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比闻长安还来劲，“长安，你来个大的，搂着江梦得去开门，让他知道什么叫小三。年老色衰，死鱼眼珠赶紧麻利滚蛋。”
闻长安心道当初带你一起穿越就是个错的。
她收拾完系统，转头又去看边上的江梦得，唇红齿白，一身单衣赤脚踩在地上，外面又是下雪天的，谁看了都觉得可怜。
闻长安正想让他爬窗走了，江梦得说，“弟子告退。”
说着往大门去。
大门那站着秦之书，江梦得这副德行出来，闻长安是洗都洗不清。
她上前抓住江梦得的手，把人领到屏风后，又取下衣架上的鹤氅给他，就三个字。
“老实点。”
江梦得拥着怀中的鹤氅，也不知在想什么，温顺垂首，一言不发。
系统搁那喊，“女友衬衫，带着那个人的味道。磕到了。”
闻长安，“给你脑袋磕个花？”
系统，“……”
它装死。
闻长安没再管这两个，转头去开门。黛山只有冬季，到了夜里更是冷。秦之书稍微站久点，闻长安都担心明天她存款少一半。
原本闻长安以为秦之书和江梦得一个货色，半夜爬床什么的。结果真见着了让闻长安有些意外，秦之书穿的严严实实，一手提灯，一手带娃。
雪夜里站在廊下，他生来就是一副好相貌，发间沾了雪粒，被月色一映，好似满头白发。此刻抬眸看来，叫闻长安失神。
真是神仙人物。
闻长安很快回过神来，按下骂狐媚子的系统，干咳一声，没问秦之书是来干嘛的，很是主动让开身子。
“外头风大，师兄先进来吧。”
秦之书没问，他含笑点头，携着身边孩子从闻长安身边擦肩而过。灯火映着秦之书的脸，丰神俊朗，闻长安自觉移开视线，落到提灯的那只手上。
素手握青竹，骨节分明，白皙修长。这样手，握剑一定很好看。
闻长安七想八想着，目光无意和秦之书身边小孩对上，清瘦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白，面无表情，一双眸子黑黝黝的，透不出半点光。
这个孩子……
闻长安终于注意起对方。
秦之书回来没多久就被长老们叫走了，带回来的孩子也一块打包带走，等回到黛山，又是卧床不起。闻长安一心挂在秦之书的病情上，忘了还有个孩子。
今日细看，才发觉对方有些不寻常。
她的气息太特殊了，若不是专门去寻她。旁人几乎不会注意到这个女孩，可要是去仔细端详，便会一下子跳进你的眼中。
第九宗弟子的道袍款式多是朴素简洁，日常生活方便。即便是礼服，也多低调大气。
闻长安就有一身宫装，广袖长裙，金丝鲛纱作底，宫绦禁步点缀，加上金钗璎珞，一身行头极为花哨。闻长安只在大典上穿过一次。
眼前这个孩子，玄色布衣上绘满了月白色不知名图纹，像虫豸，亦或者是符文，她的手脚脖颈戴满玉饰，走起路来没有半点声响。
“她叫鹤眠。”
秦之书熟练走到案桌前，点亮一角的雁鱼灯，明亮的灯光为殿内带来一丝温暖，他转身对闻长安笑道，“师妹喜欢她吗？”
闻长安一时答不上来。
秦之书说话时小鹤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搭理在场两个大人，眼睛直勾勾望着前方，乍一看有点渗人。
系统嘀咕，“果然是遇上人渣被甩了。”
它给闻长安说起社会新闻，什么孩子自闭症，夫妻离婚，丈夫另娶新欢，妻子羞愧回娘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闻长安不好抚秦之书的面子，含糊着，“嗯，喜欢……你的？”
秦之书，“师妹的。”
闻长安，“……？”
系统，“狗屁！我们从不带球跑！”
闻长安抓重点，“男生子？”
系统，“……艹！”
短暂的尴尬过后，秦之书又笑起来，他蹲下身替鹤眠拭去耳边的雪花，声音模糊不清。
“师妹还当真了，只是，她本就不该出世……”
秦之书的侧脸是该死的好看，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闻长安是直接美色上头，脱口而出。
