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湛江辞扶着苏清欢进门,把她放在客厅沙发上面,苏清欢整个过程中都半眯着眼,坐到沙发上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愣愣的。

湛江辞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冰箱里面拿着东西,牛奶、蔬菜......先把蔬菜和鑫鑫肠切好,放在一边,然后开始翻炒,翻炒之后......加入牛奶,湛江辞正在冰箱里面翻找着牛奶,厨房门边上传来声响,她回头向后看去。

苏清欢迷蒙着眼,两只手像仓鼠的爪子一样扒拉着门框,一颗脑袋悄悄地从厨房门那里探出来,之后就一直盯着湛江辞。

这是醒了?

湛江辞把牛奶倒入锅里面,回头,“醒了?”

苏清欢迷瞪着个眼,摇了摇脑袋,被酒精占据的大脑好像有点生锈了,反应不过来,她看起来思考了好久才明白湛江辞说的这两个字的意思,于是点头,湛江辞挑眉,之后苏清欢又摇头。

湛江辞:“......”人是醒了,脑子还不怎么清醒。

“你在干什么?”苏清欢小声,很小心翼翼地问她,睁着个大眼睛,眼里的懵懂就像是年幼的学生在向老师求教,然而口齿不怎么清晰,短短一句话被她磕磕跘跘地说出来,湛江辞要联系前后几个字才听得懂。

“我在煮醒酒汤。”

苏清欢大着舌头,“烫、烫?不烫。”

湛江辞:“......”不是烫,是汤.......

苏清欢摇头晃脑,自顾自说着,“不烫、不烫。”

湛江辞有点想笑,半转过身,侧面嘴角勾起弧度。

看湛江辞不怎么理她,苏.某仓鼠.嫌烫.清欢缩了缩自己的两只爪子,两只眼睛滴溜溜瞅着湛江辞,看上去很是委屈,连狐狸眼眼角上扬的弧度都耷拉了下来,看起来不像只狐狸,反倒像是一只不受主人宠爱,十分委屈的小狗。

湛江辞把锅里的汤盛进碗里,放到冰箱上层冻了会儿,然后端着汤到了客厅,她回头看向还在厨房门口的苏清欢,轻声说了句,“过来吧。”

“啊?”苏清欢微张着个嘴,嘴巴呈一个小小的O形。湛江辞没了话语,知道苏清欢现在的脑子可能还没有三岁的小孩儿好使,于是把汤放在茶几上面,过去拉了苏清欢的手臂,往茶几那边走。

坐上沙发,湛江辞把那边的醒酒汤端到苏清欢面前,示意着让她喝掉,喝醉酒的人第二天起来都会难受的很,这汤能缓解一点儿。

然而苏清欢直愣愣看着湛江辞的手,就是那只刚刚拉了她的手臂的手,虽然现在湛江辞的手已经离开了苏清欢的手臂,但是苏清欢的视线仍然还黏在上面。

一双纤长白净,骨节分明的手。

用力的时候,还泛起根根青色血管。

湛江辞没有作声,端起醒酒汤到苏清欢手里,口中说,“可以喝了。”苏清欢哦了一声。之后端起汤,小口小口地喝,才喝了两口,苏清欢眉头一皱,嘴巴一瘪,“烫、烫。”活生生像个嫌药太苦的小孩子。

湛江辞愣了愣,烫不应该呀,她明明还把汤放在冰箱里冻了一会儿。湛江辞拿过苏清欢碗里的汤,喝了一口,一点儿不烫,温温热,刚刚好。

湛江辞看了苏清欢一眼,苏清欢缩了缩脖子。

把汤端回苏清欢手里,苏清欢这次不敢作妖了,咕咚咕咚地就喝了下去,临到最后,还打了个饱嗝儿。

苏清欢:“......”

湛江辞站起身,打算把碗放到厨房去,才刚刚走出去两步,苏清欢见了,晃晃悠悠站起来,像个小跟班儿似的跟在湛江辞后面,湛江辞走一步,她也走一步,还一定要走在湛江辞踏过的地方,脑子不清醒,身体平衡力也不好,期间有一次差点儿没有踩到地上,身子歪歪扭扭的差点儿绊倒,最后还是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避免了平地摔跤的惨剧。

跟屁虫苏清欢一直跟着湛江辞到了厨房,湛江辞转过身的时候差点儿撞到她,苏清欢灵活一退

砰——

后脑勺狠狠地撞上了门板。

“唔”,苏清欢捂着后脑勺,蹲下身子,湛江辞赶忙过去,“怎么了?撞到了吗?”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去摸苏清欢的后脑勺,看有没有凸起来的包。她不知道即使是有凸起来的包,也是要过会儿才会出现的。

苏清欢捂着个后脑勺,抬起头,眼泪汪汪,委屈着个调子,“好烫。”

湛江辞:“......”

