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上的问话,林念作揖道:“皇上容禀,先前行走江湖时,我用了幼时师父王怜花给我取的名字王应爱,还化了妆稍稍掩饰真容,以免遇到麻烦。我义父沈浪给我取的名字叫沈念,皇上称我为王姑娘或者沈姑娘皆可,但叶小姐却是不必,我自小被叶氏族人抛弃,虽然近日被认回,但我并不打算改姓。”
皇上望着林念这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想到与她初见时她“化了妆”的模样,倒也没说什么,女子行走江湖做些易容改装,是十分正常之事。王怜花与沈浪的名字,他也是听说过的,知道曾经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林念被他们自小养育,品性应是不错,否则方应看的义父方歌吟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皇上已然看过了叶孤城呈上的那封陈情书,知道林念的大致想法,他很是好奇,方应看这未婚妻到底是个什么性子,方应看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又会是什么态度,是以让他们俩一起来了。
听得林念说自己不愿意姓“叶”,皇上的好奇心倒是更重了,如果她不想跟叶孤城姓回“叶”,为什么又替他写陈情书,让他反水南王世子?毕竟南王世子的计划如果成功了,叶孤城就能成功复国了,林念也能过上公主一般的富贵生活。
林念见皇上眼中满是好奇,并无要定她罪的意思,大着胆子说道:“我机缘巧合下见到南王世子,发觉他与陛下长得十分相像后,便猜想他们可能会采取狸猫换太子之计。后来在我的逼问下,叶孤城才告诉了我南王世子意图谋逆的计划,又告诉了我前朝的事情。我当时也很矛盾,可我知道蔡京、傅宗书都是坏人,如果让南王世子当了皇帝,天下百姓肯定会受奸臣的奴役,日子过得很不好。我虽然过去生活在南海,三年前才来到中原,但我喜欢江南,喜欢京城,想继续过平稳的日子,不想冒着成为反贼家眷的风险,与自己的朋友们分开。所以我自私地劝叶孤城为了我放弃谋反的计划,我不求他给我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未来的日子我会自己争取,只要他不牵连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你倒是很坦诚。”皇上听林念坦然地说出自己怕被牵连获罪的“私心”,站在她的立场想了想,也能感受到她的无措。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她怎么选都会对不起另外一边,只能努力一把,寄希望于他会仁慈地成人之美了。
皇上没再问林念,而是望向方应看,问道:“方卿可有什么要说的?王姑娘的为人你比朕清楚,朕想听你说一说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对了,这是王姑娘写的陈情书,你可一观。”
皇上让米公公将陈情书送给方应看,自己则望向站在林念另一侧的无情,问道:“九天揽月楼上发生的事情,无情你来跟朕说说吧。”
皇上面对无情的态度,明显就要公事公办地多,不像对待方应看那么随意。听无情跟皇上汇报着九天揽月楼上发生的事情,林念也听出来了,无情是皇上派去观战的,今日发生的所有一切,皇上都能知晓得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方应看也将林念的陈情书看完了,知晓了她鼓动叶孤城反水南王世子的事情。这一点方应看和王怜花事先都没料到,原本是想利用这件事情控制住林念,没想到她自己便想出了一个自救的计划来。
当着林念的面,方应看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往严重了推,但无情也在,他倒是可以渲染一下自己和林念的深情,挑拨无情与林念的关系。
但方应看还未开口,就听无情说道:“臣还有一事要向皇上陈明,沈念曾经化名沈今心,在六扇门江南分部效劳,因其思维敏锐,直觉过人,破过不少案子。绣花大盗金九龄的案子,也有沈念的一份功劳,当日臣带沈念去羊城查案,多亏了她机敏,才察觉了金九龄露出的破绽。此番沈念大义为先,劝说叶孤城投诚保护皇上,臣能感觉到沈念人虽离开了六扇门,心中却依然有大义、有正义,令臣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