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清玉摇着头又坐了回去，目光落在了摆在桌上的书籍，道：“只是想换本书罢了。”
白小果顺着看了过去，果然瞧见了摆在桌上的几本书。
他想起来睡觉的时候只顾着整理，倒也没有想到会让清玉如此麻烦，忙将书都搬了过来。
见清玉随意取了最上头的一本翻看着，他也好奇的凑在边上瞧着，可他完全看不懂也就只好看向了边上的人，道：“师兄，上头讲的是什么呀？”
“恩？”清玉听着询问侧过了头，见他一脸的好奇，低声道：“狸猫换太子。”
白小果本就被那些字绕的有些迷糊，此时听着这话越发迷糊了，这么多字怎么到师兄口中只剩下五个字了。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眼底也都是迷茫，表示自己真真是没有听懂。
这一幕惹得清玉忍不住低笑了一声，但也只是一会儿他就止住了笑，道：“官家小姐出生被人调换成了俾人，而本该是她的俾人却成了小姐，两人都喜欢上了京城小侯爷，可小侯爷喜欢真正的官家小姐，奈何官家小姐那时只是俾人，两人错过。”
“哦，难怪师兄说是狸猫换太子。”白小果轻轻的点了点头，突然就反应过来为何是五个字了，还真是。
只是下一刻他却是一阵哆嗦，嫌弃地道：“师兄还是莫要看了，这书瞧着就是扯，还是别看了。”说着将那书夺了过来丢在了边上。
他又从书堆里边儿翻出了一本封面画着红梅的书，一看上头的梅花他便觉得里边儿应该是一些关于花的记载，定是不会同方才那般扯。
于是他将书塞到了清玉的手中，笑着拍了拍，道：“师兄看这个，这里边儿应该是讲花的，上头的是梅花兴许是梅花的一些诗集。”
“好。”清玉倒也没有多想什么，普通小集市买来的书还能讲些什么，无非就是一些情爱。
只是他在打开后瞧了不过几行便忍不住挑了眉，侧眸看向了坐在边上的人，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怎么了？”白小果见清玉瞧着自己很是不解，低眸又看了看书，见上头密密麻麻的一堆字头晕的很，又道：“早知道买带图的了，这么多字完全不懂。”
清玉听闻眉间又是一挑，将手中的书籍合起来后，道：“以后别买这些书了。”
“哦。”白小果乖乖地应了一声，随后才将摆在边上的茶端着递了过去，笑着道：“师兄喝茶。”
这茶摆了一会儿已经有些凉意，但入口的桃香却未散去，到是有了别样的滋味儿。
只是清玉仍然只是抿了一口就没在喝了，没办法他也就只好自己都给喝了，煮了这么久倒了可真是不舍得。
再后头他将昨日买来的席面给换上，又从外头搬来了一株小桃树摆着。
实在是屋中太过空旷，以前一人住着时也没觉得，可如今清玉住进来了他真是觉得屋中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太过枯燥。
待结束后他有些无所事事地坐在床边，再次瞧着清玉看书。
“没事做？”清玉见他又坐在边上发愣，眉间微皱着收了书，道：“平日里都不用修炼？”
白小果听着他的话乖乖地点了点头，不过下一刻却又摇了摇头，笑着道：“炼，但好似效用不大，清玉师兄我是不是没有仙缘？”
“你入小桃山就是仙缘。”清玉知晓他心中所想，难得没有弃之不顾而是解释了一番，又道：“修炼靠的是你的悟性，一味的思虑仙缘也不过是在拖累悟性罢了。”
这番话听得白小果云里雾里，他又摇了摇头，道：“不懂。”
从未有人同他说过这些，就连当初得了破烂道人的内功心决时也不曾听过，而且到现在他连心决前三卷都还未摸透。
一开始破烂道人还会同他解释书上的意思，可后头因着他太过蠢笨，破烂道人也就渐渐不再解释，只让他先炼前头的。
可他炼来炼去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前两天夜里稍稍有了些，后头又没了。
这让他很是无奈，就连看着清玉的目光也都是委屈。
“不懂？”清玉听着这话眉间再次皱了起来，余光却是瞥见了不远处的两株桃花，美眸微挑低笑着道：“这屋中已经有了一株桃树，你方才为何还要再放一株？”
白小果正想着那什么悟性，突然听到询问桃树迷糊地看了过去，见那两株桃树依偎着摆在墙角。