苏清欢本来是手捂着后脑勺的,湛江辞后来也去摸她的后脑勺有没有包,不经意间,两人的手就碰在了一起。

湛江辞的手有些凉,而苏清欢......不知是不是酒精在身体里的缘故,手的温度有些烫,一触碰到湛江辞的手,下意识缩了缩,之后......抓住了那只很凉的手。

湛江辞可以感受到苏清欢的体温从那只手那里传过来。

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湛江辞几乎可以闻到苏清欢身上传过来的丝丝香味,夹杂着淡淡的酒气,丝丝缕缕钻进人的鼻子里面。

湛江辞看起来有些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清欢身子前倾,抱住湛江辞,湛江辞的身子微微一僵。

在苏清欢回来之后,大概十点多钟,湛江辞就已经洗过澡了,在宴会上面喝了不少酒,她受不了自己身上这一身酒味,于是就洗澡换了睡衣,准备看会儿书,之后就睡觉。

顾慕已经给她发过消息,说她和苏清欢今晚上会在苏河那边,不回来了,她回了消息说知道了。

苏河、苏清欢、顾慕是一家人,跨年夜也应当是一起的,而且......今天还是苏河的生日,当然是要一起回家团聚的。

然而正当理由千千万万,心里却还是有点儿希望她们可以回来。

人生不过三种重要的感情,亲情、爱情、友情。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唯一还活着的爷爷视她为半个仇人,她也不怎么乐意去接触他,没有爱情、没有亲情,于是友情就显得格外重要。

顾慕是她最好的朋友,两个人认识了11年,从青春懵懂的大学到遍地是复杂的社会,虽然有时候也会有分歧,但是都懂得理解和尊重,一直以来都是相互鼓励着前进。

而苏清欢......

湛江辞看了看面前的苏清欢,距离太近,可以看见她的耳朵上面还有着一点点小绒毛,苏清欢动了动脑袋,脸颊贴上湛江辞靠近脖子那里的锁骨。

湛江辞穿着睡衣,虽然冬天的睡衣比较厚,但是脖子那里的肌肤都是裸露出来的,苏清欢滚烫滚烫的脸颊贴上湛江辞冰凉的肌肤,嘴里呼出的热气都灌到了湛江辞的脖子那里。

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角落里,湛江辞缩了缩手指。

无言——

过了很久,不知道是过了十几分钟还是半个小时,反正湛江辞觉得自己的脚都已经蹲麻了,于是拍了拍面前的苏清欢。

苏清欢没什么反应,湛江辞她的脑袋从自己脖子那里扒拉出来,才发现......这人睡着了。

湛江辞:.......

睡着了还抱着人不放,时不时脑袋一蹭一蹭的,叫也叫不醒。湛江辞打算把苏清欢弄到房间里面去,总不能在这里睡一夜。然而苏清欢日常健身,身上有肌肉线条,身材还有167CM,体重自然是不会轻,然而湛江辞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鸡,两只手臂瘦的很,一看就是常年不运动的人。

把苏清欢弄上三楼,湛江辞呼出的气息都重了很多。

她从来没有觉得三楼的楼梯这么漫长。

这间房间与自己那间的构造不太一样,湛江辞没有找到房间里的灯在哪里,只能开了床头的壁灯,壁灯不怎么明亮,昏黄光线下,勉强能看清室内的光景。

把苏清欢放到床上的时候,湛江辞手一软,一滑

砰---

很厚实的一声吐撞上床头柜的声音,让旁人听得心都颤了颤,湛江辞的手缩了缩。

“唔”,面前的人转醒,捂着头,眨巴着眼睛,睫毛颤颤,看见面前的人,愣愣,“江辞姐姐。”这次倒是认清人了。

“醒了,疼吗?”湛江辞问的是她的头。苏清欢用力摇着脑袋,动作幅度之大让人怕她把这颗脑袋从脖子上摇下来。

湛江辞:“......”

得,脑子还是不清醒。

苏清欢坐起身,嘴巴里嘟囔嘟囔着,不知道是在说个什么。湛江辞有一点好奇,离近了一点儿想去听,苏清欢见她凑过来,也往她那边凑。

两个人一同拉近,距离急剧缩小,苏清欢的鼻子都快要碰到湛江辞的鼻子。

两个人大眼儿瞪小眼儿

壁灯照耀下,只有卧室内床铺这一边光亮较好,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窗边的窗帘没有拉上,外面高楼大厦的光亮透了些许进来,但是光源太远,杯水车薪,卧室仍然很暗。

客厅的灯倒是明亮,然而刚刚进门的时候只是随意地推了推门,现在那门不知在什么力的作用下只留下一个五厘米的小缝出来,只有门前映出一道直直的光线条来。

整个卧室昏暗而寂静。

面前的苏清欢绽出一个阳光的笑来,湛江辞看得有些愣。

再之后,苏清欢吻了湛江辞——她从第一眼就心心念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