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下吧,别站着了。”
刚刚朝戚绒吹口哨的公子爷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通情达理,符倾卿有些犹豫的观望了一圈,不太敢坐在男的旁边,可周围几乎都是浓妆艳抹浑身散发着劣质香水味的陪酒女,符倾卿有些犹豫。
跟她一起来的女孩子丝毫不怯场,拿起桌上的洋酒直接灌入了喉咙,随着酒杯被清空,周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鼓掌声,男生堆里全部都是用一种鼓励的眼光看着她,女孩子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符倾卿,但又想到符倾卿不会喝酒。
符倾卿一直都在观察整个场所和这里面的人,除了她的老板以外其他的人看起来都是非富即贵,身上的牌子一看便价值不菲。
但是她注意到一个角落的女人。
不同于别的常年混迹于这种风月场所的女人看她的不屑,男人看她的调戏,只是单纯的打量,不带任何一点恶意。
几乎也就是这个认识,让她非常坚定的坐在了戚绒的旁边。
戚绒对符倾卿会选择坐在自己旁边这件事情有些惊讶,但脸上的错愕也只是转瞬即逝便消失不见,她并不打算管符倾卿,不管最后会发生什么只要自保远离邵慕寒这个渣男便是万事大吉,之后凭借着自己的家产,她完全可以在这个世界里过的逍遥快活。
那些公子爷可不会让她们两就这么默默呆在一旁。
那样的话这个酒局便太无聊了。
酒精,昏暗的光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人,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呢?酒精迷惑大脑,冲动的想法强烈,昏暗的光线加重了身体各个感官的敏感程度,而女人,则是在挑逗着欲望。
“符小姐刚刚来迟了,罚酒还没喝吧?”
本来一直坐着却不说话的符倾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的有些懵,“我...也要喝吗?”,她的脸上满是天真,也是真的不清楚这些东西。
戚绒一直用余光观察符倾卿,却不由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姑娘一看便是还没有认识过社会阴暗面的小羔羊,面对这些老早在酒吧里混迹了多年的老油条几乎没有任何可以防抗的能力。
“可是我不会喝酒的。”
符倾卿望着桌上的洋酒咽了口口水,心里有种对于陌生食物的恐惧感,也有点新鲜感。
她长到这么大,还一次酒都没有喝过,心里是想尝试的,可是却又不由的觉得这个环境是不安全的,手指纠结的在腿上来回揉搓。
“不会喝酒的话,洋酒便算了,符小姐可能不胜酒力,但是红酒便不要再推辞了吧?”
一直坐在对面暗暗的观察着邵慕寒在符倾卿很纠结的时候突然开口给了她一个看似两全其美的选择,加上一张清冷的脸几乎说服力满分,戚绒有些讽刺的勾了勾嘴角。
好一个局中局,喝了洋酒还不一定会醉,但是喝了你这狗东西的红酒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符倾卿看着邵慕寒,他的眼眸看起来深不见底,没有表情的俊脸很容易让人心动,就连符倾卿最开始在人群中注意到的也是他。
西装领子被解开了两颗露出男人的锁骨,优越的下颚线和因为喝酒而滚动着的喉结简直是对女人的必杀技,周围的陪酒女的眼神大多也集中在他身上,毕竟这个金主的能力可是不一般。
人往往对于好看的食物和脸蛋都会放下以往的高度防备的警惕性。
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骗她的。
符倾卿紧紧咬着唇瓣,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抓着裙子,将原本熨烫的服帖的裙子弄得极为褶皱,但是男人几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拿起桌上的酒杯倒入了红酒。
戚绒皱着眉头看着符倾卿的手因为紧张而不由得泛起了红肿。
“喝吧?符小姐。”
邵慕寒的声音又沉又哑,如同下了蛊的魔咒一般,逐渐将她的思想一点一滴的侵蚀瓦解,心里像是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不要拒绝,喝了吧,但是行动却迟疑了,手还是不停的自己掐着自己,想要把理智拉回来。
“我......”,符倾卿的手几乎要伸出去了。
“喝个屁。”
玻璃杯在地上破裂发出稀稀拉拉刺耳的声音,暗红的葡萄酒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闪着不知名的光芒,像极了过去这一晚床单上的处子血。
戚绒几乎是条件反射便夺过了那个杯子毫不犹豫往地上砸了下去,也是这一砸,包厢里的所有人几乎全都鸦雀无声寂静一片,外面DJ打碟的喧闹的音乐声依旧,却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最后剩下的是逐渐回笼的理智。
她发誓她原本是不想管这件事情的。
可是符倾卿只是看了她一眼,无辜不知所措的样子却让戚绒的心感觉到一丝丝像蚂蚁啃噬的疼痛,说不出原因,但确确实实存在着。
戚绒看着地上四处流散的红酒,捂住胸口喘了喘气,有些惊恐的看了一眼邵慕寒。
不出她所料,男人现在的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戚绒!你这是什么意思?”
