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山脚下,传来一道凄惨的叫声,原本热闹非凡的茶棚,欢愉的笑谈声戛然而止。
他们的目光都看向前方,眼中惧意蔓延。
只见前方,走来了一个女子,寒霜冰冷。
“是谁,给爷爷滚出来!”
被斩下胳膊的名修士,一脸狰狞,他赶紧服下一颗回血丹,止住淋漓的鲜血,大骂道。
谢筝的身影忽的一闪,出现在那人眼前,似笑非笑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那名修士身子后退了一步,颤声道∶“你你你是何人?”
谢筝的目光看向他的右臂,那修士心中一颤,早就吓的屁滚尿流,卑微的跪在地上,嘴里求饶道:“姑奶奶,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谁让你来的。”谢筝懒洋洋的掀起眼皮。
那名修士连忙罢手,摇头道∶“这这事不是我出的主意,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我是被别人叫来的,对了,好像是…是一个男人。”
谢筝斜睨了他一眼:“行了,滚吧。”
那名修士抱着自己的胳膊,连滚带爬跑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目光忌惮的看着谢筝,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天宗的谢筝,实力如此强大。
不得不忌惮。
谢筝好笑的看着他们∶“怎么,你们也想试一试,卸去胳膊的滋味。”
那些修士眼中一紧,拿起佩剑,悉数离去。
江庭瞪了他们一眼:“哼,这一群扒高踩低的家伙,天宗可不是他们可以欺负的,不行得好好教育一下他们。”
谢筝拉住他:“行了,暂时不用理他们。”
江庭只好忍住气愤。
“天宗最近可还出了其他的事?”谢筝在茶铺坐下,顺势给自己沏了杯茶。
江庭摇头:“有秦掌门在,没出什么大事。”
谢筝松了口气,没过多担心。
回到天宗,谢筝先去了主殿,秦霄这几日事务繁忙,案桌上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
谢筝出声道:“秦掌门,几日不见,你头发斑白了不少啊。”
秦霄闻言,紧提的心终于放下,人回来了。
他竖起眼,八字胡一撇:“你好意思说,你把烂摊子都甩给我了!”这几日他忙上忙下,都快累成狗了。
“唉,大不了,我补偿你。”谢筝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剑谱。
秦霄看了两眼,疑惑不解:“你把你爹的剑谱拿出来做什么?”
谢筝道:“我在回来路上碰见段铭了,他竟然把天宗的功法外传了。”
秦霄有些懊悔,他本以为段铭有一颗赤子之心,那些事都是他爹做的,跟他无关,如今看来,父子二人果然是一丘之貉。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他,是他失策了。
谢筝拍了拍秦霄肩:“秦掌门,别担心,我这不是给你法子嘛。”
秦霄看着她,没接过剑谱,而是抚须问道:“小筝啊,你突然给我剑法做什么?”
“这不是怕段铭对天宗不利,他对天宗的阵法和剑招都非常熟悉,若他想对天宗做什么,我们不得不防。”
而且她爹留下的剑法,也不可失传,若能传承下去,再好不过。
秦霄打心底里感叹:“小筝啊,真是难为你了。”为了天宗煞费苦心。
谢筝没个正型,坐在椅子上:“哎呀,秦老头儿,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也是天宗的弟子,为天宗尽一份力,是我的应该的。”
“你若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最近你继续当掌门,把门内的事物都处理了。”说完话,谢筝就跑了。
秦霄算是明白了,这个小丫头是想偷懒。
出了主殿,谢筝去看了一眼太阁殿。
数十年过去,那扇紧闭的门似乎没再打开过,谢筝喃喃道:“青钰师叔,你还是不肯出来啊。”
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还是不肯释然,依旧放不下,每日都在忏悔。
谢筝看着一旁的栽种青松,忽的记起,自己以前偷酿的松间雪,酒窖里还有好几坛。
回到寂静的小院子,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可见许久没人居住了。
谢筝轻车熟路寻到酒窖,全部提走,直接上了屋顶,她突然想酩酊大醉一番。
人间说一醉解千愁,不如今日她也来试试,谢筝一手拎起酒坛子,仰头畅饮,甘酒入喉,酣畅淋漓。
她以为按着剧情走下去,杀了沈雁秋那日,自己也会被邢衍一剑捅死,可惜天不遂人愿,邢衍没杀了自己,反而把自己带走了。
谢筝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面有一条黑线,她的心魔更厉害了,这也意味着她离死亡也越近了。
谢筝心中毫无悲伤,离开对她来说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魔窟外,邢衍还未离去,站在树枝上,一直目送谢筝的身影完全消失。
镜白见他从树干上轻轻跃下,整个人都隐匿在斗篷中。
邢衍没有原路折回,而是弯腰,悠闲舒适的拾起了干柴。
镜白大跌眼镜,嘴角抽了抽,这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王吗?他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邢衍把怀中的一堆干柴,递给镜白:“过来干活。”
镜白双手叉腰,鼓起脸,不满道:“凭什么啊,我可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不做粗活。”
“嗯?女孩子,你确定。”
邢衍站起身,过去一把拎起他。
镜白吓的直蹬小短腿∶“喂!你你想做什么,放我下来。”
邢衍一目了然道:“我知道你可以换性别,你还是变回来吧。”
镜白满脸惊讶的指着他:“你你你怎么知道的。”他是可以自如的转变性别,不过这事可没几人知道!
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扮作女装,只是为了方便在魔窟蹭吃蹭喝,为了接近住在魔窟的那些女人,镜白觉得自己真实不容易。
没一会儿,一个小男孩就出现在眼前。
邢衍指使道:“现在可以干活了吧。”
镜白心里直骂,这个男人心真他么黑!
生好了火,镜白又提起了谢筝:“那个漂亮的姐姐,你不去找她了吗?”
邢衍道:“她会回来,找她做什么。”
“那么肯定!”
镜白一脸八卦道:“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啊。”
邢衍看着他,目光平静:“那又怎样。”
镜白自言自语道:“你对她绝对有意思,你刚刚还偷亲她。”
邢衍回味了一下感觉,似乎还不错。
镜白嘀咕道:“那你可得小心了,你有弱点了。”
邢衍:“弱点,是不存在的。”
镜白:“……”
好吧,当他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