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的人,长得好看的才能叫蛇精病,长得不好看的,那就成了死炮灰。
本君的兄原本是个有档次高大上的蛇精病。现在他毁容了。
毁容的薛月见就沦为死炮灰。敢问世间有哪个烂脸的死炮灰能爬上蛇精病食物链的高层?
本君的亲哥危险!少君内心闪电飘过‘失父失母失兄全家都死绝’的孤儿弹幕。说时迟那时快,为了抢救下蛇精病老哥,薛夜来顾不得不孝不义,冲上去左手掏出一把符咒漫天挥洒,右手一剑惊风直接扫向人不人鬼不鬼的妖妇,趁着对方躲开的片刻,飞起一脚……
驾轻就熟,仿佛经验丰富的蹴鞠老手。
万众瞩目,盛事赛场,一脚定输赢,少君抢球成功,少君准备射门!
轰!
噼里啪啦,阮碧笙给的雷符火符驱邪符乱七八糟符齐齐发作,闪亮火光里炸出黑灰。
那传神的一脚飞出,直中目标侧腹,原本目光火热的烂脸兄啊了一声,脸上还来不及换个表情,就呈双手平伸屁股后蹲的姿势,以流星飞坠的速度,火速享受完符咒的净化,轰的直接瞬飞上天!
高窗上只留下破碎的圆洞。
“混账啊!”
薛夜来一剑挑中叶曼殊手腕的时候听到飞出去的人大喊。
混什么混!你脸都烂了还不服输!要不是本君大逆不道心一横连亲娘都下手,你分分钟被搞死!要想什么都不少,方法必要使得好!紧急时刻还想什么八抬大轿?!我兄都成了死炮灰还搞傲天排场,本君真是看得脑壳痛!
又不是第一次还这么矫情……啊不,好像是第一次来着。
有经验的是三年假哥谢雪满,薛月见……算了,本君这就谅解他。
腹诽如疾风,少君一击回剑迅速护住周身,叶曼殊那些无形的邪蛊被阮碧笙给的符咒炸成黑灰,驱邪的符也不过遏止小范围,她不敢掉以轻心。
她先前并不在意烂脸哥扶着什么人,此时那人因为压力骤减突然抬起头来,额上青筋毕露。木着脸的少君立时露出见鬼的表情。
他拄刀的手皮肤涌动,血管也像变异成活虫一条条的扭曲膨胀,渐渐扩至腕下。
叶曼殊拂手,面前重新笼上黑雾,她的手腕被切开,但不过瞬间,血肉立即合上,一丝痕迹也无。
“薛夜来?”贵妃语气复杂地疑问。
薛夜来却惊叫,“我兄为何在这里?!”
她又震惊又欣慰。
震惊的是明明把亲哥踢出战局,人却还在这儿,欣慰的却是,他脸竟然没有烂!太好了!薛月见依旧是存活率高、有档次的蛇精病!
“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蛇精病亲哥冷汗暴流说话嘶哑,满脸狰狞看她,真地很想骂她。
说了让她好好看房看地,她竟然敢私自空降没有收到门票的撕逼战场!空降就空降,好歹进来就直奔找哥,但找哥就找哥,倒是找对哥给他看看!他这么大一个亲哥在场,她就跟眼瞎似的,还问他怎么还在!怎么还在!莫非他不该在,他该洗洗歇菜了吗?!
憨货二愣子啊,我薛月见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妹妹!阮碧笙干得好事!
两兄妹不过来得及对上一句话。
“原来是我儿回来了。”叶曼殊长叹,大殿内的黑雾突然暴起!
四面八方厉风倒灌而来,宛如拧结的黑色绳索直扑薛夜来,铺天盖地的戾气令人背皮发麻。
她亲娘作威,黑压压一片,简直和蝗虫过境似的。
十八年不见,骨肉隔离,仆一重逢,亲娘给了少君波涛汹涌的爱意!
