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倾卿掏出笔和纸,写了好一会以后又一个人在屋子坐了好一会,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哪里的时候,倒是意料之外的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能听见吗倾卿...”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符倾卿整个人不经一愣。
“妈,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符倾卿有一些吃惊,她这些天虽然挂念他们,但是各种琐碎的事情缠绕在她身上,加上她现在身份略微有些特殊,不太方便无人跟随的情况下出门,就算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情况下,她想要去见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倾卿,你爸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想要见见你。”符妈妈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太想让符倾卿过来,家中遭遇突变,她心里也跟着难受。
“爸爸现在有好好治疗吗?我听医生跟我说之前受的伤已经好了不少了,但是他又不好好接受治疗了,老是闹着要出院,不愿意呆在房间里。”虽然她不在二老的身边,但是一直有通过住院医师跟着治疗进度。
“上次受的伤是好了不少了,但是他现在总是闷闷不来郁郁寡欢的,还是想你的,总是把自己钱包里的那张照片拿出来看,一看就是一下午,一个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符倾卿听到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愣了一下,鼻头跟着立马酸涩了起来。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会来的。”
说完符倾卿便立马挂断了电话,差点忍不住在符妈妈面前哭出声。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很坚强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已经能够很冷静的去处理每一件事情,她可以装作自己的心是石头,不会疼痛,但是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尤其是对于自己亲近的人。
她写了很多东西,这些天来她有过很多想法,在没有事情的时候就自顾自的开始回忆着,也不管到底有没有人在意。
符倾卿深呼吸一口气后,胡乱的抹去自己脸上的眼泪,逼自己尽量保持情绪上的稳定,拿起手上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绒绒吗,我想去一个地方,能不能派人送我一下。”
戚绒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吃惊了好一会,望着“倾卿”两个字她犹豫了好一会才摁下了接通键,在听到她有些哽咽的声音后原本还冒着粉红泡泡的自己突然像是一个个被针尖戳破了一般,戚绒瞬间清醒了过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好,你在家里稍微等一下,我派人过去接你。”
戚绒挂了电话以后又跟自己的助理打了个内线电话。
“喂,小姐。”
“喂,小吴,你帮我派给司机过去家里接一下符小姐去私人医院,”戚绒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有点无奈的用手撑住额头,整个人感慨了一下,深觉自己可能有些恋爱脑。
符倾卿坐在车上去医院的时候开始思索起来最近发生的事情。
她的脑海里总是莫名其妙闪进来一些而又另一些的片段,时不时来回跳跃着,让她摸不着头脑何去何从,闪现的片段留下的印象却又不够清晰,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的灵魂里掺合进了别的质感。
这个形容不是没有理由的。
灵魂里掺合进了别的东西,像是一种异物,与自己的灵魂无法完全契合在一起,却又时不时的敲打着自己,在某些时刻做出决定的她甚至无法完全肯定是不是自己。
就像是有另外一个灵魂,在跟自己交融着。
当车到达私人医院的时候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符倾卿忍不住摇了摇了头,经量让自己状态显得很轻松以后才踏步走进了医院。
这个地方算是半个疗养院,住院的大多都是老人家,符倾卿进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里还有老人在太阳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刚踏上一层楼梯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双腿像是软塌塌的使不上力气,她刚想使劲上楼的时候差点失去身体重心,心里不禁暗暗咒骂了一声。
“臭女人。”
“吃干净转脸就不认人,也不晓得关心关心人家,什么东西。”边走边轻轻的喘着气,却仍旧停止不住嘴上的念念叨叨。
“戚绒,真是——,臭女人。”
“呼——”好不容易走上一层楼,符倾卿有些吃力的插着腰在楼梯口站了好一会才差不多缓过来。
“气死我,这个女人。”符倾卿嘟嘟囔囔的往前走的时候,余光里却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
一瞬间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试探性的回头的时候目光里所及却只有空荡荡的走廊,除此之外似乎什么也没有。
符倾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徒然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快速敲了敲门转身进去,目光却尽力的留意视线可以触及到的所有角落。
应该是她想多了。
就像是最近时不时出现的幻影,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最近有些疑神疑鬼。缓了缓以后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给戚绒发了条短信以后,将手机放进包里。才抬起头推开门走进去面对自己很想见但是又有些不敢见到的人。
戚绒受到短信后立马整个人有些不太好。
“喂,吴助理,今天符小姐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保镖吗?”
“您稍等,我帮您问一下。”
“快点。”戚绒整个人莫名有些烦躁,自己后来给符倾卿发的短信没有回复,她就开始心里有些担忧涌了上来。
“小姐,是这样的,我刚刚跟负责符小姐安保的队长通了电话,”吴助理不一会电话就打了进来,“他说,符小姐出门的时候带了两个保镖,但是上私人病房的时候被符小姐吩咐在楼下等她,因为现在规定是只有亲属可以探望,闲杂人为了不打扰别的病人休息往往不被允许上楼,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她身边是没有人负责安全这个问题?”
吴秘书被说的顿了顿,又尝试的开口:“私人疗养院一般安保措施都很不错的,小姐...不太需要担心。”
“不要担心个屁。”
-
“来了呀倾卿。”
符妈妈坐在床边拿着小刀削着雪梨,原本符爸爸正手上拿着报纸带着眼镜坐在床上看着报纸,见到符倾卿来了以后摘下来眼睛,放松似的靠在床头,单单望着走进来的人。
“嗯。”符倾卿浅浅的应了一声以后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给戚绒发了条短信以后才抬起头正着眼望向他们。
“最近生活的还好吗?”符倾卿边说边拿了把凳子坐在了床边。
“挺好的,”符爸爸点了点头,许久没有看到符倾卿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思念,一时间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
“是爸爸拖累你了。”男人许久以后才感慨道,“没有让你快快乐乐的,是爸爸的不好,这些日子为了我们吃了不少哭吧。
“没有这回事,我过的挺好的,真的。”符倾卿打断了男人的话,神色极为正式的说着,“我没有觉得你们有任何对不住我的,这么多年来你们照顾我也很辛苦,我已经很满足的。”
“唉——”符爸爸忍不住叹气,这些日子里一个原本生活作息极为健康的老人,身体在这个年龄段算是强健的他像是立马老了好几岁一样,再也没有以往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书生意气。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吃得好不好?”看符爸爸没有开口符妈妈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我现在住在一个朋友的家里,吃的住的都挺好的。”
“什么朋友啊?”符倾卿从小不是一个有很多朋友的人,相反的她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的人,不是相处不愉快,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跟谁关系都还不错的那种人。
这个问题符倾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她心里在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们自己和戚绒的事情。
“有什么困难要跟妈说。”看着符倾卿有些为难的样子符妈妈心下便率先认定了符倾卿是在瞒着自己。
“我真的没事。”符倾卿拿起一旁的梨子,刚想接过符妈妈手上的水果刀就被女人轻轻的打了一下手。
“想吃梨妈给你削,你不要动。”
符倾卿有些愣愣的望着符妈妈的手,鼻头又是忍不住的酸涩。
“妈...”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是她眼泪像是已经要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的憋住。
“我出去接个电话。”符倾卿忍住要落泪的冲动,低着头从位置上站起来脚步匆匆的往外走。
“诶,就走吗?”符妈妈望着她的背影有些讶异,但是女孩子的步伐却没有停下,依旧步子不停,拉开门转身小步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四周都没有人的时候她才敢放出声音来哭泣。
女孩子蹲在地上的身影显得单薄,因为哭泣所以有些喘不过气来咳嗽了好几声,可是没等她缓过神来,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符小姐,何事哭的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