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 88 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后面大修了一下,小天使们一定再去看看。

时间飞逝大法要施展,但渣作者觉得之前太过简略,没有安排好,就把这部分重新写了一遍

杨绦教训李络把她骂得快哭了,却一声呵斥让她憋住了的事情,没有被李仙工晓得,杨绦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怂,而是李仙工到底是绒姐的亲爹不是嘛。

从李家离开时,杨温已经等在门外。

杨绦接过他递过来的半只切成片的烤鸡时,发现还是温热着的。

杨温不由咧嘴笑着,“烤鸡是荤腥,吃冷的对肠胃不好,我就让老板给切了一半放在锅上保着温,我吃完我的半只了离开时才拿走。一路上我又揣在怀里,这会还是热的呢,你趁热吃。”

杨绦知道,杨温这么体贴讨好他,多半是因为他手上有钱、能跟着他吃肉。

不过,这也没什么,至少杨温这人很真,总比那些端着嘴脸理直气壮地占便宜的好。

“多谢了。走,回去吧。”何况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相处出来的。

今天去袁氏布店交了货,就意味着又有一笔银子进账。

所以杨绦花钱买了一只烤鸡回来打牙祭,也没被如何念叨,李桃花拿去切了片,烙在锅底烤热了,晚饭时端出来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

鸡骨架也没舍得扔,加了水煨在汤罐里,明天早上就会有一锅鸡架汤了。

饭后消食时,杨绦从一百零八两的货款里,拿出整二十两银子的纯利润给了老爷子。

至于数目和真正的利润数有一两多银子的出入,杨绦没说给,老爷子也没说要。

现在早已和当初私藏五百文钱都要偷偷摸摸的不同了,在潜移默化之中,以茶酒应酬为由,杨绦有时少上交一二两银子,也没人深究了,顶多嘀咕一句。

这一笔银子的进账,李桃花是最开心的:“眼看着家里银子流水一样出去,如今总算是有进账了!”

“谦儿进京去了,如今应该也快安顿好了,或许再过几日就能收到他的家书了。他那里,除了每季给他寄去一身新衣服,捎些零花银子,就再不必我们多操心了。”

在李桃花这里,杨谚才始终是她最疼爱的心肝儿,“再就是谚儿了,看看谦儿科考时花费了那么多银钱,我得给你多存些才是。万一你也遇见了一个名师呢,总得让你体体面面地拜师,不能让你吃苦了去。”

“再者,你们娶妻成家时也还要很多花销呢,这点钱,哪里够啊……”

李桃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妇人,爱念叨了些,也把她的一些听了让人皱眉的歪理,给透露了出来。

自从之前那天晚上,从杨谦拜师进展到更换婚约人选的事情发生之后,杨绦就积攒了不少心思。

虽然事后杨绦也与他聊过,开解了他。但杨谚依旧似乎是一夜间长大了一样,有点知耻后勇的感觉。

读书更勤奋不说,性子也沉静下来不少,以前的跳脱傲娇,近来都很少能看到了。

这会儿杨谚听到李桃花这么说话,心中只觉羞耻。

二哥一个人赚钱养家,不仅要供他和大哥读书科举,难不成还要负责他和大哥娶妻成家的花销?!

“娘!您可别操那些闲心了!学院里就聚集了全浙江最好的名师,我多去请教先生们就是,大可不必再费钱去拜什么名师!读书科举的钱,自然有二哥为我想办法的。”

“至于娶妻成家的花销,等我考□□名为官之后自会有俸禄,即便是没有多少,总也能存下一些。然后找一个不嫌弃我贫寒的女子,于微末之中相互扶持,日后我也当不负她。”

李桃花也发现了,近来她的幺儿不似以前一样听她的话,似乎有些嫌弃她不明事理。

“谚儿,我也没说甚么……好吧,你二哥确实赚的钱多,但我们又没分家。谁家不都是这样,一家人互相扶持,能者多劳……”

“您只知道能者多劳,那您可否听说过‘劳者多得’!?”

