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林茴妥协得很快。

有什么办法?孟榆红着脸这样叫她,她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毫无原则地答应他。

“但是你要注意,涂少一点好不好?”这是她最后的恳求。

“好。”孟榆点头,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他看着她,漆黑的瞳孔上,瞬间变得璀璨而明亮。

林茴扭头往车窗外看,江边有人在放烟花,巨大的烟花升至半空,爆开的那一刹那,足以照亮他们的脸。

“要不要去江边看看?”她双眼放光。

孟榆自然是答应的,他们很快下了车,一路往江边走去。

江边人不少,小情侣尤其多,双双在烟火下抱在一起,拥吻的不在少数。

林茴拉着孟榆,很快往人少的那一块地方走去。

这一块有很大的草坪,她跑去租了个野餐布,拉着孟榆坐下,在热烈烟火下,看着他明亮的双眸,笑问道:“拆蛋糕吗?”

“好。”孟榆点头,任由林茴将幼稚的生日冠戴到了他头顶,江边的风有些大,他抬手扶着,不肯让它移动分毫。

然而在看到蛋糕上那幅图案的后一秒,那个生日冠还是掉了下去。

“这么惊讶干什么?”林茴笑得前仰后合,“你觉得这两个人是谁?”

孟榆捡起生日冠,默默戴到了头顶,看着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听着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庆幸江边灯光昏暗,她看不清他像是要烧起来的脸。

“你猜啊。”林茴插上蜡烛,上面是一个湖蓝色的18,她掏出不知道从哪里买的打火机,点上蜡烛,渺小却又璀璨的火苗,映入两个人的眼帘。

18岁,代表的事情太多了。

林茴看着他,由衷道:“孟榆,我很高兴,你的18岁生日,我能陪着你一起过。”

“我也是。”他看着她,扬起一个笑容,眼底光芒万丈,像璀璨星湖。

“快许愿吧。”她笑着伸手,扶正了他头顶那个生日冠。

孟榆闭上眼,火光映照在脸上,虔诚无比。

几秒过后,他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林茴,头顶的是万丈星空,江边是热烈烟火,眼前是一个她。

一切都完满地恰如其分。

他又清晰地听到了如鼓心跳声。

林茴也清晰地听到了一阵机械音,在脑海里不断地回荡。

“叮叮~好感度已达70%。”

林茴有些震惊,居然已经70%了,而孟榆除了双眼亮晶晶的,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藏得真好啊。

她笑着伸出手,一下抱住他,中间隔着不大不小的蛋糕,她将脑袋抵在他胸膛上,慢慢翘起嘴角。

心跳得这么厉害,看来系统没有瞎说。

烟火在空中闪耀过后,化作灰烬慢慢落下,周围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剩万里星河散发着浅浅的幽光,人散去不少,她一动不动,窝在孟榆怀里,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

片刻后,林茴察觉到自己的头顶,突然贴上一片温热,稍纵即逝,但足以让她睁大双眼震惊许久。

孟榆竟然,偷偷地,亲她!

她松开抱在他腰间的两只手,低头看着快要烧尽的蜡烛,清了清嗓子道:“快吹蜡烛。”

孟榆捻了捻手心,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他有些不舍,但还是听话地吹灭了蜡烛。

细细小小的蜡烛,插在两个小人紧贴的脸中间,他突然觉得碍眼得很,一下拔出蜡烛,往盒子里扔去。

“这是你,看出来没有,超级像的是不是?”林茴笑着问他,眼里满是希冀。

他没有看出来哪里像,但还是点头顺着她的意,指了指那个女孩:“这是你,对不对?”

“对啊。”林茴笑嘻嘻的,抬眼看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笑意,她勾着嘴角,笑里,又仿佛带上了别的什么,丝丝缕缕,像是用那细密的丝线钩织成一张网,一点一点收紧,将他套住,无处可逃。

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揽住了她。

林茴也抱着他,仰着脸看他,少女的清甜气息顿时成了那张网,让他心里燃起一团火,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只有她是清晰的。

他贴近了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满脑子都是蛋糕上两个由草莓酱勾画成的小人。

他们现在就是这样,或者,他们本该就是这样的。

林茴看着近在咫尺的孟榆,静静地等着他吻上。

她僵直了后背,有些紧张,只觉得自己的少女心,像是在这一瞬间苏醒,因为孟榆。

只是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李兴言和田思的声音。

他在问田思:“他们在干什么?”

