什么?
琼海少君搞事干架的空当,在梦里用吃饭喝水一般的语气召唤出神龙……哦不,神人们。
“发怒吧,二师兄。”
“撩骚吧,三师兄。”
“魅惑吧,四师兄。”
“不要客气,他值得你们全力以赴。”
什么鬼?
魇魔对上琼海少君的三个师兄。
薛少君说,“先前的只是清粥小菜,接下来本君必定会为你献上最美妙的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是天真,上周加完班我以为幸福就来了,事实是五一要来了,然后有一种神奇的放假叫做乾坤大挪移,就是美名其曰放假,实际是拆东墙补西墙……
我又过上了加班的生活,这次是连续无休十一天。
好棒棒哦,谁发明的这种调休方式?面无表情.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