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接过手机,里面是一段监控视频。
“玩家可能以为这里的监控都是装饰，但实际上,玩家的一举一动都被摄像头记下来。”常定解释道。
“原来如此。”苏翎记起来，当初监狱副本的时候,也是慢慢的隐藏监控。
苏翎记得小晴出事的时候在夜晚，没想到监控却拍得这么清晰。
小晴被李蒙扛在肩上，跟在他们旁边的是程柔,他们也猜出来必须要走的规则,所以一直在死胡同里面转圈圈行走。
“还是丢下她吧,一直扛着她浪费我的体力。”李蒙说着正打算把她丢在地上。
“别。”程柔伸手阻止了他,“或许还有别的利用价值。”
“什么。”李蒙没明白她话什么时候，但手里的动作停下了，继续和她步行转圈。
“游乐场有入口,就有出口,早上的时候，广播把我们叫到用餐了，没来得及看出口的情况,但现在,我们就可以利用她去试试了。”程柔意味深长地看着小晴。
“我们不能去吗？”李蒙问道。
“笨,鬼的出口,我们人能跟着出吗？”程柔道，“但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们需要一只小白鼠。”
李蒙这才理解过来,“可她怎么会乖乖听我们话，那可以要命的事。”
程柔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一条手链，银色的手链上坠着一颗红色的珠子。
“这是我用钱买来的可以短时间控制人心智的手链。”程柔上前牵起小晴的手，为她戴上。
他们在谈话和戴手链的过程中都在走路，苏翎看着莫名有种喜感。
但她一想到小晴的结局，就笑不起来了。
小晴戴上手链后，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李蒙把她放了下来。
程柔高傲地发话，“走几步。”
小晴眼神空洞，听到程柔的话脚就开始动了起来。
李蒙笑了笑，“程姐厉害。”
程柔双手交叠在胸前，命令道：“你现在就过去出口。”
程柔走出这个死胡同，就见到站在守门人旁边的苏翎，赶紧道：“等一下，现在这里转圈。”
小晴立即在原地转圈圈。
“苏翎可以直面守门的人，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李蒙问。
“不，她不一定是人。”程柔道，“你见过一天不吃饭还生龙活虎的人吗？”
李蒙摇摇头。
三个人等苏翎离开了，程柔再命令小晴过去。
接下去，就是苏翎在现场见到的情景了。
苏翎默默地把手机还给他，“笑笑会选择程柔下手，是你的命令？”
常定看了看失神的苏翎，“NPC都有自己选择目标的自由，我不会去干涉，也许是笑笑也见到那一幕了呢。”
笑笑？那个五十岁的小孩子？
从刚才与她的对话可以知道，笑笑的心智完全就是小孩子，怎么会自报五十岁。
常定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但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别问我了，这些都需要你们自己找，我把答案都告诉你了，这游戏还怎么玩。”
苏翎看了眼趴着的吕蒲正，“你为他破例了。”
常定愣了下，似乎没想到苏翎会扯上他，“当时他背着我，如果不破例，我们就都死那里了。”
信你个鬼，苏翎心道。
然后走回到玻璃门旁边，李蒙的血肉溅红了整个门，让苏翎见不到外面的情况。
“别担心，已经赶过来了。”常定随意地转动着手机。
苏翎知道他的手机里有监控，逐渐放心下来。
没过多久，玻璃门被推开了顾晟和向任跑了进来。
顾晟进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沾满了李蒙血肉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显然，刚才他也是隔着纸巾才敢开这个门。
“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向任问道。
“李蒙想跑进来，结果摔倒在这里，被气球追上了。”苏翎如实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向任道，“如果不是他的叫声，我们还不一定能注意到这里。”
顾晟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不要咖啡。”
“要。”向任道。
“喵。”汉堡道。
苏翎看着怀里的汉堡，它正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还伸手添了添自己的爪子。
受不了它突然乖巧，苏翎也向顾晟要了一杯。
“你是不是没喝过咖啡。”苏翎把汉堡放在桌子上，用手戳了戳它的脑袋。
“喵。”
本猫才不会表现出来没喝过呢。
讨到咖啡以后，汉堡就把刚才可怜兮兮的表情收了起来，换上它日常的高傲。
顾晟买完食物以后，把一块三角形蛋糕和咖啡都放在苏翎面前。
“我们之前吃的餐厅回不去了，只能在这里解决温饱。”顾晟解释道。