“没关系，孩子我养！”
系统，“……”
这年头为爱接盘还不分男女了。
秦之书也有些意外，不过神情很快恢复平静，轻声道，“谢过师妹好意。”
他的目光失去焦点，似乎在回想往事，片刻后再度笑着起身，走到闻长安身边，“今夜来，不止鹤眠一事。”
“我听白术言，师妹收江梦得另有隐情。”
距离关系让闻长安嗅到了秦之书身上的冷香，有些像外头的梅香，混合着草药味。闻长安不是很反感，等她回过神来，秦之书的指尖已经落在她眉间。
陌生微凉的触感，闻长安按下躲避的欲望，对上秦之书的眸子，不太懂对方的举动。
“这里是灵台。”
秦之书搭上第二根手指，轻轻摩挲着，“灵台通天临中野，万不可交于外人。”
闻长安，“师兄不是外人。”
秦之书面露惊讶，眸中笑意一闪而过，低语呢喃着，“师妹总是如此。”
闻长安不知道怎么回答，模棱两可着，“是吗？”
我过去和你有一腿，但是我现在不知道的感觉太让闻长安挠心挠肺了。搞得她忍不住感叹，“落难美人也是美人。”
系统歇斯底里，“秦之书有什么好的，还和别人的女人有一腿！”
闻长安深沉道，“你不懂，这叫救风尘。”
系统，“……”
你有病吧！
其实就算系统反对，闻长安也会无视。她抓过秦之书那只手，顺带摸了摸。
恩，比想象中触感更好。
秦之书没有反抗闻长安的行为，只是耳根泛起一片粉红，指尖蜷缩在闻长安手心，指腹轻轻扫过。
也在闻长安心中拂过。
美人师兄回应她了。
闻长安兴奋起来，反握住秦之书的手，渣男语录信手捏来，“梦得是梦得，师兄是师兄，在我心里，师兄始终有一席之地。”
这可是白月光，当年第九宗并称双璧的残雪剑剑主，名气这么大。
闻长安痴痴想道……
能挨很久打吧。
“至于其他……”
可想到这位现在挂着中毒，虚弱等诸多不利BUFF。闻长安按下剑意，忍痛放手，“我等师兄全愈。”
秦之书轻声一声，闻长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秦之书拥入怀中，撞落一身冷香。秦之书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有一句叹息。
“师妹……”
美人投怀送抱，闻长安还挺高兴的，她愣了会反抱住秦之书，拿着万金油安慰。
“没事，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你能回来我便很高兴了。”
秦之书自是能察觉到闻长安身上的剑意，笑着说，“你还是老样子，嘴上花言巧语，手下一点都不老实，也罢，师妹若是不嫌弃，我愿陪师妹做过一场……谁在那？”
屏风后，江梦得抱着闻长安的鹤氅走出来，青丝落于肩头，身上仅有一件单衣。
殿内一片死寂，闻长安和身边的鹤眠大眼瞪小眼。小姑娘挺镇定的，捉奸现场都不见悲喜。
方才失魂落魄的系统此刻满血复活，喊着江梦得上呀，不要输给秦之书这个狐狸精。
江梦得年少气盛，首先按不住，“师尊若是要陪练，喊弟子一句便是，何须惊扰秦师叔。”
秦之书轻咳几声，好似用大力气才压下咳意，面色泛起一层薄红，他不骄不躁道，“我与师妹相识数载，自是知道师妹哪里需查漏补缺。”
江梦得扫了眼超脱出尘的秦之书，真心实意着，“秦师叔抱恙在身，身体亏损甚多，莫要雪上加霜。”
秦之书含笑，“哦，这便是你半夜侵扰师长歇息的理由。”
江梦得冷笑，“比不上师叔的投怀送抱。”
秦之书，“衣衫不整，以色侍人。”
江梦得，“旧事重提，善于心计。”
系统，“争风吃醋，指指点点。”
闻长安，“都给我闭嘴！”
她瞪了江梦得一眼，呵斥道，“不说了没我吩咐不准出来吗？”
江梦得垂头不做反驳，只是怀中的鹤氅拥的越发紧了。
“我先送师兄回去。”
秦之书的目光从鹤氅上收回，微笑着带鹤眠离去，临别时问闻长安。
“师妹会来看她吗？”
秦之书说时鹤眠抬起脑袋，径直看向闻长安。说了进殿以来的第一句话。
“长安。”
那是又糯又甜，天真无邪，闻长安胸口中箭，不假思索，张口就是。
“明天就来！”
系统：“昏君！”