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走远后, 沈云霓才松了一口气,她不满地望向郑琪:“都怪你,害我也给我小叔骂了。”
郑琪脸色也很不好:“……你们也没告诉我盛闻言是你奶奶邀请的客人啊。”
沈云霓:“我哪知道,我以为她只是跟我小叔一块来的而已。”
郑琪:“不是说她只是在IZ上班而已, 他要这么护着她吗……”
说到这个, 沈云霓也很不爽, 但上次在书房被沈在教训了一顿, 她心有余悸,所以今天见着盛闻言她才没有说什么。
她也不明白沈在为什么这么偏着盛闻言。
郑琪冷哼了声:“盛闻言就是有能耐, 云霓,我说得没错吧, 她在男人身上可有一手, 你小叔……”
“你胡说什么!”沈树亦突然出声呵斥。
郑琪吓了一跳:“……”
沈云霓见哥哥生气了, 也赶忙道:“说盛闻言你随便, 但我小叔不可以, 你最好别让我听到你说什么不好听的。”
郑琪哪敢得罪沈家人,抿了抿唇,陪笑道:“好啦好啦, 我就随口一说, 你们可别真生气了。”
“哼。”沈云霓不再理会她, 拉过白念蕾的手,“走吧,念蕾姐,我们去吃点东西。”
白念蕾看了沈树亦一眼:“好。”
两人走到了糕点旁,拿了一点东西吃。
沈云霓跟白念蕾感情很好, 她认识白念蕾, 是因为自家哥哥。
当年, 白念蕾和沈树亦是高中校友,那会两人因一起代表学校参加竞赛相熟。
沈家家里宽敞,赛前他们整个团队的人都一起来家里研究比赛,也就是那会,沈云霓认识了白念蕾。
她很喜欢这个姐姐,所以即便后来出国读书了,跟她也有手机上的联系。当然,她也知道白念蕾暗恋沈树亦,所以回国后,她也刻意为两人拉对。
“可惜你跟哥哥大学不在同个学校,要不然有盛闻言什么事。不过,好在哥哥一点都不喜欢盛闻言……姐姐,你比她好多了,哥哥肯定更喜欢你。只不过他这人内敛,不太会表达自己的心意。”
虽听沈云霓这么说着,白念蕾脑子里却还是冒出了沈树亦看盛闻言的眼神,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眼神,总觉得,是有点不一样的。
“你哥哥真的不喜欢那个女孩子吗。”
“当然了,我哥哥最讨厌花里胡哨的大小姐了,盛闻言简直都在他雷点上。”
——
沈家宅子很大,从院子离开后,他们绕过了一个长廊,又往楼梯上走了两层。
这一路上盛闻言都没有说话,她喜滋滋地跟在沈在身后,脚步因为愉悦的心情轻快了许多。
“要吃点东西吗。”沈在问。
盛闻言抬眸便是他的背影,他的肩很宽,但衬衫系入裤腰处却是窄的,黄金腰肩比呐……
“盛闻言?”
“啊?”她骤得回神,念及自己方才想入非非的东西,摸了摸鼻子,“吃啊,我晚上还没吃饭。”
“好。”
沈在停在了一间房面前,门没关,他带她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不小的套房,卧室、书房、会客区……一应俱全。
房间为中式风格,所有物件摆放的都很整齐,但就是太整齐了,感觉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坐吧,我让人送餐上来。”
“这是你的房间?”因为书架那边有很多关于金融方面的书。
“嗯。”
盛闻言的注意力被书架其中一面吸引过去了,那一面都是奖杯。
“这是什么奖呀,什么比赛,能看吗。”
她学生时期并没有参加过什么竞赛,但却对那些竞赛得奖又长得帅的学霸尤其喜欢,所以大学时,才独独看上了沈树亦。
沈在显然没什么所谓:“随便。”
盛闻言跑到书架前仔细打量,这些奖杯是按年份来排的,从小学开始到大学、研究生……每个阶段都有奖杯,越后期的奖杯含金量越高。
“这几个都是古董了吧,二十多年前的,我都没出生呢。”盛闻言笑道,“沈总,小学的奖杯都在啊,你可真能收藏。”
沈在正打电话给楼下的人,随口道:“家里人收的。”
“喔……”盛闻言一排一排看过去,突然看到高处有几个相框,隐约是沈在的照片。
于是好奇心便让她伸手去拿……可是照片摆得非常高。
盛闻言踮起了脚尖,手指勾到了相框,最后小蹦了下,快速一扯——
“小心!”