如今的杨谚,还只是个真正的十一岁半大孩子,即使性情沉静下来许多了,但本性里的耿直却难以更改,又还不能掩饰得完美。

杨绦在一旁听着,心中只觉暖烘烘的,伸手拍拍杨谚的脑袋。

“三弟,你安心读书就是,其他琐事二哥自然会处理好的。”李桃花和老爷子的心思,他知晓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们的心思能否得逞,可不是由他们说了算的。

“小孩子操心这么多做什么,等你长大了,再来操心这些吧,眼前就默默地看着、听着以及学着就是。遇见一件事情了多想一想,思考出其中各人的立场、牵扯和制衡,其余的就别多说了。”

“嗯,二哥我知道了。我就是一时没忍住,看不得娘她那么偏心,完全都……”没有为二哥考虑。杨谚没把这话说出来。

若是把娘还在私下里和他抱怨,说二哥定亲花的银子太多了的话,也说了出来,二哥肯定会更伤心的。

杨绦听得懂他的未尽之言,心里就很欣慰杨谚这孩子也开始懂得体贴人了。

“一家人过日子嘛,就是这样的,很难一直把一碗水端平。”但他也没否认李桃花的偏心。

何必否认?就连家中最小的杨谚都已经看出来的事情,又还有谁不晓得呢?

李桃花还欲再说几句来描补,杨绦和杨谚就很有默契地,同时起身离开了。

杨绦:“我回房去想一想城南荒山要如何打整。”

杨谚:“我也回房温书去了。”

……

冬月初一时,袁氏布店的冬季新款布匹,在城东分店正式推出。

杨绦依旧用‘水墨气象’——袁宁后来为黑白款新布取的名,做了一身新衣到场‘凑热闹’。

不过这次杨绦这次穿的不再是一身道袍,而是外披一条斗篷,内穿一身干净利落的短褐长裤配靴子。

亮相时披着斗篷,走得步步生风,潇洒又飘逸!站定后,带子一扯、手腕一转,就把斗篷搭在了手肘上,亮出里面合身飒爽的短打!

“啊啊啊!我不管!我也要做一身这样的衣服来穿!”

“对对对!我们女子穿这样绦公子这样的衣服,肯定也会很好看!”

“英姿飒爽!莫不如是!”

……

“引得她们女子这般尖叫的绦公子,长得也……也就一般俊美嘛!”

“对,人就是普通俊美,主要还是他推出的这款新布好看,要是我们买布做了衣服穿上,定然也一样飒爽。”

“没错,大不了我们也买一匹布回去,做那样一身来穿!”

……

袁氏布店的新款布已经推出这么多季了,早已在杭州城打响了名声,可说是家喻户晓也不为过。

遇见重要的事情了,例如男女相看人家,或者重要的走亲访友场合,大多会穿一身袁氏布店的新款布做的衣裳。

这一次冬季新款第一款——‘水墨气象’一经推出,也毫不例外地,不到一刻钟便被抢购一空!

杨绦依旧站在旁边,当了一回人形立牌,都没用他开口推销。

只在新款布卖完之后,才开口推销店中其他布匹也是物美价廉,推荐一些客人去买。

这天结束之后,袁宁清点完账目,感叹:“即使是一季付四十两银子,也依旧是绝不会亏的。”

已经是城南分店优秀掌柜的小六(肖陆),连连点头赞同:

“以往新布一旦卖完,后面的客人要么是遗憾离开,要么是交订金预定新布。但有杨公子在,就总会有一些客人,愿意买店里普通样式的布匹。”

“而且,仔细分析过近来尤其是今天的进店买布的客人,就能发现:我们店里的男客人更多了。”

“哈哈哈!”袁宁带着些调侃意味,“我们的绦公子,之前是不仅能吸引小姑娘,还能吸引婶姨奶奶们,已经很了不起。

如今竟然连男客人,都冲着他来了!”

肖陆可不好跟着袁宁一起调侃杨绦,毕竟交情不同,就说了句实话:

“男客人来,多半是见杨公子受众多女子喜欢,就想把他的穿衣装扮学了去,然后也讨得女子喜欢吧?”

“自然是这样。看了他今天的那身装扮,我都想要去做一身来穿了。”袁宁笑道。

“之前秋天时,无论男女,城里人都多爱穿道袍。接下来这个冬天,怕是都要穿短打配斗篷了。”

“杨公子穿衣实在好看,想来又能引领一次穿衣风潮了。”肖陆附和过,又似不经意地问起:

“如今我们和杨公子的布匹生意,已完全是熟门熟路的了,以后按部就班做下去就行,就是不知杨公子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肖陆的这个发问,并不刻意,就连疑问的语气都不重,就像是随口聊起时的随口一问。

每次去红门局禀报时,都说的是章公公已经知道了的事情。毕竟杨绦就在织造局里应役,他老人家得到消息可就要容易得多、也快得多了。

他既然是在外面,那就要把用处体现出来。虽然在这里当一个掌柜也很不错,但他的本职还是不能忘了的。

关于杨绦在城南那个小山包上的谋算,袁宁知道一个大概,不过他不是守不住话的人。

所以即使袁宁尚且没有识破肖陆的身份,也没觉得肖陆有何不妥,他也习惯性地没有多说。

“布匹生意先做着吧。在此之余,他或许会着力打整买的那座小荒山吧?”

