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州城墙高大坚固,驻军两?万,楼喻和霍延经过商量后?,并不?打算沿用?昆州的攻城策略。
他们想先试试其它办法。
一个又一个烟.雾弹被高高抛起,越过巍峨的城墙,投到桐州城内。
韦兴:“……”
搞什么?
烟.雾弹陡然爆发出大量的烟雾,城内守军和百姓都被呛得涕泪横流。
“怎么地,庆军是想把咱们呛死?”韦兴实在无法理解。
难道蔡仁他们是被烟雾呛死的吗?
左右副将:“……”
他们同样?搞不?明白哇。
烟.雾弹投得差不?多了,醒目的三角旗变换旗语,投石机又被放入新的东西。
那东西被粗麻布包裹着,轻而易举地越过城墙。
因为烟.雾弹,百姓大多躲进了家中,那些东西铺天盖地砸下来,只听守兵们哎呦叫唤起来。
“什么东西!”
“好像是石头!”
“是麻布包裹的石头!”
城楼上,韦兴等人再次感?到无语。
投石机不?对准城墙投掷石头,逮着城内打有什么用?啊?
庆军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他们正百思不?得其解,城外的庆军抛完一波石头,突然鸣金收兵,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走了。
众人:???
这个仗为什么打得这么憋屈且诡异?
要打就打,不?打就不?打,搞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烟雾渐渐散去,城内骤然传来一声惊呼。
“这麻布包里还有纸!”
“我看看,纸上有字哎,写的啥?”
“有没有人念一下?”
当兵的大多不?识字,有少数识字的便展开黄纸大声念起来。
念着念着,声音越来越小。
沉默在人群中蔓延。
有些麻布包被投到百姓家中,识字的百姓看到后?,亦是神色复杂。
这是一封劝降书。
劝降书的大意?是:
桐州的父老乡亲们,桐州的驻军将士们,你们都是大盛的百姓,东安王不?想伤害你们。
只是汤贼窃国,危害江山社稷,东安王不?得不?前往京城铲除逆贼,保我大盛江山稳固,百姓无忧!
大家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根本不?需要打仗。可?是汤贼为了自己的野心,让天下都陷入战乱之?中,逼迫你们死守桐州,你们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多可?惜啊!
东安王心地仁厚,不?忍见到大家伙儿?因此流血牺牲,所以愿意?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想想庆州百姓,想想沧州百姓,想想咱们八州的百姓,他们在东安王的治理下安居乐业、无忧无虑。
再想想你们自己,连个平稳的日子都顾不?上,真是太惨了!
城内的守军们,你们原本都是大盛的忠臣良将,都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可?是现在,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是在助纣为虐!
汤诚逆天而行,你们也想逆天而行吗!
为了社稷,为了家园,为了亲人,也为了自己。
归降吧!
庆军投掷了许多麻布包,每个麻布包里都装着石头和劝降书。
捡到的人不?少。
劝降书的内容渐渐在城内流传开来。
韦兴得知后?,立刻命人收缴所有劝降书,一把火全?都给烧了!
他惊怒非常,火苗映衬下,一张脸略显狰狞。
“呵,他们以为搞这些东西咱们就能?投降了?笑话!”
“可?是将军,前面有不?少州府都主动归服了。”副将忧郁道。
韦兴厉声说?:“那些州府有兵吗?能?跟咱们比吗?咱们有两?万将士,还怕守不?住一座城?他们为什么用?这个法子,还不?是因为攻不?了!”
副将深以为然,颔首道:“没错,咱们还有五千援兵。”
提到援兵,韦兴忽然皱起眉:“按道理,援兵应该已经到了,怎么没人来通知咱们?”
得互通消息,才能?制定御敌策略啊。
副将道:“应该是庆军围城,探子传递消息比较麻烦。”
“那就等晚上,咱们派人出去探探。”
人都需要休息,庆军也一样?。
等到了晚上,庆军大部分人睡熟,在夜色的掩护下,探子出城要容易些。
探子熟悉桐州附近的地形,应该能?够轻易避开庆军的岗哨。
第?一天晚上,他们放出一个探子。
探子一夜未归。
副将沉叹道:“凶多吉少啊。”
韦兴正欲开口,忽有兵卒来报:“庆军又来了!”
众人便一同登上城楼。
还是几千人,还是投石机。
庆军是没法子了吗?同样?的招数到底要用?多少次?!
投石机依旧在一百五十步外停下。
有人高声喝问?:“韦兴!昨天的劝降书看到了吧?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
韦兴怒吼:“什么狗屁劝降书!老子全?他娘烧得干干净净!要打就打,废你娘的话!”
“看来韦将军是不?打算顾念桐州老百姓的安危了!”