“好。”苏翎把咖啡推到汉堡面前，自己则拿起叉子挑了一小块巧克力蛋糕吃了一口。
果然，没有味道。
汉堡添了一口咖啡，立即把杯子推开了。好在苏翎接住，不然就洒了。
“喏，你吃。”苏翎把蛋糕推到它面前，自己喝着刚才它不要的咖啡。
反正也常不出味道，再苦也没感觉。
汉堡突然觉得苏翎终于有了当铲屎官的觉悟了。
于是吃起了甜甜的蛋糕。
吕蒲正慢慢醒了过来，一扭头就见到满是血的玻璃门，眼底闪过一丝内疚。
可他也怪不得苏翎，毕竟她也是为了自己好。
也许他出去并不会就得了人，还把自己搭上了。
常定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卡，“去买吃的吧。”
吕蒲正看了看正在吃东西的几个人，“你们都过来了啊。”
顾晟道，“嗯。”
现在看到他们相安无事，吕蒲正也放心下来。接过常定的卡，也拿出来自己的卡走到柜台买吃的。
“下午打算去哪里。”常定问顾晟。
“过山车。”顾晟说话的时候，眼神死死地盯着常定的眼睛。
“好。”常定嘴角上扬，“我也去。”
刚买完餐回来的吕蒲正也跟着道：“我也去。”
苏翎觉得常定和顾晟这两个游戏开发人之间刚才的眼神不简单。难道他们私下交流过了？
不过，她现在知道了，自己身边有两个大佬，信心倍增。
他们差不多吃完午餐的时候，玻璃门突然又开了。
白安荀和神秘女人走了进来。
白安荀去点了自己份食物就吃了起来，神秘女人坐在他身边，并没有用餐。
神秘女人的围巾围得紧紧的，游乐场的天气是最舒适的，并不需要围围巾。
从刚才神秘女人点破气球的时候开始，苏翎就不认为她是个人了，而且还可能是金手指比自己都开得大的鬼。
苏翎看了看满嘴是奶油的汉堡，拿纸巾给它擦擦嘴，虽然她金手指不大，但她有只无敌的猫。
“走吧。”顾晟站起身。
“等一下，等一下。”吕蒲正用叉子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又喝了一口咖啡，“可以了。”
然后吕蒲正自觉地去把常定背了起来。
五人就这么走了出去，外面的气球少了许多，仍然留在空中的气球移动速度都非常慢。出行已经没问题了。
苏翎跟着他们去到过山车那个项目。
才刚接近过山车，苏翎怀里的汉堡突然就叫了起来。
“喵。”
知道汉堡作用的顾晟和向任回头与苏翎对视了一眼，但脚步却继续往前。
但过山车显然是个热门项目，排队绕了一圈又一圈，苏翎五个人排在队伍的最后面，看到上面的牌子显示离上车还剩三小时。
“奇怪了。”苏翎道，“到了饭点他们竟然不去吃饭。”
“因为这里就是重要线索。”顾晟道，“所以阻碍才会特别多，也会越来越不合常理。你看旁边那些旋转木马一类的适合孩子玩的游戏项目，根本没人排队。”
苏翎转身看了看，果然是这样。孩子喜欢的项目竟然没人排，过山车这种刺激的项目竟然这么多人。
苏翎一扭头，小丑就出现在他们身边，“你们好。”
吕蒲正退后几步，被吓了一跳，“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近距离看小丑，苏翎只觉得他的脸特别扭曲，脸上都是泪痕。
“我是笑笑的父亲。”小丑自我介绍道，“我知道今天她为难你了，我向你们道歉。”
何止是为难，简直是大开杀戒。
五个人没有一人回他的话，都定定地看着他。
“笑笑从小就想玩过山车，可是我工作忙，从未陪她去玩过。”小丑的扭曲的四肢不断乱挥着。
“可你不是说，笑笑和你在这里一起工作吗？”苏翎问道。
“那是后来的事了。”小丑道，“她小时候看的别的孩子想要什么都问我拿，可是我没钱，只能全部拒绝，这其中，就包括了游乐场。”
“游乐场是她坚持最久想要的，甚至一天说了好几次，直到最后一次，我打了她。”小丑脸上的泪痕更明显了，身体也在不断抖动。
“你杀了他。”顾晟肯定地道。
小丑深吸一气，点头承认了，“我喝多了酒。再加上，她竟然跟踪我，我也是一时气急攻心。”
“跟踪你？”顾晟问道。
“她说，她今天见到我进游乐场了，为什么不带她进去玩，要自己玩。”小丑苦笑一声，“我那是去应聘门卫。”
“笑笑走了以后，我的电话响了，对方是游乐场的人事部经理，她告诉我，面试成功了。”小丑看向苏翎五个人，“可不可以完成我这个愿望，我想陪她坐一次过山车。”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带她去玩。”顾晟道，“我们能怎样帮你。”
说话间，队伍前进了不少，可还是距离过山车入口很远。
“笑笑设了法，我进不去。但我可以借用一个人的身体。”小丑表情确确实实全是悲伤和痛苦。
他说的话也能让人信服。
顾晟没有说话，扭过头不再与他对话，向任似乎想理，但也被顾晟拉着衣袖制止了。
“你们不信我吗？”小丑开始痛哭起来，“我是一个失职的父亲，连死后还女儿的愿望都不可以吗？”
五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吕蒲正表情有些动容，常定趴在他的肩膀上，嘴贴近他的耳边，“别犯傻，想想这个副本的金额。”
吕蒲正这才稳定了心神，刚刚他完全被小丑的话引进去了。
苏翎大概能猜到程柔为什么会被笑笑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