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醒看了看他亲自做的蛋糕,犹豫了一下,给蛋糕插上了蜡烛,一根根点燃后,发消息道:“哥哥我在剧组附近的车上,车牌号是......”
他的车上还放着好多的礼物,一口气乔醒怕自己搬不过去,分批搬感觉仪式感和惊喜感就没了大半。
把消息发出去后,乔醒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乔醒摸了摸脑袋,扒拉出手机又看了一眼,看清他对江伏臣的称呼后,低垂的呆毛一点点羞恼地翘起。
哎呀他怎么就把哥哥这个称呼给叫出来了呢?!虽然叫哥哥也没什么吧但莫名羞耻感很足的亚子,尤其是他刚刚惹哥哥生气后,就非常地不要脸!
乔醒哭唧唧想要撤回,但超过的一分钟的消息不可以撤回,于是乔醒抱着蛋糕小脸通红地坐在车上,看到江伏臣提着袋子从不远处走来。
乔醒小声地咽了一口口水,视线扫过堆满车座的粉色满天星,以及被粉色满天星覆盖的礼物盒。
烛光摇曳,花香四溢,他的心也在砰砰砰作响。
乔醒从来都没有给别人准备惊喜过,他的脑子里第三十四次回想起自己打的腹稿——
祝江哥二十四岁生日快乐!
祝江哥眼里永远有星辰,祝江哥永远怀揣理想无惧恶语,祝江哥平安喜乐万事顺意......
车外响起噔噔噔敲击车窗的声响,乔醒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看向近在咫尺的江伏臣。
江伏臣也在垂眸看向他。
他看到乔醒呼吸乱了一下,将蛋糕上的烛火方向吹乱了一瞬,摇曳的烛火倒映在乔醒的桃花眼中可真是好看啊,像被雨水洗净的夜空上闪烁着的点点星辰。
所以当乔醒睁着这样的眼睛望向他的时候,让江伏臣在那一刹那响起了小天使这样纯洁又美好的生物,他听到乔醒像复读机一样小声道:“祝江哥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好像意识到自己的紧张,乔醒的脸涨红了起来,他结结巴巴道:“对不起。”
乔醒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将准备好的礼物搬出来。
一个包装是银色面包车的乐高玩具。
一个是沉浮所有的作品集。
一个是江伏臣出道以来所有的作品特辑……
他准备了太多的礼物,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好的礼物。
江伏臣望着被烛火簇拥的乔醒,目光柔软了一刹那,“许愿吧,我把我的生日愿望分你一半。”
乔醒:“......诶?!”
乔醒紧张地抬杠:“生日愿望不是只有一个吗?”
抬完杠后,乔醒:“......”
啊啊啊啊啊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哥哥给你生日愿望你感激涕零收下就好了啊啊啊!
“因为我四年才过一次生日,所以一次可以许四个愿望。”江伏臣的眼底染过一丝笑意,耐心回答道。
“原来有这个说法吗?”乔醒感觉自己赚到了,四个愿望,他可以分到两个,四舍五入就赚到了一个亿!
江伏臣嗯了一声,轻声道:“我妈说的。”
乔醒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江伏臣的妈妈已经去世了,他慌张地看向江伏臣,担心自己触及到了哥哥的伤心事,只不过这个时候江伏臣已经闭眼许愿了。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此刻的江伏臣美到像一个梦。
乔醒突然有些害怕,他怕这一刻又是在梦里,所以他小心翼翼咬了一下舌尖,细微的刺痛让乔醒咬着唇笑开。
没傻笑几秒,看江伏臣的睫毛微颤,乔醒心跳骤然加速,他赶紧闭上眼,听到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砰,砰,砰,一下又一下,激烈到仿佛要跳出胸膛。
“你许了什么愿望?”江伏臣的声音很温柔,仿佛染上了烛火的温度。
乔醒最受不了江伏臣这么温柔的声线,温柔到仿佛能溺死他,他大脑一片空白颤声问道:“希望江哥永远是发光体。”
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
这段话有歧义,好像希望哥哥永远当艺人一样,可是不是的,江伏臣不仅是演员,他还是乔醒心目中的大大,但不仅如此,即使江伏臣有一天不演戏也不写文了,他在乔醒心中依然是发着光的模样。
这颗星辰离他那么近,近在咫尺的距离,于是乔醒悄咪咪睁开眼,超级超级超级小声道:“请江哥允许我将你看作星辰。”
他说得那样轻,仿佛梦中的呓语,以为江伏臣是听不到的。
江伏臣的神情宁静,摇曳的烛火映在他漆黑的眸中,于是那双漆黑到仿佛会吞噬一切情绪的凤眸也变得热烈起来。
薄唇微张,他吹灭了蜡烛。
在昏暗的光线中,江伏臣捧起了乔醒的脸,他的手掌很大,越发衬得乔醒脸的精致,布满疤痕和老茧的手一点一点摸过乔醒五官的轮廓,从紧蹙的眉头,到颤抖的眼睛,从翕动的鼻翼,到微张的嘴唇。
他的动作很轻柔,很缓慢,透出莫名的庄重感,仿佛他在亲手确认一个美好事物的存在,确认这份美好的一切细节,以这种方式将这份美好在自己心中塑造了一遍又一遍。
而后那双手抚摸上通红的耳垂。
江伏臣附在乔醒耳畔,同样用极轻的声调道:“请允许你成为我永远的太阳。”
所有情感的惊涛骇浪都藏在微波细浪的涟漪之下。
乔醒傻乎乎地看向江伏臣,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喷涂在对方的肌肤上,他听到江伏臣问:“你知道粉色满天星的花语是什么吗?”