“你说呢?”田思气急败坏,抓着人往远处走,“你别盯着人家行不行?”

李兴言也没心情盯下去,林沛丰在下午回来的时候说那个绑架犯被抓后,李玉珊就没什么心情再盯着他,他很快到了清竹苑,没成想林茴不在家里,孟榆也不在,转身要走的时候,碰着了田思,只有她知道,因为孟榆在找到林茴后和她说了一声。

可是后来再发消息,他就没有再看也没有再回了,他们只能在那家蛋糕点附近找人。

找了很久,只在江边看到了,两个紧紧拥在一起的人。

他很确定,在被田思拖走之前,看到了林茴狠狠瞪他的一眼。

“你伤心啊?”田思双手环胸,冲他冷笑,“打扰人家小情侣的二人独处世界,真的是杀千刀。”

“不。”他摇摇头,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对林茴再有什么想法,李玉珊,他的母亲,很显然和吴鹏有些脱不开的干系。

他有私心,不愿意供出她,只能尽量在这件事上帮着护住林茴的人身安全。

然而这又怎么样?他算是共犯。

他不配,说自己对林茴有什么想法。

“走吧,看你可怜,请你吃块蛋糕好了。”田思摇了摇头,领着人往远处走,最后看了眼林茴和孟榆,他们两个人好像分开了。

罪过罪过,都怪她眼尖,在江边看见了他们。

经过这么一打岔,之前的事情自然是没法再进行下去。

林茴收拾了蛋糕,拉上孟榆回了家。

孟榆拎着蛋糕,沉默地走在她身边,心情显而易见地低落了下去。

哪怕最后吃了几块蛋糕,心情也没有好起来,显然是还记得被李兴言打断的事。

林茴也难得地害羞了,她逃去浴室,洗好澡后,站在房间里冲他招手:“来,让你涂那个紫药水,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孟榆很快走过去,看着趴在床上掀开睡衣的林茴,眸色渐渐变深。

腰上有一道很深的淤青,在她纤细白嫩的腰间显得触目惊心。

他沉默地涂着紫红的药水,手上动作轻柔,然而林茴怕痒,腰间一缩,整个人都旁边挪了挪,身子笑得发颤。

“你用力点,我怕痒啊。”她扭头看他,眼尾纤长,声音微颤,勾人心弦。

孟榆的呼吸一下滞住,他满眼都是,她刚刚翻身那一刹那,身前一晃而过的浑.圆。

以及茫茫雪地里一点红梅。

林茴是不知道的,她等衣服能遮住的地方搽上了紫药水之后,她就不肯孟榆往她脖子上动了。

太明显,谁都能看见,真的很丑。

有损她形象。

她原以为提这个要求,孟榆一定会拒绝,谁知道才开口,他就点头,盖上药水瓶之后就往外走去。

脚步飞快且匆忙。

好像她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当天晚上,孟榆做了个梦。

梦里,林茴穿着宽大的衬衫,从下往上解开扣子,露出横亘在腰间的一道红紫色淤痕,在细嫩白皙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她仍旧趴在床沿,微微侧目看他,眼尾带着惑人的红意,要他搽药的动作轻些。

他轻了,拿着棉签往她伤口上轻轻点着,动作不敢太重,就连呼吸都屏住。

可她又怕痒,细腰一颤,整个人都往后缩,她侧身瞪他,双眼一片莹润,带着嗔怪的意外,又柔媚得不像话。

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解开了,皑皑雪山上的一抹红意闯入眼帘。

林茴像是浑然未觉,指着锁骨处一道淤痕,喊他上药。

腹中像是燃起一把火,烧至四肢百骸,他强忍着,一点一点往伤口处抹药。

红紫的药水慢慢晕开,衬得底下肤色更为莹润,他一时忍不住,加重了手上力道。

林茴眼尾含着泪,骂他力道太重。

他也意识到这不对,撑着手就要往后退,动作慌乱,心头更乱。

偏偏,她双腿缠上他的腰,越收越紧。

她如海藻般的长发铺在脑后,眸光漆黑而迷离,红艳的唇慢慢勾起,惑人心魄。

少年人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随着脑中紧绷的弦断掉的那一刻,他搂住她纤细的腰,倾身而上。

他顺从自己的心意,带着发狠的力道,用自己的方式,让她白皙的肩头和腰间,带上比淤痕和药水更浓烈的红意。

荒唐至深夜,她抽抽嗒嗒,悬在发红眼尾的那一滴泪,终于落下。

而后又被他轻轻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