‘果然,能和杨绦合得来,并且相交甚深的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肖陆否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自然坦荡的,看不出异色。

‘好吧,除了捏造出几个客人的名头,每款新布都买上两匹交上去之外,这次依旧是没有其他功劳可得了。’

……

就如袁宁和肖陆所猜测的一样,冬季新款布匹第一款‘水墨气象’推出之后,杨绦按部就班地做着与袁氏布店的生意。

督查五十多家工匠织布,收货、交货,然后推出第二款春节特别款——雪上红霞……

毫无意外地,冬季两款新布也成为了当季爆款。

与此同时,杨绦把心思也花费了更多到打理城南的那个小山包之上。

之前通过掮客陆遥找的那个揽活干的包工头,已经把三百亩的荒山清理工作做完,荆棘灌木砍光了,山上通往山下的小道也砍宽了三尺。

于是,杨绦爽快地付清了尾款。

杨绦又让陆遥居中介绍,找来一个杭州城里小有名气自带工人的‘工程队’,讨价还价一番讲好价钱,以一百两银子的价钱,将砌围墙的工程承包给了他们。

他打算从小山包上就地取材,采石砌墙,在小山包四周的山沟里,砌起一堵一丈半高的石墙!

既然已经开始打理城南小山包了,自然要往里面源源不断地投银子的。杨绦每月赚的银子,大半都投了进去,这就打破了李桃花想着三两月之间,就把银子重新存到百两数额之上的想法。

自然是要念叨的:“白花花的银子啊,扔进去了都听不见一声响!要我说银子存着不好吗?存着才安心!”

杨绦回怼:“家里面是没吃没喝没穿的吗?是没有预留应急的银子吗?既然都不是,您是在操心个什么劲呢?要是按照您的想法,那我们家恐怕还在吃糠咽菜。”

“再说了,地都买在那里了,不打整出来,它就是一座小山包,什么用都没有。那才是一百七十多两银子,全都扔水里了还捞不起来!至少现在往里面扔银子,以后还能打捞起来——捞起来的比扔进去的多得多。”

杨谚也在一旁帮腔,老爷子虽然也不舍银子,但他不愿被说‘短视愚昧’,于是也就只好支持杨绦,转骂李桃花道:“头发长见识短!有舍才有得,有投入才有更大收获,你就光想着只进不出!”

李桃花再如何厉害,在真正能做主的老爷子面前,在掌握着一家经济命脉的杨绦这里,都不过是纸老虎,也就平常嘀咕几句。

就是嘀咕,也不能当着杨绦的面,因为若是碰见他心情不美的时候,当场就能怼得她哑口无言!

于是,杨绦在做着布匹生意,以及入局应役之余。又要隔两天,就去城南小山包上视察监工一会儿,如此直到过年时。

去年过年时,杨绦没有和李桃花他们一起去李姥爷家,今年过年杨绦就跟着一起去了。

正月初一提着礼物去未来岳父李仙工家去拜过年了,正月初二时,就穿着姥姥做了让李桃花带回来给他们的鞋子,穿一身‘雪上红霞’做的衣服,与杨温、李桃花和杨谚一起,去姥爷家拜年了。

杨绦穿得喜庆,又面容俊朗,可是把李家姥姥喜欢得不得了。

李家姥姥是一个慈祥的小老太太,说话也是轻声细语,见面就拉着杨绦的手:“姥姥的绦儿哦,可是见着你了,这么多年不见,可是想死姥姥了!”

“你放心,你宴表哥早已经知道错了,这些年每到过年姥姥在念叨绦儿的时候,都会好好儿地训他几句……”

杨绦还蛮喜欢这个姥姥的,真的是慈祥又和蔼,言行之中也很明事理。

所以,李桃花那副泼辣粗蛮的样子,究竟是向谁学的呢?明明姥姥是温柔耐心的性子,姥爷也是沉默寡言,所以大概是先天性格生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