反应过来的人群左右交谈指着戚绒窃窃私语,邵慕寒盯着她的眼神有点凶狠,不由的让她感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背脊爬上了大脑。
作为当事人的符倾卿睁大了眼睛看着戚绒。
戚绒烫着一头精致的波浪卷发,脸上的妆容也像极了漫画里的芭比娃娃,妖娆却不显轻浮,而这一摔,顿时又多了几分飒爽在里面。
每个女孩子都有过一个向往英雄的少女梦,就像是大话西游里说的那样,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去我,而符倾卿猜中了前头,却没猜到这个人呢不是他而是她。
有些惊讶的她捂住了胸口,却感受到心口处如雷般震动着。
戚绒没有看符倾卿,只是倔强着不带任何表情盯着邵慕寒,就算她的行为是一时冲动,但她也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对于这种爱,其实只是一种占有欲罢了,不择手段显得卑鄙下流,之所以可以成功也不过是因为男主的金手指加成罢了。
“我没什么意思,只不过看不爽你给别的女人倒酒罢了。”
这句话看起来是在争风吃醋,实际上漫不经心不走心,符倾卿可以感觉的到,戚绒绝对不是因为这个。
戚绒,她叫戚绒啊。
默默在心里记下了她的名字,虽然不确定到底是哪个字,但是下次见面能喊出她的名字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很不错的事情了,符倾卿的眼神像是粘在了戚绒身上一般,不着痕迹的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收之眼底。
而戚绒却莫名有些烦闷。
她不是刻意要打破男女主之间的羁绊的,只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一时冲动,做了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出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罢了。
一杯接着一杯洋酒下肚,她酒量向来不错,以前做经纪人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酒局,可没喝几杯,戚绒的意识便逐渐开始涣散,但又很清楚的思考着一个问题,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煽动扑腾着翅膀,都能引起一场龙卷风。
那么她呢。
本就处在并不是次要位置的女配身份,却还不知轻重的打乱了原本的剧情走向,那么带来的后果,又怎么可能会小于一场龙卷风?
而是天翻地覆罢了。
思考到这里,大脑也没有力气支持她继续坚持下去,有些恍惚的偏过了脑袋,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好像只要睡着了,一切便会回到原点,她还在原来的世界里,而不是做什么都需要思前想后的古早言情世界,其实过早知道结局,似乎也是不幸的。
符倾卿看着戚绒的头因为没有支撑点而在空中摇晃着,女人的脸上是疲倦不堪,头发丝略过嘴唇又离开,将原本精致的唇妆也弄花了,显得有一些凌乱,却让人心疼不已。
她悄悄的往戚绒的位置挪了挪,直到两人几乎是肩膀靠着肩膀,乘着没有什么注意到自己这里,将戚绒的头扶上了自己的肩头。
而此时最不爽的人莫过于邵慕寒了。
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在眼前却碰不到,而他还没有狂傲到敢直接在大庭广众下将符倾卿掳走,且不说符倾卿是否会反抗,若是被别有用心的抓住了把柄,那么他的事业多多少少也会受到影响。
思及至此,他脸上的阴郁又加深了几分,看着对面靠在符倾卿的肩膀上熟睡的女人,只能紧紧的咬住后槽牙。
戚绒若是再敢做出什么事情打乱他的计划,那么他也不介意给她点苦头吃吃看,不是说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喜欢他到非他不嫁么?那么戚绒便再好处理不过了,他有千万种法子叫她痛不欲生。
顺着戚绒他看向了符倾卿。
与其花费时间思考如何处理戚绒,倒不如好好想想之后的计划。
对于符倾卿,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