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小果瞧见了清玉的目光，低眸见穿在身上的衣裳立马就知道怎么了。
他伸手攥了攥自己还有些湿漉的发丝，讪笑着道：“方才回来的时候下雨了，我衣裳都晾出去了，所以就想借师兄的衣裳穿一回。”
这话说完后他又瞧见清玉皱了眉，知晓这是不高兴了，忙又摇了摇手，道：“师兄这衣裳是你上回那身染血的，要不......我脱了吧。”说着才动手去解衣带。
之前穿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多严谨，所以腰带外衫都没有穿，只穿了里头几身罢了。
这会儿脱起来倒也没有太麻烦，不过是一会儿就将衣带都解了，攥着衣裳就往下脱。
清玉一见他的动作眼底的诧异越发深了，直到衣裳挂在了手肘处才侧过了头，低声道：“罢了，不必脱了。”说完后又轻咳了一声躺了回去。
“恩？”白小果才要脱下就听到了他不用的话微微一愣，疑惑地抬眸看了过去，见清玉背对着自己躺着大约也知晓这是被嫌弃上了。
想来也是，清玉师兄以前的位置站的多高，怕一身衣裳不会穿第二回更何况这会儿还是让别人穿了。
这让他很是内疚，好半天后才又穿了回去，道：“师兄你放心，一会儿我就去洗了，绝对洗的干干净净。”
“不用了，你穿着吧。”清玉并未睁眼只低低地应了一声，落在面庞边的指尖却是轻颤了片刻。
白小果并未瞧见这一幕，只听着他清冷的话音越发内疚，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也在同时，他瞧见了摆在边上的桃花糕以及桃花茶，笑着端了过去，道：“师兄你可饿了，我今日去小集市的时候要了两块桃花糕，你尝尝。”
“桃花糕？”本想睡一觉的清玉听着这话侧眸看去，就见小碟中摆着两块瞧着还算不错的糕点。
难得他没有推拒，坐着起了身瞧着。
白小果见状知晓这是喜欢了，笑着点了点头，“本来有四块，不过小宛哥喜欢我就给了他两块，师兄你尝尝。”说着又往前头递了些。
“恩。”清玉看着递过来的桃花糕点了点头，片刻后才伸手取了一块尝着。
也正是这一口他忍不住侧过了头，眉宇微皱着轻咳出声。
“师兄喝口茶缓缓。”白小果见他咳嗽了忙又递了茶，见这人稍稍缓过来了，才道：“是不是不好吃？”
这桃花糕他买时也没尝过，可小宛哥说好吃那应该还可以才是。
但他又猜不透清玉师兄的心思，所以真真是有些怕又回一句难吃。
好在这回到是没有得来难吃，那一块桃花糕也都被吃下去了，至于另一块则被留了下来。
他想应该是吃饱了，所以也就没有多想。
在收了茶和糕点后，他才动手开始换被褥。
不过这刚动手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询问，清清冷冷惹人心弦。
只见清玉伸手拂过自己染着茶水的唇瓣，将上头的水渍拂去后，道：“怎么想着换桃花糕？”
“恩？”白小果听着这话微微一愣，随后才笑着抬起了头，“我想着师兄都好几日没吃东西了就去山上问了问，他们说师兄你喜欢吃桃花糕，所以我就在小集市带了些来。”
他说完后又想着了一件事，轻叹着气，道：“不过这糕点真是有些贵，竟然要我一两银子。”说着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四块糕点怎么还要这么银两。
“哦。”清玉听闻轻点了点头，漂亮的桃花眸中拂过一丝笑意，片刻后才道：“以后不用备这些，难吃。”
难吃？
白小果听着他又说难吃愣了一会儿，余光瞥向了那块未动过的桃花糕，顿时就明了了。
还以为是吃饱了才不动，结果是因为难吃。
想来也是，小集市里边儿摆在外头卖的糕点，哪里比得上山顶仙门里边儿的。
只是他也得不来这些，也就没有办法。
这让他很是无奈，清玉师兄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而他的无奈清玉也瞧见了，不过他什么都未说只低身又躺了回去睡下了。
屋中陷入了寂静，白小果这失落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在铺被褥的时间里边儿缓了过来。
他看着已经睡下的人，张望着又瞧了瞧，笑着道：“那师兄我先出去啦，一会儿我再回来。”说着才将茶盏碟子一块儿带了出去。
深怕会吵醒了清玉，他连步子都显得格外小心，直到关了门才稍稍缓了一口气。
低眸时又瞧见了碟子中剩下的桃花糕，想着清玉的话他嘟囔着就给吃了，香甜儒软的气息瞬间充斥在口中，甜的让人连身子都酥了。
他很少吃糕点，以前是一个人在外头流浪根本就没有钱给他吃，后头虽然被破烂道人用一个馒头忽悠入门可还是穷。
这回沾了清玉的福气吃到了，好吃的他都恨不得把舌头一块儿嚼烂了吃下去。