说好了东洲有禁制不容仙异,凭什么身为上界的剑君仙人下凡就被压成开窍,而叶曼殊一个根本没修炼过的蛊巫随便逆天?!你看看,这还是人使得出的招数吗?本君要辛辛苦苦一剑一剑的走江湖武侠路数,她却一点指妖风黑雾群魔乱舞大搞玄幻风,这画风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好吧?!
东洲禁制搞什么鬼,都不出来按住她!这么不公平这么差别对待?!
蛇精病的爱意从来叫人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为啥会被亲娘更甚薛月见的宠爱,少君木着脸内心极度不满东洲禁制的不靠谱,平剑当胸脚尖一旋手臂利落横扫出去,初光剑连绵白光如满月,一划而后又从上至下分斩八方。
琼海少君绵密舞剑,气意荡起,周身不教黑气可近寸步。她挪近薛月见,将他罩进自己剑网,腾手又想掏符咒。头顶黑雾沉沉宛如雷霆压顶,少君暗想:本君好辛苦啊。
薛月见正咬牙狠心一刀割在自己手腕。进了血肉的邪物,先前亲妹散符驱赶已经对它们无效。
叶曼殊的蛊来势凶猛,但他毕竟也是她的骨肉,蛊虫在血里不如旁人便利,皇子割腕血流如注,有不少东西顺着出来,蠕动着滚到地上。
他正自我抢救着,冷不丁看薛夜来要掏什么的动作,头皮一激灵立刻想到飞出去的东皇爸爸,当即顾不得形象,“你敢踢,以后我就没有你这个妹妹!”
薛夜来正想依葫芦画瓢踢哥出局,结果被吓了一跳。
蛇精病就是麻烦。矫情的蛇精病更麻烦。
少君蠢蠢欲动的脚只好不动,但叶曼殊给她的压力太大,不得不当断立断。
搞掉妖妃亲娘,还能做个有哥有爹的好孩子。要是不搞掉她,不仅哥没有,全家估计都没有。
一念即下,薛夜来掏符的手改成掏封禁珠。
琼海师门变态太多,封禁珠是个好东西。阮碧笙给的东西里就属它最得少君心意。蛇精病师兄们也是被她关过禁闭的。
薛月见眼前一花,就被亲妹关禁闭了。
封禁珠隔绝外界,皇子如笼中鸟,在死寂的屏障内无声地注视着家暴现场。他听不到声响,也没见过薛夜来杀人动武的模样,如今初见,居然愣住。
少君对付自己亲娘毫不手软。比起一看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叶曼殊,薛月见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崇高无上的,高到要保他命杀一杀至亲也在所不惜。
少了薛月见拖累,琼海少君剑意一凌,纵横四错划开叶曼殊的黑障,她脸上的表情一如惯常的漠然麻木。
但眼睛冰寒如雪。
薛夜来眼也不眨,一剑斩落,叶曼殊的右手只发出一声轻响,从肘部直接断落。破肉切骨!
贵妃的一只手断落,薛夜来不敢停歇,一剑反转继续横切她左手。
如果她是用手控蛊,那么就切掉她的手!少君面无表情,眼里寒光闪过。
“小心!”薛月见惊呼。
叶曼殊的两只手的确被切断,但漫天的黑雾并未止歇,反而更汹涌暴涨,瞬间笼下将薛夜来身影没得一丝不见!
“我儿心慈。”叶曼殊仿佛没有痛觉,手在掉落的半空骤然反跳回腥红的断口上。眨眼她的双手恢复如初。她扫一眼脸色苍白如纸掩不住恐惧的薛月见,道,“如果是那孽子有这样的武艺,恐怕就不是断我双手。”
“那混账怕是要一剑把亲娘捅个对穿。”
不过捅个对穿也是没用的。东洲封禁妖魔仙的本事,叶曼殊为了不死,把自己弄成了怪物。
薛月见看向黑雾翻滚的中心,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殿外突然又传来人声。
“少君!”有个稚气的少年试探呼喊,“你怎么还不出来!殿下哥哥不在里面吗?”
“乐原要进来喽!”
进个鬼啊你进!心都碎了的皇子鬼火冒。
你以为串糖葫芦吗,来一个串一个,串一个来一个!
本皇子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