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别让那个女人跑了!”
此时一个黑咕隆咚的街道里,一群男人在小巷子里寻找着一个女人的身影,言语间净是谩骂和恼羞成怒的不甘心,按照正常的走向来说,一个弱女子怎么也在他们布置好的地方插翅难逃,可这居然都能让她逃之夭夭,煮熟到嘴边的鸭子飞了。
而符倾卿现在则跟他们相隔距离不到十米的垃圾桶后面捂着嘴巴蹲着,尽管身子不自觉的发抖,牙齿也在打颤,为了不发出声音,咬住了自己的衣服。
她这两天过的日子简直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忍受下来的。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以后,她冷静了许久思来想去了很多办法,但所有的办法中,都逃不过一条需要安置好自己的父母这件事情。
符倾卿的父亲被她安置到了私人疗养院,受了重伤卧病在床的人邵慕寒如果能够忍心下手未免也太不够人道,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甚至雇佣了私人保镖时刻守在父亲身边,她实在是害怕邵慕寒可以做出更加丧尽天良的事情。
但其实私人疗养院的管治很严格的,除非是病人家属其他的人基本上很难正常出入,父亲相对是比较安全的,主要的是母亲。
她不知道母亲究竟该去哪里。
符倾卿在网上搜索了很久,在拿起手机想要跟一个机构打电话的时候刚翻出通讯录就看见了置顶了的戚绒的电话号码,一瞬间有些发愣,盯着那一串数字看了许久。
其实这一串的数字她几乎都能倒背如流了。
可是自从上次分开以后,两人之间几乎再也没有过联系,符倾卿用手擦拭了一下手机屏幕,鼻头莫名有些酸涩。
要是戚绒在她身边的话,她现在就不会那么慌张孤立无援吧。
戚绒对于符倾卿来说,是一种不知名的安全感的来源,自从她从那次酒局里站出来拿起酒杯往地上砸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开始心动,就连她本来狼狈的倒在地上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裙子的样子也让她清楚明白戚绒对于她来说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手指顿了顿,本来想要点下来的手又停在了空中。
自己好像经常给戚绒带来麻烦一样。
说来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戚绒明明在她的生活里最开始只是一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人,可是那么多人她最终却选择了坐在戚绒旁边,但如果不是自己,戚绒也不会跟邵慕寒闹不愉快,甚至也不会被摔倒在地还要受到男人的威胁。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自己。
符倾卿在心里问了多次,如果又让戚绒陷入一种尴尬而危险的境地怎么办。
所以直到最后,她都没有按下跟戚绒打电话的通话键。
但是邵慕寒貌似察觉到了符倾卿的小动作,就在她安置好母亲后,迎面便遇到了跟踪她一路的私家探子在跟前台大厅自己的消息。
她躲在了大厅走廊旁边一侧,紧紧的贴着墙壁,却听见了那个探子说以后还会带更多的人过来砸场子,如果前台小姐不交代的话,这份工作便别想要了。
威胁人的语气骄傲而自负,完全没有一点自己是在犯错误的想法,反而因以为豪,不知廉耻的下流嘴脸看得符倾卿的嘴角抽搐了好一会。
而前台小姐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着急的神情溢于言表,但又两难不已,用户的个人信息企业是命令禁止透露的,可若是不透露,远远的透过玻璃就可以看到几个壮汉在外面站着,时刻准备着砸场子。
不论是那种选择,她好像都会犯下错误,所以着急的快要哭出声来。
符倾卿很想站出来解决她的问题,但是她不可以。
一旦被他的人抓住,那便再也没有可以逃脱的办法了,几般考量后符倾卿咬了咬牙,转身顺着消防楼梯往负一楼走过去,从最底下的停车场走,可就在她刚下楼梯,巨大的声音碰撞声就响了起来。
玻璃破碎散落一地的声音和前台小姐抽泣的声音都在符倾卿心里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按耐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和几乎在发抖的身子,她深呼气继续下楼,心里也在默默感谢前台小姐的职业操守,如果以后她们两还能相见的话,自己一定会回报她。
又有一个人因为自己受到了无妄之灾。
她经常在想一件事情,如果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邵慕寒该多好?