韦兴面色一黑。
他兢兢业业守城怎么就不?顾老百姓安危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却又想到东安王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而自己现在是反贼。
一时竟无言以对。
庆军将领不?再废话,投石机再次运作起来。
韦兴以为他们故技重施,便冷冷一哼,心生轻蔑。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不?小心,石头还是会砸死人的,遂下令城楼将士用?盾牌抵挡。
果然又是烟.雾弹。
一阵烟.雾弹后?,投石手们这次换上了震天雷。
一排投石机同时抛掷,震天雷于烟雾弥漫中,直接扔到城楼上,爆发出摇山振岳般的动静。
“轰——”
“轰——”
“轰——”
不?断的爆破声在城楼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惨叫和哀嚎。
鲜血溅洒在烟雾中,血腥而残忍。
韦兴幸运地没被震天雷砸中,但还是受到了震浪的波及,半边身?体都感?觉到一片灼烧。
“天哪!这是什么!”
“看不?清!是打雷了吗?”
“啊——”
城楼上一片混乱不?安。
韦兴大吼一声:“都给我打起精神!防止庆军攻城!”
桐军这才反应过来,没受伤的连忙严阵以待,唯恐庆军趁机攻城。
城楼的震颤不?可?避免地落入老百姓耳中。
老百姓心惊肉跳,议论纷纷。
“怎么突然打雷了!”
“不?像打雷,哪有打雷打这么多声的?”
“你们还记得‘天降罚雷’吗?”
“什么天降罚雷?”
“我知道我知道!据说?当年东安王收服湖州和莱州的时候,因为当地知府不?从,惹怒了老天爷,老天爷便降下罚雷惩罚他们!”
“真的假的?”
“所以老天爷也在惩罚咱们?”
“呜呜呜呜我真的不?想被雷劈死啊!”
片刻后?“雷声”停歇,烟雾也散去。
城楼桐军不?由看向城外,却发现那些庆军已经推着投石机往回走了!
韦兴一身?狼狈,狠狠拍了下墙壁,问?:“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将士中有人听说?过东安王的事迹,遂道:“难道咱们真的是逆天而行,老天爷在降雷惩罚咱们?”
“你说?的什么屁话!”
韦兴恼怒地挥开他,大步往狼藉之?处走去。
城楼上不?少士卒都受了伤,他们的身?边残留着许多碎铁皮。
韦兴弯腰捡起,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一股硫磺味儿?。
他沉目道:“这定是庆军新制的武器,哪来的什么罚雷?别他娘的给老子蛊惑人心!”
副将问?:“昆州不?会就是被这东西打下来的吧?”
韦兴皱眉:“可?昆州一天就失守了,如果庆军当真能?用?这个攻破城池,为什么不?用?在桐州?”
他不?是希望桐州被轰,他只是提出合理疑问?。
副将也想不?通。
庆军到底意?欲何为呢?
“将军,咱们今天还派探子出去吗?”
想到昨夜毫无音讯的探子,韦兴叹口气:“再等等。”
震天雷之?后?,桐州城内流言四起。
都说?东安王才是真龙天子,他们挡了真龙天子的道,才会被雷劈。
不?仅老百姓,军营里不?少将士同样?这么想。
即便韦兴再三强调那是庆军的武器,他们也不?愿相信。
什么样?的武器能?跟天雷相比?
韦兴又把炸碎的铁皮收集起来,向将士们和老百姓解释,却很?少有人愿意?听从。
是庆军的武器又怎么样??
他们能?抵得住这样?的武器吗?
而且这样?神异的武器只有庆军有,不?更说?明东安王才是天命所归吗?
韦兴好说?歹说?,士气还是极为低落。
眼见桐军毫无斗志,韦兴不?得不?揪出传播流言的源头人物,以妖言惑众之?罪将他们斩杀!
他乃汤诚心腹,骨子里跟汤诚一样?心狠手辣。
老百姓和兵卒们都惊呆了。
为了不?被斩杀,他们只能?闭口不?言、保持缄默,但内心深处油然而起一种愤怒和屈辱。
只等爆发那日。
两?万驻军是由一万西北军和一万杂牌军组成?的。
杂牌军对汤诚本就没什么忠心,不?过是因为朝廷命令而已。
如今知道汤诚犯上作乱,却不?得不?被韦兴等人裹挟着抵抗正义之?师,心里面如何不?郁闷?
还有一部分西北军,他们心中自有一杆秤。
东安王即位乃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汤诚却是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单凭这一点,他们的心自然偏向东安王。
况且,东安王将八州治理得那么好,如果他当皇帝,大盛是不?是也会越来越繁荣?
汤诚会什么?
他除了会打仗会篡位,还会干什么?
