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把黄色的符纸撕了下来,那一瞬间从连衣裙里飘出来了一个红色的魂魄。
那魂魄虚弱地抬了抬眼帘,团团激动地抱住熟悉的身影蹭了又蹭,鼻涕差点摸到红色的魂魄上,呜呜呜,她再也不用担心掉毛了。
勾魂笔终于看清抱着自己的是生死簿,老泪纵横,终于找到组织了,她容易吗!
夜漫听的团团的声音拽了拽陆非的衣服,“团团这是怎么了?”
“漫漫,找到勾魂笔了,我的毛熬出来了,哇!”团团越说越激动,哇哇地哭了出来。
夜漫轻轻拉开了眼罩,看到空气中飘着的红色魂魄,差点坐到地上去,这就是团团口中的勾魂笔的魂?怎么是红色的!
“你还好吗?”陆非问道,夜漫点了点头,“还好。”夜漫站起了身,“找到了勾魂笔,咱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这阴森的地方,她只想赶紧离开。
“等找到实物吧,说就在这个洞里。”
“找到了,笔在这里。”团团喊道。
陆非迈出了一步,“团团他们找到了,我去拿一下。”夜漫拽住了陆非的胳膊,“一起。”
陆非望着前方的水坑,握住小小的手腕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上来,我背你过去”。
夜漫不知道状况,固执道:“我可以走的,你走慢点就好。”
陆非:“前面有水坑。”
夜漫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原来是有水坑啊,要不她摘下眼罩?
滴答滴答,水滴声在耳边环绕,夜漫没摘下眼罩,抬起另一只手放在陆非的后背上,双手在宽厚的后背寻找肩膀……
软软的手掌在他的后背摸来摸去,陆非的血液渐渐地升温了……
百思不得其解!几次的化学反应,代表着那一切不是偶然。
判官能力选择了她也是,他的身体对她有反应也是,为什么是她!
陆非调整着呼吸,背着夜漫走了几步,在石头缝隙里找到了一支笔。
红色的魂魄像是找到了安身处一般立即钻进了勾魂笔内,团团也钻进了自己的生死簿,陆非把勾魂笔放到了夜漫的手中,让她收好,重新背起夜漫,走到刚才的地方带上地上的包裹离开了山洞。
阳光带来了光芒,夜漫摘下眼罩看手中的笔,这不就是普通的毛笔吗?只是比普通的比更加精致一些,更加有年代感,除外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这就是勾魂笔?
看团团的表情应该就是了,左手生死簿,右手勾魂笔,夜漫闻到了金钱的味道。
“你这件衣服怎么办?”
“你还拿着了。”夜漫倒退了两步。
“啊。”陆非应了一声。
夜漫指了指陈旧的包裹,“那里面是那件红色连衣裙吧,我还是算了,你看着办吧。”一想到那件连衣裙追着自己跑的那画面,夜漫的身上起了一身鸡皮。
“行。”陆非没有丢下连衣裙,拿着包裹朝着下山的路口走去。
夜漫追了过去,“刚刚你是怎么猜到勾魂笔会在这里?”
陆非边走边说道:“刚刚那个中年妇女不说,你姥姥做了一场法事,招了一个神吗,我想,判官的能力在那个时候已经依附在你的四周了,勾魂笔跟着判官的能力一起行动,应该同时留在了那个红色连衣裙身上。只是,你出事的时候判官的能力,趁机进了你的身体,勾魂笔就没那么好运,被你姥姥生生困在了山洞里十三年。”
夜漫大概听懂了,“原来是这样啊,你们的世界真的很神奇。”判官,勾魂笔,生死簿,这个世界她怎么觉得越来越有趣儿了呢,虽然有时害怕吧,但听明白了来龙去脉,河水和红色连衣裙也不像以前那么可怕了。
陆非跳过小坡,伸出了手,“我们的世界其实挺简单的,要不是……”陆非没在继续说下去。
夜漫握住陆非的手,跳了下去。
李淑慧看到傻侄女儿急忙跟了过去,“哟,这就下来啦,这么快,真就只看一眼啦!”
夜漫甜甜一下答道:“是啊!”
明明是温和甜蜜的笑颜,不知为何,李淑慧感到了一股阴森的气息,是错觉吗?怎么感觉这傻侄女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已经被厉鬼缠上了?
夜漫学着算命的样子,提议道:“表姨,你们确定今天迁移墓地吗?我刚看了看,这个地方挺好的,还有今天这个时间,不太吉利,依我看,今天不太适合迁移墓地。”
李淑慧望着已经从土地里挖出来的棺材,眼角抽了抽,这丫头不会真被厉鬼附身了吧?已经开始通灵了?那岂不说她没选好日子!