第一次见邵慕寒的时候她还在上大学,那时候舞蹈学院刚要毕业的符倾卿恰好报名了一个邵慕公司举办的舞蹈比赛,而她出场的时候,邵慕寒刚好到场探视情况。
也许就是那一眼,也许就是那一支舞,引起了邵慕寒的注意,从此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现在站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符倾卿居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去哪。
现在自己的家里肯定是不能回,酒店需要登记身份证一旦记录了便让邵慕寒有迹可循,顺藤摸瓜抓住她,可是除了这两个地方,她暂时实在是想不到可以容身的地方。
有点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符倾卿的心里有一丝悲凉,手机上显示百分之五的低电量即将关机,就连打电话也好像不够,而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打给谁。
直到找到了一个公园坐在长椅上的时候,符倾卿突然觉得自己活着真的好累。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来,五光十色,昭显着夜生活的刚开始,万家灯火,可是却没有一盏是属于自己的。
第一晚她便在公园上的长椅上度过了,因为夜晚的温度骤降,符倾卿第二天便还有些着凉,脑袋都晕乎乎的。
而白天还要时刻担忧自己被发现因此提心吊胆的度过,可是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定然是会留下点踪迹,她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医疗保险的原因,买药了的她刷了卡便暴露了她的行踪。
之后便是最开始发生的场景,幸运的逃脱了的她却不觉得轻松。
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不想再过这种暗无天日不敢见人的日子,不想在过时刻遮掩躲躲藏藏的日子,也不想,活得这么狼狈。
所有的事情,其实都能解决,只要她向邵慕寒低头。
可是她不愿意服软,但是好像又由不得她,其实只要她低头,一切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也不需要任何别的努力,甚至不会连累无辜的人。
看起来是一笔划算的声音。
符倾卿的心里不是不会算计,天平狠狠的向一边倒,可内心却还是在做煎熬的斗争,总有种落寞沮丧和失望,之前在所有人的面前伪装自己的不痛苦,特别是父母面前,笑着逞强,可却又害怕触碰禁地,只能自己包裹着自己,将真实的自己锁起来。
但她没有选择了,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她能够承受的范围,她根本没有能够面对的办法。
符倾卿摸了摸自己兜里剩下的钱,她出门带的钱其实不太多,手机没电后只能用现金,这些天也用掉了大半,望着街边的酒吧,突然有了一种叛逆的想法。
说实话戚绒其实很少来酒吧,如果不是参加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各大家族企业子女的聚会,饭后有人提议要来club玩的话,她可能不会再踏入这种声色场所。
这种地方留给她的印象总是不太好的。
但是一坐在卡座里戚绒的右眼皮就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要发生,心口莫名的发慌。
“诶!戚绒,怎么就一个人坐着,喝酒啊!”汤氏公子爷汤子晨也算是圈里小有名气的交际公子哥,在女生堆里总是很受欢迎,有他在的地方好像就不存在冷场的情况,总能够照顾到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的情绪,从来都不会让别人尴尬。
但其实戚绒很想让他忽视自己,可却又不好说毕竟人家一片好意,拿起桌上的酒杯站起来跟他碰了一杯后将酒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好酒量啊戚绒,怎么不见你以前跟我们出来玩啊?”汤子晨的性格属于那种大大方方的男生,丝毫不介意所谓的男女大防,一只胳膊直接捞过戚绒的肩膀像兄弟一样有些流子气息,在不少女生眼里是所谓的痞帅。
戚绒瞟了一眼搭拉在自己肩头的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拿起手里的酒杯抿了一口又放下。
“平时不太喜欢凑热闹,所以出来的少。”其实是以前的原主总担心自己出来玩就是不安分,会让邵慕寒误会,所以即使自己心里很想交朋友却总是没有太多的机会,聚会上认识的朋友如果没有经过酒局似乎最后也没有什么交集,毕竟都是公子爷大小姐的,不爱出来玩的人总是被排在圈外的。
听到这里的汤子晨又将戚绒搂了搂,凑到她面前说:“以后跟我经常出来玩呗。”
戚绒抬起眼眸看到的是一双带着一点玩味的眼睛,里面却满满都是真诚,不禁愣了一下,移开了双眼。
而这一移开眼,看到的事情却让她不禁血液倒流全身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