铺满车座的粉色满天星宛如昏暗空间中的漫天繁星,无声注视靠得几近的二人。
乔醒茫然地看着江伏臣,他的心跳得有些快,冥冥中他好像触及到了那个答案。
“代表青春时期青涩的爱,初恋般的告白,甘作配角的爱,和数不清的爱。”江伏臣慢慢说道,他的语调舒缓缱绻,仿佛在讲述一个漫长的关于爱的故事。
在某年某月的某个情人节里,他曾拒绝了一位女生的告白。
那个女孩眼睛哭得红肿,问他,学长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莫名其妙地,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双带笑的桃花眼,他想了想,说,也许吧。
后来又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那是在《音帝》剧组里的某一日,他翻到今天要演的第一场戏,剧本上被他用红笔写着两个大字——
喜欢。
男主凌吟的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是个哑巴,但原主不是天生哑巴,而是后天心理原因造成的,原主小时候看到父母被杀,吓到失声。
原主有一个喜欢的姑娘,这位姑娘就是本文的女主,他们青梅竹马,定下了娃娃亲,可是原主经过灭门事件加上失声后配不上女主了,所以女主的父母想要退婚。
凌吟穿越过来,因为没有心理障碍所以能开口说话,他还融合了原主本身的情绪,包括对女主的喜欢,在女主退婚时,开口表白。
而他就卡在表白这一幕上,卡了很久,王导总是说他无法对女演员演出那种喜欢。
他演过天下第一美人,这个角色的喜欢是顾影自怜;他演过天下第一琴师,这个角色的喜欢是手中的琴;他演过天下第一军师,这个角色的喜欢是谋略权术。
但是他还从来没有演过该怎么去喜欢另外一个人。
昨天导演在片场气急败坏的话回荡在耳畔:“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指腹摩挲着力透纸背的喜欢二字,一个梦境在这时忽然浮现出来,他回想起了火红的天空,粉色满天星,那张字迹各异的卡片,和在车上冲他招手的那个人。
——“未来你不要再走荆棘之路了,我陪你一起走花路好不好!”
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又浮现在眼睛,明亮的,生机勃勃的,是从不从褪去过的年少爱慕。
于是他回忆起梦境中莫名的悸动,对女演员流畅地说出了台词,他的表演是如此自然,一切都仿佛是埋藏已久神情流露一般,他看到女演员红了脸,看到导演神情惊讶地在导演椅上坐直了身子。
然后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心。
从年少爱慕的不确定,到时至今日的一往而深。
江伏臣望着乔醒,用他独有的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声线温柔道:“ずっと前から好きでした。”
昏暗的光线里,江伏臣的脸是那么白,他的眸子又是那样得黑,黑得深沉,看不出什么情绪,因为有太多太多的情愫蕴藏其中,如泼墨一般,浓墨重彩,看不分明。
乔醒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江伏臣的那个节目现场,主持人问江伏臣,我喜欢你用日语要怎么说。
好奇怪,明明距离这件事已经过去好一段时间,可是在此时此刻,大脑却清晰地回忆起了初见时发生的一切记忆细节。
他记得那个时候江伏臣的神情,江伏臣的语气,甚至是江伏臣说过的每一个字。
那个时候的江伏臣说:“日本人比较委婉,比如表白会说‘今天的月色真美’,也就代指我爱你。如果是我用日语来表白,我更倾向于说‘ずっと前から好きでした。’。”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主持人曾这样问。
乔醒也在心中这样问。
而后他听到了,在记忆的那一头,在现实的这一边,不约而同响起了同一个回答——
“很早开始就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听纯音乐《夏の喚く》码出来的,听的时候心情很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