李淑慧的眼睛转了转,摆着双臂气冲冲地去找了那位大师。
穿着黄袍子的大师左测量右测量,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感叹了一声,“时机不对,不吉利,不吉利。”
夜漫甜甜一笑,跟着李淑慧道别下了山。
牛头和马面望着那渐渐变小的身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是,怎么走了?不是亲戚吗,不是得看仪式结束再走的吗?正好太阳在西边,仪式结束下山,月亮就出来了,一切都算好了,怎么出这么大的变故!
“你俩,快,把这棺材重新放里面。”
牛头马面望着四周的人群,只好硬着头皮干活儿,赶紧干完回县城,说不定能赶上夜漫和陆非。
刚刚还喊着时机不对的大师,忽然喊道,“你俩干嘛呢?怎么又把棺材埋进去了?耽误了吉时你俩跟客户交代?”
牛头马面气的鼻子冒热气,这个人神经吧,刚不是他让他们把棺材重新埋进去的,怎么出尔反尔。
李淑慧急忙问道:“大师,你刚刚不是说时机不对,不吉利的吗,现在怎么?”
穿着黄袍子的大师抬高了嗓门:“我来前都算过了,就今天最适合迁移墓地,而且这地方不适合安葬沉睡之人,你不也去过好几家,看我家靠谱才选的吗,怎么反悔了,不管你迁移还是不迁,钱我们可退不了!”
李淑慧的太阳穴蹦蹦直跳,夜漫,一定是夜漫搞的鬼,这丫头扰乱了迁移墓地的正事,还耍了她,这孩子身上不会真附上厉鬼了吧!
李淑慧的心中闷得难受,天空的太阳本就毒辣,被夜漫这么一闹,更是憋屈的喘不上气。
李淑慧翻开手机,找出了李淑梅的电话,要难受也要拉个垫背的,李淑梅最疼自己的宝贝闺女,要是告诉她,她女儿去过山洞会是什么表情。
耳边,嘟……嘟……嘟……响着铃,对方始终无人接听电话。
大师见客户不理他,叫两个帮手把棺材重新埋进地里,这活儿他不干了,退钱想都别想。
两个中年妇女满头大汗,为了赶紧去追那个女人,两人拼了命地埋土。
李淑慧望着6个无人接通的手机画面,差点砸手机,李淑梅她干嘛呢,还不接电话,就在她准备挂掉第七个电话时,对方接听了电话。
“什么事儿!”
李淑慧的眼角跳了跳,这把岁数了,李淑梅还是那个德行,也不问个好,直接问什么事儿,看她今天怎么让她难受,“你闺女可安然无恙的回去了,回来出个什么事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淑梅判着学生们的作业,不耐烦道:“说人话。”
李淑慧握紧了拳头,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你派你闺女来参加迁坟仪式,我很感激,可你闺女也不应该这么捣乱啊,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要不是看在她是我侄女儿的份儿上,才不会好心提醒你,你闺女可是进过山洞了!”
李淑梅手中的红色签字笔落在了作业本上,夜漫怎么知道山洞?迁坟仪式,夜漫怎么去了老家,李淑慧,一定是这个女人干的了,坑了她的闺女,还打电话来看她的笑话,想都别想!
李淑梅保持着刚才的语调,开了口:“进山洞了,孩子估计好奇吧,有那位高僧送的珠子,别提山洞,就是进了阴曹地府都没问题,淑慧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还忙,没事就挂电话了。”
“嘟嘟嘟!”听着忙线的声音,李淑慧气得踢了下石头,石头正好打在了正埋头埋棺材的大妈的腰背上。
“哎呦。”马面坐在了地上,对牛头使着眼色,俩人闹了起来,“欺负老实人啊,一会儿刨地,一会儿埋进去,这会儿还打人了,不干了,不干了。”
牛头马面扔掉手中的东西,下了山,要不是顾虑到寄生的麻烦,她俩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请来的大师望着烂摊子,借着打人的理由也甩袖下山了。李淑慧气得坐在地上四肢乱舞,夜漫,李淑梅,你们欺人太甚!
远方亲戚出手,勉强把棺材埋了进去,说了几句客套话也都回了村子。
一路上几人各种调侃。
“看到李淑慧那张脸吗,都绿了。”
“想坑人不成,自己被坑了,这一会儿开坑,一会儿埋坑,多折腾,听说还花了不少钱。”
“自作自受,谁叫她心思那么重,活该。”
“话说,今天确实邪门,那大师是怎么了,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
“不吉利,不吉利,回去都多吃些豆腐吧。”
墓地上只留下唉声怨气的李淑慧一人,如今她只能指望夜漫被厉鬼占据身体,这样她们家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李淑慧给老母亲撒了点酒下了山,身后时不时地传来了声音。
“淑慧……淑慧……”
李淑慧的脖子发凉,停下了脚步,是错觉吗,感觉有人在叫她?都说上山后,下山时千万不要回头,李淑慧鬼迷心窍了似的缓缓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