明明就很好吃，为何师兄会说难吃。
满是不解之下，他又嘟囔着道：“很好吃啊，清玉师兄真奇怪。”
不过他倒也没有多想，端着东西就离开了。
夜里的时候外头的雨稍稍小了些，他正坐在小矮凳上算今日的支出，手里边儿还剩下几枚一品灵石以及一些凡人才用的碎银子。
其实用到碎银子的地方极少，但一些被褥糕点什么的还是只能在凡人手中得，所以他典当灵石的时候多少换了些来。
在算了一会儿后他才将东西又都藏了起来，只是下一刻却猛地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前些天得来的白桃好似还放在厨房没动过。
这都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那些桃子还能不能吃，那可是千年一结的白桃啊。
一想这儿，他忙起身去了厨房，在看到那一篮还完好的白桃时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要是烂了可真是浪费了，卖掉也比烂在这儿要好些。”
卖了？
他低低地念了一句，看着白桃的目光也渐渐化为了喜悦，道：“既然吃不完，不如明日去小集市转手卖了兴许还能换些种子灵石回来。”
之前就在想药材的种子要从何处得，现在可真是有两个好来处。
这般想着，他只觉得这想法不错。
不过卖之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吃一颗，实在是这白桃他从未尝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
只是这一个桃子下去却给了他血一般的教训，夜里正守着清玉睡觉却觉得腹中犹如刀绞一般疼得他浑身直冒冷汗，眼前更是一片恍惚。
“疼。”他捂着腹部低低地出了声，可又怕会吵醒了熟睡中的人，只能咬着唇将后头的疼意都压了下去。
他想要起身出去，可疼意让他连动都不行更别提走了。
寂静的屋中传来了他压抑的低喃声，久久不曾散去。
浅眠中的清玉听到了他的低喃，微皱着眉回过了身，一眼就瞧见了趴在床沿边疼得传出哭声的人。
听着那阵阵惹人心疼得哭声，他快速起身将人抱着从地上捞了起来，搂着倚在了怀中，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疼。”白小果捂着腹部抬起了头，薄唇轻抿着将那即将溢出口的疼呼声再次压了回去，眼底的清泪也在此时溢了出来。
清玉一见眉间皱的越发厉害了，伸手抚上了他的腹部，仔细探了探才道：“夜里吃了什么？”
“恩？”本就已经有些恍惚的白小果此时越发恍惚了，甚至一度回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吃了什么。
也在此时腹部传来了阵阵暖意，轻轻揉捏着缓去了他的些许疼意，这才再次看向眼前的人，低声道：“师兄我是不是要死了，入仙道十年连筑基都没过就要死了。”说着还有眼泪落了下来，越发委屈。
“别怕。”清玉听着他说快死了沉下了眸，又道：“可还记得之前吃了什么？”
白小果轻轻地摇了摇头，可下一刻却又想了起来，低喃着道：“吃了桃花糕，后头还吃了颗白桃。”
“白桃？”清玉疑惑地出了声，又见怀中人点了头瞬间知晓状况了，低声道：“你是不是从未用过淬体、液？”
淬体、液？
迷迷糊糊的白小果不解白桃和淬体、液有什么关系，可他也知道清玉师兄不会忽悠自己，乖乖地点了点头。
清玉见状将人往怀中抱了一些，指尖轻抚着替他揉捏了一会儿，这才道：“无事，白桃是仙品，你从未用过淬体、液白桃便替代了淬体、液，你腹痛是因为它在清除你体内的杂质，睡一觉就没事了。”
“洗髓吗？”白小果虽然入仙道数年，可仙道的事情知晓甚少。
他只知道淬体、液同洗髓丹可以令修道者洗去凡髓，换成仙骨，但他不知道原来一些仙品也可以，比如自己误打误撞吃了的白桃。
这么一来是不是省了一瓶淬体、液，就不用再去寻淬体、液吃了。
意识到这儿，他强忍着疼痛再次看向了清玉，低声道：“那我是不是省了一瓶淬体、液？”
“恩？”清玉听着这话微微一愣，片刻后才摇了摇头，道：“白桃是修炼仙品而非洗髓伐骨，要想彻底洗净还是得用淬体、液。”
白小果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省了一瓶淬体、液，结果发现并没有而且还一定要用淬体、液，顿时恹儿了。
并且他注意到一颗白桃都这么疼了，那淬体、液岂不是更疼，都是疼自己这回是不是亏了。
一想着这些，他才升起来的好心情全散了，疼痛也再次涌了上来，让他难受的倚在了清玉的怀中，委屈地低喃着。
“亏了，真的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