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儿起身,经这三年天家富贵的滋养,宋氏早就不是刚刚封妃时怯怯懦懦的样子了。现如今越发身姿婀娜,形容妩媚。她嬉笑着坐到皇帝的席位旁,引得席间的藩国贵妇人纷纷侧目。
藩国贵妇们虽然不怎么认识这个妃嫔,也不知道姓氏。但光看这服饰妆容,猜也猜得出来宋氏必是皇帝的新宠妃了,才敢和皇帝同席而坐。
“玉儿,朕这些天一直想问爱妃一个问题。”元梧一脸绯红浑身是酒气,眼神七分轻佻,三分疑惑,醉意已经很明显了。
“皇上想问什么?臣妾必定知无不言。”
“皇上,您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了。”元梧不知说了什么,引得宋氏娇嗔一笑,被美酒微醺的脸更加绯红,正如元梧所夸赞的“人面桃花”那样。
皇后从侧席看向她们的那个方向,眼神幽怨。多盛大的宴会也完全坏了兴致,还没等宴会结束,就假称身体不舒服,见了礼回到自己的宫殿。元梧倒是像没事人儿一样,和宋贵妃一路上依旧说说笑笑乘坐轿撵回到她的昭华宫。
“玉儿,你想不想做皇后?”
“皇上,皇后娘娘春秋正盛,臣妾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念头。”宋氏见皇帝这样说,也不知是不是试探,她立时便装作害怕的样子,颤颤巍巍跪下,不敢抬头再看皇帝一眼。
“无妨,我没说废掉她,立你做左皇后吧。”
“国后仍在,臣妾惶恐。”
“朕知道你想,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做皇后的。你只要答应给朕做一件事,那朕就封你做左皇后,开府仪同皇后。”
“那皇上要臣妾为皇上做何事?”宋玉儿试探的问着。
“把竭罗王妃找来送到朕的勤政殿,朕就封你做左皇后,马上封!”
“皇上,臣妾不敢啊,那是藩国王妃啊。”宋氏虽然口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已经答应了。
皇后谁不想做,就算是先做了左皇后也好,反正日子久了,总能熬死皇后。她这样打着如意算盘,就答应了皇帝这个事情。宋玉儿只知道把竭罗王妃找来会做左皇后,却想不到不但没做成左皇后,反而把命都折到这儿了,而且五族都被诛杀!
她打定了主意,就以请教番邦歌舞的由头把竭罗王妃从礼藩院接了出来,到自己的昭华宫以后,就真的装模做样让王妃给教了几个动作。这个王妃见皇帝的宠妃那么没有架子,也尽心的交给她藩国舞蹈的技巧,等她彻底放下了心防。宋氏就说自己练舞累了,让侍女端来芙蓉玉露羹,还要让王妃品尝。
宋贵妃盛情难却,竭罗王妃自然欣然饮用了这吃食,没想到喝完她感觉身体很困,就以为自己累了,告别了宋贵妃往回走,没有走几步就倒在路边。宋氏让早就等到这条路上的宦官把竭罗王妃送到了勤政殿。
竭罗王见妻子一夜未归,便派侍女找到昭华宫里面,宋氏告诉他们,王妃早就和自己告别回去了,侍女找不到,也就找到其他地方去了。没想到走到御道方向,就看到王妃蓬头垢面从勤政殿跑出来,这下什么都明白了,她们赶紧拦着王妃,把王妃送到了礼藩院。
竭罗王看到自己的妻子啼哭欲殒就知道发生了,可是在这里也没有带兵,一气之下就带着王妃马上离开了皇宫。等礼藩院的属官禀报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们已经出了平陵,直奔藩国。皇太后因此大怒,派大理寺卿严查此事,抓了当时礼藩院的侍女和太监,又四处寻找那天见过王妃的人,终于理清了缘由。
原来是自己的儿子元梧干的好事,她怎么会不生气。马上宣元梧去了永都宫。
“皇帝,你这次太过分了,来者都是客,你后宫有多少妃嫔不能伺候你,还要把心思动到藩王的亲眷!你这样,造成的后果你知道吗!”皇太后盛怒,两颊震颤。
“不就是一个小藩国,还没有我们的一个郡大,有何不可。”元梧不知大难将至,不以为然。
“你!”太后气的说不出话,青鸾赶紧扶着太后坐下,一边递茶,一边给她锤后背。
“皇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个藩王在西域三十六国里面是最有威望的,你将她的亲眷如此对待,等于侮辱了这个国家,等他回去,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动静。”
魏太后的话果然一语成谶,竭罗作为西域最大的主国,虽然比不上盛朝的一个郡县,在西域三十六国里面却是比较有影响的,等他们一回去,竭罗王妃因为不堪人言而自尽。
竭罗王妃的母族吐古氏和夫族竭罗氏纷纷宣布不再效忠于大盛国,原本的小国为了不跟最大的老大哥作对,也纷纷响应。西域三十六国竟然一夕之间全部反叛了出去,宣布不再对盛朝称臣纳贡。
而且竭罗国率先挑起了边关的战争,由于事发突然,谁都想不到战争那么突然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国家的国君侮辱藩国亲眷引起的。所以没有开战的准备,第一次打仗没有占到便宜,被打下了边关线几个小城。
“几个小城是以后可以打回来的,棘手的是以往盛国和西域三十六国从盛武帝到景帝整整50年没有打过仗。”
“边关的集市镇和贸易镇为了更好的合作,藩国百姓和盛国子民都互相参股,这战争一开打,不知道多少贸易镇的丝绸庄,茶庄以及瓷器庄要受损失。”
“有些娶了藩国女子为妻的男子根本不愿意跟着府卫军离开,有些子民就算是是用自己的钱募私兵保护自己都不愿意离开,我军不仅要打仗,还要跟这些百姓转圜,着实难办哪!太后!”镇国将军派来报军情的人焦灼不堪,跪在大殿上陈情前线战况。
“哀家知道了,你回去以后跟将军们说,哀家知道要他们守住我大盛朝的一疆一土,还要顾着边关百姓的确很难,但哀家也唯有央求将士们多忍耐,等战事结束,一律论功行赏。”
魏皇太后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上,本来这样的场合,应是皇帝来镇场,但现在元梧依然在后宫行乐,大臣几次想谏言太后多看顾皇上还是没有忍心说出来,老太后已经够不容易了。她亲儿子荒唐不堪,自己一个人要撑着祖宗的江山,谁还忍心去责难一个老人家。
“太后,眼下我军虽有七府七台十四路御军,却不能保证这些军队都能尽全力,倒不如调封地的郑姓侯爵任主帅。”
“郑氏是皇后娘娘母族,盛国灭则皇后不存,老臣相信这些侯爷会比府台军的主帅更加的忠心,一致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