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今天修罗场了!

意识沉沦一分钟左右,林莫便提前醒了过来,浅金色的道纹短暂的浮起又消失,意识清醒后,他没睁开眼睛,继续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心情……有点震惊有点难以置信又有点果然如此的感觉,总之复杂。

如果没猜错的话,涂抹在他身上的药没问题,可药挥发后的香味再与香炉里燃香的气味儿相融,便是一剂令人昏睡过去的迷药。

淳于邺想做什么?

药液挥发的迅速,很快,屋内便只剩下舒缓的香气,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林莫听见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接着,便是淳于邺进来、走到床边、低声说出那句“毫无防备的羊羔”。

“…………”

林莫:要不是看在你是阿凌其中一魄的份上,我暴起就是一顿揍。

以前怎么没发现阿凌还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属性。

闭眼想着,感觉淳于邺短暂的离开身边一会儿,再回来时,用柔软的纱布擦拭涂抹在他腰腹处的药液。

有、有点痒……

林莫有些想躲开,还有些想笑。

不知是不是身体下意识的动了动,擦拭的动作一顿,随即,他感觉淳于邺缓缓的俯下身,靠近,身上清冽的气息交缠在鼻间。

“林先生?”淳于邺道。

叫朕何事。

林莫面上继续不动声色,沉迷于扮演一个被迷晕的小可怜。

似乎被他的演技蒙蔽,淳于邺观察完起身,将他身上的溶液擦拭干净后再次离开床边。

只听见瓶瓶罐罐碰触的声音响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淳于邺将眼镜戴上,又恢复成值得人信赖的医生模样。

他轻晃着一个小巧的药剂玻璃瓶,静静的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

半响,拉过一台机器和椅子,坐在床边,机器就停在林莫的头边上,挨得极近,手中的玻璃瓶要放在机器上时,似是没有拿稳,蓦地掉落。

在掉落的一瞬间,淳于邺没有丝毫动作,手停在半空,眼睛落在林莫脸上。

玻璃与机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瞧见,躺在床上的人耳尖被声音刺激的一动。

霎时,淳于邺眼眸闪烁。

差点,被骗过去了。

嘴角无声勾了勾,他将倒在机器上的玻璃瓶扶起,慢条斯理的牵过机器的线……

林莫本来被猝不及防的声音吓了一跳,小心脏还没缓过来,便突然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唰的,睁开眼睛。

举起自己的爪子放在眼前看,左手的食指上出现一个血洞,在冒着血珠。

林莫看着有针眼大小的伤口,感觉到亿万分的委屈,“你为什么扎我?!”

淳于邺:“要抽血。”

抽血不是你用力扎我的理由!

林莫眼神幽幽,看着淳于邺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厉迟和解灼。

行,又是一个狗男人!

三个狗男人要是齐聚一堂,都能凑成一桌三人麻将了。

他含着食指嘬了嘬。

就听淳于邺说:“睡得好吗?我叫了你几次,都没有醒来。”

你叫了?!

林莫转头,看他是如何厚颜无耻的瞎编。

然而,淳于邺真·面上无辜的继续说:“林先生既然醒了,就开始做检查吧。”

“我又不想做了。”林莫拒不配合道。

淳于邺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林莫,并不生气他的临时反悔,问:“为什么?”

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你就是故意扎我!

林莫这会儿明白,淳于邺估计是发现他假装昏迷的事情。

他不说话,淳于邺也默不作声。

两人现在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看谁先沉不住气。

没几分钟,林莫感觉到鼻间发痒:“啊切!”

这一声,让他攒起来的气势悉数散尽,林莫木着脸坐起问:“你有把握找出阿垣的病因吗?”

“没有,尽力。”

林莫想了想,又躺下:“开始检查吧。”

这会儿,轮到淳于邺眼里闪过稍许的诧异,他一手撑着床边,俯瞰林莫,缓缓道:“猜到我刚才做了什么事情,不怕吗?趁现在来得及,你应该……逃跑。”

声音放缓放轻,轻到仿佛绽放在舌尖才被吐出,却饱含恐吓。

怕是随便一个人躺在林莫的位置上,都能够被他给吓出心脏病。

长得人模人样,却是恶魔的芯子。

林莫心里冷笑。

呵,既然阿凌你这一魄这么究极难搞,我奉陪到底!

看谁最后是赢家!

他面上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表情,一把攥住淳于邺撑在床边的手,一拉一扯之下,差点将人拽到自己身上,得亏淳于邺的另外一只手及时撑住另一边。

眼里划过愕然的情绪,低头注视。

“我知道淳于医生这么做都是有理由的,我不怕!为了阿垣我什么都不怕!淳于医生尽管检查,请一定要找出阿垣的病因,求你。”最后卑微的祈求,林莫还贡献出两滴鳄鱼的眼泪。

我的妈鸭~

他这是什么深情不移矢志不渝的傻白没有甜的人设!