韦兴怎么也想不?到,他斩杀传播流言的人之?后?,不?仅没有消除他们的“迷信”,反而助长了他们反抗的意?志。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这个道理,汤诚不?懂,韦兴也不?懂。
又或者是,他们手握生杀大权,根本不?屑于懂。
夜晚再次降临。
庆军开始了下一步计划。
数千庆军再次带着投石机来了。
皎洁的月色下,他们森然凛冽,仿佛张牙舞爪的巨兽,下一刻就将整个桐州城一口吞下。
守城将士看到这一幕,连忙惊跳大吼,发出警示。
难道庆军要打夜仗?
韦兴刚刚入睡,就被人喊醒,脑壳儿?一跳一跳地疼。
听说?庆军要来,他没日没夜忙着守城计划,力求没有纰漏。
庆军兵临城下后?,他还是殚精竭虑,无法安眠。
精神长久紧绷,又得不?到充分休息,韦兴已经出现了头疼症状。
庆军的压力、流言的压力、天下大势的压力,都让他隐约喘不?过气来。
他忍着头痛问?:“什么事?”
“庆军又来了!”
韦兴心中烦闷不?已。
他倒宁愿跟庆军轰轰烈烈地打上一场!
在属下的急切催促下,韦兴登上城楼。
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只听轰然一声炸响。
沉寂的夜晚,一颗又一颗震天雷砸在城楼上,震天的响动和冲天的火光,吓得老百姓纷纷跪地求饶。
城楼上,碎石飞扬,鲜血淋漓。
韦兴恨恨看着城外的庆军,气得咬牙切齿。
可?是毫无办法。
除非他带兵冲出城外直接跟庆军正面交锋。
在楼喻的命令下,投石机组每隔半个时辰,就向城楼投掷一波震天雷。
他们带的震天雷足够多。
即便知道是新式武器又如何?
桐军根本找不?到应对的法子,只能?在震天雷的轰炸下战战兢兢睡不?着觉。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残。
而在这摧残中,尚有一线生机。
那就是归顺东安王。
仅仅用?这个法子就够了吗?
当然不?够。
在持续的轰炸下,不?仅城墙一片狼藉,厚重的城门也被轰得摇摇欲坠。
仿佛下一刻,城门就会大开。
若非城墙坚固,若非震天雷的效果远不?及现代炸.弹的威力,恐怕城墙早已轰塌。
“将军,庆军这是要将城墙轰塌吗?”副将惊恐问?道。
韦兴:“……”
他也不?知道庆军到底要干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攻城,自己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桐州和京城的官道附近,程达依旧带兵潜伏着。
他们之?前蹲到了一个桐军探子,那探子现在正和俘虏们待在一起呢。
经过几天的“教化?”,京城的俘虏们已经丧失了斗志,见桐州探子都“羊入虎口”,更加激不?起反抗之?心了。
程达拍拍身?上的草屑,跟温岐说?:“时候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温岐回道,“我还没真正见识过震天雷的威力呢。”
就在桐州遭受无情轰炸时,吉州边军带着俘虏接近桐州。
越是接近,桐州城的轰雷声就越是震撼人心。
俘虏们不?由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康嘿嘿一笑:“桐州逆天而行,老天爷在惩罚他们呗。”
有人听说?过东安王的事迹,忙惊恐道:“天降罚雷?!”
“没错,”刘康点点头,赞许地看他一眼,“咱们王爷乃天命所归,老天爷想让他当皇帝,结果你们倒好,一个个地非要忤逆老天爷,真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
俘虏们本就迷信,听到这话,再联系东安王曾经的事迹,不?由信了大半。
“那、那咱们现在去桐州,会不?会被雷劈啊?”
刘康道:“那得看你们想不?想活着了。”
谁不?想活着?
得知庆军已经在攻打桐州时,汤诚正和越军杀得不?可?开交。
在汤军的强势下,越军一退再退,直接退回了越州城。
还差几天就能?攻破越州城,汤诚很?不?甘心。
军师劝道:“去往桐州的援军被俘,若非报信人机敏逃脱,恐怕这个消息传不?过来。倘若继续在越州胶着,届时庆军攻下桐州,再取京城,岂非轻而易举?”
“桐州,哪有那么容易被攻破?”汤诚阴着脸道。
军师反问?:“攻破桐州不?易,攻破昆州就容易了?”
见汤诚神色更沉,他只好缓和了语气,建议道:“况且,东安王未雨绸缪,派兵阻截了京城援军,我更倾向于他运筹帷幄,胸有成?竹。”
“运筹帷幄?阻截了援军又如何?”汤诚冷睨着他,“朕突然发现,你一直都很?推崇楼喻。”
他杀楼秉当日,楼秉就说?他比不?上楼喻。
连日作战,他的精神本就崩到极致,察觉到军师对楼喻隐约的推崇后?,心中陡然蹿起暗火。
军师神色不?变,问?:“在陛下眼里,是桐州重要,还是越州重要?”