他不解怎么会突然问到桃树，但也没有多想，轻应着道：“我怕师兄你觉得太过枯燥，所以就又摆了一株。”
“那你为何觉得我会枯燥？”清玉听着他的话美眸里边儿的笑意越发深了，指尖缓缓拂过他落在身侧的衣裳，道：“是因为我一直留在屋中从未出去，再者屋中如此空旷除了一张床与一张桌子外便什么都没了，是吗？”
白小果诧异地回过了头，轻眨着眼显得很是不敢相信，好半天后才道：“师兄怎么知道我想的？”
“这就是道里边儿的悟性。”清玉听着他的话应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两株桃树上头，又道：“若今日摆桃树的是我，你觉得这又是何缘故？”
摆桃花的是清玉师兄？
白小果被这么询问迷迷糊糊地瞧着，那是半分也不知里头的缘故，好半天后才胡言了一句，“好看？”
“你还是没参透。”清玉对于他的答案显然是不满意，轻皱着眉摇了摇头，“既然你能想到用桃树来缓和为何就觉得我不会，这叫初心，你觉得自己没有仙缘更得不到教导便弃之不学，每个修士对于道的参透皆是不同，执着思虑反而忘了初心，是大忌。”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道出了白小果如今的状况，他这会儿只觉得醐醍灌顶，心底好似被开了道口子清晰了起来，眼中的恍惚也渐渐散去了。
此时他再次想到前两日的修炼，那时还在不解何为不求不迷不急，以至于无法得到更进一步的修炼。
后头依着耳边突然出现的话稍稍明白了些，还以为自己是理解了那句话。
可如今看来自己并不是理解了那些话，而是因为心中无人教导的杂念被散去，所以才突然有了顿悟。
清玉瞧着他了然的模样，知晓应该是参透了，轻应着道：“现在可明白？”
“师兄我觉得脑袋好似被开了口子，一下就全明白了！”白小果觉得自己真真是想明白了许多，尤其是当年破烂道人逼着他记在心中的那些内功心决，就好似被拨开了云雾般，全给参透了。
他对此高兴不已，迫不及待的取了灵石想要修炼。
只是这动作才出就被拦下了，他满是疑惑地抬起了头，道：“怎么了？”
“操之过急。”清玉哪里不知他心中所想，眉间再次皱了起来，冷着声道：“道岂是你这般简单就能参透，你现在也不过是拨开了一角，若真觉得自己全领悟了，那这仙我看你也不必修了，还是早早离开小桃山吧。”话音里边儿染上了些许冷意。
白小果听了出来稍稍愣了，只是下一刻他却又清楚了这番话中之意。
就在方才他以为自己真是全给参透了，结果自己不过也只参透了一角，不由得失落了些。
其他师姐师兄们皆已入了筑基，只有他还停留在原地，如今好不容易参透了却被告知并不是，真真是空欢喜一场。
这想法才出他就慌忙抬起了头，眼底的诧异也在瞬间涌了出来，道：“师兄我......”
“看来是想通了。”清玉见状知晓这是想通，轻应着道：“你的杂念太多又急功近利，一回得不到便以为空欢喜，修道修的就是你的心境，此时你再试试。”
白小果得了两回点拨哪里还不懂，自己因着落下的十年生出了急攻心切的心思，总觉得自己的资质比其他师兄差，觉得是自己无人教导才入不了门。
如今才得了些参透就想一步登天，这才是真正的杂念。
想通了后他又坐回到了清玉的边上，捏着灵石尝试着开始修炼。
许是方才经过了一番点拨，他修炼起来有了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好似每一步都走在了该走的地方。
清玉见他不再同上回那般的心浮气躁也就收了视线，低眸看向了手中的书籍上，随意翻看着。
屋子里边儿也随着白小果的修炼渐渐陷入了寂静，只偶尔会传来浅浅地翻书声但大多还是寂静。
夜色渐浓，到了后半夜时又下起了细雨。
白小果这修炼起初还很顺畅，可到后头又有些吃力了，身子疲惫不已。
可他还想继续，好不容易如此顺畅不像之前每回都堵着，还想继续。
身子的疲惫却又将他所有的念头都打了回去，好半天后才从入定中睁开了眼，眼前并没有同之前那回一样清明反而是恍惚的很。
这让他有些慌张，下意识看向了坐在边上看书的人，道：“师兄，我是不是炼错了，为何我浑身疲惫不堪，同上回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