恐怕淳于邺听了他这话,该怀疑他脑子有疾了。

果然,淳于邺看他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对。

随即低笑,抽出被林莫攥住的手,重新坐回椅子上,“为了白时垣,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是!”林莫坚定点头。

淳于邺深深的看他一眼。

接下来的检查正常无比,只不过林莫走前,淳于邺向他要了电话号码,言明随叫随到,过后便白大褂帅气抖落的离开。

林莫在他背后吐舌头,呸了声。

来还是要来的,看我怎么和你玩儿!

生活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要想不翻车,就得时时划水。

林莫这两天东奔西走,在学校不是“偶遇”孟纪戎就是“偶遇”仲泞。

厉迟好像辞去了助教的职务,林莫本以为会几天碰不见他,没想到他也搬到了同一栋楼里,家里从此“热闹”起来。

林莫:I\\\'mfine。

有一回到家,打开门瞧见一二三四五六个齐聚一堂,好好相处,分外和谐。

林莫怀疑自己眼瞎。

往后退,抬头看了又看,确定这是自家门牌号才分外踟躇的走进去。

他们怎么进来的?

问了才知道,厉迟神不知鬼不觉的配了一把钥匙,然后钥匙分别到了一二三四五六七个手上……

嗯,狗男人从不做人事。

但为什么?

林莫小眼神疑惑,他们怎么就突然和谐相处了呢?

见面虽然还冷嘲热讽,却不像先前一样,针尖对麦芒,恨不得棍棒将其他人揍出。

心里的疑惑得不到解答,又不能问出口,连日来密集的造访弄得林莫有点精神恍惚,今日突然接到唐衍初的电话,踹开赖在他家里不走的厉迟,便立马来到了警局。

“有案子吗?”林莫问出来接他的段雨。

段雨点头:“是,最近接受的案子,发现有很多异常的地方,头儿和湛教授现在都走不开,林大师,想让您看看情况。”

林莫嗯了声,不多时随段雨到了熟人齐聚的分析室里。

案件详情第一时间分享。

林莫手拿资料,上面有死者的照片,翻翻看,竟然都是老人,且还是面目安详,仿佛寿终正寝的老人,有些没有照片,只记录着名字:“不是正常死亡,谋杀吗?”

若老人都是正常死亡,他现在就不应该在这里了。

唐衍初点头。

“尸检报告如何?”

段雨:“报告的结果是寿终正寝,没有外力致死,身上也没有伤痕,也没有服用药物死亡,确实很像寿数到了才去世。”

薛卓临继续说:“并且我们调查到的这些老人分散在京市各地,甚至也有外来省份,彼此之间毫无联系,更不可能认识。”

“这次的案件范围涵盖甚广,造成的死亡人数也多,光我们发现的异常死者都已经达到数十,更不用说没发现之前,有些老人已被火化或是下葬。”

林莫疑惑:“你们是怎么发现异常情况的?”

老人的健□□命等本就不如成年人,老病死,占了三个,也许摔个跟头或有个感冒头疼发热,生命就有可能悄然消逝。

他们又是怎么确定老人是正常死亡或非正常死亡?

唐衍初从林莫手中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他是局长的父亲。”

林莫讶然。

照片上的老人双手平放在腹部,神态安详,面上甚至带着一丝和缓的笑容,仿佛在睡梦中做了个好梦才安然离世。

“记得你参与调查的冯迹齐案件和捞阴河口案件吗?过后,局长不是从你这里购买了不少符箓。”

“嗯,我记得。”

唐衍初:“在为老先生整理衣冠时,局长身上佩戴的符箓不小心掉落,恰巧掉在老先生的身上,符箓霎时燃烧成灰烬。”

“当时,局长心下存疑,便暂停下火化仪式,找了法医过来,仔细检查老先生的死因,虽鉴定结果显示正常死亡,寿终正寝,可当局长再次放了一枚符箓在老先生身上时,依旧化作灰烬。”

“所以,局长怀疑……”

“嗯,之后,由法医协助,我们检查了老先生的每寸皮肤,终于在这里发现异常。”

孙学臣将一张拍摄腹部的照片放出。

湛闻霜道:“在肚脐里有一处深红且针眼大小的印记。”

“更巧的是,火化场的老板与局长交好,当时听闻此事,说了句最近老人的死亡率直线上升,送到火化场的尸体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也许抱着检查的心态,他们去看了其他老人的腹部,肚脐里竟都有个一模一样的印记。”

“后来经过调查,发现这些老人死的古怪,有些明明身体健康,看上去很硬朗,却也突然死亡。”

比如,一位死者家属说,他父亲坚持每日锻炼,身上的肌肉都比他多,却突然在某一天早晨没了生息。

家属请医生检查,却只得到寿数尽了,正常死亡的结果。

这次的案件,若不是每个不经意的凑巧连在一起,怕是都发现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