越王已经被他们打得元气大伤,不?得不?龟缩到越州城内,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再构成?威胁。
他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进军桐州,与桐州守军一同消灭庆军。
之?前若非有越王牵制,他们应该早就与庆军交锋了。
汤诚不?蠢,他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不?希望别人将自己当傻子。
“朕不?希望再听到‘东安王’这三个字。”
楼秉已经死了,他封的并肩王当然也就不?存在了。
军师:“……遵令。”
五月廿一,汤诚率军离开越州,往桐州进发。
同一时间,程达等人押着一群俘虏,埋伏在桐州城不?远处。
他们看不?真切,但听得很?清楚。
每隔一段时间,桐州城就被轰炸一次。
太可?怕了吧!
俘虏心中戚戚然。
程达问?:“要不?要前去支援?”
俘虏们:“……”
去了就是找死啊!
要是桐州城外是蛮族的兵马,他们想也不?想就会冲过去,根本顾不?上性命。
可?现在冲上去根本就没有意?义。
攻打皇城的惨烈尚在眼前,他们不?想再经历一次。
程达又说?:“你们要是不?去支援,桐州就要被炸死更多人了。”
有俘虏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我们去支援?难道不?是不?支援对你们来说?更有利吗?”
“我就问?一句,你们想不?想更多人白白牺牲?那里面也有很?多你们西北的同袍吧?”程达问?。
俘虏沉默不?言。
轰炸声终于停了下来。
四野一片寂静。
桐州城内同样?如此。
众人攒在一起,怔怔望着硝烟弥漫的城楼,忽然一人忍不?住吼道:“老子受不?了了!”
他眼眶通红,鼻翼翕动。
“弟兄们!咱们守着这座城到底是为什么!东安王为什么不?攻城?东安王为什么一直只轰炸城墙?就是因为不?想让更多的人死掉!可?咱们的将军在做什么?咱们的将军还在不?断让无辜的弟兄上去送死!老子不?干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心中本就憋着火,攒着气,听到这声呼吁,瞬间全?都发泄出来。
“老子早他娘的受够了!”
“我也不?干了!”
“咱们不?如开城门迎接东安王吧!”
“开城门!”
“开城门!”
“开城门!”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
他们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器,群情激愤,高声呐喊,连城内的老百姓也被惊动了。
“这是在干嘛?”
“好像是要开城门归顺东安王。”
“那敢情好!终于不?用?再打仗了!”
“快点开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桐州这几年经历过数次战争,老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眼见城内大乱,韦兴整个人都是懵的。
还没正式开打就吓得要投降?
这群怂货!
他头疼欲裂,正想办法平息骚乱,却听人汇报:“将军!京城方向来人了!”
“什么人?”
“不?知道。”
韦兴登上西门城楼,居高眺望远方,确实看到几个人骑着马狂奔而来。
这几个人是程达特意?挑出来的俘虏。
他们本身?职位不?低,与韦兴相识。
经过规劝,他们终于决定“拯救”桐州城。
尚未至城下,几人便嘶吼着道:“韦将军!大将军败了!大将军败了!大将军败了!”
他们声音洪亮,不?仅传到韦兴耳中,还传到了城内离得近的百姓耳中。
“汤贼败了?!”
“汤贼败了!汤贼败了!汤贼败了!”
消息仿佛巨浪般层层叠加,往城内各个角落推进。
韦兴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他本来还想质问?城外之?人,可?城内的欢呼声将他的声音彻底淹没。
韦兴嘶哑着问?左右:“他们在高兴什么?”
副将立刻收敛脸上放松的神情,摆出一副紧绷的模样?。
“回将军,他们在高兴……大将军败了。”
汤诚倒了,意?味着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没有了。
他们不?需要再听军令了!
难道韦兴还要继续苦守桐州城吗?
韦兴面目狰狞:“这是骗局!大将军怎么可?能?会败?楼综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能?耐?!”
副将不?想回答,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就算韦兴识破了骗局,那又怎么样?呢?
没有人愿意?听了。
他们只愿意?相信城外的报信人。
因为报信人是他们自己人,他们选择相信自己人,又有什么错呢?
众人再无心理负担。
一万杂牌军、大半西北军,全?都丢下兵器,夹杂城内的百姓,蜂拥着挤向城门。
他们不?想再打了。
韦兴看着城内的乱象不?可?置信。
他不?禁喃喃道:“荒诞,太荒诞了,实在是太荒诞了……”
在西北云州时,他手下这些将士明明都是不?怕死的,为什么到了这儿?却轻易放弃了呢?
他不?明白——
天下苦战久矣。
轰然一声,本就破败不?堪的城门,在人群的汹涌下,竟硬生生被挤撞坍塌!
人群冲出城门。
城外,六万庆军威风凛凛,气凌霄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最后一战!我终于要写到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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