相框竟然连着的,勾了一个,边上两个也齐齐掉了下来。盛闻言都来不及反应,额头就被一只手盖上,接着人被往后一拽,后背撞上了一堵肉墙。
是温热的。
她今天穿得小礼裙背部镂空,肌肤贴上了衬衫,温度惊得她心口重重一跳。
盛闻言倏地回过了头,沈在就站在她的身后,他的一只手扯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护在她的额头上……几乎是拥抱着的姿势,她稍稍回头就碰到了他的下颚。
太近了,近到她闻到了他衣领上的香味,很淡,却让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血流被鼓动着,一下子涌了上来,冲得脑子一阵眩晕。
可一切都是电闪雷鸣间,她张了张口,人都是懵的。
“这个日子想在我们家办丧事?”沈在张口便要训斥,可低眸看到被惊吓得一动没动,眼神都呆了的人,又有些无奈。
“我,不小心的……”
她开了口,气息落在他的脖颈处。无形的气流像一条极细的丝线,带着温度,突然缠绵而过。
沈在愣了一下,很快松开了她,“……你想拿什么。”
他松手后,他们便是正常距离了。
可盛闻言却觉得自己的心跳还是不正常,好像快从喉咙处跳出来了。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才道:“我,我就是想看看相框里的人,我没想到它一下子都砸下来了。”
沈在俯身把地上的三个相框都捡了起来:“真能高估自己的身高。”
盛闻言:“……”
他把相框递了过来,盛闻言这才看到他左手手背青了一块,“你手乌青了!走,去看医生!”
“砸到你头才真的要去看医生。”沈在道,“别乱动了,坐那边去。”
“但你的手……”
“不严重。”
盛闻言只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可她的眼神一直在沈在身上,想看看他的手是不是真的不严重。
但他似乎没什么所谓,只是拿了药箱,随手涂了两下。
涂完后,吃食也由底下的人送到了这里。
盛闻言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时不时瞥他几眼,他没要来吃东西的意思,只是坐在书桌后,安静地看着他的电脑。
其实,刚才他也不用来给她挡的,她看到相框掉下来后她自己也抬手了,不会砸到脑袋的。
盛闻言收回目光,嘴角微微一弯。
她觉得自己心里是有愧疚的,可着愧疚中,又无法控制得撺掇着一些小窃喜……
——
大概是因为母亲生日,沈在今晚难得没有走,留在了沈宅。
盛闻言从楼上下来后,宴会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她跟老太太告了别,准备离开。
她今天是跟沈在一同过来的,开的是他的车,沈在不走的话,车势必是要留在这给他的。所以她站在门口,准备让沈家的人送一下。
沈宅地处山上,比较偏远。
今天赵顺慈安排了人接送喝了酒没有带司机的客人,盛闻言跟管事的人说了一声后,那人便马上安排去了。
“盛闻言。”
没过一会,就有一辆车停在了自己面前,盛闻言弯腰朝里看了眼,有些惊讶。
竟然是沈树亦。
“怎么是你?”
沈树里犹豫了下,道:“上车,里面车都开走了,我送你。”
盛闻言愣了下,以往这人可是能离自己多远就多远的,今天是怎么了。
“不用,那我打个车好了。”
“这里偏,没有车会上来。”沈树亦似乎自己也有些不习惯,生硬道,“奶奶说今天所有客人都要确保安全回到家,所以我得送你。”
“噢……也不用这么客气。”
“不会,你上车吧,你家我正好也顺路。”
盛闻言晚上确实也有些累了,于是没有再扭捏,坐了上去。
“谢谢啊。”
“……没事。”
一路无言,气氛有些沉重,但这沉重是沈树亦一个人的,盛闻言支着脑袋看着窗外,悠然自得,一点都没觉得尴尬。
“会冷吗,空调要不要再打高一点。”沈树亦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盛闻言:“喔不用了,不冷。”
“嗯……”沈树亦侧眸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一点点后悔自己怎么就把她叫上车了,因为他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方才在家门口听到管家安排车辆接的是盛闻言,他下意识便自己去了,那时的心思竟控制不住。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沈树亦注意到她的手,没话找话般得问了句。
“这个啊……沈总的相框,刚才不小心让我给摔坏了。”方才摔的相框里就这个摔裂了,走之前,她趁沈在没注意拿了出来,想给他装个新的再还回去。
“这个,好像是小叔书架上的。”
“对啊,我本来想拿来看看的,结果就这样了。”
小叔竟然让她去他房间吗。
沈树亦心里有一瞬间的怪异感,但转念一想,她是他助理,估计他自己家那边她也常去。
“小叔不爱拍照,这照片是小叔参加比赛获奖时拍的,比较难得,所以奶奶会保存起来。”
盛闻言嗯了声,又拿起相框看了眼。
其实,方才她就看过很多遍了,因为照片里十七岁的沈在实在是有点可爱,比起现在青涩很多,又帅又稚嫩。
“他好像很厉害啊……”盛闻言呢喃。
沈树亦这会才终于笑了下:“当然了,小叔的成绩是我们家最好的,能力也是,所以啊,我之前一直想去他的公司实习。”
说到这,沈树亦话音突然一滞。
他看了盛闻言一眼,想了想还是道:“我之前之所以没去iz,是因为我父亲想让我在身边,我……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去。”
盛闻言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沈树亦这么一强调,她才想起还有他实习这一回事。
原先她一直以为,他不来iz,就是因为她在那。
“哦,这个啊,也没事,跟着你爸做事也很好。”
“嗯。那,你在小叔那还好吗。”
“好啊。”盛闻言笑了下,眼睛隐约有些发光,“沈在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