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和陆淮景同居,卓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陆淮景真的要拿他当金丝雀暖床?金丝雀不是不是开玩笑的称呼吗?
卓时满面纠结,看起来很是痛苦。
陆淮景侧头,看了他一眼,阴恻恻地问他:“小时宝,你不想和我同居吗?”
“我……”不想。卓时苦着脸想,却不敢说出来。
陆淮景转了个身,和卓时面对面,又问他:“你不想摸我的腹肌吗?我记得,你可是做梦都喊着想要摸我的腹肌呢。今天晚上,我给你随便摸,你开不开心?”
我开心个毛线球啊!我不开心!
“我……开心。”卓时闭着眼睛,满脸悲壮,用了一片赴死的决心,逼着自己吐出了这几个字。
“真的开心?”陆淮景向前一步,靠近卓时。
卓时下意识后退一步,他身后是一面墙,他退了这一步,就靠在了墙上。
陆淮景也没想到局面这么巧合,小家伙被他猝不及防地逼进了视角。陆淮景露出一抹坏笑,顺势而上,又向前靠了一步,双臂张开,撑在墙上,把卓时圈禁他胸前狭小的空间里。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卓时甚至能听到陆淮景的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他不自在地挣扎着,想要从陆淮景的包围圈里逃出去。陆淮景却一动不动,根本不给他逃走机会。
“你……要干什么?”卓时红着脸,小声问。他的嗓子并没有好利索,又被陆淮景这么一逼,声音更加沙哑了,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更像是在小奶猫喵喵叫的声音。
陆淮景微微侧头,目光落到卓时红透的脖颈上,声音也略带了几分沙哑,哄他说:“小时宝,乖,叫声哥哥。叫声哥哥,我就放过你。”
卓时垂着头,牙齿咬着唇,有那么一丝倔强在坚持,不肯吭声。
“听话,乖,叫声哥哥,我想听你叫我。”陆淮景的语气温柔,带着蛊惑的意味。
陆淮景本来就长得帅,语气又温柔亲近,整个人很具有欺骗人。要不是知道他是原文小说中的大反派,卓时肯定就要上当了。
他咬着牙,不想屈服。
陆淮景被他的小倔强逗乐了,唇角翘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心眼比刚才更坏了:“小时宝,你不叫我哥哥,我就要亲你了哦!亲到你叫我哥哥为止!”
“我……”
卓时正要说话,陆淮景已经靠了过来,距离他极近,作势要亲他。
卓时吓得双眼瞪圆,后背紧紧地贴在墙上,一动不敢动。
陆淮景靠近他,却没有直接亲下去,而且贴在他唇边,故意问他:“小时宝,你不肯叫我哥哥,是不是故意想让我亲你?”
卓时目瞪口呆。他见过不要脸的人,但是没见过陆淮景这么臭不要脸,还倒打一耙的人。
谁想让陆淮景亲了啊?他又不是疯了,他怎么敢让大反派亲他?臭不要脸的陆淮景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臭不要脸继续说:“我就知道,你就是千方百计想让我亲你,才故意不叫我哥哥的。你要是想证明你不想让我亲,那么就叫我哥哥,否则我就知道你是想让我亲……”
“哥哥!”面对臭不要脸的自恋狂大反派,手无缚鸡之力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卓时,终于无力抵抗,妥协了。
“真乖!”陆淮景满意的笑了,然后快速低头,在卓时的唇角轻轻地亲了一口。
卓时瞬间推开陆淮景,双手捂住嘴唇,眼睛瞪得溜圆,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陆淮景,控诉他:“你……”
你不是说,叫了你哥哥,就不亲我了吗?
你刚刚干了什么?你刚刚是不是亲了我?
面对卓时的惊慌失措,陆淮景却是一脸平和,波澜不惊地吩咐管家去准备晚餐,然后又走到客厅沙发上,端起一杯沏好的茶,放到唇边请抿了一口。他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个转瞬而逝的吻,好像只是卓时的幻觉。
所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卓时浑身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他鼓起勇气,想要质问陆淮景时,忽然他身后别墅大门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骚动。卓时一愣,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夫人,没经过陆总允许,您不能擅自闯入……”别墅大门那里,保镖尽职尽责地拦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大概四十多岁,穿着一身做工精良的高定套装,手里拎着个看起来就很昂贵的女士手包,一头波浪长发,一脸的高傲,满脸透着不屑。
莫名地,卓时觉得,这个女人高傲的神情和陆淮景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言而喻,这个女人八成就是原文小说中一笔带过的陆淮景的母亲。
陆淮景的母亲对保镖的阻拦,根本不放在眼里,一把推开保镖,直接就冲了进来。她和卓时擦肩而过时,轻蔑地看了卓时一眼,那眼神简直像是在看路边垃圾。
卓时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陆夫人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就走到了别墅大厅里的沙发前,居高临下地指着陆淮景,语气轻蔑:“陆淮景,你果然和宋华嘉一样,开始养什么金丝雀小情儿了。你在外面养什么都随便,没人管。但是,你怎么敢把这种脏东西,带回我们陆家?这是陆家别墅,是陆家祖辈传下来的,这种脏东西怎么能进门?”
“脏东西”卓时,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沙发上的陆淮景冷声一笑,根本没搭理陆夫人,只是朝着卓时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沙发那边战火纷飞,卓时不想过去被波及。
但是,陆淮景的目光很冷,冷得似乎能冻死人。虽然此刻他脸上也挂着笑,但是和刚刚逗弄卓时那时候的笑容完全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冰冷残酷的陆淮景,似乎才是原文小说里的大反派陆淮景。
看到这样的陆淮景对着他招手,卓时莫名地有些心疼,双脚不听话地朝着对方走过去。
卓时一靠近,陆夫人就更加愤怒了,二话不说,手劈头盖脸地就朝着卓时扇了过来。卓时反应慢了一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着挨揍,心里已经把罪魁祸首陆淮景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啪”的一声,预想中的疼没有到来,卓时睁开眼睛,看见陆淮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单手架住陆夫人高高挥起的右手,把她拦在了半空中。
陆淮景嗤笑一声,语气愈来愈冰冷了:“陆尚香女士,我的人你也敢打?!”
“我怎么就不能打了?我告诉你,陆淮景,不管你在陆家坐到什么位置,我都是你妈,我都有权利管你!”
“您还知道您是我妈?我以为,你只想杀了我呢。”陆淮景满脸嘲讽,“上次金家宴会的大吊灯没砸死我,您心里很不舒服吧?您的走狗给你当了替罪羊,这才让您逃过一劫,高枕无忧地跑到我面前来撒泼。陆尚香女士,狗还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呢,您呢?您连狗都不如!”
“你就这么骂你的母亲?陆淮景,你猪狗不如,怪不得陆家上下,所有人都想弄死。”
“是啊,弄死我就能成为陆家掌权人,谁不想弄死我啊?就连我的亲生母亲都想弄死我,其他人想弄死我根本不奇怪。”陆淮景冷笑道,“陆尚香女士,你想弄死我,就大胆的来,试试我陆淮景的命有多硬!”
“陆淮景,我真后悔,当年生下你时,没直接掐死你!”陆尚香女士已经气火攻心,口不择言。
“哈哈……”陆淮景仰头大笑,无所谓道,“您又不是没掐过,我出生不到两小时,就差点被您掐死了,您忘了吗?”
“陆淮景,你就是个讨债鬼!”陆尚香女士怒吼着。
陆淮景轻笑道:“是啊,我就是个讨债鬼。陆尚香女士,你不也是讨债鬼吗?你扪心自问,陆家欠你的吗?你从一个孤儿,变成陆家捧在手里千娇万宠的千金,又用计谋生下自己养父的儿子,逼死自己的养母,又想用自己的亲生儿子逼迫你养父把陆家掌权人的位置交给你!你对陆家的野心,丑陋的令人恶心。现在,挡了你路的人是我,你就恨不得连我也弄死。你想弄死我的时候,有想过我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吗?陆尚香女士,你根本不配在我面前自称母亲!滚!”
陆淮景一声令下,一群保镖出现,也不等陆尚香女士有所反应,直接架着人就把人架走了。
看到这一幕,卓时恍然大悟。刚才并不是这些保镖拦不住陆夫人,而是在陆淮景默认之下,允许陆夫人进来的。
陆夫人被轰走之后,整个别墅里鸦雀无声,老管家带着众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陆淮景和卓时。
陆淮景站在沙发前,还是站在刚才的位置。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低下了头,浑身透着一股落寞,看起来很是可怜。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起卓时还在客厅,于是抬起头,看向卓时,满脸自嘲,苦笑着说:“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人,连我亲妈都想弄死我。上次金家宴会突然坠落的那盏大吊灯,就是我亲妈安排的。”
卓时一愣,满脸惊讶。他知道那件事是陆淮景的死对头所为,却不知道陆淮景的死对头竟然是他的亲生母亲。
陆淮景和卓时说完话之后,转头透过客厅巨大的落地窗看向窗外,没有再说话。
夕阳从玻璃上透进来,洒在陆淮景身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倒影,显得他更加落寞和孤寂。
卓时缓缓上前,走到陆淮景的身后,张开双臂,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他说:“你看我,我养母在我三岁半时,就把我抛下跑了。后来,我被夏家认回去,整整三个月,除了被认回去当天见过我亲妈一面,就再也没见过,她把我当做陌生人。而且,我还没有你有钱,我还欠了你四千万,我比你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